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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09 抉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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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宿舍楼,张寒在小区正门口正好遇见买菜回来的陈怡。他停下脚步,远远看着她走过来。

她也认出了他。不过并不是他所希望的那种“认出”。

“是你啊,怎么不多坐会儿,吃了午饭再走吧!”她笑着,如水的目光透着沉静与温柔。

“还有事儿,先走了。”他回答。

“那……有空再来玩儿啊。”陈怡挥了挥手,“再见。”

张寒连手也没挥,像逃兵一样溜掉了。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离她这么近了吧。我的女神,你为什么就认不出我呢!

“再见。”他拐了几个弯才停下,在心里默默说道。

走出小区,张寒觉得眼睛发干。他以为自己会绷不住,但他完全没有想哭的欲望,只觉得眼睛干得要命。

他走回那座森林公园,白天要收费,他买了门票,径直向山上走去。转了半天,早上那条路再也没有出现过。他又回公司看了看,门卫、保洁阿姨、另一位同事,没有一个人认出他。

随便拨出手机里几个朋友的电话,都是空号。当所有的人际关系消失这些号码只不过是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罢了。

张寒在这座小县城待了半个月,将所有可能有用的方法全都试了几遍。

除了自己不再是张寒,这世上的一切都毫无破绽。

报警根本没用,没人会相信他。他只能把更多的希望寄托在找到山魔上。他购置了简单的户外装备,准备好食物跟水,在周边的山里游荡了十天。

除了有一次遇见一头外出觅食的野猪,什么也没发现。

最后他明白了,就算这世上真的有山魔存在,自己这种找法也不会有任何作用——除非她自愿出现,否则一切都是白费工夫。

开始几天他每晚都去原来住的地方游荡,后来引起了物管公司的注意,被一群原本还算认识的门卫拉住盘问之后,他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太可笑。

在这个小县城,张寒这个名字跟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整个人生卖了两千块,廉价得让他唏嘘不已。

他买了包烟坐在路边长椅上抽起来。

两千块,聊胜于无。

十多天后,他蓬头垢面像个流浪汉一样坐在小县城唯一的广场算了算账,自己总共的财产只有两千零八十块,外加两套衣服、一只旧手机。这十多天花了差不多一千块,现在只剩下一千多块跟一个登山包,里面装着简单的生活用品。

没有身份证,他无法坐火车回蓉州。汽车要三百块,比火车贵一百,在这种时候对他来说绝对是巨大的消费。

他决定步行走上高速公路,然后搭顺风车回去。这对从前的张寒来说有些难度,但他发现只要不要那么玻璃心,很多事做起来都没有那么难,就一句话的事儿。最后有个热心的大姐让他上了车,她自驾从南方到蓉州,走的夏蓉高速,正好顺路。车上原本有两个人,几小时轮换着开车防止疲劳驾驶。

萍水相逢自是有时,这几个人都挺热情健谈,张寒也不那么拘谨了,跟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八个小时后,他与她们挥手道别,这时蓉州的天还没亮。

一路上他一直在想蓉州,想自己小时候的事。夏日暴雨过后太阳照在围墙盆景上、下雨的冬天在一条仿佛没有尽头的路上走着、某一瞬间某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无法解读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得这些琐事,但这些都让他感到无比寂寞。人生有太多离别和相聚,此刻他却独独想起这些。他觉得记忆就像深海洄游的鱼群,有时候一片绚烂地涌来,有时候却什么都没有。

或许是亲乡情怯,再一次回到这座充满回忆的城市让他感觉到非常无助。他在巨大的无人广场坐到太阳升起来,人群涌动到街上,他才站起来,走进地铁站。

目的地在城外,他换乘公交,到达的时候差不多上午十点。天气晴朗,一座学校一样的建筑坐落在林荫道的尽头,屋顶晾晒着洁白的被套和床单。

蓉州收容所。

进去的时候他心里还有一丝侥幸——如果这个世界真的跟自己的记忆不太一样了,也许……

他在咨询台登记(用的依然是张寒这个名字),然后向里面工作人员问道:

“吴安娜在吗?”

工作人员是个有点胖的女人,一直皱着眉,他怀疑以前从来没见过她。他越发期待起来。

她不在、她不在、她不在……他在心里祈祷。

女人懒懒看他一眼。

不在、不在、没有这个人……

“204,204,有人探视,方便吗?”

等了十多秒,胖女人收到回答,抬头对张寒说:“安娜刚吃完药,不要刺激她。进去吧。”

张寒点点头,朝里面走去。

204房间在二楼左手边第二间,香蕉色的墙纸,整洁得像小型宾馆的房间。房间里面,护工正推着轮椅朝向窗外,轮椅上坐着一个女人。张寒敲敲门,护工礼貌地对他笑笑。

“安娜今天状态很好,有什么事叫我。”

张寒点点头,护工走出房间,轻轻带上门。张寒走过去,在女人面前蹲下。轮椅上的女人脸色苍白,头发也很稀少,看不大出年龄。她平静地看着窗外,丝毫没有理会张寒,就好像他不存在一样。

“我带你出去走走吧。”张寒温柔地替她捋捋发丝,她看他一眼,她的眼睛像一口干枯的井。

她始终没有任何表情。

张寒推着女人走出房间,从无障碍通道来到屋顶。微风吹拂,晾晒着的被单轻轻扬起。

“你最近好吗?”张寒问。

女人没有回答。

“我还不错。”张寒自问自答。

天高云淡,阳光融融。

张寒推着女人在屋顶慢慢来回转着圈,他一直温和地和她说话,女人大多数的时间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静静看着远方。于是张寒也不说话了,就这样推着她慢慢走。

不知远近的地方传来一阵歌声。张寒知道疗养院是不准大声播放音乐的,也许是马路对面的通讯车或者别的什么,这歌很老,张寒记得叫《故乡的云》。

仿佛不知人心一般,慢慢唱着:

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地向我召唤。

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

张寒听着音乐,推着轮椅,小声跟着唱起来。

“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

唱了两句,就哽住了。

他蹲下来慢慢握住女人的手。

“妈……”

“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他说着竟然像孩子一样哭起来。而女人仍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张了张嘴,喃喃道:

“迦南,迦南……”

然后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么多年过去,她仍然只记得这两个字。迦南、迦南。

迦南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

张寒每次来都有一种念头,那就是推着老妈一路飞奔,逃出这个毫无生气的地方。但每次都忍住了,他很不喜欢自己的这种软弱。

他走出疗养院,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空号。

即便如此,要找到那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坐车回到城里,去自己租用的信箱取了几封信,确认一切正常,又循着记忆里的路线来到一座大厦前。这座大楼有很多家公司,他在电梯前室找到一个叫启明电子的小公司,等来电梯,按下数字32,电梯嗡嗡向上而去。

张寒的老爸在这个公司上班,如果跟从前一样的话,应该是后勤部的部长。

只不过是个小领导而已。

张寒有三年没见过他老爸了。大学毕业以后为了出路问题老爸曾主动联系过他,他不愿意跟这个男人有过多联系,于是拒绝了他为自己安排的工作。

在张寒看来,这种殷勤只不过是无谓的把戏。那个男人很早就缺席了自己的成长,后来安娜抑郁轻身最终精神失常显然跟他脱不了关系。大人的世界带来的分别,张寒小时候并不能完全理解,因为安娜什么都没告诉他。随着年龄增长,他明白这些事再简单不过了。

他的父亲在家乡的风评并不是很好。年轻的时候颇有才华,但又唯唯诺诺,是个相当软弱的人。也有不少风流韵事,放在旧社会就是个穷酸秀才。而安娜敢爱敢恨,是个聪明决断的烈女子,家庭破裂的原因不言自明。负心多是读书人,那个男人的懦弱薄情是张寒心里一个难以解开的结。即使在现在,他已经失去原本的儿子的身份。

张寒虽然不情愿,却不得不来到这里。因为他身上流着这个男人的血。

电梯升到32楼,张寒走出电梯,来到前台。

“我找后勤张部长。”

前台的妹子盯着电脑,头也没抬。

“你搞错了,后勤部没有什么张部长。”

张寒有点惊讶,已经被炒鱿鱼了?

妹子抬头看他一眼。“还有事儿?”

“我找张青尧。没有这个人了吗?”

妹子听到“张青尧”这个名字眉毛一扬,端起架子问:“找张总?你有预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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