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1 / 1)
我一愣,有些不明所以,还好在他的嘴巴印在我的脸上之前及时反应了过来,我猛的退后几步,一脚踹了过去,吼道,“去你妈的,谁他妈的是什么许丽,你看清楚,我是辰逸,莫辰逸。”
钟善之被我踹的撞在了桌子上,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在了地面上,桌子上的几个空酒瓶滚落桌面砸在他的身上,又滚落地面,发出一连串噼噼啪啪的声响。
他双脚费力的瞪着地面,一点一点的向后挪动,直到后背顶住了墙角,才双手抱膝坐了起来。
此刻的他双目无神,头发凌乱,散发着满身的酒气,像极了一个乞丐,而且还是混的非常落魄的那种。
我有些担心,走过去蹲在他面前,轻轻摇着他的肩膀,小心翼翼的说:“善之,你没事吧。”
“为什么,为什么要拆穿我,”他没有抬头,嘶哑而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你难道就不能装作是许丽吗?哪怕只是一会。”
“善之,”我燃起了一支烟,狠狠的抽了几口,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我倒是可以装作许丽,但你不觉的,你是在自欺欺人吗?你与许丽已经分手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们两个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联系了,或者说,即使见面,也是彼此之间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你过的好与坏,你活的开心与否,她不会知道也不屑于知道,善之,知道吗?你们已经分手了。”
尽管我知道这话对于现在的他未免有些残忍,但我还是说了出来,有些事情光想着去逃避是没有用的。
“我知道,你说的我知道,可我......我就是难受,就是......难受。”他紧紧的抱着肩膀,将头深深的埋在了膝盖里。
“好了,没事了,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相信我,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的吗?”他抬头看我,眼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水迹。
“恩,相信我,真的。”我像是在哄一个孩子,明明知道即便到了明天他也一定会很难过,可此时的我却不得不这么做,一遍又一遍的哄他,与他说着明天会更好,至于明天......呵呵......此时,我感觉自己虚伪到了极点。
我小心扶着他站了起来,歉意的看了看被我们刚刚的动作引来的老板,结了账,搀着他踉踉跄跄的走出了餐馆。
大街上行人并不是很多,反而有些冷清。
一阵北风吹过,我止不住打了个寒战,顿时清醒了不少,至于钟善之,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了过去。一定是梦到自己喜欢的人了吧,那个伤他最深却又让他爱的刻骨或许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女人。
我轻轻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辨了下放下,快速向他的住处走去。
来到他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了,我费劲的将他拖到了床上,帮他盖好被子,刚坐在沙发上想要抽支烟休息一会的时候,我的手机毫无预兆的亮了起来。
“哥哥,”电话那头的声音语速很快,但却紧压着嗓子,像是在刻意躲避着什么。
辰慧是我的妹妹,比我小6岁,今年18,是个苦逼的高三党。
“辰慧?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我有些奇怪,按理说这个时间点她已经睡了,高三升学的压力我是知道的。
“哪里能睡的着,哥哥,你是不是又喝酒了,你的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你打电话不会就是来问我这个的吧。”我跑到水房,湿了块毛巾搭在脸上。
“哥哥,你真讨厌。”
我敢肯定,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定是在翻着白眼。
“辰慧,你怎么了?”我听到电话那边沉默了下来,有些担忧,要知道,辰慧说起话来绝对是如黄河决堤,滔滔不绝,如今日这般情况几乎很少见,“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哥哥找他算账去。”
以我对她的了解,此时的她一定会跺着脚,气急败坏的尖着嗓子冲我吼,“哥哥,你觉得你妹妹是别人敢欺负的吗?”然后我就捂着嘴巴开始□□......
可是今天,她却沉默了好一会,像是在整理着什么,又像是在控制着一些急不可耐的东西。
“辰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与哥哥说。”我有些焦急,提高了声音。
其实对于辰慧,我一直是心存歉意的,在小的时候,她像所有电视里或者是小说里的瓷娃娃,总是喜欢屁颠屁颠的跟着我,无论我去哪里,她都会跟在我身后,睁着一双清澈的充满疑惑的大眼睛,指着任何一件在她看来很新奇的物件摇着我的手臂奶声奶气的说,哥哥,那个是什么,哥哥,它的脸上为什么长了一只角。
每当她问道这些问题时,我总会狠狠的瞪她一眼,极为粗暴的对她吼道,不知道,然后就再次投入了与小伙伴的疯狂游戏中。而辰慧,只是憋着嘴巴可怜兮兮的看着我,直到她大眼睛中的那两颗泪滴被不断转动的黑色眸子研磨成水汽消散在空气中,才小心翼翼的跟在我的身后。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转眼间就到了升初中的年龄,然后离家外出求学,然后是高中,再然后是大学,大学之后又是各种繁杂的工作事宜。我在外面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在家里面居住的时间却越来越少,而辰慧,这个当初被我百般嫌弃却始终不离不弃跟在我身后的小姑娘似乎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大人。
她有了自己的朋友圈,有了自己的理想并充满自信的去为其奋斗,按理说,我应该为她高兴,因为她终于长大了,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却犹如跗骨之蛆久久的在我的心头缠绕,怎么都清理不掉。
我想,我之所以有这些情绪是因为在她小的时候没有照顾好她吧。我是一个不尽责的哥哥,不仅没有给她带来温暖、带来欢笑,反而时不时的对她冷眼相待、大声呵斥,虽然这些事情她不在意或许早已经丢在了记忆中的某个邋遢角落,可于我而言,它们就像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永远有着新鲜血液缓缓流出。
“是二叔,他真是一个坏叔叔,今天似乎又喝了些酒,在电话里狠狠的将妈妈骂了一顿,我发誓,我再也不理他了。”虽然我看不见,但我可以想象的到,此刻她正磨着那两颗亮晶晶的小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