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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树倒巢倾灯火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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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月后——

立秋之日凉风至,今年秋凉待何时?

我尚未来得及在书卷上看清后两句诗词,便被那一丝一缕撩拨人心魂的浓密香味给熏醒了。

我睁开眼,耳边不闻嘈杂,侍女们端着器具,伺候我洗漱更衣。

洗漱完毕后我不禁神清气爽,心道,这家中的待遇,果真不是那种穷乡僻壤所可以相提并论的。

我坐在桌前刚打算用餐的时候,却不禁微微一愣,我去赈灾半年有余,喝了不计其数的稀粥,如今这一桌子的糕点花粥,却是让我眼花缭乱了。

“秋姨,我记得——往日应该只有三种粥才对,怎么今天……五种?”

秋姨心疼的给我舀了一碗粥,“是奴婢特意吩咐的,少爷这次去赈灾,可是瘦了不少,皮肤也变黑了……呜呜呜……不好好补补这可怎么行哟!”

我一时不知所措,“好了秋姨,你别哭了。”

秋姨是我的乳母,从小将我带大,而我的母亲,虽是正妻,却对父亲并没有感情,她在我懂事后不久便郁郁而终,而我的父亲,虽是真心爱慕母亲,也不会因此而做个鳏夫。

我有多少个姨娘,我早就数不过来,她们明里对我毕恭毕敬,却是每个人,都曾要过我的性命……

纵观整个夏府,除了父亲,也只有秋姨和宏儿能够信任了。

用过早饭后,宫中有人传旨,宣我三日后入宫。传旨的是宫里出了名的黑面太监,见谁都一副清高样,唯独见了我却是笑眯眯乐呵个不停,倒不是因着我有什么神通,只是这银子的面子实在太大,谁在我面前,都不得不忌讳着三分罢了。

“哎哟哎哟~夏大人!这可实在是太多了哟~”

“公公哪里的话,这都是公公应得的。”

“哎哟~夏大人啊,再过不久便是咱这凝幽公主的生辰了,不知大人可有收到公主的请儿呢?”

“这……”凝幽便是浅浅的正名,她生辰的请帖早在我回府当晚便送了过来,想来也怕是季敏攸的意思,只是不知这太监是谁的人,问这又是作甚,我客气道,“夏修幼时曾颇得公主照拂,若是不去,怎能对得起这往昔的情谊?”

黑面太监面露难色,啧啧了两声,行个礼道,“大人这般重情义,倒是让奴才折服了,不过啊,奴才还是要给大人提个醒,这圣上啊,已经许久未曾展露欢颜了,也唯有去了贤妃娘娘那里才能颇为愉悦,而这贤妃娘娘,可是觉得夏大人年少有为,有意提点呢。”

贤妃得宠多年,当初怀有一子,却被凝幽的母亲德妃设计打落,尔后德妃失势,也是贤妃设计把凝幽送去边境,后来凝幽虽是回宫,却也备受刁难,之前失去封号,也是贤妃的手脚。

如此这般,还真是个“贤”妃。

我雅然笑道,“多谢公公提点,夏修明白了,前些日子,家中新进了一批高丽首饰,还望公公送与贤妃娘娘。”

“好好好,那奴才这便也不叨扰了。”

送走黑面太监,我便回房更换朝服。

从侓地回朝,已经三天了。侓地的明细奏折早就快马加鞭送回宫中,圣上着意让我与季敏攸好生休养,是以今日才命人传旨。

我难得照一回镜子,铜镜里的面容不禁有些略微的陌生,我的确比从前黑了不少,皮肤不再是惨白的了,但这样看来,倒却没有从前那般病弱了。

正想着,房门却是被人轻叩两下,然后推开,宏儿端着茶水走了进来,见我站在铜镜前,“咦?”了一声,轻道,“少爷是在照镜子吗?前些日子,波斯那的分家送来一面镂心的波斯银镜,少爷是否……”

“不必了。”我理理袖口,“看看表家那几个小姐,有谁喜欢的吧。”

“少爷。”宏儿说,“这波斯镜,只怕整个大邺,也没有几面的。”

宏儿极少否决我的决定,这倒不禁让我一怔,“女孩儿家的物识,总不过是送与女孩儿家,莫非还能有什么贵重的送法?”

“虽不贵重,但寿诞之前,想要备一份同样贵重的礼,送与凝幽公主,却是不行了。”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且太过恰到好处,我不禁抬起头看了眼我这个随侍,初见他时,他尚是个怯生生的孩子,如今,竟也颇为可靠了。

是啊,但凡有才能的人,谁会愿意一辈子做个随从呢?

“宏儿,我记得,你本家姓林。以后,你便名谨,如何?”

宏儿跪了下来,“林谨谢少爷赐名。”

“好了,以后你也不用在这房中伺候了,这段日子,就且全权负责寿诞之事吧。”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林谨是这般,于我,也是一样的。

林谨走后,我打开了书桌上的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支半成的发簪,前往律地之时,偶得一小段上好的木料,只是这木料再好,却也无法掩盖我技艺的拙劣。

那时季敏攸进出我房间并不敲门,时常会撞见我雕这发簪,起初我还会慌乱地把东西收起来,他便轻蔑地嘲讽我在做见不得人的事,后来我也就不在遮掩,他时常会嘲笑我说,这么丑的簪子,会带上的人脑子一定被门挤了。

我总会天真地解释道,重要的在于心意而并非其他。季敏攸总是哼了一声便走。

我把发簪拿出来,小心地雕刻着。

其实——我并不奢望凝幽能收下它。我并不知道我对凝幽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亦或是憧憬。或许,我大约是喜欢她的吧。

三天后,我奉旨入宫。

我初进宫廷之时,便觉领路宫人的神色颇有微异,我有意试探,奈何当今圣上是个猜忌极深的人,能在他身边活下来的人大抵也都是些活泥鳅,奈何我费尽心思,却也探不到一丝口风。

大殿之中的气氛,比我想的更加肃穆,季敏攸跪在大殿中心,周围站着几个皇子还有朝中重臣,我心道不妙。

我虽是受召后即刻入宫,却也终是比原先就在宫里的人晚了一步,此时却是进退两难。

我侧眼扫过季问洛时,却见季问洛嘴唇微抿,神色凛冽,眉宇间还透着些轻蔑,我翕下眼睑,看来,往昔的故主,果真是生疑了。

“微臣来迟,还望圣上恕罪。”君臣之礼自是冗长繁琐,但我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季庭濯冷眼看着我,不着一词。我的脊背微微发凉。几经朝堂争斗,我虽不似之前茶宴那般,但也终究是被那阴冷的气息压得喘不过气来。

粗略算来,季庭濯今年也有近五十岁了,这天下,本是他壮年之时篡位得来,虽是仿了史上的先烈,但也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是以当年血洗皇城,才落个安稳,如今季庭濯虽是年老,但杀伐之心却丝毫不减当年,一旦有人敢染指属于他的权力,即便是最喜欢的儿子,也绝不会留下活口。这般看来,斩个臣子,又能算多大不了的事呢?

伴君如伴虎,竟是分毫不差。

“恕罪?呵……”季庭濯用手撑着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本奏折,慢慢走到台阶旁,忽然将手中的奏折摔在地上,怒喝道,“你这罪也是能恕的吗?!……”

所有人都跪到地上。

“皇上息怒!”

“父皇息怒!”

……

“臣罪该万死!只是——还请皇上让臣做个明白鬼,让臣知道,究竟是何处惹恼了圣上!”

“朕问你,当日在律地,你是否串通敏攸,杀了当地的太守?”

“这……这……”太守不过区区从四品的官职,杀了,在当地或许是件了不得的事,而放到中央不过是件鸡毛蒜皮的小事,竟也能传到朝堂之上?竟也能和平定旱灾相提并论?想来不是有人从中陷害,便是这皇帝下定决心要整治他这儿子。

“回禀圣上,当日的情形,是那太守招供了受贿的实情,五皇子殿下下令彻查,谁知太守狗急跳墙,竟意欲杀害殿下,殿下为求自保,不得已才将其格杀。”我喘口气,“而臣也因为殿下,才逃过一劫。”

“这么说,是这份折子有问题了?”

我不敢回答,整个大殿静悄悄的。

“文翰,你是怎么做事的!”

“父皇恕罪!父皇恕罪!儿臣也是因为五哥往日做事实在太嚣张了些,所以才信以为真,听信了小人的谗言啊!父皇恕罪!”

“拖下去!”

“父皇恕罪!父皇恕罪!……”那声音越来越小了。

整个大殿满是死寂,季庭濯沿着台阶慢慢踱步,只有那轻微的脚步声在殿中回荡。我的心越跳越快,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不知多了多久,季庭濯终于说话了。

“不肖子孙文翰,听信谗言,轻蔑兄长,有违兄友弟恭,即日起闭门思过三月,研读《史记》。不肖子孙敏攸,处事轻狂,在民间失仪,有辱皇室颜面,去亲王位,往皇陵亲侍列祖牌位。侍郎夏修,才华横溢,处事恭谦,升翰林院侍中。”

“谢父皇恩典。”

“谢皇上恩典。”

…………

当天下午,侍中的官服便送进了夏府,有几个下人喊着要张灯结彩,被管家打发回了老家。

这样的升官可不是什么好事,往昔被罚尚有闲人置喙,如今夏府却是门可罗雀。我最不想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夏家成了权柄征伐中争斗的棋子。

被抛在了四面楚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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