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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螳螂捕蝉黄雀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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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长跪,还是娘亲过世的时候,那时,她已病入膏肓,而我却因从小并不与她亲近而毫无感觉。

父亲回来的时候,我蹲在娘亲的牌位前玩蝈蝈,父亲怒吼着把我养的元帅打了个稀巴烂,我捂着红肿的脸,不知他为何如此生气。

我被罚跪灵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夜,当时我只觉得委屈而不值得,因为即便娘亲看到,她也是不会心疼我的,更何况,她一定是早早地想投胎,去见她的情郎。

又过了几年,我渐渐长大,对童年的记忆,也渐渐淡去,我也逐渐明白,那天我跪的其实并不是娘亲,而是所谓的孝道。

而此时此刻,我跪在季问洛的房前,也不过是因为所谓的忠义和伦常。几只鸟雀到我面前,啄两下地面,又展翅离去,打扫庭院的下人窃窃私语。

“咦?夏大人怎么跪在那?”

“是啊,跪了一天了都……”

管家走过来,厉声呵斥,“干什么呢!都不用干活了么?!……”

人群退散,整个院子又归于安静,只有鸟雀来回飞舞。

夜色浓郁,宅院中点起了大红的灯笼,柔弱的光从远方传来。打更人敲起了锣鼓,叮叮当当的,悠长的音律在夜色中弥漫开来。

掌灯的小厮逐苑走过,我站起来,接过小厮手中的灯油,说,“我来吧。”小厮十分为难,但我执意如此,他也不好说甚。

我推开季问洛的房门,屋内只点了一小截蜡烛,光线昏暗,季问洛躺在藤椅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册。

我小心翼翼地添置了油灯,将其一一点燃,但我并没有点燃全部的油灯,季问洛不会在晚上看书,也不喜欢太过明亮的地方。

我拿来薄被,手臂有些僵硬地替季问洛盖上,不知是我动静太大,还是他睡的太浅,季问洛慵懒地睁开眼睛,带着睡意打了个哈欠。

我连忙跪下,“下官粗手粗脚,扰了殿下清梦,还望殿下责罚。”

“责罚?”季问洛很好笑地说道,“本王可不敢求夏大人做什么,更不敢责罚父皇新升的侍中大人。”

“下官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全在殿下提拔,下官半刻也不敢忘了本分。”

“本分?哼!”季问洛把书扔在一边的桌子上,“原来你心里还是有本分的吗?”

“下官……”

这时,门外有微微细语,而那个人的声音,再细微,我也是可以听出来。

“哎哟,五王爷,今个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

“呵……你这奴才,好是讨打。”

“五王爷这是折煞奴才啦……”

季问洛神色一凛,他看我一眼,许是见我也满是疑惑,不禁微微皱眉。季敏攸突然来访,究竟作甚,想来是季问洛心里最大的谜团。

门被推开,“三哥……咦?夏侍中也在么?我……”季敏攸故作尴尬,“我不会……是打扰了三哥和夏大人说正事吧?嗯?”但话语里,并没有歉意。

“哈哈,怎会。”季问洛指指我,“我也只是和夏修在闲聊罢了,还不给五王爷添张座?”

“是。”

我拿了一张椅子过来,却听季问洛说,“五弟这会子该是在准备才对,怎么有空过来看看我?”

“嗨,别提了,不就是因为被罚了,这就要走了,所以才来看看三哥嘛,你看,我可连酒都带过来了。”季敏攸在季问洛对面坐下,把酒放在桌子上,笑道,“怎么?莫非三哥嫌我是个霉鬼,不欢迎我了?”

“都是自家兄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季问洛翻了几个杯子,“三哥这儿,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可以说,谁让咱们是兄弟呢。”

“还是三哥亲啊。”季敏攸倒了两杯酒,“三哥,敬你。”

“来。”

两个人碰杯喝了。

这对话好是兄友弟恭,但我听了只觉得恶心,两个人都话里套话,分毫不退。

“咦?三哥啊,这光喝酒可没什么意思,不如下盘棋,乐呵乐呵?”

季问洛喝了酒,“夏修,去把棋盘拿来。”

“是。”

之后他们开始下棋,也不忘了套几句对方的话,我在一旁看着,只觉今日的季敏攸有着些许不同。

我学棋的时候,父亲就对我说,我是个不会对弈的人,在相争的事情上,永远只会落了下乘,所以我只能做个辅臣,却不能担起大梁。

而在律地的时候,我也曾经和季敏攸下过棋,却也应了父亲的话语,均以惨败告终,但季敏攸却说,我的棋力在他之上,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而他却也没再解释什么。

我只知道,季敏攸不是个会让自己陷入死局的人,可是今天,他却让自己的棋子陷入了围困之中。

“三哥啊,你可知,在律地,卖官鬻爵之事随处可见,而那些官员,大抵是些酒囊饭袋,老百姓就这样生活在水深火热里,我看了,觉得好是可怜啊。”季敏攸神情微动,“只可惜,我没能留下证据,不能抓住那些人的把柄。”

季问洛动作一滞,然后才落下棋子,说,“五弟啊,这些事情,父皇自有明断,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了。”

“可我就是恨啊,三哥,你说,这些人背后给他们撑腰的人,心窝子该是有多黑,才能允许他们做这样的事情来?嗯?”

“哈哈。”季问洛干笑两声,“五弟,喝酒,别提这些不开心的事。”

季敏攸按下季问洛的手,“我看啊,那些人的心就是被狗吃了,三哥,你说,对么?”

这话分明是在踩季问洛的脸,这种事,也就这家伙能做得出来。

季问洛的神色变了,想来心里已是暴怒万分,但面上还是笑着,说,“五弟,你这些话,和我说,也是没有用的,咱们大邺朝这么多年来在父皇的带领下也安安乐乐的,你也总该相信父皇,对么?”

“是啊。”季敏攸恍然大悟,“三哥说的对啊。”

如若此时说不对,便是大不敬之罪,季问洛也最是喜欢这样的把戏。

“哎啊,三哥好棋力,我输了。”季敏攸放下棋子,“小弟甘拜下风。”

“哪里哪里。”季问洛摆摆手,说,“你没有认真罢了。”

“那么三哥,天色也不早了,小弟就不打扰了,告辞。”

“好好早点回去休息,你们几个,送五王爷回去。”

季敏攸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意味不明地笑了。

季敏攸走后,季问洛的脸色便阴沉下来,我在一边静静站着。

季问洛把棋子扔回盒子,沉声道,“买爵的事,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那时你被圣上处罚,去了律地赈灾,这本没什么,但怪就怪在季敏攸和你一同去了。所以——本王是不想你在季敏攸面前露出什么马脚,不是因为不信任你,也不是因为怕你做多余的事,知道了吗?”

我心中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我把身子欠得低低的,“是,下官明白。”

——难道,季敏攸当日是故意让我出丑,为了不让我搅合进来?但片刻之后却又觉得自己天真,这样对他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好了。”季问洛伸个懒腰,“我也乏了,你就回去吧。”

我如获大赦一般,“谢王爷,下官告退。”

我欠着身子走出去,然而季问洛却突然喊住我,“等等。”

我跪下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季问洛冷声说,“你去给我盯着季敏攸,什么岔子也不能出,他要是有异动,随时向我禀报。明白了么?”我听后心中一惊,“可是,五王爷他……”

“呵……蠢货。”季问洛冷笑道,“你以为你真是升官了?敢在律地出那么大的岔子,神仙也保不住你。”

“……”

两天后,去皇陵视察的公文放在了我的桌子上,只写明了去任的官职,却既没有写要做的实事,也没有写回来的时间,想来竟是一段长久的流放。

此次圣上升我为侍中,却又下令将我调离京城,明升暗贬,其中警告早已不言而喻——圣上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父亲看了公文后连连叹气,却也无可奈何,只是说,圣上从前本不是这样的人,只是被权力包围了太久,也终究变得不再是从前那个人了。

父亲和我说了很多他和圣上年少时候的事情,那时圣上还是个落魄的皇子,因为失宠,连饭都吃不上,父亲便时常去御膳房偷点心,一次不慎偷了哪宫贵妃的安胎药,两人均是不知,只道是不常见的补汤。喝了以后,宫中传闻安胎药被偷,父亲和圣上抠喉吐药,差点把御花园的池水都弄脏了。

我听后,也只觉宛如书中梦游一场,不敢信以为真,而父亲却是唏嘘不已,只道物是人非。

杀伐果断,寡恩薄情。

缺一不可称之为帝王。

无论是季敏攸也好,季问洛也罢。

飞鸟尽,良弓藏。

狡兔死,走狗烹。

如若有朝一日,新帝登基,普天同庆下,夏家又会是何种光景?这夏家的百年的基业,又是否会断送在我的手上?为官数载,我又是否能全身而退?

这一切,谁都给不了答案。

我走的时候,已近深秋,黄叶落去,红枫如焰,秋姨哭喊着要和我同行,但我没有答应,她年纪大了,受不了这样的奔波。而我带的随从,却比从前更少了。

行到官道的时候,有一群人在活埋一个女子,她哭得声嘶力竭,我被这哭声吵醒,刚想询问林谨发生何事,却听那女子大喊,“夏公子!救我啊!我是烟儿啊!”

“夏公子!救我啊!救我啊!我是烟儿啊!”

……

尽管那声音已经十分喑哑,却还是透着熟悉,林谨在车窗外小心地说,“是个全身长了烂疮的疯妇。”

我撩开窗帘,土堆外,只有一只手还抓着石头并不放开,那只手,干枯发黄,鲜血淋漓的。

我放下窗帘,揉揉眉心,才发现时间消磨了一点东西。

“走吧。”

车驾启程。

这天夜晚,烟花绽放在宣都的夜空,璀璨得不可一世。世人只知今日是公主凝幽的生辰,却不知道,有多少的人,也死在了这烟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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