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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番外 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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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丽娜娜要成亲了。

似乎夜里只吹过一阵长长的风,草原上就突然天高云阔起来。山里消夏放牧的人们都回到村子里,秋天便如山里回来的牛羊一般丰盛肥美了。

草打完了,麦子收了,家畜全都膘瘦合宜,在黄叶林里纵情撒欢。白昼仍是很长,日光依然充沛,人们无事可做,跑到林子里爬树游乐,在村头田埂上彼此对望。

望着望着,男人和男人之间比赛斗鸡,提起一边膝盖,卯足劲儿地冲撞。女人和女人之间比赛绣花,丝线尽管用最细的来,誓要绣出村里独一份的门帘和手绢。男人和女人之间,则是在不知所谓不知疲倦不知所终的游荡里,发生了爱情。

不到认定对方时,阿勒泰山下是不准将新娘子新郎官带回家去给爹娘见的。但秋天那么好,各家老人心里都有数,那渠边树下、每个僻静的地方,都有年轻男女在窃窃私语,互诉衷肠。

古丽便是这么认定了她的爱人,是一个叫阿布力孜的放牛倌,长得又高又壮,眼睛深得像是山脊的峡谷,里面飘了春花秋叶,怎么也看不厌。

乌兹别克对他尤其满意,古丽终于放弃了元夕那个娘娘腔,他对村子里五十岁的卖药郎都能狠狠心看上眼,遑论阿布力孜是这么一个讨人喜欢的小伙子。

把阿布力孜带回家的前一夜,古丽特地跑到温启年和元夕家里,在围墙上探出头招呼两人:“温别克,元别克。”

村子里住得都是草房,温启年手腕有旧疾,夜间受了风得痛上好几天,元夕心疼他,从过年的储备金里提前取了两年份的,找人盖了间土房。房间特别小,但好在有特别大的院子,院门口简单横了根木头,不防人,只防牛羊闯进来。

温启年和元夕是山下远近有名的大夫,又是外来的汉人,村里对他们皆有几分敬意,不像是对村子里别人家一样随意进出,要找他们,就在围墙外喊,或者爬到墙头上来叫。

温启年再三表示大家可以直接进门来,村里人还是推辞不肯,他只好在墙根架了具梯子,免得那些上了年纪的牧民在他家门口摔断了腿。

古丽就是踩着这架梯,冲房里喊两人。

元夕自从知道她对自己有意思,就刻意对她避而不见,算算也有两三个月了,听到古丽的声音,朝里屋叫道:“初一哥,古丽来了,你快去看看什么事。”

温启年的声音传出来:“我手上有活走不开,你去罢。”

“那我可去了啊,”元夕边起身边说,“回头你别拈酸吃醋。”

温启年突然出现在门口,擦着手低头看他:“我什么时候拈酸吃醋?”

“那你出来干什么?”元夕白他一眼,继续裁手上的布。他要给温启年做条透气的小褂,免得他老是赤着上身在田头做活,出了汗一吹风容易着凉,但是做不来,已经裁废了两块布头。

温启年不答,走到院里问古丽何事。

古丽跨坐在墙头上,和豪迈的坐姿不同,她脸上映了两抹通红晚霞,颇有些羞赧地说:“嗯,我想见一见元别克。”

温启年伸手拉她下来,拿了个堆满苞谷的筐子让她坐,一边回头喊元夕:“元夕,出来下。”

古丽前几次来找元夕都被温启年三言两语给打发走了,元夕没想到这回古丽反倒登堂入室端端正正坐在院里,张牙舞爪地拿着手里的剪刀和布片冲出来说:“娘希匹,我真干不来这个……古丽?你怎么在?”

古丽听不懂,正要问他前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被元夕“咳咳”两声支支吾吾晃过去,古丽只好别别扭扭地坐好了,也不看元夕,看着地上道:“我来是想问问你,你到底娶不娶我?”

元夕手上还在摆弄剪刀,被她一问差点剪掉半根手指头,温启年站在他旁边瞥了他一眼,元夕抬头看他,把手里东西全都递到他手里,温启年一收就拢,放到旁边木桌上。

“呃,我什么时候说要娶你了?”元夕如芒在头顶,伸出一只手去拉温启年背在身后的双手,被他反手抓牢。

古丽大惊:“你跟我比绣花了啊?你们汉人,绣花不是定情的意思么?”

元夕也是大惊:“胡扯,照你这么说,我给初一哥绣过那么多东西,我们早成亲八百回了!”

温启年噗得笑出声,古丽点点头,叹了口气道:“也是,本来我也是要来问你,你要是再不娶我,我就要嫁人了。”

元夕失语片刻,刚想开口被温启年戳了下脖子,还是善良地说:“恭喜你成亲。”

“那我到时候来喊你去喝酒。”古丽站起来朝外走,元夕点点头,古丽又转向温启年道,“温别克,元别克还能等两年,你可不小了,怎么还不娶妻?我知道村子里波塔、依扎、娜丽她们,都偷偷看你呢。”

温启年顿觉手指被狠狠朝外拉了下,忍住龇牙咧嘴,扯了个笑说:“我已经成亲了。”

“什么?!”古丽又跑回来,“那你妻子呢?”

元夕站在边上朝天翻了个白眼,心道看你怎么圆。

温启年一把把元夕拉到怀里,刚想亲他,发现他额头最顶上有两处墨迹,定是刚才裁布划线的时候弄上的。温启年拿手仔仔细细拭去墨迹,掐住他一边脸把他拉到身前:“他就是。”

元夕痛得骂也骂不出来,古丽只当是温启年耍着她玩,啐了一声就跑走了。

等元夕缓过来了,温启年作茧自缚,边给他揉脸边低头挨骂。元夕看他低眉顺眼的,到嘴边的话又收回去了,蹦跶回屋里接着弄那块布。

一串大雁横飞而过,风烟散尽,温启年站在院里看元夕案桌旁的身影,无声笑了笑。

见过爹娘,念了经文,按了契,阿布力孜和古丽就算是成了夫妻,该办婚礼了。

元夕终于做出了一件像样的小褂子,墨蓝色底,底边上绣的是麦穗似的纹样,领口袖口都滚边浆好,倒是十分耐穿。温启年当即决定穿上这件去古丽的婚礼,出门前还催元夕也换了套新衣裳,是去年他们出山到汉人市集上买的,同样是墨蓝色底的一套凉衫,比温启年这件小褂精致了不知多少。

元夕一开始不从,说别人成亲我们打扮作甚,转念一想,心下了然道:“对,我得穿套好衣裳,免得大家光盯着你看。”

温启年边给他整理衣服边道:“衣衫褴褛的我也能第一个看到你。”

元夕耳朵尖泛红,温启年凑到他耳旁道:“不穿衣服更看得到你。”

元夕打他,两个人哈哈大笑在屋子里追了两圈,拿了两张兽皮和两壶好酒,拉着手朝阿布力孜家走去。

阿布力孜的爹是村子里的古尔班,类似村长,逢年过节时给村里人讲两句话唱几首歌,平日里谁家牛羊走丢了也是古尔班派人去寻。

不像汉人宗族中的长官,阿布力孜家并无额外薪俸,平日里的农活牧活也得自己亲力亲为,除了屋子比别家稍大些——因为村里人都自愿来帮他们造房,和旁人没有什么不同。

此时,阿布力孜屋里院里已挤满了人,一双新人都很俊俏,又受欢迎,大家都想来看他们成亲。饮醇酒,炙肥牛,围篝烧火,吹拉弹唱,笑声歌声响彻原野,灯火照亮了一角天空。

往来的女人大多穿着红色塔裙,男人则正正经经戴好了各色围帽,起哄的声音里,新人从里屋走出来了,古丽同样身着红裙,却比在场大多数女人都还要好看。

她里头穿了件淡红的中袖塔裙,花样繁复,像枝蔓似地由裙脚往上生长,停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外头套了枣红色的对襟长马甲,金丝银绣,头上披的是一条深褐色头纱,与她脚上踏的反绱羊皮小靴相映成趣。

新娘子太亮眼了,衬得阿布力孜那么漂亮的小伙子也黯淡失色,两人并肩在乌兹别克面前站定,乌兹别克正要给他们诵经,元夕看得着迷,温启年把他往院外拉。

“干嘛?”

“嘘。”田野上没有人,半个村子的人都在身后灯火通明的地方看别人成亲,温启年拿一根手指抵到元夕嘴上,让他看天上。

月照花林,皎皎高悬,星天外,银带兴波,整个天空都被照得缓缓震动。远处的阿勒泰山温柔雌伏,雁声划过,淡淡寒意好似风里流霜,吹发拂面而过。

身后传出乌兹别克念经的声音,元夕长吸了口气,叹道:“看了这么久,还是这么美。”

温启年突然掏出两块馕饼,给了元夕一块,自己手里也拿了一块,示意元夕快点吃。

这饼蘸了盐水,咸得发苦,元夕光咬了一口就差点没吐出来,正在嗷嗷叫,温启年咬了一大口已经咽下去了,不看他,还是看着天上道:“面饼蘸了盐水,象征同甘共苦。”

元夕随着他的话瞪大眼睛,身后屋子里众人都停下了拉琴唱歌,齐齐诵着经,那声音有形有状,如烟似雾地笼罩着两人。

温启年三口两口把饼全塞在嘴里,边嚼边含混不清地说:“没有父母之命,听了经,就算神灵许了。”

话说完,他已经都咽了下去。元夕手里还拿着饼,温启年牵住他一只手举高,绕着他转了一圈转回原地,手还抬着,看着他道:“舞也跳了,礼成了。”

元夕没说话,与他对盯着看,看着看着眼角留下一滴泪珠,第二滴、第三滴,接连不断的泪珠连成串,打湿了身上的新衣裳。

温启年亲了亲他的左眼,又亲了亲他的右眼,拿手背抹掉他脸上泪水,笑他:“新妇哭穿市,欲学吹凤笙。”

元夕嘟哝道:“不会。”

温启年拍拍他:“不打紧,村子里人都会,听听就行。”

两人并肩站着,元夕边吃手里的饼边说:“真咸。”

温启年道:“反正只吃一回。”

元夕被他顺了毛,安安静静靠着他吃完饼。

身后静了半晌,突然哄笑声大作,琴声复又续上,煮羊肉的热汤咕咚冒气,想是新人礼成了。

静夜无人,晴翠接荒原。元夕突然说:“娘子,按汉族风俗,礼成就该入洞房了。”

温启年转头看他:“谁是你娘子?”

元夕有样学样拍拍他:“谁应声谁是呗。”

温启年忽然一把扛起元夕夹在腋下,元夕“啊”了一声,被他带着往回走,声音远远散在风里:“入洞房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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