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琉衣出走 相遇余生(1 / 1)
这一日,宗剑宫中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因自从慕临池继任掌门以来,先是处理前掌门王凌风的后事,后时间紧迫,又赶去昔阳城万青阁与武林同盟会晤,实际在宗剑宫待得时日并不多。武林大会结束后,慕临池才得空处理本派中大小事务。但是宗剑派早在王凌风的掌治之下破败不堪,派内众弟子拉帮结党,内斗不断。而慕临池在宗剑派中又没有支持和熟悉的势力,只凭着一纸金帖便成为了宗剑派掌门,派中还是许多人不服。但也有一些,在听闻了几月前武林大会上慕临池的事迹之后,对慕临池是忠心称臣。
大殿之上,几队蓝衣弟子持剑而立,挡着大门,而在他们对面,同样是一群持剑的蓝衣弟子,只是各自腰间挂的腰牌颜色不一。人数较多的那一边,有挂红牌的,绿牌的,紫牌的,还有黑牌的,而人数较少一边则纷纷佩带的是白色腰牌。那佩带红色腰牌为首的弟子喝道:“七缘师弟,你们白云殿弟子这是什么意思?”禾七缘乃是白云殿掌殿使,禾七缘道:“卢师兄,掌门命我们早日清晨必在此修炼心法一个时辰,方可去食膳殿用早饭,如今时辰还未到,你怎么能带领众弟子先行离去?”
卢程齐道:“已经半个时辰了,你没看众师兄弟都饿得没有力气了再练功了么?更何况掌门又不在,你何必如此较真?”
另一佩带绿腰牌的弟子附和道:“是啊,师弟,你看大家都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再回来练功也是一样的。只要大家不说,掌门也不会知道我们到底多练了还是少练了。你说是不是?”
旁边也是一领头弟子,佩带的是紫腰牌,一把将他扯退了回来,道:“伽绰,你跟他们那么客气做什么?我看他们是急着抱新掌门的大腿,以图他们白云殿能翻身,做这五殿之首。哼,真是不自量力,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重,他们白云殿现在也就只剩下几十个人了,势力如何能与卢师兄的赤霞殿和我的龙吟殿相比,就算是元芫(yuan)师弟的墨柒殿和你的清泉殿,他们也是比不过的。再说了,慕临池也只不过凭着一纸金帖当了我们宗剑派的掌门,师父到底怎么死的,无人知晓。只怕背后还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呢。”
禾七缘怒道:“秦刑,你住嘴!掌门绝不是你口中那样的人,掌门武功盖世,在武林大会上一举挫败群雄,夺得武林盟主之位。我们宗剑派终于可以扬眉吐气,这全是靠掌门一人之力,你怎么可以如此污蔑掌门!”
秦刑还想反驳,身旁的元芫却暗中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争辩。可是秦刑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可以一吐为快,怎么肯罢休:“我呸,挫败群雄,是你亲眼看见了,还是我亲眼看见了?你别以为我们呆在这宗剑宫就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了,我可是听说最后慕临池可是被一黑衣男子轻而易举就打败了。可见他这盟主之位,是别人让给他的吧!要不是我查不到证据,岂能任由他就这般轻易地成了我们的掌门!”
秦刑还要再说,却已经发现不对,一转身,这才发现慕临池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殿堂首位上。这时其他人也纷纷转过身来,看见了慕临池,一时都吓得有些拿不住剑。大殿之内静默了半饷,再无人说话。
慕临池开口道:“我还不知,原来你们心中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确实有师伯的亲笔金帖,你们说,该怎么办呢?”
众人只管低着头,并无人敢接话。
慕临池笑了笑,又道:“秦刑,你的龙吟殿作为五殿之首,你来说。”
秦刑吓得满头大汗,他虽然心里不服,却也知道慕临池的功夫确实比他们所有人都高,只不过本来自己身为五殿之首的龙吟殿使,师父的儿子王笙武功根本不济,最有希望继承掌门之位的人就是他。现在平白无故出现一个师叔的弟子,还成了新掌门,他自然是咽不下心里这口气,所以才这般诋毁慕临池的声誉。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死就死吧,秦刑想着,就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既然你已经听到了,要罚就罚,要杀就杀。只不过你凭空出现,就成为我们的掌门,平日里你也极少现身,对我宗剑派之事知之甚少,你让大家如何服你,反正我不服。”秦刑说完暗自擦了擦手心的汗。
卢程齐上前求情:“请掌门息怒,秦刑他只是心直口快,本无恶意,望掌门从宽发落。”其余弟子也纷纷应和。
慕临池大笑道:“的确,我自幼就不在这宗剑宫,与众位感情确实不深,对这宗剑宫内部事务不熟悉,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对宗剑派的感情就比你们少。我们年纪相仿,其实说到底,我恐怕还得叫诸位一声师兄,或者师弟。往日我不与众位亲近,所以大家才会对我有所顾虑和猜疑。今日之事,我便不怪罪大家。日后你们自会看到我为宗剑派所带来的一切。”
众弟子皆跪下,“谢掌门!”
慕临池:“都起来吧,这每日晨练心法必不可少。你们根基太差,必须勤学苦练,方能将本派的行踪剑气和归宗拳的真正威力发挥出来。等有一日,你们谁能在我手下过三百招,到时这晨修便可省去。秦刑敢于直言,其掌龙吟殿仍是五殿之首,龙吟殿弟子身负守卫宗剑宫重责,更当勤加苦练才对。”
秦刑忙道:“弟子知罪,掌门宽宏大量,实乃大家风范,是弟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承蒙掌门看重,弟子今后必当勤学苦练,不会辜负掌门的一片栽培之心。”
慕临池点点头,又道:“我们宗剑派本由五大殿为主,分别为白云殿,赤霞殿,清泉殿,龙吟殿,墨柒殿。可如今,白云殿弟子单薄,实在难以承担一殿重责。从今日起,白云殿便解散了吧。”
禾七缘忙要求情:“掌门!”
慕临池抬手阻拦,接着道:“从此,宗剑派便只有四殿。而,这四十名白云殿弟子,便组成一支白云营,即日起进驻宗剑宫剑阁,负责剑阁的守卫及监察宗剑派的所有人事。其权责重大,七缘,你可能当此重任?”
禾七缘反应过来,忙道:“掌门如此看重七缘,七缘本不该有半点犹豫。只是白云殿弟子人单稀薄,如此重任,我只怕,会力不从心。”
“无妨,我决定,让我派所有外门弟子全数归入白云营旗下。前几日我去外门弟子习武处观望,发现外门弟子中也有不少可塑之才。以往宗剑派收弟子皆分外门内门,实在不妥。既然他们都有向武之心,就该一视同仁才是。我派外各处门弟子可不少,上上下下有几千甚至上万余人,你可要尽心安排管理他们,切不可因他们本是外门弟子便有轻视怠慢之心。”
众人一听外门弟子都要尽数归入白云营,皆是神色各异。虽然解散了白云殿,可是自此白云营便不受五殿挟制,权力更是高于派中各殿,如今又将全部外门弟子收入白云营,这分明对禾七缘是明降暗升啊!
禾七缘思索了片刻,答道:“回禀掌门,我派外门弟子众多,目前弟子册上已有八千余名。我是这样想的,我白云殿中虽人数寡薄,可是我手下仍有数名办事能力尚可的弟子。我想先挑选四千名资质不错的弟子收入旗下,分为四部,分别由我手下八名得力助手管理。若是效果不错,再将其余的外门弟子加以编排,掌门以为如何?”
慕临池:“好,很好,这件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我即日便要出发昔阳城,这一次我仍旧自己去即可,你们都留在宗剑宫里,将派内事物打理好。七缘,秦刑,你们一定要好好合作,我不在时,将这宗剑宫守好。”
元芫忙道:“掌门,不可!上一次是由于时间紧迫,加之掌门未告知弟子,才使得掌门一人前去万青阁赴武林大会。掌门万万不可再独自一人出门,这不止关乎掌门一个人的安全问题,尤其也是我们宗剑派的派风问题。掌门每每出门从来不带弟子,这让江湖上的人怎么说我们宗剑派?知道的,只道是掌门武功高强,喜独来独往,不愿弟子追随。不知道的,只当我们宗剑派无人了。”
慕临池:“即是这样,那,伽绰,你就在你清泉殿中挑选些弟子,随我出门吧。”
伽绰在一旁已饿得两眼发慌,忽的听到掌门喊他,真是受宠若惊,忙道:“弟子遵命!”
慕临池不再训话,也不再要求他们继续晨练,这一日早早放他们回去吃早饭。食膳殿中,众位弟子如狼似虎般吃着早饭。秦刑这一桌,本也吃得正香,却不防一碗热粥洒了下来,几人动作利索,一闪身便躲开了,一抬头便看见是白云殿的几个弟子。那几名弟子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是后面的人挤的。”
秦刑手下一名名叫欧因的讽道:“哟,原来是白云营的人阿,如今白云弟子了不得了,地位在各殿弟子之上不说,还能入驻剑阁。我们哪里得罪得起。”
那几名弟子不欲争辩,转身就走。欧因旁边一人也道:“哼,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秦殿使,不必跟他们一般见识。”说着用袖子擦了擦弄脏的桌面,拉着秦刑坐下。
昔阳城中,余长胜刚走进一家来喜客栈,便发现自家儿子鬼鬼祟祟地跟在自己身后。
余长胜将他从墙后抓出来,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不是吩咐过你,此行凶险,不许你跟来吗?!”余生笑嘻嘻道:“爹,你每回都说凶险,可是你每回都安全回家来了啊。”余长胜扬手就要扇他,余生忙朝着余长胜身后道:“娘!你看爹他要打我!”余长胜转身一看,方知又上了这小子的当,一把擒住欲逃走的余生,将他拖进了自己的房间。
余长胜将他摔在床上,怒道:“你说你,好的不学,偏学了这些偷蒙拐骗的伎俩!你娘护着你,受不得你受一点儿苦,你现在看看你自己,连最普通的轻功都学不会。你好意思出去说是我余长胜的儿子吗!你倒是说说,你这一路是用什么方法,跟着我居然没有被我发现。”
余生笑道:“我不会武功,怎么可能能跟踪您,一代大侠,而不被发现呢。我啊,就压根没跟着您,我知道你要来这里,直接在昔阳城城门口等着您就是了。嘿嘿!”
余长胜闻言又要破口大骂:“小畜生!竟会这些小聪明......”
余生忙道:“唉唉唉,这可不能随便骂。再说了,我这些小聪明,可都是遗传我亲爱的娘亲哦!还有,这次可是娘答应我让我跟着你的,你可不能赶我走。”
余长胜:“哼,你就给我呆在客栈里,哪里都不许去!来人啊,给我看好他,不许他出客栈一步。”
余生假装求情呼喊了两句爹,等到余长胜走远了,他立马蒙上被子,呼呼大睡起来。
将近一月,琉衣的伤势竟真如周季财所说,慢慢痊愈起来。
周莹莹每日都回来陪琉衣聊聊天,或者教琉衣刺刺秀,弹弹琴。虽然琉衣除了聊天之外,对其他一窍不通,可是周莹莹仍然每日都来,甚有耐心。琉衣其实知道,这周姑娘每天必来看她陪她,全都是为了她的景公子。这几天伤势渐好,琉衣已经不再药浴。回想起起初那几日,琉衣虽然置了纱帘搁在两人之间,但还是觉得很不自在。尤其是从讲明心迹那天之后,两人就连见面都不自在,说话更是少之又少。后来周大叔在外面临时搭建了一间小茅屋,景瑟便去小茅屋睡了。周莹莹日日来,能见到景瑟的时候却少。
琉衣眼看着她心不在焉的神色,终于道:“周姑娘,这几天出门买菜的时候 ,你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新鲜事啊?”周莹莹一时脸红,琉衣经常托她出门的时候顺便打听一些事情,可是她这些日子见不到景公子,哪里还有心思去打听那些武林之事。
周莹莹道:“俞姐姐,这,这几日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况且,我也不认识什么人,只能跟那些买菜大婶聊聊他,或者和药店小厮说说话,他们也不懂得武林之事啊。俞姐姐,你还是好好养伤吧,劳心可是最不利养伤的。”
琉衣放下手中的绣了一半的巾帕,问道:“周姑娘,可是在等景公子回来?”
周莹莹的脸更红了:“俞姐姐误会我了,我怎么会....”
琉衣笑道 :“你若是承认,我可以帮你。”
周莹莹抬头,眼中溢出满满的期待:“真的?”,
“他今日大概晚上才会回来。你将这支玉钗给他,就说我约他明日巳时在十里外的目离湖等他。到时你就代替我前去约会,这样可好?”琉衣取下发上的玉钗,递给周莹莹。
周莹莹拿着玉钗,道了声谢,喜出望外地跑出去了。
琉衣看着她跑出去的身影,笑了笑。
夜里,景瑟竟过来找她。琉衣心里一惊,难道他猜到了?
景瑟进了屋,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就开始画,道:“我现在就将昔阳湖地宫的入口告诉你,你记清楚了。昔阳湖东南面西拐角三里处有三株老梧桐树,树已枯死,其树身用于阵法。启动阵法须在树洞中的古魂花中滴入人血,启动阵法后,便用红尘步法破解阵法,地道入口便会显现。”话音刚落,景瑟将笔重新悬于笔架上,看了琉衣一眼,道:“我本不打算告诉你。如今又将入口告知你,是希望,万一有一日,你身陷险境,也好有筹码保命。不过,我会保护你,尽量不让这种万一发生。我去勘察过,这种古魂花属极阳,夏日才盛开。所以,你现在可安心养伤,恢复灵力。”
琉衣愣在原地,并没有回应。景瑟等了半天也不见她说话,叹了一口气,只好走了。琉衣想,他应该还没有遇上周莹莹,不是看破自己的诡计来质问的,还好还好.....
第二日,景瑟很早就拿着玉钗来到目离湖等琉衣。昨夜他一回来便去了她房间,结果她一句话不说,害得他满心失望。没想到稍晚一会,周姑娘竟然拿着玉柴说琉衣约他第二天见面,这可把景瑟高兴坏了,几乎一夜没怎么睡好。
琉衣早早坐在窗边偷偷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一看景瑟早早出门了,琉衣心里欢喜不已,这要等到巳时,她可就跑远了。琉衣背着昨夜就打包好的衣物行李,易容成一个俏少爷,也偷偷出门了。
琉衣刚进入城内,就发现不对劲,到处都有武林人士,难道又要召开武林大会了?不对啊,武林大会不是一年一次的么?难道是出了什么事?琉衣想着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晚上再出门打探消息。琉衣本来还想回去住祥瑞客栈,可是一想到上次在那里被人暗算了,心里气闷不过,还是觉得不去那个晦气之地。那可是生平第一次栽在别人的*上阿!聚义楼可是千万不能去的,那可是景瑟的地盘阿!琉衣随意看了看,一抬头便看见对面的来喜客栈,规格倒是与祥瑞客栈相差无几,只是不临水,其他都还不错,便要了一间客房。琉衣一进房间便倒头大睡,晚上要秘密行动,白天自然要养足精神咯!
夜里琉衣刚欲出门,便察觉窗边有动静。琉衣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却见窗子突然被打开了,一个男的竟七手八脚地爬了进来。采花贼?!
琉衣正欲动手,却见那男子没扶稳,直接从窗台上摔了下来。噗嗤一声,琉衣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一定不是个采花贼吧,哪里这么笨这么没用的贼?那男子爬起来,这才看到琉衣正看着他,顾不得拍身上的灰尘,忙跑过来拉住琉衣的手道:“公子救命阿!”
琉衣将手抽出:“有话好好说。”
那男子挤出几滴眼泪,哭道:“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家是南方的盐商,谁知有几个恶人看中了我家的钱财,他们擒住我,想要用我来勒索银两。我就被关在公子隔壁的房间里,刚刚冒着生命危险才从窗户爬过来,公子可千万不要声张阿。”
琉衣听着好笑,道:“不如我帮你去把他们都杀了,如何?”
男子忙道:“不不不,不敢劳烦公子为我徒增杀孽。公子若真要帮我,不如掩护我出去可好?”
琉衣笑道:“好啊!”琉衣随手扔给他一套男装,“换上它。”那男子换好衣裳,却见琉衣一直背对着他,便道:“公子,在下余生,余生的余,余生的生。不知公子高姓大名?”“俞琉衣。离俞的俞。”余生:“阿,俞兄弟,我们真有缘唉!”琉衣不再理他,只顾自己走。
琉衣带着余生出了来喜客栈,外面刚入夜不久,街上已少有人在,可是有些地方却刚刚热闹起来。琉衣道:“好了,你逃出来了,我看他们并没有发现你逃走了,也没有追上来,你快回家吧!。”
余生忙道:“俞兄弟,请留步。我,我现在无处可去。其实我是离家出走出来的,我家里逼我娶一个很丑很丑的女子,我不愿意,只能出来躲一段日子。俞兄弟要去哪里,不如我们一起如何?”
琉衣继续顺着他说:“那也好,跟我来吧。”
走了一段路,余生看了看前面的歌舞坊,暗道,这小子,不是要去......
琉衣见他不走了,道:“怎么不走了?你怕?”
余生:“怕什么,走就走!”
琉衣带着余生进了歌舞坊,包了一间房,只点了一名善舞的女子进来伺候。
那女子舞毕一曲,过来给琉衣倒酒。琉衣忽然微一凝神,余生便感觉手腕一疼,呀哟一声,一杯酒顿时洒在了身上。那舞女吓得够呛,琉衣忙安抚道:“别怕别怕,我这兄弟什么都好,就是胆子特别小,今日白天的时候,被外面那些武林人士吓着了。这不,到现在手还抖呢!”
那舞女道:“是啊,几个月前武林大会刚刚结束,那些武林人士刚离开不久,如今又都聚集到这昔阳城。这些武林中人总来来去去的,真是烦人。”
琉衣装作不经意问道:“唉,真是让我们也安生不得。只是每年的武林大会不都是年底么?更何况,我听说武林盟主换人了,按理说,也不该在我们昔阳城阿,是不是?”
舞女神秘地说道:“这个阿,我听说这次可不是武林大会,而是新任的慕盟主约无提山庄的景庄主于这月十五在五鬼林一聚呢!”
琉衣又问道:“你可别欺负我不懂这江湖事,我可是知道这武林同盟可是和无提山庄势不两立的!”
舞女忙道:“这位公子,我怎么敢欺骗你呢?慕盟主可是广发了英雄帖告知天下,愿与无提山庄化干戈为玉帛,这一次阿,算是和解酒。就看景庄主敢不敢赴约了。”
琉衣若有所思,不再言语。余生于是从怀里取了些银子,让那舞女先出去。
余生忙问:“俞兄弟,你刚刚那是什么暗器阿?什么那么厉害?”
琉衣只笑道:“你若是答应带我混入布衣帮,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余生:“哈哈,你说的什么布衣帮阿,我不知道阿!”
琉衣便喝着酒便道:“是么,那你就等着毒发身亡吧。”
“什么!你什么时候给我下毒了?”
“你放心,我没有害人之心,我只想混入五鬼林,去见识见识众位大侠英雄罢了,绝不会连累你布衣帮的。”
余生:“你怎么知道我是布衣帮的人?”
“你房间门口的两个人,头上的发钗是布衣帮的标记。还有,你姓余。至于你说的那些谎话,更是漏洞百出。只是我很奇怪,余长胜竟然不教你武功么?”
余生摸摸自己的头,笑道:“嘿嘿,我娘太宠爱我了,不让我受苦,所以我什么也学不会。不过,其实我自己也很不想学那等伤人性命的功夫,实在太残忍了。”
琉衣也笑道:“当你性命堪忧时,你就会知道,学那些伤人性命的功夫是多么的重要。那些功夫可以伤人,也可以救人。等你迫不得已杀第一个人时,你就会知道.....”琉衣忽然察觉到外面有动静,忙将余生推到床底下藏好,而自己跃上了房梁。
婕娘子推门而入,看着眼前一桌饭菜还在,人却不在,忽然甩出一条毒蛇。那蛇从婕娘子袖中飞出,直朝琉衣而去。琉衣抽出腰间软件,将蛇砍做两半。蛇血喷涌而出,弥漫在空中。琉衣暗道不妙,这蛇血竟然还有毒。
琉衣深知自己的飞针银线铁定伤不了她,于是便动用灵力意念,将房间引塌,婕娘子一时不备,被压在废墟中。琉衣拉着余生赶紧逃走。余生不会轻功,这个时候只能拼体能了。琉衣松开他:“你先回来喜客栈去,她的目标是我,不会伤你。”
余生忙道:“不,我回去了就出不来了。我出不来就不能带你混入五鬼林了,你可别想抛下我。”
琉衣叹气:“你以为这是好玩的吗?那个女人善用毒,十分厉害。她定是有灵物识得我的气味,才能那么快找上我。你落在她手里,不管你与她有没有过节,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余生支支吾吾道:“那,那,除非你说一个地方,我去那里等你。反正我不回去,你也不能丢下我。再说,你刚刚那么厉害,一点也不比她差阿!”
琉衣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你懂个屁!什么武功都不会,尽连累我。”琉衣想了想,又道:“这样逃不是办法,如果我可以改变身上的气味,那可以甩掉她了。让我想一想,什么东西可以改变体味......”琉衣拉着他边跑边想,突然余生不小心被绊了一跤,摔趴在地上。琉衣真是恨不得把他变成一个玩偶,拿在手里,那样逃命快多了.......琉衣忙去扶他起来,余生爬起来,却从怀里掉出一个瓶子。琉衣接住,奇怪道,瓶子刚从他怀里掉出来,却是冰冰凉凉的,顺口问道:“这是什么?好冰阿!”余生接过瓶子,笑道:“这啊,是我娘的嫁妆。我娘是雪山胡族族长的独女,当年我娘坚持要嫁给我爹,外公就命人将当时雪山梅雁峰所有的冰雪香莲采下来,提炼成了一粒魂香莲。这梅雁峰的冰雪香莲可是整个雪山上最好的,据说可治百病,解百毒。这百朵香莲提炼所成,效果自然是更好。所以娘要我贴身带着,不许离身。”
琉衣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改口道:“那就好,倘若那个女人对你用毒,你就不用怕了。快走吧,虽然我一路上洒了药粉掩盖我们的体味,但是拖不了太久的。”琉衣带着他在城内左走右拐,以混淆气味。不一会儿琉衣带着余生又绕回到歌舞坊。余生看着那牌匾大喊道:“俞兄弟,我们迷路了!”
琉衣白了他一眼:“不是迷路,是我们又回来了。最危险的地方,不能说是最安全,却也是相对安全的地方。”
琉衣还没走进歌舞坊,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琉衣皱眉:“这个女魔头,竟然残杀了这么多无辜百姓!不过也好,这里血腥味重,对掩藏行迹倒也方便。”
余生跟在琉衣身后,寸步不离:“哎呀,死了这么多人,晚上会不会有鬼阿?”
琉衣咬牙铁齿道:“你给我滚出去!”余生不敢再讲话,只紧紧跟着琉衣。琉衣找了一会儿,终于在后院找到一间干净的厢房。
琉衣:“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吧,过了子时,我再带你出城去。出了昔阳城,我们可以暂时去思量山躲避几日,到时便可直接去五鬼林。”
余生:“俞兄弟你不睡吗?”
“我睡了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余生笑道:“那怎么行,不然我也不睡,陪你聊天吧!”说着扯着琉衣坐到床上。
余生见她半天不说话,一直处在警戒状态,便道:“其实你开始带我来这里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要.......嘿嘿,没想到你是来打探消息的。我就说嘛,像俞兄弟这样仪表堂堂的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鬼混。何况这些青楼舞坊的女人根本就是些庸脂俗粉嘛,不止,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些庸脂俗粉。”
琉衣斜眼看他:“你说什么?!”
余生将手搭上她的肩膀,道:“俞兄弟,你现在呢,是没有见过我们雪山胡族的女子,所以才会觉得这些女人好看。若是你见过我们雪山胡族的女子,肯定再也看不上这外面的任何一个女人了。”
琉衣将他的手打开,道:“哦?那你倒是说说,你们雪山胡族的女人怎么美了?”
余生说起这个来头头是道:“我们雪山呢,到处都生长着冰雪香莲。人人都可以那它当饭后甜点吃哦!所以我们那边的女子,都是吃着冰雪香莲长大的。肌肤赛雪,容颜貌美是自然的。尤其是她们因为常年服食冰雪香莲,身上总有一股淡淡冰凉芳香。就是我娘,离开雪山那么多年,身上一直都有香味呢!哪像这外面的女子,个个浓妆艳抹,那香味就别提了,熏死人了。还有阿,那些劣质的胭脂严重残害皮肤,愣是把一张张漂亮的脸蛋弄成坑坑洼洼的一片油麻地。唉!”余生忽然想起什么,又道:“你刚刚是不是说要改变你身上的味道?我怎么没想到阿,也许这颗魂香莲便可以阿!”
余生忙把那小瓶子又取出来,却被琉衣拦住:“不行,这太贵重了。何况这还是你娘的嫁妆呢,你怎么能轻易将它送给别人?”
余生的眼珠转了转,一拍大腿:“有了,你和我结拜不就好了。这样你也是我娘的儿子,不就合情合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