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第 110 章(1 / 1)
贤贵妃听说皇上在静和轩召见,忙盛装打扮了前去,谁知才到门边就见自己的奴才跪了一地,又见屋里家什坏了不少,甚至静和轩的奴才也趴在地上哼痛不已,这是怎么了?
贤贵妃万分惶惑,瞅着皇上脸色不好,忙跪上前去,不及请安就听皇上冷笑,“你使的好奴才!”
“皇上息怒,臣妾不知此间事……”
“那就是奴才们自行作主喽?”
贤贵妃怔忪,又见罗李二人均在皇上身侧,心下便有了计较,叩首道:“臣妾原是得了宗司的传令才传唤两位王子,奴才们寻人不着才到了这儿,想必是两位王子抗命不遵,奴才们一时失手才会如此。”
“一时失手便打人砸物,倘若有意为之,岂非要杀人?”萧离脸上在笑,声音却很冷。
贤贵妃心下一凛,瞟眼去看秦夕,见他脸上淡淡,其实很得意吧?自己枉为贵妃,却不及一个男宠尊贵,生了皇子又如何,稍有错漏便祸福难料,远不如献*媚于皇上枕边来得安稳。
“臣妾不曾命人打砸,必是奴才们急于复命才会犯错,也是臣妾管教不严,还请皇上责罚。”
“责罚就不必了,你把主事令牌交给耀月宫,专心抚育皇子便是。”
贤贵妃惊惶抬头,“臣妾只是小有过失,再则也是恪守宗司传令,皇上不问事由便卸了臣妾的职权,臣妾虽不敢违抗,但终究不服啊!”
“你连自己的奴才都管不好,还怎么管后宫?你说恪守宗司传令,难道宗司让你执棍行刑?两位王子原是外邦贵客,即便传唤也要礼遇,传而不至也不能强行,也罢,你既不服,朕给你机会,现下两位王子就在这儿,传他们何事,你问来便是。”
“是。”贤贵妃叩首谢过,起身看向罗李二人,道:“本宫有人证可以证实你们犯了宫规,想必昨日驿馆已着人给了你们警示,今日宗司传令本宫据实处置,你们可有话说?”
李俊赫点头,却被罗伊捂了嘴,急得他呜呜低哭,罗伊紧捂不放,目光直礼贤贵妃,道:“不关他的事,是我强要他,昨日驿馆来人后,我已请人写了本子,就是想跟皇上说明这件事,希望皇上能够把俊赫嫁给我,我愿拿故土领地回报皇上。”
李俊赫又哭又挣,终于挣开来哭道:“不是他的错,全是我的,是我勾*引他,因为我喜欢他,我知道死罪难逃,但是死我一个就行了,不关他的……呜……”
李俊赫的嘴再次被捂住,罗伊还要说话,贤贵妃抬手止住,“你们都不必说了,既然承认有奸*情,那就依着规矩行事,来人,送两位王子上路!”
“且慢!”秦夕原本在查看兄弟们的伤,此时听贤贵妃要杀他朋友,萧离则是看戏的样,其实是在等他自己出手吧?也是变相地教他有恃无恐,可惜旁人看来是恃宠而骄吧?
“秦大人有何指教?”贤贵妃貌似尊敬,心里则有些得意,毕竟她下令时,皇上没有异议,何况她是循着规矩办事,这个男宠当真骄狂得很,不过也好,让他御前犯错,有得罚!
这女人想看我犯错呢!秦夕暗里摇头,近前道:“秦某没有指教,倒要请教娘娘,哪条宫规说了不准两个男子相爱?”
贤贵妃微怔,随即笑道:“宫规虽没这条,但他们是皇上的男妾,私下通*奸便是死罪。”
“通*奸或许该死,但他们何尝是皇上的男妾?若是男妾便该入住后宫,可是皇上命他们居守别苑,那是王族或皇室贵客才能居用的地方,所以他们应作贵客论。”
贤贵妃冷笑,“他们若是贵客,又怎么会由宗司监察?”
“娘娘说得是,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当日两位王子来朝,皇上赐居别苑,这便是圣谕示晓,意即两位王子不在宫妇位列,如今两位王子日久生情,两相期许,这原是两家臣国联姻之喜,怎么也轮不到宗司问罪,娘娘却说得了宗司传令,据我所知,宗司大卿不是这般糊涂的人,宗法大人也不会不明事理,因此秦某想请娘娘出示宗司处递来的令文。”
“那是递给本宫的,你恐怕没资格看。”
秦夕笑,“难怪娘娘执法无度了,秦某是侍中大夫,有权阅览宗司递入宫中的任何公文,另则,除了后宫,秦某对其余宫室负有监察之责,别苑本就在秦某职责范围内,宗司既往别苑传令,秦某自然有权过问,因此还请娘娘将传令公文借过一览。”
贤贵妃忿然半晌,咬牙道:“本宫并无宗司递来的公文,只有口头传令。”
“娘娘说笑了,若无公文,谁敢执棍拿人?倘若只是口头传令,那么口令内容应是请求娘娘斟酌予行,具体是怎生传令,娘娘可否复述一遍?”
贤贵妃脸色刷白,眼中惊恐难安,秦夕本是顺口试问,谁知对方竟真的有鬼,早知如此,他何必跑去勤省殿求人?
“娘娘不肯复述传令,秦某只好擅自猜测,宗司处应该是言请娘娘将别苑之事转告静和轩,两位王子有罪与否应由侍中大夫判定,口令内容是否如此?”
贤贵妃瞠目结舌,泪水却滚滚而下,秦夕暗里摇头,他本来只是想救朋友,谁知演变成这般情状,倒象他故意针对这女人似的!
“娘娘不说话,秦某当你默认了,既如此,两位王子请回吧!要私下恩爱还是请示联姻,都是你们自己的事,若碍于当日的使命而不敢自行婚配,可请皇上降旨成全。”
罗李二人欣喜万状,双双跪到皇上跟前,可惜不及说话,就见皇上挥了挥手,“回去准备婚事吧!朕会给你们的故国颁令婚书,以后不必住别苑,你们权作臣国使节,回自己的驿馆去吧!”
两位王子高呼万岁,叩拜而去,萧离这才看向贤贵妃,“你矫令行事,欺上瞒下,轻狂枉作,阴狠不贤,诸多罪行不胜枚举,自今日起,你闭门省罪,后宫令牌连同大皇子,一并交予耀月宫。”
贤贵妃惊惶坐地,揪了萧离的衣摆哭求,“皇上开恩哪!臣妾知错了!不要带走皇儿,那是臣妾的孩子!”
“有你这样的母妃,是他最大的不幸。”萧离挥手,曲同领人挟了贤贵妃下去,焦公公一众也跪首退下,今日没被他们主子连累而死已算天幸。
处理了无聊事,萧离回望小鬼,“这儿太乱了,先去我的寝宫……”
“不对啊!你罚她省罪,可我的人和东西都受损了,她应该赔偿!”
“别担心,回头会叫她赔的,现在跟我去寝……”
“她一个月有多少例钱?”
“我也不太清楚,回头叫曲同查给你,我们先去……”
“还有罗伊他们也被打了,医药费……”
“你给我闭嘴!”萧离一指点了小鬼的哑穴,拦腰抱出门去,径直走到自己的寝宫,把小鬼放在床上,先狠狠亲一顿,然后才解了小鬼的穴。
秦夕被亲得晕头转向,好半天才缓过来,挣不开萧离的禁锢,只好乖乖偎在萧离怀中,嘟咙道:“我知道你有些高兴,因为我终于跟你求救了……”
“你没有,被人点住时,你叫的是暗影,当然之前跑去找我,这事值得嘉奖,只是到了那儿还守在门边,这就不对了,我以前就说过,你任何时候都可以见我。”
“你们在说军国大事,我怎么可以乱闯?”
“那是我暂时推不掉的事,你若爱我,便该与我一道,我虽给不了你皇后的名分,但我能给你胜于皇后的尊贵,须知太*祖建朝时,立誓要与一名男子并肩治国,若非江山转由太宗一脉,从而改了部分宗族文规,导致男后事宜不能成立,不这样的话,我岂会委屈你到如此地步?”
“我不委屈。”秦夕亲了萧离一下,“你能回应我,并且始终爱我,这便是圆了我最大的梦,至于不能逍遥自在,那是我贪心不足,当日姜小姐问我为何不叫你给我正名,今日你就应了这话,虽不能晓谕天下,但是能参与你的任何事务,这便是予我最大的正名,所以我以后会象姜小姐说的那样,不管别人怎么想,我要让大家知道我爱你。”
秦夕说完又是一吻,萧离欣慰地笑,眼角溢出久违的泪,但不难堪,因为怀里是他深爱的小鬼,就算心里还藏着另一个人,但是跟小鬼比起来,那人已经不足为道。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萧离肃然至肃穆。
秦夕却笑起来,“你这么严肃干吗?难道你有私生子了?”
萧离愣住,怀疑任平秋泄了他的底,但他要说的是另一件事,因为不想再对小鬼有所隐瞒,就算只是心里藏了一个人,也是对小鬼的不忠,可是小鬼提到私生子,那无疑是他身体上的不忠,孰轻孰重,该说不说?
萧离久不答话,秦夕急了,“你不会真的有私生子了吧?我就说你有那么多漂亮的嫔妃,怎么可能不宠幸其一?看来我的担心是对的,那么三个皇嗣里头,哪个是你的?”
“谁跟你说我宠幸了别人?”
“没人这么说,是我猜的,倒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人有犯浑时嘛,譬如我就差点跟妓*院的姑娘乱来了,你是皇帝就更可以乱来了呀!但这不重要,我就想知道哪个是你的孩子?”
“这对你很重要吗?”
“当然!因为我早就说过……”
“不许!”萧离紧勒着秦夕,整个人都压了上去,“不许你走!你是我的,到死都是我的!就算他真是我的种,你也妄想以此逃离,何况他不一定是……”
“不管是不是,你先放开我,快被你压死了!”秦夕一面挣扎,一面断续亲着萧离的脸,“别崩着了,我不会逃离,以前说你打算跟女人生子我就离开,那话早就不作数了,因为我是很自私的人,哪怕你跟女人有了小孩,但是只要你还喜欢我,我就不会放手,何况我吃了那么多苦才得到你,随便放手的话,我就亏大了!所以你放心好啦,快点告诉我哪个皇嗣是你的!”
“你真的不会因此变心?”
“我独个儿喜欢你八年,要变早变了,得你回应后,跟了你三年,其间可变因素多不胜数,但是最多变出一张无情的脸,心里始终只有你,想变都变不了,其实该有这份担心的人是我,因为你的回应很奇怪,我这样的人你都会喜欢,不奇怪吗?”
是很奇怪,但不是我,而是你,居然连着问出两个藏在我心里的事,仿佛不祥预兆一般,令我不敢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