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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去上课，班上的女生头一次这么待见他们，让许如风和宋俊然了得合不拢嘴。倒是跟商芸关系还不错的那几个女生，看他这几天又是改变发型又是打架滋事画风突变，觉得以前被商芸人畜无害的外表欺骗了，都没敢过来跟他搭话。
他倒不是特别在意，反而有点庆幸。这些视觉动物以前大概是觉得他挺可爱于是母性泛滥一拥而上，宋俊然和许如风对此嫉妒不已，然而知道原因的商芸却一点也笑不出来：谁TM愿意被当成小孩啊？
于是他度过了相对自在的一天，晚上跟宿舍其他三个人去烤鱼店郑重道了歉，又说请店家吃饭，店家推推黑框眼镜说不吃烤鱼，于是他们决定出去吃牛肉煲。
晚饭过后，许如风和宋俊然忙着回去哄女朋友，无比鸡贼地一溜烟没影了。
商芸和秦小川也准备回去，结果店家淡淡拦住他们：“先去把盘子刷了吧！”
“不对吧，今天有开店吗？” 秦小川问。
“今天收拾昨晚的残局，把弄坏的桌椅换了，没开店。”店长说，“昨晚的盘子没洗，特意留给你们的……”
商芸和秦小川只好回去刷盘子，结果回去店里厨房一看直接跪了，这哪里是厨房，简直是臭水沟啊！
他们挽起袖子大干一场，秦小川这才终于逮到机会跟商芸单独说话。
“老实交待吧，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少跟我打马虎眼，你以为我智商跟那俩一样低啊？”
商芸自顾自地洗着盘子。
“你是不是跟Ark扯上关系了？”秦小川一语中的。
“对呀。”商芸知道秦小川平时大大咧咧，心里跟明镜似的，根本瞒不过他。
“啊——”秦小川抓狂地抱住头，“我不是早跟你说不要跟她对视了吗！”
商芸继续洗盘子。
“哎我说道长你下山开怪倒是按套路来啊，直接越30级还怎么玩儿！你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你知道吗！”
结果商芸悠悠开口说道：“纷纷万事，直道而行。”气得秦小川盘子也不洗了，取了手套搬了张小板凳坐在一边抽起烟。
“厨房不准抽烟，有没有常识。”
“我也就玩玩火星子，你直接往火海里跳了，真牛。”他看看了手里的烟，好像第一次意识到烟是这个味道。很快他灭了烟头，回来继续劳作，“所以你们到哪一步了？”
“什么到哪一步。”
“我说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啊，你跟她睡过了？”
就字面意思而言好像还真是……不过商芸知道秦小川并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哪去了，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你就敢去一挑六？你当我傻啊？”
“你不是说什么‘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嘛！”
“……”秦小川被自己说过的话噎住了。
“好吧。”商芸放下盘子，甩了甩手上的泡沫。“我好像感觉我喜欢她，但她不喜欢我。”
他感觉自己说“我喜欢她”的时候说出了一种“我想去死”的悲壮感觉，当说出口的时候，他感觉身体里那只鳄鱼终于不挣扎了。
“什么叫好像？”
商芸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就理性而言我不太认同她……怎么说呢，如果有分数值的话，讨厌60，喜欢90。但这两者是无法抵消的。”
秦小川看着他，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最后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把手套摘了啊喂！”），
“真是令人羡慕的烦恼，就算对象是她。”秦小川感叹道，“今天的坏事，也许是将来的养分。你跟她表白过了？”
“没有，还没开口就被拒绝了。”商芸看秦小川一脸不解，又解释说，“她说：‘不要喜欢我，那样我会很痛苦。’嗯，就是这样。”
“她真的这么说？”
“对啊。”商芸想起当时的情景，心里一阵惆怅。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听说她很随便的，为什么偏偏要拒绝你？”
“你是想说我等级太低连资格都没有吗？”
“说你傻你还真不聪明，她要是真讨厌你不会直接说‘傻逼滚！’啊，简单粗暴，干嘛非说得那么矫情。”
“我怎么知道，贱人就是矫情？”
“这台词说的是你这种人。我问你，她没说不喜欢你吧？”
商芸头脑风暴了一下，“没有，还有必要吗？”
秦小川大摇其头，“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气死我了！道长，听人说话呢不要只听她说了什么，要听她没说什么。我怎么觉得你很有戏啊！”他看着商芸一脸白痴的模样，又接着说：“知道斗兽棋吧，象吃猫，猫吃老鼠，老鼠可以吃象。等级低有时候也是这种优势的。”
“你什么时候成情圣了，秦小栓，你谈过恋爱吗？”
秦小川一脸的不以为然，“我告诉你吧，这东西有时候还就得是没谈过恋爱的人心里才通透，你看咱宿舍那俩，还有智商可言吗？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现在换你成禁欲主义者了？”
秦小川泪目：“你以为我愿意啊，我们专业根本没有像样的女生好吗！”
两人洗完盘子回宿舍，半道商芸的手机响了。
是方柔的电话。商芸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结果电话那头一阵劈头盖脸：“商芸你是不是疯了，你有几条命啊！”
“你看到啦？”
“我这几天回了趟家，刚回来。”那边短暂沉默了一会儿。“伤得重不重？”
“没事。”
“你去足球场看台等我吧，我去找你。”方柔说完就挂断了。
商芸只好叫秦小川先回去，自己折回关了灯的球场。
这里因为有门禁，这里情侣倒并不多，男生可以翻过铁门，女生就不行了。商芸纳闷方柔怎么进来，然后想起她是学生会的，就算有看台底下仓库的钥匙也不奇怪，从仓库那里也可以直接进入球场，自然就不必翻越铁门了。
商芸翻过铁门，走上看台，黑暗中的看台空空荡荡，但走近了始终有那么两三人在那边窃窃私语。他逛了一大圈，终于在靠顶部的地方找了块空地。他把区号座位发给方柔，过了一会儿，她到了。
她一言不发地坐下，黑暗中看不清楚方柔的表情，她身上有种淡淡的气味。那就是她的费洛蒙吗？商芸闭上眼睛。
“找我干嘛？”
“你打了我男朋友，你说我找你干嘛。”
“那你是要替他出头了？”
方柔没说话。商芸觉得自己特别没劲。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自暴自弃过。“你不是来兴师问罪来了，就这坐着啊？”
“啪”的一声，他脸上挨了一耳光。
鳄鱼大概已经死了吧。他想。
“我打你这一下不为别人，只为你。”
商芸想笑，但他感觉脸已经完全僵掉了。
“呵，为我？”
“商芸，我不值得你为我做任何事。不要再跟我扯上关系了。”
商芸一阵莫名的愤怒，“同意，我也不想再跟你扯上任何关系。我也拜托你，不要让我随便走到那里都能听到你的床上逸事好吗！”
方柔一动不动。这瞬间他庆幸自己看不见她的眼睛。
“他说什么了？”她的声音有点哽咽。
“你自己做的事还用问我？”商芸冷冰冰地说。
“你相信了？”
“我相不相信还重要吗？在别馆那一次都被我撞见了，你看到我了吧？”
方柔沉默了。商芸一想到这些就怒火中烧，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管她的事，但他做不到。“你说！围在你身边的男生哪个没睡过你？”
“你。”方柔说。
商芸气得说不出话来，方柔又接着说：“不好意思，玷污你纯洁的心灵了。这个学校里多的是到处炫耀跟我睡过的人，你不想听就把耳朵塞起来啊！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嫉妒他们？”
商芸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嫉妒？！”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跟苍蝇一样在我身边打转，你跟那些人有什么区别，你不就是想睡我吗？你有本事直说啊！别人敢承认，你敢吗！我给你睡，你敢吗！你连个屁都不敢放！”
商芸立刻像受伤的狮子一样跳起来：“我TM宁愿去操一头母猪也不会碰你！贱货！”
方柔冷笑着，“是吗，你连母猪都没胆子上。”说完转身就走，商芸浑身发抖，这瞬间对她的恨意噎得他连话也说不出，只是一脚踹飞了前排椅子的椅背。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