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意外的离别（1 / 1）
这个世界好大啊！路这样长，生命这样短暂，浓雾又这样久久不肯散去，那么要怎样才能告诉你，我已经来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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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发现了……”红发女孩喘着粗气关上门，她身上的龙鳞才褪了一半。
飞行器里传出小男孩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是楼下那个经常穿军装的男人。”她往前走了几步，扑通一下伏在飞行器的旁边，“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出门，看见我变成红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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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9.12
欧尼斯特惊讶地看着从加长版老爷车上走下来的伊恩，他穿着整齐，旧衬衫变成了剪裁合体的西装，整个人容光焕发了。
“这次来，是向你们辞行的。”詹尼丝放下水果篮和礼盒，“我和伊恩要到柏林去。”
“这是怎么回事？”外婆吉尔瞪大眼睛。
“罗伊来接我们。他给了伊恩名分，承认伊恩是萨朗家的儿子。他说想要保护好这个孩子。”
言下之指，显然是不想把伊恩留在这个动荡的慕尼黑。
“那最好的。这孩子也命苦，总算拨开乌云见太阳了。”
外婆吉尔望向汽车里的人，别有意味地说着。
“欧尼斯特,”伊恩露出顽皮的样子，“我不会忘记你的。要常通电话！”
“话是这么说，也先要请外婆在公寓里装电话啊。”欧尼斯特调侃着。
闻言伊恩的脸由红转绿，像极了东方的变脸绝活。“我是认真的”
“刚刚开玩笑的。你别紧张！”欧尼斯特拍拍满面愁容的小表弟。
“哈？”伊恩被欧尼斯特很大力地拍得东倒西歪，他似乎觉得自己站着的地方都地陷三尺
于是伊恩气急败坏地转身上车，末了，又摇下车窗看他嚣张的笑容，“那，再见了——欧尼斯特。”
“哟！拜拜！”
老爷车的排气管隆隆地发出响声，天使形状的车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欧尼斯特站直身体，外婆吉尔挥动着白手帕追了几步又停下来。
人从来只有等到别离的时候才能尝的痛失的滋味。有的人舍不得别离，然而有的人却判望别离。
别离是痛，是曾经的结束，又是新的开始。
欧尼斯特迎着树叶间疏漏的光，伊恩后窗的笑脸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哼，”耳边有人嗤笑了一下。斯坦利站在他旁边，“资产家。”
资产家，无论如何只要他不破产就可以身在高处。即使金融危机或者战争浪潮席卷全世界，他们这样的特殊群体总不会比身于低层的人们受到更大的冲击。本来这个世界的轴就是由他们主宰所以会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吧？
命运的天平如果哪天将普通百姓和哪个富翁放在平衡点才是真正的危机吧！因为那时候正是鲜血流成河，在冰冷的刀剑背面映出贵族仰到在断头台的时候对了，那就是革命。纳粹党人所酝酿的事情。
欧尼斯特不再多想，慢慢地转过身，餐厅里外婆吉尔红着眼准备着今天的午餐。
“朵拉！你过来，有机会给老头子捎去点鲜花吧！他在天堂想念你们姐妹俩哩！如今你妹妹不在这里，他会有多伤心呢？”外婆吉尔的手顿了顿，颤抖地把牛奶倒进热锅里。
人只有在分别的时候才把感情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但是，对方都已经离开了，这份不舍你又给谁看呢？与其如此不如对还留在身边的人好些吧？
那边朵拉坐在长桌的另一边，听到吉尔的话她轻轻点点头，脸上的冷淡微笑并未改变。
“威妮弗里德呢？”欧尼斯特望见空空的长凳，她难道还在屋子里修理机械吗？长达十八个小时的连续工作，换作是普通人决定是受不了的。不过，欧尼斯特想起她绯红的长发——仿佛见到当初她从钟楼上跌落的样子，威妮弗里德要守护住飞行器的心情意外的强烈。
“谁？”外婆吉尔问道。
“威妮弗里德。”
“噢，她啊！是不在啊，她说一会就下来。”外婆吉尔若有所思地说，“这孩子老在阁楼里不知道干什么哩！”
“她对红龙的事很感兴趣呐”冷不丁地撞上已消音许久的人，一头埋在报纸悬赏令里的马克咬着牙签，疲惫不堪的双眼里闪现出光芒，“昨天她下来过，和我聊了很多红龙的事。啊，想不到那姑娘知道的细节比我还清楚——简直就像身临其境一样呵！”
红龙？若不是有人提起，他还以为那天就是一场梦。
斯坦利很早就对红龙一事颇为有兴致，他开口道，“在默示录里红龙代表的是撒旦是罪恶的象征。”
“这样啊”欧尼斯特看见斯坦利的表情十分严肃。
“所以，红龙不可留。和它为伍的人都要遭受审判。”
“？”他到底在说什么？欧尼斯特张开嘴使劲嚼着面包，如同嚼蜡般无味透顶。这时候威妮弗里德刚下楼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拿起盘子的时候，盘子就直接从手里滑落。
只听到“哗啦”一声，地上躺着盘子的各种碎片。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
“叮咚——”门铃很适时地响起来，搅乱了这诡异的空气。欧尼斯特马上打开门。“加尔公寓！请问要住宿还是用餐？”
门的那边欧尼斯特只看到两个高大修长的身影。身着正规军装的女人有着褐发蓝眼的姣好面容，特别是他的右眼角边一颗泪痣点缀在牛奶般滑嫩的皮肤上，别有一番韵味。女人的身前站着一个表情僵直的男人，他径直地看向屋里，让人联想起阿尔卑斯山顶的寒雪。不知为什么女人看见欧尼斯特居然自动失神，十分高兴地拉住他的手后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做得不对，“啊！真是对不起”马上松开手对着莫名其妙的欧尼斯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才解释道，“我是陆军一级准尉爱玛，这位先生是上尉杜克。我们是来拜访斯坦利先生的。”
什么？欧尼斯特的瞳孔瞬间放大，毕竟这样的事平常太少见了。他们往屋里看去，一眼扫到角落里站着的威妮弗里德。
潜意识里，脑海里就莫名联想到那天医院里的两个墨镜男，欧尼斯特就想把门马上关上。
“先别这么说了！我肯定他在里面！”那个叫做杜克的人不耐烦地大力扯开门，另一只穿着黑色皮靴的脚已经踏了进来。欧尼斯特看着他的脚暗暗吃惊，一旁的女人扶住男人，笑嘻嘻地说，“失礼了。但是上尉他激动的时候就这样呢大概他是太想见到斯坦利先生了毕竟是曾经的战友呢！啊，想起来要是我的话也会是这样的行为吧？真是羡慕呐”
欧尼斯特转过头，女人的眼睛里溺着暖暖的笑一脸憧憬的样子。这时餐厅里一阵嘲杂已经有人走了出来。“是客人吗？怎么回事？”外婆吉尔站在门边，右手用力地擦了一下身上的围裙。地板上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朵拉从后面的房间里走出来，一双祖母绿的眸子毫无任何的神情。而马克还是一副刁着牙签看热闹的样子，唯有威妮弗里德偏过头，不看他们任何人。
杜克上尉眼神扫过四处，发现随朵拉而来的斯坦利，原本冰山一样毫无表情的俊颜上露出不可遏制的扭曲来。
“您好。”他脱下帽子向斯坦利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马克和老板娘交换了不解的表情，他耸了耸肩。
“好久不见，杜克。”斯坦利的声速极慢，他顿了一下，“五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年轻的军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不过才见故人一会儿他的表情就变幻了好多次。“您也一样不是吗？”他开口，“不过，今天上面通知我们来也是为了告诉您一件事。方便到车里谈吗？”末了，他的目光扫过外面的军用汽车。
斯坦利但笑不语。
“准尉！”
杜克大步走出门。
“是！”接到命令的女人一改刚刚的自由涣散利落地抬手敬礼，对于上司的指令即使不明示他也了然于心。
“诶？他们要走了吗？就这样？”马克不禁好奇地大声说道。
“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一步。”泪痣女笑着关上门，留下一屋子愣在当场的人，随即钻进汽车里。
“发现了什么吗？”斯坦利开门见山地问道。
杜克沉思了一下，他喉头翻动看来正在进行着复杂的思想斗争。“准尉爱玛你来说。”
他突然换了称谓，改了更为亲密的叫法。然而，泪痣女则比上司更冷静，“是。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在一个月前发生于慕尼黑火车站的意外案件里发现了唐克·杰里夫。”
“”斯坦利一眼不发。
“据调查，他曾经跟踪过一名叫威妮弗里德的女孩。”
“好吧！那他人呢？你们还查到什么？”斯坦利抽出一条烟，点上火，深吸一口。
“还有上次的枪击案里，意大利当局也透露说对方也是因为追逐威妮弗里德而枪支走火。而且这家的男孩，欧尼斯特·克劳利则是为了保护她而被枪弹擦伤。”
斯坦利狂躁地灭掉烟。
“事情就是这样。”女人吐字清晰。杜克抬起头来，对面斯坦利的表情隐在阳光的阴影里，冷冷地笑着。
“这个女孩，果然不能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