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1 / 1)
无论多么平凡的人,
都拥有一颗火热的心,
足以融化寒冰。
坊间总有流传,大清朝成于一个女人,败,也会败于一个女人。
也不曾记得是什么时候的流言了,不过依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它大抵会败于权臣,或者是洋人。
但这些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至少我这样以为——
我的一生,不过是生生被困在桂公府的那四堵墙中,就像一只断了双翅的乌鸦,只能在内心深处无力哀嚎。
我叫喜子,是阿玛起的,暂不论阿玛的用意长远与否,我猜,只有别人家的狗才会唤这样的名字。
我既天生貌丑,有略有驼背,细细想来,阿玛总是不待见我,原因也是晓得的。
于外,阿玛是风光无限的副都统,一等成恩公,恭维的人多了,恭维话自然也就多。人家笑脸盈盈高呼一声的桂公也得要面子,若是忽然间见到一个像我这样的女儿,惊异倒也罢了,怕就怕是有闲人饶舌,说些“叶赫那拉家不知做了什么孽呢,生了这样不尽如人意的女儿。”这样的话,那可就是真真的不好了,会折阿玛的风头。
于内说,阿玛仪表堂堂,额娘也是人见而羡之的女子,是故次次见我烦心,倒也是在所难免。
所以,依着阿玛的意思来说,府里还愿意养着我,还愿意找先生教我读书习字,已是尽到了我们父女间最大的情分。
小时候我总想着,会有一个不嫌弃我貌丑的良人,像书中写的那样温柔,安静的的带我离开王府那方阴郁的天。
但终究是痴心妄想了,时间熬着,慢慢的,依旧是过去。在大姐出嫁之后没多久,三妹也得了阿玛为她物色的郎君,有所依托。
而我呢?日子是过去了一天,还是一年……
在我这里都不过是乏味又毫无新意的重复罢了。
终于,我还是放下了挣脱父亲约束的渴望,也习惯了下人们那句毫无尊敬之意的“喜子二小姐”。喜子,喜子,是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还是叹息那如同对于生命的嘲讽?
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知道,自己会不会就是家人豢养的一条狗,一辈子就这样,生老,病死,然后像抹去一个污点一样,被全家人遗忘,如释,重负。
我不知道——
但命运这东西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它总是将机会给予一些安于现状的人,同时又给那些怀着无限美好幻想的人以致命打击。
在我安安稳稳深居简出直到二十一岁的那年,命运如同它往常的样子,同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一个足以改变我的一生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