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1 / 1)
公主一案连审了三天,萧王在刑房只字未吐,行刑的人都不敢再用刑,各种刑具都没让王爷吭一声,刑者唯有敬畏,太子也束手无策,陪同刑讯的如意王悄声献计,太子犹豫一番便准了。
如意王斥退闲杂人等,近前抬起萧离的脸,“你何必如此执拗?早些画押认罪也少些苦楚,现下太子怒了,我都护不了你,却不忍你遭受那般屈辱,你若现在认罪,便可免受他人□□,你说可好?”
萧离不语,冷眸似冰刀,唇角却有淡淡笑意,三分嘲讽,七分不屑,如意王莫名惊心,人也不自主地后退一步。
太子隔得远,不知如意王问得如何,若非幕僚怂恿,他也不会请旨审案,如今萧王沉默对抗,害他不能呈报案情,皇上那边已经催了好几次,今日再不给个答复,轻则移案他人,重则被斥无能,所以必须快速定案。
太子从椅上站起来,眼神命令如意王行刑,自己则先出了刑房,虽然也想观赏萧离遭暴的美景,但是萧离被刑具弄得一身血污,脱开来只怕有碍观瞻,还是等他屈服了,再给他养些日子,到时亲自享用才叫舒坦,俊美而骄傲的萧王,他早就遐想入骨!
太子一走,如意王便唤进两个人,都是膀阔腰圆的壮汉,乍见刑架上的人都是两眼放光,不敢相信这般美色竟能随意享用,所以征询式看着如意王。
“不要太过分,他若松了口,你们不得再强行!”如意王说完便出去了,暗里却恨得咬牙,完事后,非把那两人剐死不可!
两壮汉哪知死期将近?如意王一走,两人饿狼似的扑上去,一人撕扯衣物,一人啃咬欲行,萧离微皱眉,“如此捆着,大家都不痛快,解了我脚上的锁链吧!”
两人停住,不料人犯会如此要求,细想又觉周到,于是依言而行,谁知脚链一解,其中一人便呼痛倒地,另一人惊惶顿住,“你……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能踢人?”
“别怕,我不会踢你。”萧离温言安抚,“你刚才只是撕我衣服,没象他那样放肆,所以我不会伤你,况且你们也是受人指使,本王不会为难你们……”
“你也是王爷?”
“小声些,我现下只是疑犯而已,别发呆呀,他伤得不轻,我于心不安,你帮我脱了他的衣服细细查看,尤其那处,你要看仔细点,明白吗?”
壮汉愣一下就点头,地上的同伴也明白恶运将至,平日何曾被人压过?今番却必须认命,早知刑架上的人也是王爷,给他们十个胆也不敢稍有冒犯,人犯又如何?皇室王家的事儿复杂又危险,摊上都是一个死,今天能活着出去就不错了!
两壮汉相互配合,又在萧离的指导下默然行事,屋里只有喘息闷吭声,伴着锁链碎响,那是萧离代为伴奏,以助雅兴之用。
门外的如意王也听得满意,一柱香后才听屋里平静下来,可是不见人出来,难道萧离还没屈服?原本就伤得重了,一番□□已是不得己而为之,再来一次的话,就算萧离能忍,他也不能了!
但是已经做到这一步,此时心软只会前功尽弃!如意王切齿,收回已经放到门上的手,转身去了刑者休息的小间,倒要看看萧离能忍到何时?
刑房里,两壮汉又惊又怕,一次已是勉强,再来已无余力,只能可怜兮兮看着刑架上的人。
萧离一脸悲悯,哀叹道:“我不该强人所难,你们已经尽力而为,把我的脚链扣回去吧!要怎么回禀,你们自己看着办,好吗?”
两人如获赦令,扣回萧离的脚链就夺门而逃,去了小间禀说人犯太死口,如意王闻言惊愕,如此刑法都不能撼动萧离,究竟还要如何?
此时门外一声圣旨到,惊得如意王弹跳而起,出门一看,竟是皇上的随身太监前来宣旨,着令萧王进宫问话,这是何意?
如意王惶惑却不敢迟疑,忙命人取了干净衣服替萧离换上,正想稍事嘱咐,却听萧离低笑,“你放心,我不会御前反告,公主之事,或是刑房之辱,我都会缄口不提,但你要记住,这是我对你的最后一次关照,相信你大哥也不会怪我,今日之事,连同往昔种种,我已仁至义尽,你且好自为之!”
萧离说完便随人离去,脚步沉稳有力,哪有半点受过刑的样?只是面容些许憔悴,额头微有冷汗,太监一路窥查,纳闷道:“皇上严令不许刑讯王爷,太子自然不敢违逆,可是王爷似有疼痛,或是奴才看错了?”
“多谢曲公公关怀,倒是秋阴雨天,曲公公腿上有风湿,现下可有犯疼?”萧离含笑致问。
曲公公嗔叹,“王爷真是折煞奴才了,前番有人送了专治风湿的灵药来,奴才还想着这是何处来的恩德,今日才知是王爷错爱,奴才受之有愧啊!”
萧离轻笑,道:“曲公公误会了,我不过偶然得了风湿药肓,只因闲置无用才顺手给了人,却连那人是谁都不记得了,今日见了公公才想起来,当日便是那人提到公公腿疾之事,想来是公公施恩不求报,那人不过略奉人情罢了!”
“王爷说得是。”曲公公笑诺,心里却敞亮,真正施恩不求报的人是萧王爷,难怪皇上私下常予赞许,就连太后都对萧王爷赞不绝口,不言其他,只说旁人落到今日这般境况,早就自顾不暇,哪还会关问他人痛疾?
曲公公暗里称叹,小心伸出一手,“王爷怕是受了些苦楚,且容奴才扶着吧?”
“并无苦楚,饮食略次而已,倒让公公见笑了!”萧离话虽如此,倒也扶了曲公公的手,却露出腕上的伤来,曲公公明显一愣,萧离只是拉袖掩去,并无饰言解说,如此一来,曲公公便心下了然,一般默着进了皇宫。
皇上在御书房召见,曲公公带了萧离进去,一番叩拜后不闻免礼,只听上首一阵轻咳,然后是皇上问话。
“太子五日问审,回说你缄默不语,如此顽固不化,朕几乎想命他用刑了,最终却召你前来,你还要继续顽抗吗?”
“臣不敢,却也无话可说,一切但凭皇上裁决。”
“还是顽抗啊!”皇上沉沉叹息,“你明知朕有意袒护,你却因此有恃无恐,即便朕步步妥协,也要你肯配合才行啊!你便是喊一声冤,朕也会以此为准,可你一声不吭,从被捕入狱直到现在,你对香玲之事只字不提,朕再宠你,也不能事事都为你只手遮天,撇去刑法不论,香玲是朕的女儿,朕必须为她主持公道,这一次,连太后都护不住你,你若当真无话可说,朕要如何护你?”
皇上声音微抖,简直痛心疾首,萧离微抬头,道:“皇上请息怒,臣之缄默并非顽抗,只是相信皇上必有明断,皇上怨臣不喊冤,但是押捕的命令是皇上御准,臣若当场喊冤,岂非不敬犯上?可惜臣还是违逆了,拒不画押便是臣在喊冤,究竟冤情如何,臣却无法辩诉,个中原由,皇上必能明察,一切但凭皇上定夺!”
“你……”皇上大咳,曲公公忙拍抚奉茶,却被皇上推开,“你下去!不许任何人靠近此间!”
“是。”曲公公弓身退下。
皇上这才走近萧离,一把揪了萧离的前襟,“你究竟要闹到何时?朕来日无多,只望你悉心辅佐太子,却不是要你甘为人臣,而是为自己寻个暂时靠山,纵然太后也疼你,却不是长久之计,朕若不在了,谁也不会真正疼你!”
“臣明白。”萧离扶皇上坐回榻上,奉上热茶,却再无他话。
皇上抚额沉叹,突然拉住萧离的手,“你不要觉得委屈,朕不会亏你丝毫,当年皇后那般恶行,朕未曾究罪,但朕死后,会命她殉葬,太后不知你是皇家血脉,你只需要如常侍奉,她不会无端为难你,太子登基后,你且耐心日常,只等太后归仙,襄王便会宣朕遗诏,届时会言明你的皇室身份,你若无意江山,听到此处便低咳一声,襄王会止于此,不然就任他读下去,这万里江山,原就是朕给你的偿付,愿你无有丝毫委屈,都听明白了吗?”
萧离点头,心里却冷笑不已,江山能偿付人命吗?萧家上下七十五条人命,莫家满门共计八口,另有屈死的秦家小孩,还有之前送去萧家作替身的莫氏长子,一共八十五条人命,我掌着江山便能令他们复活?
萧离暗里悲愤,面上也略有哀色,看在皇上眼里,则是爱子感激含泪,于是长舒一口气,“你能明白朕的苦心就好,以后还当隐忍些,暂时不要为难太子了,他本就不是你的对手,连香玲都愿献身助你,可见其余从属更是忠义,来日必为肱股,大业托你手中,朕可含笑九泉,只是眼下这事,你要如何收场?”
“皇上还令我回牢中吧!”
“胡闹!”
“若不令我回去,依旧是为难太子,同时也是为难皇上。”
“你为难得还少吗?”皇上嗔叹,“也罢,你既舍不得手下死士顶罪,朕便为你寻个合适的,就如意王府的琴师吧!那人本就是断袖,因对如意王有不轨之心而忌恨公主,从而犯下死罪,此案会移交大理寺审理,三日后凌迟处死,太子则因失察而闭门反省,如此,你可解气了?”
“一切只凭皇上裁决。”萧离欲叩首,皇上一把托住,“朕既为你周全至此,你且告诉朕,这次又是为了何事而为难太子?”
因为他跟我讨要小鬼,那是我的宝贝,换了谁都会生气好吧?今日你若不召我,明日就会有太子的男宠一名去自首,还会供出主谋是太子妃,原因是太子跟公主乱伦,太子妃忌恨使然,精彩吧?可惜被你毁了啊皇上!
萧离暗里惋叹,面上愤然道:“皇上明察丝毫,臣不敢再隐瞒,这次只为太子欺人太甚,竟然……竟然……臣说不出口。”
皇上则惊愕,“你是说他又对你起了那种心?”
萧离切齿不语,皇上怒极拍案,“浑帐啊!真是个逆子!那年他跟朕讨你做协理时,朕就知他居心不良,如今看来,闭门反省仍不能令其悔改,难怪你要设计谋他了,还有香玲,必是因为上次给你下迷药之故,你才顺带了设计进去,但是太过狠决,难道她还做了别的事?”
怀疑我跟尘轩有奸*情,再三给尘轩说亲,这样的女人不该死吗?萧离暗里翻白眼,面上淡然,道:“她与人私通,破了女儿身,只说要把这事赖给我,我已违心娶了一人,不想再违一次。”
皇上惊怒交加,“香玲竟敢如此逼你!死有余辜!”说着轻拍萧离的手背,“你不要再委屈了,朕会为你作主,你只安心等着便好,只是朕听说你养了个男宠,这却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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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必在意此事,臣之所为不分巨细,皆是为了长远所虑。”
皇上点头,“如此朕就放心了,另则,你若当真不喜韦氏,便可纳你喜欢的女子,此时为妾,来日事定,为妃为后,随你喜欢,这也是朕给你的偿付,不忍你将来三宫六院仍孤心一人,为帝者,从无真爱相随,朕不想你也去尝那孤苦,朕只望你江山爱人,两者皆有!”
萧离微笑作答,叩头请退,皇上欲言又止,最终挥手准了,盯着萧离的背影,慢慢湿了眼眶——他的好皇儿啊!分明受了酷刑却只字不提,凭此一点便堪当大业,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