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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香愁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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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原本就闷热,这已经是我待在紫禁城第数不清个夏季了,一切都没有改变,那时候我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这样在同一个地方度过自己一模一样的每一天。

可是没有机会再让我这样以为了。洋人的枪火大炮那样准,那样厉害,所到之处披靡无敌,连城墙都能叫他们轰塌了,号称狼虎之师的大清军队反倒节节败退,眼看着联军就要打进北京城,到那时候,大家是个什么下场,谁的心里都明白,可是,有姑母在,没有人敢吱声。

不过,姑母也像是愁大了头的样子,整日铁青个脸,嘴只是一个劲子的往边上撇。

大概是过了午睡的时间,储秀宫的奴才们依然不敢发出来一点动静,太后还没有醒来,大家都生怕出一点儿差错,丢了脑袋。忽然,太后床上的帘子被她自己打开了,打帘子向来是宫女们份内的事,这一下,不少的有人要暗自道一句倒霉,紧忙围到老太后的床边去,一应伺候的周周全全的。

说来倒也奇怪,老太后擦过脸,原本习惯的吸两口烟也没有吸,一个人蹬好了鞋,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身边只跟着大总管太监李莲英一个——

这并不是她睡醒的表现,准确的来说,应该有一件或者几件正在困扰着太后老佛爷的闹心事,叫她没有办法高枕。

“莲英啊,你说皇后她有那么大的胆子吗?恩?”老太后慢慢的朝前走,不时回头看后面的人一眼,还带上那么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敢背着哀家,偷偷去看珍妃,还将珍妃的事说给皇上听?”

后面的人忙点头哈腰的凑近些“这皇后主子的事,奴才不清楚,也不敢肆意揣测啊……”

老佛爷猛地停住脚,登时吓了后面的太监一跳,她笑着“老东西,你可真会说话!”

李安达见状,急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磕的咚咚作响。那路是石子路,跪在上头膝盖受罪,心里那可真叫一个苦不堪言,可也是没法子的事。“老佛爷您恕罪!”

“起来吧!”老佛爷转过身子,又朝前走着,“没这三两句说话的本事,也别在哀家的储秀宫当差了!”李安达这才抬头,站直身子快步追了上去。

“莲英啊!哀家进宫,多少年了?”她缓缓的问着,后面的声音也不疾不徐的答道“整整四十八年了!”

“是啊!”老佛爷抬起头,“哀家进宫都四十八年了!”她顿了顿。“这四十八年,哀家做了多少事呢?哀家自己也数不清了!”她笑着“还是年轻的时候有干劲,干些什么都不累似的,现在不行啦!真是老了!”她的手轻轻抚在额头上,那里早已经爬满了岁月的纹路。

“哎,莲英,你说珍妃那个小蹄子,现在成什么样了?怎么皇帝总还是对她心心念念的呢?”她叹了口气,“明明是哀家教导的那么孝顺的儿子,怎么跟着她,就全都变了呢?”一路上碰到的宫女太监们纷纷避让行礼,并不做声响。还是只有老佛爷一个人身后跟着李安达,她总是不停的说着,奴才不敢插话,她也不问,像是在给自己听似的。

这简直是最漫长的一次散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佛爷终于到达她此行的目的地——颐和轩,她一个人,坐在颐和轩的亭子里,没过多久,就看见二管事的崔玉贵带着珍妃朝着这边走过来。珍妃梳着个两把头,什么装饰都没有,身上穿着的是淡青色的缎子旗袍,脚上并上墨绿色的缎面鞋,虽不华丽,可实在是青春娇俏。

据说老佛爷召见珍妃,她不愿蓬头垢面的来见驾,还费了一番心思将自己收拾的体面一些,免得在人前失了尊严。

珍妃静静的跪在地上听训,在北三所关了这将近一年,到底是学的安稳多了。

“你来了!”老佛爷不冷不热的说上这样一句。边上只余下树上的蝉鸣声,聒噪的不行,只是没人顾上去管,这时间,一众人到底是连一滴汗也不敢淌下来的紧张着。

“臣妾见过老佛爷,您万福!”珍妃埋着头,规规矩矩的请了个安。

这两个人的对话是相当奇怪的,上句不接下句,一个人说完了话,另一个人也不会马上就接着回答,说的内容也有些风马牛不相及,实在让人搞不懂。

“在北三所住上这些日子,你可想好自己有什么要和哀家请罪的错了?”老佛爷的护甲在石桌子上慢慢点着,一副焦虑的样子。

珍妃又磕上个头。“臣妾请罪,罪就罪在,臣妾当真是不知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话音一落,老佛爷脸上的表情登时变色,周围伺候的奴才们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下。

她狠狠的拍了桌子一巴掌,终归是没说什么话出来。

“罢了……”这像是老佛爷的一句自我安慰。还不及周围的奴才们反应,老佛爷立即又接到“洋人打进城来了,谁都保不定会出些什么事,你这样年轻,万一受了侮辱,那就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她说这句话说的极为连贯,并不瞧着珍妃,更不是为她做打算的样子。

“臣妾不会给皇上丢脸!更不会给皇家丢脸面!”珍妃这一句话说的掷地有声,连老佛爷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应答。

她只是缓缓的从嘴边吐出来这样一句“这京城是住不下去了,待在这不方便,我们要避一避,不能带你走。”

珍妃听完,猛地抬起头来,也顾不上什么礼法。“您可以出去避一避,让皇上留下来,皇上是天子,外国人不敢伤他,待到时局好了,皇上再请您回来。”她这番话当真是一语惊人,谁都没想到娇娇弱弱的珍妃,说起话来就像带了把刀似的。没有人敢这样在老佛爷面前指手画脚的,除了珍妃。

“让皇上留下?你倒是个有主意的!”老佛爷恶狠狠的说道。

“有皇上坐镇京师,维持大局,必然是最有益的!”珍妃直挺着身子,不卑不亢。

“你胆子不小,死在临头!还胡说些什么?”老佛爷这一下再也不能抑制住自己的怒气,她此时的内心,已经全全写在脸上。

“我不死!我没有应当死的罪!”珍妃顶撞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顶撞哀家!崔玉贵!把这个不知好歹的蹄子给哀家扔到井里去!”珍妃的顶撞戳了老佛爷的心窝,这无疑是在她的怒火上再添上一把柴。

崔玉贵迟疑了一下,老佛爷接着骂道“你这蠢笨的奴才!还不动手?”他这才走到珍妃身边去。

珍妃也是眼疾手快的,一把推开崔玉贵,朝着老佛爷大叫“我要见皇上!皇上没让我死!”她一遍一遍喊着“皇上不会舍得让我死的!他还是皇上!是大清朝的皇上!”

“快些了事!”老佛爷转身就走,留下李安达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这事来的太过突然,周围的奴才们一时都傻了眼,虽说对于老佛爷应该是绝对的遵从,可这人到底也不是个猫儿狗儿,何况珍妃又是皇上最宠的妃子,能说杀就杀的。

崔玉贵有些巴望的看着李安达,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李安达也是左右张望,最终嘴里无奈的叹口气,朝着崔玉贵摇着头招招手。

崔玉贵登时就明了了结果,挽住珍妃的胳膊,拉住她朝后走。珍妃不愿走,可她被囚禁一年,病不离身,力气哪里能抵得过崔玉贵这样的大男人,只得被崔玉贵拉着坐倒在地上,拖拽着前行。珍妃急了,嘴里还兀自叫着“你们爱走不走!可皇上不该走!”

“您就别嚷嚷了,老佛爷都走了,听不见!”崔玉贵撇撇嘴。

珍妃回头瞪他一眼“狗奴才!你不配和我说!”

崔玉贵是二管事,这整个宫里除了太后和大总管李莲英敢打他骂他,还没有第三个人,就连皇后也得给他三分面子,别人更是都把他贡的和个爷似的,珍妃这一句就像是披头给他两个大耳刮子,他朝地上啐上一口唾沫,“咱家就奇了怪了!还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识抬举的!”说罢就吆喝着边上的两个宫女一起抓住珍妃连揪带推的往后走。

珍妃僵持不过,嘴上只能喊叫着“李安达,李安达!”求李安达能想法子救救自己。

可事情都到了这份上,谁又能管得了,她最后寄托希望的李安达,早就已经追随老佛爷的脚步,离开了这片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她还是挣扎着想要挣脱奴才的束缚,但这并没有什么过大的作用,很快的,崔玉贵就把珍妃拖到贞顺门的一口八角琉璃井边上。

崔玉贵提住珍妃的领子,将她头朝下死死朝着井里头按,珍妃的手支在边上,怎么都不肯下去,僵持了半天,珍妃都挂在井边上下不去,崔玉贵也是满头大汗,只好松了手,自己个儿去边上搬了块石头,准备将珍妃压下去。

这样支着,很是累人,珍妃的哭闹声也小了,她听着上头的动静,知道崔玉贵出了个这样的狠招对付自己,明白这次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一死——

她绝望了,大喊着“皇上!珍儿只有来世再报恩啦!”话音才落,便自己松开手来,只听见“扑通”一声,崔玉贵知道是珍妃已然落井了,剩下站在井口边上的两个宫女,连着他搬块石头站在不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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