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夫之死（1 / 1）
杜若虽是嘴上不说，也不动作，出了舅舅家大门，眼泪还是“刷”的就滚出了眼眶。然而正事要紧，眼泪就那么挂在脸上，杜若并不去擦，一手扶着紫汀的小臂，另一手拦着紫汀的腰，怎么办？都没有钱了…
一路上走的极慢，却也只是片刻之后就到了一户人家门前，那是一扇很矮小的绿门，紫汀个子高些，需弯腰才能进去。
门未锁，两人直接进去了。
一进去，就见着一个七十多的白发老头正在灯下看医书，写着方子，紫汀顿时安心了好多—从前身边的御医只知道怎么奉承，医术着实烂到家。
“冯爷爷…”杜若低声轻唤。
老头头也不抬，扬手示意她们坐下。
刚坐下，老头就已经走了过来，一把抓起紫汀的手，阖目把脉。片刻之后，杜若试探性的问道“怎么样？”“没什么大碍，我去熬点药。”说完老头就离开了。
老头背挺得笔直，人高高瘦瘦，杜若曾经最爱来这里玩的。听了老头的话，杜若和紫汀松了口气，当时虽是在气头上，杜若到底是知道分寸的。
“你真是的！知道我在生气还去拦我！也不知道脑袋里装的什么”杜若恨恨地说，又来回踱了几圈“你是不是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了？”
紫汀一怔，把手放到桌上，撑起下巴，淡淡的看着杜若“想要的！”“咦！最受不了你们说什么都这幅不咸不淡的模样！”杜若呸了一口，坐到紫汀身侧，安分了起来。
“若，你觉得它父亲是怎么样的人？”紫汀轻轻抚过尚不明显的腹部，温柔道。“如果让我说它的父亲，我很难猜，不过，让我猜你的夫君是什么样的，我还是能猜出来的！”杜若得意道。
“说说看！”紫汀笑笑。
“你这般身份，你夫君必也是王侯无疑，你生的好看，夫君肯定也是很英俊的！如今他不在你身边，想必是破城时为了救你牺牲了自己吧！”杜若一一说道。
紫汀一脸柔和的看着远方，眸子愈发凉薄，许久，才缓缓道“前两点猜对了，后一点猜错了。”
啊！杜若有些不平，既然她夫君没有死，人哪里去了？为什么紫汀随自己四处漂泊，却不找个地方等他？难道她夫君做了卖国贼？杜若想。看着杜若一脸沉思的疾首模样，紫汀灿然一笑，眼角却分明挂着晶莹的泪珠，一枝梨花春带雨，不胜美好，不胜凄凉。
“我夫君便是人们口中的新君，凌皓安，皓若星空，一世安好”
杜若尚未从这番话中反映过来，只听见后院一声落地闷想，二女一愣，急忙跑去后院。穿过医堂，后院有几个炉子，其中一个生着火，火上放着一个罐子，正在熬药，冯爷爷就倒在药罐子旁边。
杜若上去把冯爷爷抱起来，唤了几声，便来了眼泪…
苍天啊！你何其残忍，回家一日，刚送走外婆，又要了这个老人的命！
杜若经历了丧母，丧亲，如今已经麻木了许多，哭了一会儿，直起身子，准备去找冯爷爷的儿子…
起身时，杜若看见紫汀泪眼婆娑，悲痛欲绝的模样，嘴里喃喃道“是我害了他…”
杜若不语，直接找了铜锣，敲了起来，半个时辰过后，冯爷爷的亲朋好友集在医堂里，商量着怎么处理老人后事。
老人忽然猝死，饶是行医多年的儿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来去去，决心让老人安心走好，毕竟死者为大…漫天白纸钱飞舞，唢呐声此起彼伏，哭声震震…
杜若和紫汀都着白衣，为老人上香。
三天后，冯爷爷的长子冯叔叔给了杜若些银子，面色灰暗，把杜若叫到一边。
杜若尚未从悲伤中走出，精神极为不好。
看着那张死了爹的脸，杜若一时感叹，本是养老尽孝的好时候，却成了一番子欲养而亲不在的遗憾。
“侄女出去万事小心…”冯叔叔虽是关心的话语，却说得意味深长。
杜若艰难的笑笑。
叔叔叹了口气，又道“父亲身体一向好，没想到…不是我挑拨你和你她的关系，出门在外，多个心眼总是好的！不多说！万事小心！”语罢，孝服一整，消失在漫天白色纸钱中…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杜若并不是没有疑心过，要说紫汀怀着什么恶意，杜若肯定不信，然而，如果再不问问到底怎么回事，怕是哪天就要不明不白的死了…
杜若垂头，她救的到底是什么人啊？回头就撞见了紫汀，她正站在漫天飞舞的白色钱纸中，袅袅薄雾衬着她白衣，整个人不染半分凡俗。
“有些事，你需和我说说”杜若淡淡道。
杜若尚不发觉自己的神情已经很像紫汀了，淡漠，哀愁。
木紫汀了然，于是点点头，同意得那么自然。此时正是八月下旬的清晨，白云浮天，无一丝阳光，虽是如此，却不冷，凉凉爽爽的，十分适合出游。
“许多天没出太阳了，我带四处游游，此后我可能很久都不回来了！”杜若挽着紫汀。倒不是要和紫汀表现得多亲昵，而是人家有孕在身，小心一点总是没差。
沿着那条长满杂草的小道缓缓步行，走到一处岔道口，杜若指指那条更小的，只刚好通过一个人的路。
紫汀在前，杜若在后，片刻后狭窄的路扩然开来，呈现在面前的是一道小石桥，约三米宽，十米长，桥下是一条清澈见底，蜿蜒曲折的小河，时不时还能看见小鱼悠哉悠哉的游着。河对岸是一大片草地，足有三百来米宽，那草坪上长着没足的嫩草，期间夹杂着白色的蒲公英，狗尾巴草，车前草，商陆，夏枯草。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却足以让见者放松心情。
紫汀悠悠走着，并没有半分辞色，这样的她让人心疼，无血，无肉，仿佛一个快要消失的灵魂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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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考试，先更一章，另一章可能会晚点。我知道没人看我的文，不过我还是会坚持把它写完，我说过我文笔不好，逻辑不强，估计看得起兴趣的人很少，那么，如果有人刚好看了，刚好比较有文采，刚好觉得我不是无可救药，刚好有想法，请提出建议！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