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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第六十四章 弃帅保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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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没有更新。jms节日愉快么?红包收到了么?如果有漏发滴jm,请留言告诉我。。。工作时间是越累越幸福。因为到了晚上闲下来,回到家,就必须面对冷冰冰的四壁。

尽管这样,门禁电话还是不期然地响起来。

有点像在茫茫大海中捞到一个浮泡似的,何静薇飞身起来按开了门禁,多么盼望来的是能够跟她说话的人,哪怕只是一个活物也好。

“静薇,你真是疯了!”这是陶娜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陶娜是从崔海光那里听说了何静薇的事的。她连夜打车到了何静薇家里,想跟她这个傻起来不要命的闺密理论理论。

“为这么个臭男人,你竟然要去寻死?”陶娜的语气,就是来打架的。

“我从来没想过寻死。”何静薇坐回沙发,平静地说。

“你还嘴硬!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温泉的事儿!你有本事,你到他们单位去闹啊!到贺明启办公室去闹啊!让贺明启声败名裂,叫那对狗男女人人喊打啊!你折腾自己算什么本事!”

“娜娜,一哭二闹有用吗?如果能解决问题,我早就做了。”

“再怎么也要把贺明启这个陈世美闹得尽人皆知,让他们领导知道手底下有这么个败类,让他们整个设计院因为他俩脸上无光,看他俩还怎么能快快乐乐地双宿双栖!”

何静薇没有接茬,两眼茫然地看着前方。她的自尊遭到了极度蹂-躏,不知该怎么回应。

陶娜见何静薇一副迷惘的表情,坐到沙发上来,问:“静薇,你不会还想跟那个混蛋重修旧好吧?”

“哎……娜娜你别说了……”

“我怎么能不说?你上次还跟我说,你要活得好好儿的气死他呢,你说的话都是放屁是吧!你现在别跟这儿情呀爱呀玩那些虚的,我告诉你,人都是现实的,你赶紧跟他离婚,房子车子一样不能少要,让姓贺的光着屁股滚蛋!静薇,趁你还年轻,趁你还有人要,赶紧给自己找个辙吧,你知道你什么年纪了吗,你耽误不起了!”

何静薇知道陶娜的一招一势都是在替她考虑。可是,她怎么能那么随便地对待她的婚姻?婚姻不是打牌,重新洗牌需要付出惨痛代价。离过婚的女人,就像情人节过完第二天的玫瑰花,无一例外地掉价,变成了滞销货。而且,任何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经历一次婚姻失败有谁会凤凰涅槃?大概之后再也没有爱的能力了吧!

“娜娜,我不想离婚,我不想就这么认输。”

“那你想怎么样?把他抢回来?”

“我不知道。”何静薇睁着两眼,痛苦而迷茫,“我就是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

就算丈夫回到自己身边,爱已经不完整了,放他走,却又要剜她的肉。走到这一步,付出了这么多,她已经找不到来时路,欲归无途。

陶娜看着何静薇一副烂泥糊不上墙的样子,问:“那姓贺的王八蛋呢?他现在究竟在哪儿呢?”

“我不知道。”何静薇忽地笑了道,“好笑不好笑,一个为了丈夫投水自杀的女人,却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究竟宿于何处?连个男人都留不住,太悲哀,太该死了。”

脸是笑着的,声音竟是无比的凄凉。

“静薇……”

“没事,没事。”何静薇伸出手不让陶娜往下说,她把头仰起来,一直望着天花板,几秒钟后才恢复原来的姿势。

“难过了就哭出来吧!”陶娜抚着她的背。

“我不会再哭了。”何静薇说,“除了凉风,再没有什么能让我流眼泪了。”

而且,再没有肩膀可以搁自己的头了,哭来干什么?

……

闵英修从深圳回来,并没有让何静薇去机场接他。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何静薇便走到他办公室,拿着两张音乐会的票,说:

“闵总,《德意志安魂曲》的票,给您找到了。”

“我要找的?”闵英修完全没有印象。

“对,您说要找给您女朋友的。”

“我女朋友?”闵英修想了半晌,“我女朋友是谁?”

这话把何静薇噎得不轻。真是贵人多忘事,是他自己亲口说的,那天想请女朋友去听音乐会的。那位富家女孩,跟他又是自拍又是贴面的,看上去怎么也不会是恋人以外的关系啊!何静薇暗自叫苦,她只好提醒他说,是那天在Riverdale酒店那位。

闵英修这才释然一笑,道:“谢谢,你把票放那儿吧。”

他如何向她解释,那是他编的瞎话呢?

何静薇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了进来的崔海光。崔海光扭头见何静薇走远了,便开口小声说:

“闵总,我觉得应该提醒您一下,去几位董事家里谈A国市场的事,最好不要带何静薇。她本身就很有风险。”

闵英修明白,崔海光是指何静薇和顾伍扬渊源颇深的事,便简单回答说:“我知道了。”

闵英修又说:“你的部长任命,会很快下来。牛建乾升副总裁以后,销售部就全靠你了。”

这算是给崔海光安排了一个好去处,崔海光想,这难道就是闵英修说过的“牛建乾其实是在替你忙活”?

崔海光应承道:“好的,闵总,您放心吧!”

闵英修又说:“牛建乾是正牌销售出身,做销售是一把好手。但是他在管理和执行力上并不尽如人意,你要多指导和协助他。”

一直知道闵英修对牛建乾期望甚高,从来没想过牛建乾还用他崔海光指导。再说牛建乾这一升职,就是主管销售的副总裁,而崔海光只是销售部长,论起来牛建乾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崔海光还怎么指导刘副总裁去?

正思郁闷着,崔海光面前竟出现了两张音乐会票,闵英修说:“送给你了,我实在没有机会去听这种音乐会,尤其还是情侣专座。”

崔海暗笑,是谁这么不开眼,非要送给闵英修这种情侣套票呢?

……

洖州的雪下过三茬,新春佳节总算到了。

节前几天,公司里的气氛欢腾腾的,大家办年货的办年货,刷车票的刷车票,好不热闹。

在楼道里和顾伍扬擦肩而过的时候,何静薇突然被他叫住:“静薇,忙完了吗?”

何静薇转眼,笑道:“忙完了,顾总,我明天就出发回苏州过年了。”

“你一个人回去?”

“嗯。”顾总了解她和贺明启的事,所以她也毫不掩饰。

顾伍扬历来知道,何静薇过年多半是随着丈夫回东北婆婆家的。可是依眼下的情形,何静薇已经不用再委曲求全、老着脸皮讨好婆家人了。

何静薇回家收拾好行李,编好了一整套关于贺明启为何不能同她一起回苏州过年的说辞,便拎着箱子背着背包下楼。她和贺明启一定都对彼此失望之至,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地忽略了对方的行踪。这几个月来,这似乎是他们第一次如此默契。

拖着箱子出了楼门,经过路边一辆车的时候,那车按了一声喇叭。

何静薇回头看时,只见车窗摇下来,顾伍扬探出了头,喊:“静薇!”

何静薇走过去,展开了笑脸,道:“顾总,真巧啊。您在等人吗?”

“不巧。”顾伍扬弯起嘴角,眼角微微皱起好看的笑纹,“等的就是你,上车吧。”

“什么?”何静薇无法置信,“到哪儿去?”

“送你去车站。快上来,不要误了点儿。”

何静薇错愕之余,有点受宠若惊。她放好行李爬上了车,只见身边的顾伍扬穿着一身黑色丝绒的修身西装,身姿英俊挺拔。他这身打扮,是过年的节奏吗?

车在春节熙攘的车流中行进。坐在顾伍扬身边,何静薇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呼吸,但似乎力不从心。

好在顾伍扬打破了僵局,他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道:“静薇,我听说前两天在拓达门口,有人向你告白?”

“呃……”肯定是米晓沛这个多嘴的小前台,何静薇一时语塞。

回想那天在拓达大厦门口,何静薇下了班正要去超市买塑料盆呢,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小伙子面红耳赤地走过来,到何静薇跟前轻轻说:“嗨,我注意你很久了,交个朋友好吗?”那一霎,何静薇心里升腾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自己仍是一个被追求被爱慕的少女,心内一阵飘忽。她的心倏然涌动一阵热流,眼前这个手足无措的家伙,多像几年前的贺明启啊!

何静薇回过神来,对顾伍扬说:“哦,那个小伙子啊,他是物管新招来的保安,那天他是跟人打赌玩呢!”

顾伍扬一扬眉毛,做出一幅“真的假的?”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顾伍扬认真地道:“静薇……追求你的人如果需要排队的话,我会不会排在这个人前面?”

何静薇的心“咚咚”地跳起来,她害怕自己听错了,她明白自己对顾总怀着些绯色遐想,这些遐想总有一天会生出幻觉的。

寂静突如其来。她该怎么办?回答问题,还是保持沉默?

好在顾伍扬及时放过了她,悠悠地道:“别介意。我只是对每一位竞争者,都非常好奇。”

何静薇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似乎有个花骨朵慢慢地绽开了,她仿佛都能听见那朵花开放的声音。

那天,顾伍扬一直把何静薇送到了站台上,目送着何静薇坐的列车缓缓驶去。

……

春节期间的天气分外暖和,暖融融的宛如十月小阳春。

可是假期刚一开始,闵英修便揣测自己得了什么毛病,嘴里无味,浑身像生了铁锈一样,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好像不用去公司,不用进办公室,不用使唤他的助理,他的生活就再没有什么颜色了似的。

于是除夕那天,闵英修破例回了趟父母家,坐在那里陪父亲下棋。

闵英修的围棋下得不怎么样,但是中国象棋却下得非常精湛,见招拆招,势不可挡。

可是今天他似乎不在状态,战至后段,只要他献出一车便可避免老将被捉的败局,但他依然做出了“弃帅保车”的决定。

父亲笑道:“弃帅保车?这不是你的风格啊,英修。”

闵英修咬了咬手背的关节,说:“对。这只是舍哪个留哪个的问题。”

父亲突然明白了他话背后的深意,问:“你已经出手了?”

闵英修抬起头来,无奈地回答:“爸,其实我和大哥一样,很多时候,也狠不下心来。”

“你狠不下心来,是因为她是个女的?”

闵英修不置可否。他明白,他的一时心软、感情用事,将给自己换回无穷无尽的麻烦。

“英修,这不像你做的事。”

“是的,我也觉得。”

父亲对闵英修的回答很无奈。他这个小儿子,有能力建立卓越功勋,也有能力一地鸡毛。

闵英修今天一来,就叮嘱丁叔把他的车子收拾好,他要开走。他那辆保时捷已经是三年前买的了,车衣被一层尘毯盖着。好在丁叔将它保养得不错,跑起来引擎声依然悦耳。

这时候车里的收音机里响起了思凡的歌,那首歌的歌词改编自普希金的《春天》。浑厚的男中音深情的唱着:

你的来临对我是多么沉重

在我的心灵里

在我的血液里

引起多么痛苦的陌生

一切狂欢和所有的春光

只会将厌倦和愁闷注入我的心

请给我狂暴的风雪

还有那幽暗的漫长冬夜

……

不知道是歌词刺激了他,还是许久没开跑车手生了,闵英修将方向盘一打,停在了路边。

他没有开门下车,只是随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叮”的一声打开。随着生脆的轻响,一簇俨蓝色的火苗从闵英修的指间跳出来,火苗渐渐晕开,映亮了他的脸庞,火光勾勒出了英挺的鼻梁和菲薄的唇线。他眼睫低垂,看不清表情。

只一瞬间,他又吧嗒一声,关上了火机。

他就这样打开关上无数次,却不眨眼,也不点烟。他把车停在路边很久,直到一位交警晃过来了,他才重新点燃了发动机。

那晚闵英修的母亲从新春团拜会上回来,刚一到家,琨姨就轻快地凑上前去,说:“我今天呀,特别地高兴!”

闵英修的母亲平静地说:“行了,每次只要英修回来,你都要兴奋好几天。难道英琪和英松都不是闵家孩子?”

“不是,”琨姨呡着嘴解释,“英修今天回来,把他的车开走了!”

母亲一听,也颇为欣喜,问:“哪一辆?”

“是那辆跑车!”

母亲欣慰地笑了。

一定是前一阵子闵英修跟陈媤妍的约会有了进展吧?三年前那件事的阴影,在闵英修的心头也该渐渐淡去了。如果说每个男人的成长都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话,那么三年前那件事对闵英修来说,代价实在是太过惨痛了。以致于他要逃到国外、背井离乡、连对亲戚朋友都晦莫如深。他只想要他的一切简单更简单,他过自己的生活,住在公寓或酒店,再往后连车都懒得开了。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需要一部拉风的跑车,真是一个可喜的转变。

可是琨姨接下来的话又让母亲大跌眼镜。琨姨把手里的信封递上来,说:“这是英修给的。”

“是什么?”母亲问。

“呃……是英修给的,三年的停车费。”

母亲看着那厚厚的信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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