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六十章 结束的假期(1 / 1)
在九号这里完成此行最重要的任务后,艾娜一行启程前往下一个目的地——苍穹之都宾尼法斯特。
值得一提的,为是否在军航过程中送一群“平民”,九号和乌鲁卡再度展开冻毙人心房的激烈言辞,最后是九号用上司的身份强压副官服从。
“请原谅,总监阁下。”后来乌鲁卡黑着脸对塞亚道,“我事后想想,长官如此坚持,应该是有军事机密的原因。”
塞亚点点头,不意外地道:“以后别被他轻易挑起怒气了,乌鲁卡,否则以你的脑子,完胜那个一半进老年事务所的家伙。”
强悍精明的年轻副官只是叹了口气,颇有沧桑之意。
无论如何,艾娜等人幸福地乘着军舰,来到了正处于冬季的宾尼法斯特。
零号在下船时,收获另一个自己的白眼一枚。
宁静的冰天雪地,宛如琉璃仙境的圣洁,倾泄而下的飞瀑被冻结,漫天飞舞的茫茫雪花绵延到无尽原野,壮观中透着苍凉,无瑕无垢的纯净里散发着万般风情,这就是苍穹之都的雪景。
当地种植的蓝蝶花四季不败,放眼望去,一片湛蓝,有如天空的倒影。尤其现在的季节,蓝色的花瓣和洁白的雪花在风中飞舞,景色美丽至极。
一行人乘雪地摩托上山,来到预定好的山区别墅。
傍晚时分,落日的余辉洒满大地,给这个雪白的世界披上了橘黄的外衣。
红砖房子里,壁炉噼噼啪啪燃烧着柴薪,地板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古色古香的壁毯都是历史悠久做工精良的手工织物,装饰蔓藤的立柱以金线描绘,原木的阶梯通向二楼。
“太棒了,我就想要这样一个有壁炉的别墅。”艾娜扑倒在沙发上。
“小仓鼠,甩了那个幼鹰,哥哥给你买。”
对哥哥大人时不时的妹控发言,伊恩已经养成了左耳进右耳出的坚韧习惯。帕鲁卡等人走上台阶,在侍者的帮助下脱掉罩衫,舒适地在起居室里安顿了下来。
克拉姆站在窗前,落霞极美极盛,天与地都被浓郁的、胭脂般的红色晕染。
“怎么了?”塞亚注意到,“诗人的毛病又犯了?”
世界奏着沉默的琴弦,空气中全是火的味道。
教皇的眼光穿透了过去和未来,望见了宇宙另一端汹涌而来的血潮,再远的天文距离,也挡不住沉淀了亿万年的人心流淌出的鲜血与痛苦。
他引燃了火星,也许会变成一场将星云帝国也卷入的燎原巨火。
没有说出内心的隐忧,克拉姆转过头,凝视恋人,黑发青年穿着雪白的衬衫,深灰色毛衣,漂亮的黑色厚呢大衣,打着花格子围巾,就像个最平常的当地人。
可是他永远不同,克拉姆知道,每当塞亚踏着渺无踪迹的时光,风尘仆仆地来到星云帝国,带着不变的微笑举起手,扬起眉宇呼唤他「嗨,克拉姆」,那种被冲刷得深不见底的沧桑。
有时他不明白,那样的恋人,为什么总是呈现出清新蓬勃的自由绚烂?只有日复一日加剧的飘忽与野性,诉说着变迁和旅途在他心底留下的足迹。
“塞亚不喜欢宾尼法斯特,是吗?”
听到爱人这么说,塞亚像掉入宇宙的深渊似的,修长的手指抓弄额前的黑发。
苍穹之都有个别名“永之花都”,这里的蓝蝶花永不凋谢,首都星海尔施罗姆的黄玫瑰也是,还有许许多多种植特色花卉的行星。星云帝国的花朵无论什么季节都开放得无比灿烂,就像那位永恒的存在,永远绚丽盛放的花海。
不可一世的高傲和永恒的美丽。
可是塞亚想起时计领那些充斥着悲苦卑微的空岛,那里永远不缺丑陋、愚昧、贫穷和死亡,却也有朴素的人和倔强的花,野草和花朵按照自然的规律生长,带着一种生命的轮回和骄傲。
“行了,收起你浪漫主义的想法,我没那么矫情。”
塞亚很清楚,他虽然是个硬骨头,但毕竟是个脆弱的人类,若非抛不开内心的一股追寻欲望,早就在这个最眷恋的国度定居下来了。
他描摹着恋人的脸庞,这个笨蛋占据了他每一根思绪,每一根心弦。
艾娜朗声道:“哥哥,我们晚上吃什么?”这两个老是动不动说高深话题,把他们晾在一边。
哼!兄控妹妹很吃醋。
“厨房可以订,也可以自己做。”塞亚挥挥手,“哥哥的保姆职位退休了,幼崽们自己决定,别忘了给我们端一份。”
“克拉姆,好久没尝到你的手艺了,我们一起做吧?”伊恩兴致勃勃地问道。
“好。”想到恋人吃着自己精心制作的大餐,克拉姆全身就冒出了粉红泡泡。塞亚捂着胃部,一声不吭地溜上楼。
伊恩的主意只是沾光,到了厨房就聪明地打起了下手,琉霖还认真地搅面团,包办了点心。女孩们结上围裙,欢快地交流意见,大显身手。
再度在黑胡椒牛排、鱼子酱冷盘、苹果苏打啤酒鸡、蘑菇炖汤里加入了究极华丽非人能想的配料后,克拉姆十分满意,正要端走,瞥见艾娜试汤的样子,第一次,用手指捻了点放进嘴里。
啪啦啦!摔碎的餐具和料理洒了一地。
金发青年呆若木鸡:他……竟然一直让塞亚吃这种东西?
“克拉姆,你怎么了?”众人惊讶,伊恩尤其哀痛满地“美味佳肴”:啊啊啊他还一口没吃呢!
伤心万分的教皇陛下跑了出去,不解的人类们只好归结为他是抽风发作。
得知晚餐的风波后,塞亚既庆幸以后也许不用吃那些挑战他味蕾极限的东西,又担心恋人的精神状况。
逮到在别墅后面郁卒的克拉姆后,他把他拎回了卧室。
当晚,别墅的工作人员送来一壶冬凌茶及手工饼干。吃着夜宵,哥哥大人开始反省自己的隐瞒造成的恶果,说以后会老实告诉爱人,他做的食物真的很难吃。
克拉姆更伤心。
第二天,塞亚照顾着这段日子频发忧郁症的恋人,没法挪窝,艾娜等人结伴出去滑雪赏景。
因为当地是严寒的冬季,高文已经带着尤菲回布雷塔尼亚,而帕鲁卡正式加入了队伍,她的第三类接触者能力——传动非常有用,尽管没经历实战,但是经过塞亚的讲解,初步配合没有问题。
窗后,黑发青年看着在冰天雪地中欢声笑语的妹妹朋友,平静地翻开一本通俗读物。
折腾了一夜,刚刚开始打瞌睡的克拉姆蜷缩在他身边,白皙优美的俊容上,密密的长睫纤毫如金,琉璃般半透明的灿金发丝散落在洁白的床单上,美如梦幻。红色的小猫在床头舔尾巴。
哥哥大人不禁深深感叹:“老婆笨猫热炕头,这就是我梦想的幸福生活了。”作为“笨”的回应,多莉雅用爪子挠了他一下。
在苍穹之都尽情撒欢了一周后,艾娜等人愉快地前往最后一个度假胜地——乐园爱伯恩。
那是星云帝国最著名的娱乐星球,当地的旅游、金融和商业蓬勃发展,是时尚之都、贸易之星、学术之城、影视基地、万港之洋、宝石摇篮……绮丽万千的名称有如它迷人鼎盛的繁华。
他们来的时候正值当地一年一度的购物节,整个行星都笼罩在主题乐园般狂欢的气氛下,云集了数百个子星系乃至母星系的游客和商品,令飞船上的艾娜等女孩雀跃不已。
所以说购物是女人的天性。
琉霖和伊恩望而生畏,塞亚闲闲对身旁的大款道:“要付帐了哦。”
克拉姆认真点头,表示会完美充当恋人和恋人妹妹的钱包。
爱伯恩正值春季,塞亚换回了妹妹喜欢的墨绿色制服,坐在米色的软座上,抚摩下颌,打起不良算盘:
“去奥斯第亚赌一场不错。”
“哥哥,不许赌博啦!”
艾娜知道奥斯第亚是哪里,爱伯恩最大最豪华的娱乐场所,其中当然有纸醉金迷的赌城。
金钱、女人、美酒、享受,应有尽有,乃是堕落的好去处。
“小艾娜,哥哥也有成年人的活动。”黑发青年抗议,金发少女严肃地竖起食指:“只许你去那里的三温暖泳池放松,我们就不打扰你和克拉姆在水下的亲密运动了。”帕鲁卡等人脸红,塞亚啧了一声,心说运动个屁,拉扯恋人的发尾:“克拉姆,陪我玩牌九。”
“克拉姆不擅长赌博吗?”伊恩想起阿尔托莉亚提到零号的赌运最差。
“他?”塞亚感触良深地瞥了恋人一眼,“他是千王。”小辈们统统张大嘴,难以置信。
克拉姆还没有从“难吃的料理”打击中完全恢复过来,临窗伤感,那忧郁的美态,令人心醉神迷,更难相信塞亚的评语。
塞亚揉着爱人的脑袋:“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这家伙9704的智商不是假的。”
“智商高的表现就是抽风吗?”听到那种非人等级的数字,艾娜由衷怀疑,但是想到克拉姆能干的女性人格,以及九号的精悍和四号的稳重,终于信服了点。
“抽风是萌点。”哥哥大人抬起爱人的下颌,啜了一口。
他们越来越不害臊了,伊恩等人捧着饮料,也很不害臊地直视。
下船前,塞亚把爱人长长的金发编成辫子,给他戴上一只半边的白色狐狸面具。
“有用吗?”琉霖非常质疑这个徒劳的行为,教皇的美貌,除非套只麻袋全部藏起来,否则无论如何遮掩不住。
“这就行了,购物节期间什么打扮都有,潜规则就是不戳破,模仿秀也包括在狂欢活动中。”
于是少女们也穿起当地漂亮的高腰裙,选戴各式各样的面具。艾娜还特别换上哥特小魔女的造型,古典的黑白洋装和小皮鞋,纤细的脚踝系上黑色缎带,银十字架耳坠和手链,大.波浪的金棕色秀发戴着黑蔷薇头箍,再涂上蓝紫色的眼影,娇媚的口红一抹,让妹控哥哥赞不绝口,伊恩更是心脏砰砰直跳。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依然是克拉姆,即使最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他的气质风华也光彩满溢,那只简洁却有着柔美眼窝的面具,更带出一股妖异的美感,男女通杀。
烟波浩淼的珍珠海翻卷着雪白的浪花,飞溅的晶莹托起宛如梦幻的巨大人工建筑,粉紫的颜色与天边一抹金色的朝霞交汇成一片绚烂,正是爱伯恩最大的水上娱乐.城奥斯第亚。
从各个星球降落的游客船和观光行馆就像鳞次栉比的白帆,遍地海底餐厅和旅店的珊瑚礁群岛、数百座沙洲接纳着远道而来的客人,共享这当地最奢靡繁荣的季节。喧嚣和热闹在海面上缤纷起舞,泛起靡丽的色彩,港口聚集着许多豪华游艇,上面正举行各种派对活动。
沿着海湾到码头一哩半的海岸休闲路上,聚满了各色餐厅、旅游纪念品商店、特产专卖店、啤酒屋等等,还有水果摊、花卉摊、海鲜摊。空中抛接鱼、飞鱼秀之类揽客技巧层出不穷,是种种海上活动的起.点。
到了内地,花样就更多了。让人目不暇接的街头派对和嘉年华庆典热闹滚滚,有些是源自于古老的传统,更多是无数外来文化的交融和最时新的设计。
艾娜等人的船从各式各样飞碟般的海上酒店间穿梭而过,滑向爱伯恩的主大陆穆恩,和他们一样的旅客们都迫不及待地趴在透明的观景窗上往下看。
只见越过高楼的阳光仿佛穿梭于时光隧道般来回,古今不变的繁华与纷扰熙熙攘攘,所有的主街道上已是人满为患,最热闹的商业区放眼望去都是令人眼花缭乱的观光客、本地的商家顾客和表演者。狂野和优雅,光鲜与奔放,多彩多姿的生活与时尚宛如一幅幅缤纷锦簇的镶嵌画。
“旅游手册、指路胸章和通讯手环都带好了没?走丢马上叫我。”塞亚千叮万嘱。
幼崽们乖乖答应,艾娜忍不住腹诽:哥哥还说要当甩手掌柜,这保父的脾性是改不掉了。
看到克拉姆开心地被塞亚在手腕上系了一条皮绳以免他走失,异常无语。
下了船,人声、欢呼、叫卖、推销、儿童的尖叫、广告音乐的声浪,气球、招牌、烟火、鲜花、商店、手推车……琳琅满目的色彩,旖旎又嘈杂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的天空很清透,不像地球的高科技城市,充斥着工业污染,头顶的蓝天依旧蔚然净透,一尘不染如同光润的瓷器。
行道树的绿叶换了新装,干燥和缓的春风吹拂在皮肤上,带来了春天的信息。
城里的建筑不是生硬的钢筋水泥结构,古老风格的街道保留着原初的样子,每一座房子,每一条街道都述说着岁月的骄傲,使得新增的城市元素折射出时代的辉煌和奢华。
寻求欢乐的人们在街上穿梭,伊恩注意了一下,的确,很多人装扮成男男女女的克拉姆,但最多只是形似,没有本人的神韵。倒是没什么人假扮塞亚,可能是对教皇恋人的尊重。
生动活跃的旗帜挂满了两边的阳台和店家,虽未入夜,应景的装饰和缀饰灯已经散发出绮丽耀眼的光芒,宣告着庆典的开启。半个小时后,一行人就被塞进了人流里,虽然被挤得七荤八素,艾娜等人还是乐此不疲。
奇装异服的人士,不修边幅的艺术家,红橙黄绿的彩色喷泉,四处飘扬的最新音乐,趣味夸张的大型招牌,让孩童乘坐的巨型摇椅,两层楼高的自动鞋子,穿飞行夹克的表演者,形形色.色的刺青和颜贴画,自我另类的首饰风情,豪迈不拘的服装打扮……令人不由自主地深陷这最丰富多彩的行星文化大熔炉。
更让女孩们兴奋的,这里的帝国马克简直可以当糖果扔,许多东西便宜到是真正的跳楼价:皮草大衣、复古衣裳、宝石手表、当前流行的尼肯星水鞋和莉莉尔化妆品……顿时,艾娜、丽萨和帕鲁卡开始疯狂抢购,连盖亚都不能免俗地加入进去。
于是男士不意外地成为行李包和钱袋。
哥哥大人先是两手空空,以成年人的风范拒绝拿物品,后来看伊恩和琉霖实在可怜,做了个手势:“等会儿,我去租自动储物机器人。”路旁都有这样的便利装置。
“帕鲁卡,来,我教你怎么操纵。”塞亚时刻不忘以师为本。
“是,师傅。”抵御住购物的诱惑,双马尾萝莉跟了过去,克拉姆理所当然也跟着,像被一根无形的弹簧拉去一样。
伊恩两人好不容易拖住头脑发热的艾娜等女,求她们稍等片刻。
这时,附近商店的橱窗前,响起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声:
“哇!米勒,你看,你看,好传神的娃娃!”
五个人僵在当地,连脑髓都冻结了。
然后是一个他们也十分耳熟的少年嗓音:“哥哥,这里那么多新奇漂亮的东西,你怎么还是第一眼注意娃娃?”
蹲在一家公仔店的门口,一身标志性的黑袍,及地的乌黑长发,阴郁又英俊的容颜,带着他心爱的弟弟米勒,不是死亡君主安塔隆又是谁!
雨蓝色双眼的青年也看见了他们,挂着他招牌的讽刺傲慢笑容,站了起来。
“哟,你们也来了,打扮得真怪。”
“安塔隆!!!”艾娜发出脖子像被捏住的叫声,“你怎么会来!?”
天哪地哪,世界末日就要到了!
“我不可以来吗?”安塔隆很不高兴,他对这帮人还算有一丁点好印象,米勒又左劝右劝他出来散散心,见见世面,不要被宇宙的新网络时代淘汰,他才勉为其难出来探望一下故人,顺便看看这个据说最繁荣强盛的星云帝国,这是什么态度,哼!
还是琉霖冷静些:“你怎么进来的?”安塔隆挑了挑眉:“哦,这个地方是很邪门,我派亡灵打探都进不来,不过我自己带着米勒就进来了。”
众人恍然大悟,DOLL系统对塞亚是不设防的,身为塞亚的复制体,安塔隆自然能不受阻碍地进入。
米勒友好地道:“哥哥是特地来找你们的,我们在家里待得很闷,因为是第一次出远门,你们愿意当导游吗?”安塔隆恼怒地咕哝,可是他眉间的神色没有过去沉郁阴暗,谁都看得出。
艾娜一行百感交集,他们对安塔隆也不是没有好感,问题是——
怕什么来什么,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他们熟悉的男声:“嗨,幼崽,我买了冰淇淋哦。”
分开的人群露出帕鲁卡、克拉姆和塞亚三人的身影,走在前面的青年一袭英挺的高领墨绿制服,短发随风轻冉,一篮一灰的眸子正好与安塔隆打了个照面。
“咦?”
“啊?”
两人面面相觑,愣住了。
异常的气氛使经过的行人也感觉不对劲,疑惑地看过来。
“哇——”安塔隆先反应过来,指着塞亚对弟弟道,“米勒!米勒!快看!这家伙好像我!”
是你像他啦。艾娜等人弱弱地在心里纠正。
“唔,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塞亚惊叹。
你……你们就这样接受了?艾娜等人提到嗓子眼的心悄悄落下去,显然塞亚和安塔隆都没有想到复制的方向去。
不好!他们看向一个人,果然,克拉姆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没注意教皇,安塔隆和塞亚还稀奇地彼此打量,帕鲁卡“啊!啊!啊!”地直叫,惊讶多出一个“师傅”。米勒回过神,道:“哥哥,也许这位先生是你的亲人。”
“哼,我的家人只有你一个。”
塞亚走上前,把冰淇淋交给妹妹,朝安塔隆友好地伸出右手:“塞亚•依路安那。”
“……教皇的恋人?”安塔隆再宅,也听过这个名字,伸手回握以后,情不自禁地抱怨,“想到和自己那么像的人和男人在一起,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这家伙!还是不知道什么话该说!艾娜一行更紧张地注视克拉姆,却见他神色缓和下来。
在女性体的自己的劝说下,克拉姆稍稍调整了心态,却没有采纳玲“把他当塞亚的弟弟看好了”的建议,而是决定无视。
塞亚只有一个!乌拉拉制造出来的血脉,不是塞亚的血亲!
“唔。”哥哥大人却没有生气,一脸感同身受,“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总之一言难尽。”安塔隆目露同情:“似乎有原因呢,好,我也报出我的名字,他是我的弟弟米勒,我叫安塔隆,姓多亚雷斯。”
“……哎?”听到这个同样宇宙闻名的大名,塞亚呆了呆,转向没告诉自己的同伴们,“艾娜?伊恩?你们?”
“哥哥,你让我们怎么跟你说嘛。”艾娜双手的食指在胸前点啊点,伊恩等人也十分局促。
“有什么好瞒的。”安塔隆猜出塞亚当时也在自由之章附近,“我都没嫌弃他是同性恋了。”
“……”艾娜一行很想咬他一口:算你很牛了!你的情史比塞亚苦逼多了!
“哥哥,你不是讨厌女人么。”米勒漏兄长的底,安塔隆被打击得抖了抖,面对塞亚的态度好了很多:“我跟这帮家伙有一面之缘,这次请他们当导游,如果不介意,一起带个路如何?”
塞亚本来奇怪安塔隆怎么能进入DOLL系统守护的星云帝国,后来猜测他和自己一样是遗民的后代,克拉姆对遗民一向宽大,玲见过他,可能给他留了个后门吧。
“当然,我和克拉姆算是东道主。”塞亚郑重介绍,“他是我的爱人,克拉姆•维因那提亚,这边是我的徒弟,帕鲁卡•德尔瓦。”
安塔隆因为过去的事情有了厌女倾向,但骨子里是个和塞亚一样纯正的直男,看到克拉姆的美貌,也只是客观地赞叹了一下,没有别的触动。
米勒倒是沉醉了好一会儿,随即看着活泼的栗子色双马尾女孩,有点脸红。
这时,“有个和塞亚大人非常像,据说还和死亡君主同名的家伙,和塞亚大人教皇陛下见面了!PS:非整容伪装P图!”的消息,已经透过目击者发出,连同视频传遍爱伯恩的社交网络,在经过网管证实后,想必会疯传到整个星云帝国吧。
“哥哥,你要不要换件衣服?”见一路很多人关注兄长,米勒提议。
“有什么好换的,这里裸奔的人都有!”安塔隆把长袍穿得气势十足。
的确,刚刚一群狂欢的人飞奔而过,有男有女,个个全身光溜溜,引来响亮的哄叫和口哨,艾娜及时把伊恩的视线从一帮上空的女人那儿别过来。
“不过你穿那件衣服又热又不方便行动吧。”塞亚显出他保父的习性,不远不近又和蔼可亲的态度任何人都无法抗拒,“和你的弟弟一起,换件舒服的春装怎么样?这里的冷饮很好吃,出来就一人买个冰淇淋。”
“唔~~”性格难搞到极点的死亡君主也无法拒绝这样恬淡适宜的关怀。
真的好像兄弟哦。放下心后,艾娜等人就开始观察两人。
安塔隆的容貌、身量和塞亚毫无二致,不过和塞亚站在一起,就显出清楚的气质差异,尤其岁数看起来比塞亚小了两三岁。
艾娜暗暗庆幸因为负能量改造了体质,安塔隆的音质沙哑沉涩得多,否则有音乐家本领的塞亚一听就会起疑。
“怎么了?都不说话。”察觉恋人的沉默有异,当那兄弟俩走进商场的更衣室,塞亚亲了亲克拉姆的额头。
“没有。”克拉姆揪住他的衣袖,郁闷地碎碎念,“塞亚塞亚……”
“干嘛,我成天对着N个你,‘我’多出一个,不也挺有趣的。”塞亚乐在其中,买了个大布熊塞给恋人,“来来,开心点。”
简直像哄孩子嘛。艾娜等人为教皇抱屈。
不过也是因为克拉姆吃这一套,塞亚的宠溺行为才会越来越严重。
接下来的路程,金发青年就抱着一只卡哇伊的卡通熊,不时磨蹭磨蹭。
安塔隆穿上冰雪蓝的衬衣和黑色的长裤,把一头长发在脑后绑起,米勒是仿校服式样的白色条纹上衣和靛蓝裤子,显出他原本年纪的可爱。
弟控的哥哥一路偷瞄弟弟,显然自责平时生活中对弟弟的疏忽。
“安塔隆,把冰淇淋给弟弟。”塞亚递出两个超大型的榛子果仁香草甜筒,安塔隆纠结地接过:“唔——”
你们俩就是妹控遭遇弟控。伊恩超然地想。
塞亚很快露出他念念不忘的坏主意:“既然有客人,怎么能不去这里最好玩的奥斯第亚呢,安塔隆,我教你消遣的乐子。”艾娜哼了一声,安塔隆的算数能力,保证让你大跌眼镜。
不料,水上赌场里,塞亚事先包下的是一间高级贵宾麻将室!将琉霖也拉入成人组,有了搭子,哥哥大人满意极了。
而且掌握了要领后,安塔隆打得相当不错。
小辈们只好离开这帮赌棍,各自撒欢去也……除了一个。
“米勒,你不许离开我的视线。”安塔隆命令。
“哎,你现在的视野范围不是只有麻将么。”见金发少年一脸黑沉,塞亚体贴地给了他们一人一只耳坠型通讯器,“呐,有了这个,你们随时能感应到对方的动向——帕鲁卡,你带米勒玩玩吧。”他对身旁认真学习的可爱徒弟道。
于是米勒终于能逃出生天,在哥哥的魔掌下获得短暂的喘息。
奥斯第亚不愧爱伯恩的第一娱乐.城,金碧辉煌,气概万千。高如天穹的斜拉式天顶宛如靓丽的彩虹,美不胜收,从透明的有机玻璃可以看到金黄海浪似的云朵晚霞。长廊上,金色的立柱如和弦撑起竖琴般优雅的弯曲拱顶,每一个天花板都精镂着富丽堂皇的壁画。宽敞的厅堂有着水幕和海洋,游客可以冲浪游泳,身临其境地感受不亚于真实的体验。华丽得令人屏息的星象仪陈列在大殿上方,将宇宙的种种壮观奇景清晰映现,还可以点播立体电影。奇妙的空中地毯、用重力悬浮的水立方跳水和曲折漫长的滑水梯让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米勒叹为观止:“这里太棒了!真希望哥哥能多出来走走。”
“你哥哥真的是自由之章的领主吗?好厉害哦。”帕鲁卡单纯的惊佩。
米勒脸色不好:“他就是太厉害了。”
艾娜等人也在奥斯第亚里面流连忘返,女孩们在街上买了足够多的东西,不介意在这里的设施和餐厅放松一下,享受享受高雅奢侈的生活。
玩好水,做完舒服透顶的按摩,金发少女翘腿趴在凉椅上,啜了一口绚丽缤纷的鸡尾酒,只觉人生无憾:“难得来这么天堂一样的地方,哥哥居然还泡在无聊的麻将桌上。”
“他应该来得不要来了吧。”伊恩也愉快地啜饮自己的黑莓淡啤,随口道。
“可能不是。”盖亚抱着游泳圈上岸,“塞亚哥哥对大型娱乐活动的气氛很抵触,只选择自己的放松方式。”
“真是的,他怎么随时一副要上飞船的样子。”艾娜真心不解:她已经在哥哥身边,哥哥还要找什么呢?
丽萨战战兢兢地尝了口服务小姐推荐的烤肉串,露出得到拯救的表情,看来她又可以吃肉了。
这时,帕鲁卡和米勒也加入进来,一群人开心地玩在一起。
另一头的麻将没有过通宵,安塔隆一天不摸电脑就难受,过了三点就散场了,塞亚还出去溜达一圈,把居然没睡觉的小鸡仔赶回巢。
“真是让人操心的幼崽。”
敲打着肩膀,哥哥大人走进自己的客房卧室。
彩色的星河流淌在漆黑的太空中,每一颗都宛如梦中的倒影,又像是永不熄灭的灯火,深邃的黑暗有着磁性般吸引人视线心神的魅力,浩瀚又沉寂,它们像无形的画笔描绘出站立在窗前的身影,比群星更梦幻,比宇宙更飘渺。
漂浮在宇宙的房间,唯一的床仿佛星辰的光彩孕育的歌谣,巨大镜子般的地面和墙壁映出同样璀璨的景致,斑斓的光影是极光盛夜的倒影,金色长发的青年转过身,如绽放在天地之间一朵绝美的生命之花,有着更胜寰宇的美丽。
不愧是七千万帝国马克的房间,太…太带感了。
“克拉姆,你干脆……”
塞亚好不容易把“干了我”三个字咽下去。
不干克拉姆一回,他心有不甘!
见恋人露出不明所以的困惑目光,塞亚干咳两声掩饰,熟练地打开隐藏在墙里的壁橱,拿了两罐冰啤酒。
高雅的人喝啤酒也像喝红酒,克拉姆是喝什么酒都像喝水,偏偏还很优雅。
塞亚打开烟盒,摸出一根手卷雪茄。每次临去前,克拉姆都会在里面放很多很多的烟,但是再多的烟,也会有抽完的一天。
这是克拉姆的体贴和期盼。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克拉姆。”他低下头,双手扶着透明的玻璃窗,吻上放在心头的人。
大片大片恍如银河星宿的璀璨灯火逐渐亮了起来,在这个身影后形成一片耀眼的光海,怀念的梦境与现实重合,流浪的旅人感觉自己醉了,浅浅的酒精早已挥发,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这个地方承载了他所有的柔情和梦想,令人沉醉的记忆——白云上的都市,黄玫瑰簇拥的极光之城,春日海上的飞鸟与要塞,夏日明媚的草原和绿荫,秋天寂静的树林和隐者的房屋,冬天荒野的寂寥和白雪的纯净……
如果能够留下,就好了。
克拉姆深深地回吻,这就是塞亚的真实心意吧。
纯黑色大地上的城市,被无数的灯光照得如同钻石一般闪亮光灿。狂欢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前进,人们穿着五彩缤纷的衣裳,伴着金属号角,骨、木空心板奏出的交响乐,和着电子长笛那清越、欢快的乐声行进,入夜的爱伯恩透过落地窗,看上去像是灯火通明的天堂。
天空中的卧室美得近乎宁谧,时间仿佛凝固,停滞下来。
“塞亚。”教皇紧紧抱住爱人的双肩,“只要我叫你留下的时候,一定留下。”
被他的力量永远守护的国度,也无法杜绝来自人心和过去的阴影。
黑发青年莫名地松了口气,神智渐渐回到现实,捧起这张脸庞:“那么在我离开的时候,别做危险的事。”
“可是,塞亚也经常参与危险的事情啊!”克拉姆有点委屈。
“我是个旅行商人,我冒险的同时也知道量力而为,不会让自己陷入无法抽身的险境。”塞亚额冒青筋,“你这个缺线的家伙,却常常在不自觉的时候做出危险的行为!”
“没有事物能威胁我。”
“你这自大的腔调,和安塔隆真是像。”塞亚牙根发痒,安塔隆长得和他像,性子却南辕北辙,超级自负的混蛋一个。
阅历丰富的商人早就把死亡君主看得透透的,安塔隆是个很不关心他人的人,姑且不说对弟弟的态度,克拉姆在牌桌上从头到尾都散发出对他的敌意,大肆发挥千王的必杀技,他也只是无知无觉地堆骨牌,兴致勃勃地调侃一句:哟,教皇大美人,技术挺棒。
多莉雅在床上晃了晃尾巴,由衷觉得,安塔隆有点像原本的塞亚。
越是生人,他越温和妥帖,仿若温柔知心的大哥哥,只有熟透的人能感受到他那不亚于安塔隆,隐藏在最本质的核心,孤僻傲慢的臭脾气。
克拉姆抱紧恋人:“我讨厌安塔隆,塞亚只有一个。”
“难道安塔隆和我长得像,我们就是连体婴了?”塞亚奇道。
“可是……他瞧不起你,我知道。”克拉姆很难过,粗线条如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死亡君主张扬又自负的性情,那是和塞亚的自信不同,属于强者的气场。
他的塞亚,有着不输给任何人的智慧和灵魂,却要向乌拉拉屈膝,承受了那么多折磨和侮辱,连自我也不拥有。
他永远不能像安塔隆那样狂妄高傲,他的坚韧和顽强,不过是没有反抗能力的人类面对残酷的命运和迫害,所能保留的,最后的自尊心。
塞亚愣了愣,揉了揉爱人的脑袋:“你想多了,他不过是个骄傲又脆弱的孩子而已。”
第二天早晨,熬夜上网的死亡君主理所当然赖床了,照米勒的说法,他不过午是不会起来的。
艾娜等人也一样,都在豪华舒适的大床上缠绵不起。夜生活的代价就是白天精力不济,反正度假怎么爽怎么来。
侍者把早餐推到门口,泪流满面地看到教皇陛下亲自出来拿进去,只想挠墙:塞亚大人,您对蜜月的伴侣太不体贴了!
黑发青年躺在海浪颜色的被窝里,手边是一本翻开的最新游艇杂志,昨晚他就是看这个睡着的。
“克拉姆。”摸索着还留有另一个温暖气息的枕边,塞亚微微睁开眼,找到床旁凝视自己的爱人,含糊地道,“再睡会儿吧。”
胸口泛起的潮暖温柔的感情,就叫做“幸福”吧。
那是无论看了多少电视剧、音乐剧和歌剧,都无法真实感受到的情绪。
克拉姆扑了过去,吻上那恬淡颜色的唇。
难分难舍地吻着,直到塞亚重新入睡,克拉姆喜滋滋地走进厨房,把餐盘在桌上摆成漂亮的形状,突然感到胸口发热,转动最上面的一粒扣子,射出的光束在对面的墙上形成了宛如屏幕的影像。
那是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一丝不苟的礼服和向后梳拢的半白头发,有股管家特有的绅士能干的气质。
“恩斯特。”
“非常抱歉,教皇陛下,在您最快乐的时候打扰。”教皇厅总管一手放在颈前行最敬礼,“十号陛下认为,这个情报由我亲自向您汇报比较好。”
“他认为我的假期要结束了。”克拉姆咕哝。
“很遗憾。”老人承认,比主君更惋惜,“堇花联邦附近的局势在萨卡队长他们的努力下,完全控制住了。但是布萨隆一带因为特殊环境的关系,已经成为了一个‘黑窗’。根据情报部的调查,里面聚集的遗民成立了为数众多的起义军,但是有两支先进行了对自己人的肃清,其中有激进分子活动,酿成恐怖主义的话,会对将来的形势产生不良影响。”
“啊,这就是塞亚说的,不要背负遗民的命运的意思。”克拉姆不意外地道。
老人露出了高雅的笑容,眼神像看一个自己疼爱的子侄和自豪的主君。
“请不用担心,克拉姆陛下,任何时候,我们都会跟随您,只要您开心就好。”
克拉姆担心地朝卧室方向看了看:“塞亚听到,又会骂你们太宠我。”
“没问题的,塞亚大人也知道,教皇陛下是好孩子。”
总管意味深长地道:“塞亚大人那么说,也是因为比任何人都宠教皇陛下,所以,太勉强自己了呢。”
“是啊。”
和部下通完话,教皇陛下回到卧室里,幸福地钻进被子,过了一会儿,羞恼的男声打破了宁静的气氛:
“克拉姆!别在那种地方留吻痕!”
“可是爱伯恩的传说,来到了海上却不能结合的爱侣,最后会无法心心相印。”
塞亚疑惑地坐在床上,看着一脸无辜的恋人。
如果上次他的脖子和胸膛没有被咬出漂亮的印记,他会相信的。
“我们都在DOLL系统里畅游过了,还搞什么精神恋爱。”塞亚整理衣装,穿上墨绿色的长款制服,一转头,又给他看见了怪东西:“你在领子里塞了什么?”
恋人把衬衣拉到肩膀,上面两个扣子解开,有着柔润颜色的胸口可以看出一张摇摇欲坠的东西。
“扑克牌。”克拉姆不解地低着头,左塞右塞,“昨天我看一个模特这么做,然后她的情人就吻她了。”
塞亚一阵晕眩。
那是情.色广告好不好!而且你没有乳.沟夹得起来才怪!
克拉姆苦恼地翻转那个夹不起来的东西,突然找到了另一个把它“夹起来”的办法。
红润的唇轻轻含着扑克牌的一角,天青色的眸纯净无瑕地看向深爱的人,映着白纸上清晰的墨迹。
黑桃A。
必杀。
经验丰富历经无数红粉蓝粉考验的商人发现,他全身的血都不够用了。
摇摇晃晃走出豪华套间,塞亚还处于脑缺氧头充血的状态,第N次诅咒自己不争气的破身体。
【零号太狡猾了!】无数的克拉姆在概率空间羡慕嫉妒恨,【竟然能被塞亚从头亲到脚!】千王陛下依然貌似纯良地把那张牌乖乖放回盒子里。
他这次可没有作弊。
幽蓝美丽的海下餐厅,晚睡晚起的幼崽们已经聚在一起,大呼小叫华美精致的餐点。连阴郁着脸哈欠连连的安塔隆也被米勒拖来。
“哥哥,快来!”艾娜招手,“今天你可别搓麻将了,和我们一起玩4D星际冲浪!”
“要收心了哦,小仓鼠。”塞亚坐下,不动声色地喝着一杯香浓醇厚的亚历山大咖啡,“下午就启程回海尔施罗姆。”
以他的警觉,通讯波当然无法瞒过他,只不过判断没有危险,又睡了而已,但算算时间,遗民的许多问题也该暴露出来了。
“咦~~”艾娜大失所望,她这段日子的确玩疯了都找不到北。伊恩倒是收敛心神,露出沉稳的表情点点头。
帕鲁卡等人也很失落,把郁闷的心情发泄在美食上面。
“怎么样,安塔隆,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在那里办两张公民证。”塞亚一手托着下颌,转向和自己肖似的死亡君主,把爱人爱吃的一道意酱面推到他面前。
“不用,我和米勒再在这里待一段时日,就会回去。”安塔隆拒绝,对他这样的宅男而言,金窝银窝不如家里的狗窝。
塞亚笑眯眯,两指夹着一张黑水晶卡递出:“密尔顿的百合币可以通用,但爱伯恩的消费可是非常高哦,为弟弟多添一些适合他的衣服和日用品。”
面对他无敌的笑容,安塔隆黑着脸收下。
可惜暂时见不着两张这么像的脸了。伊恩等人遗憾。
回到首都星海尔施罗姆,这里的黄玫瑰花海依然盛放,馥郁醉人。教皇厅的黑石建筑金辉流泻,庄严美丽。
走下华丽的地上车,艾娜回想近两个月的快乐假期,忽然冒出一个疑问:“克拉姆,这些天都你和哥哥在一起,就四号和九号和他见了见,其他的你不抗议吗?”
作为后宫来说,不太公平哦!
不料,回答的是塞亚,指着恋人,示意他站远一点。
“别看这家伙现在好像离我有一段距离,其实他的本体在另一个次元和我是重叠的,只要我进入DOLL系统的领域,我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在他容纳的范围内!我早就研究过了,这帮变态都用这种方式来感知我!所以他们根本不存在一个人独占我,其他人在旁边这种所谓悲情的事!”
……原来哥哥每次来星云帝国,就是进入了异形当中?艾娜冷汗。伊恩等人也不寒而栗。
“塞亚塞亚。”克拉姆抱着爱人不住地蹭,他毕竟是星云生物的后裔么,棉花糖是本性,“这样包着塞亚,是最幸福的事了。”
“有时真的很想让你去死一死。”
大概是零号嘚瑟的德性太欠揍,代为坐守教皇厅的十号非常不满,把另一个自己拽进办公室,美其名讨论公务。
艾娜和男友打了声招呼,走向兄长所在的楼上平台,这里可以看见金黄绚烂的玫瑰花田和一个波光粼粼的泳池。
真是美好的景致,如果塞亚不是抓着栏杆,用像要深刻在心底的眼神注视,而是闲闲坐着喝红茶欣赏花朵就好了。
“哥哥。”
“啊,小仓鼠。”黑发青年朝妹妹回以柔和的笑容。
金发少女穿着侍女的浅蓝色连衣裙,腰后扎着大大的白色蝴蝶结,俏丽可爱,背着手走近:“哥哥以前来星云帝国,都待在这里吗?”
“不。”沉吟了一下,塞亚以回忆的神情道,“和你们一样,去很多很多星球,见很多很多人。”
那么多的克拉姆,那么多眷恋的存在,克里妮、阿尔托莉亚、辛蒂、四号、九号、三号五号……装在水晶色罐子里的糖果,结着各色缎带的礼物,都要带给期待的他们。
艾娜的心情敞亮起来:“那以后就不用了?”塞亚一怔:“怎么?”
“因为你答应阿尔托莉亚住在星云帝国了啊。”艾娜开心地道,双手十指在胸前交叉,“虽然我还是希望哥哥陪我们完成旅行,寻找最后一名第三类接触者,将来地球复苏后,我也希望哥哥住到家里,偶尔……半年吧,来回一趟。哼哼,让克拉姆等等,省得太容易到手的甜头不珍惜。”
兄控妹妹越说越起劲,塞亚的神情从怔忡到混乱,抓着栏杆的左手不自觉地用力。
答应?我没有答应……可是零号也说我答应……
星空下,金发骑士王闪烁着泪光的双眸,扑过来的样子,克拉姆满脸幸福的绚烂,得偿所愿的欣喜,都模糊起来,被妖异的烛火吞没。
暗紫色的大床,白发微笑的女孩……
塞亚死死捧住头,想要抓住最后一线摇曳的理智,脚步踉跄着无法支撑,双眼充斥着昏乱的茫然。
“我属于…女王陛下……不……服从……”
“哥哥!?”
远远传来的呼声飘忽虚弱,连同所有的东西,都好像变成抓不着的破片,只有一个声音,在脑中越来越清晰。
发觉兄长情况不对,艾娜惊恐地抓住他。
塞亚的脚步突然停滞下来,神情变得机械而空洞,左眼浮现出一个金色的徽章,时钟城的印记。
“女王陛下的指令,就是一切。”
教皇的身影出现在时计者身后,伸出手,仿佛无形的束缚松开,塞亚瘫软在他怀里。
艾娜浑身发抖,仰视金发青年:
“……克拉姆?”
抱起恋人,克拉姆神色沉重:“乌拉拉对他下了暗示。”
这一刻,艾娜才真正意识到,她曾经以为的和平幸福,统统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