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XYZ(1 / 1)
黄昏时分,查那独自晃悠悠地走出张夕文的武器展示厅,走到不远处的到回廊底下。两个跟班狗腿状迎了上来,给老大点着一根烟。
查那貌似享受地吸了一大口,没心没肺地晃荡着瞥了一眼身后。
监视的眼睛已经没那么紧,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只是远远地冲这边瞄着。
“磁盘?居然有这种失而复得的好事?”查那叼着烟,咧嘴笑了起来,“这是C5失联的原因?”
旁边人高马大的C2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据他说,不是。”
查那捏着烟头,眼神有些冷漠:“那么,我需要更合理的解释。”
一直没做声的英俊小生C4咧嘴笑了笑:“失联期间,他与美丽的人质进行了超近距离直接接触。”
查那用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学术派说了啥,不禁拧起了眉头:“放屁!那时候人质就在我跟前。”
英俊小生笑得眸子发亮:“他干掉了一组外围狙击手,突入别墅内部,屏风后面,那个……”
“充电!”耳机里忽然插入何时淡淡的一声。查那立即狠盯了小生一眼,却见他坏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机,用唇语无声地说道:“队长,信任何博士!合作!合作!”
虽然很想踹C4的屁股,但是查那终究忍住了。
妈的!我知道他是你们技术宅的偶像!行了吧!
查那用力揉了揉耳朵,干咳一声,低声道:“C5,还坚持单独行动吗?”
“不,我的A计划失败,B计划需要支援。”何时说得非常认真。
查那三人对视了一眼,唇边扬起微微笑意:“你的位置!”
“侧楼北间地下室。我找到了王樱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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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禁。
王樱兰从未料到,自己会遭到这样的对待。
千辛万苦找来缅甸,找到自己的丈夫,以为可以借他的手为王家报仇,结果却被恭敬地请进了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这个房间很奢靡,可谓富丽堂皇,就连普通的靠垫都绣着繁复的金线,却到处透着难以挥去的霉烂味道。
从头至尾,张夕文都没来看过她一眼。
她喊过,骂过,竭嘶底里地发泄过,却始终四壁消寂。
幽禁的日子很难熬,但王樱兰如今已经恢复了平静。
在这个房间,她可以看卫星电视,电视是她了解外界信息的唯一通道。
她锁定了中国的一个电视台,然而每天7点的新闻里,父亲的身影却再未出现过。
不,不会的……
她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不是吗?就算他们想查父亲,也查不出什么问题!他们在维京群岛调查到的证据,已经随着那架大飞机玩完了不是么?
一起分崩离析的,还有韩青竹!
连全尸都没留下,骨头渣子都喂了悉尼海里的鱼!那真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她知道,张夕文是为了这个在生气——因为她的情报,他居然阴差阳错地亲手炸死了念念不忘的女人!
哈!没错,他是为了这个才气她……
这没关系,他只是生气一阵子,过一阵子,理智回来了,他也就原谅她了,就像当年她对付梁小嫣那样……
这世上,还有谁比她更了解张夕文呢?
只要王家的权势在,这个男人永远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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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点,新闻开始,王樱兰目光灼灼地盯着看。
不料,今天电视的信号却不是那么稳定。
才看了十分钟,画面便开始闪烁,声音也嘶嘶啦啦地不成个样子。
王樱兰皱起眉,起身用力朝电视拍去,不料电视忽然响起一阵笑声。
那是张夕文的笑,笑得很温和,笑得很溺宠。
画面,也再不是什么新闻,而是若华厅里的两个人。
张夕文,以及旁边的……梁小嫣?
王樱兰毛骨悚然地连连后退,一脚绊倒在软榻上。
梁小嫣?不!梁小嫣已经死了!就算没死,她也不会如此年轻!
那是——韩青竹?
王樱兰的指甲抠进了软榻的绣花中,抠得指甲几乎都要翻转过来。
她没死?张夕文把她带来了缅甸?
他用那样的眼神望着他,用那样的语气哄着她……仿佛世上唯一的珍宝,放在自己的心尖尖上……
此生,王樱兰都不曾得到过那样温柔!百分之一都不曾有过!
那么,他软禁她,是为了——韩青竹?
关着她,锁着她,所以韩青竹看不见她?
从未有过的恨和怒,瞬间烧红了王樱兰的双眼。然而此刻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张夕文亲手给那个女人戴上了一串碧绿的项链,然后在她面前单膝跪下。
牵着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那卑微的姿态,恳求的声调,真是让人作呕!
“韩青竹,我没有别的奢求,只求我活着的时候,你能陪在我身边,对我笑,给我温暖……”
哈!这是……求婚吗?
身为他的原配,都不曾经历这样正式的求婚!
张夕文,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求婚!
我还没死呢!你老婆还没咽气!
王樱兰怒到极致,大步冲到门口,不顾一切地踢着沉重的雕花木门:“张夕文!王八蛋!让我出去——”
仿佛老天有眼,这次大门不再沉重。
门锁仿佛糟烂了一般,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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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在别墅的暗影中飞速腾挪,一边定点清除地图上的闲杂人等。
耳机里,阿泰吹了声口哨:“八点档狗血剧!看哥怎么导演的!”
何时的眼中闪过幽深的寒意,却只是淡淡问道:“炸弹呢?你分析得如何了?”
“你装在别墅里的检测仪接收到了持续的高频信号。竹子脚上那个,装了信号收发器。”
“你是说——”
“脚环一直在发出信号,如果张夕文的监控器超过3秒没收到信号,就会发出爆炸指令。也就是说,没等拿下就爆了!”
何时咬了咬牙:“信号可以模拟吗?”
“可以!只是有点麻烦。信号来自脚环里的传感器,每秒都在监测竹子的血压、脉搏频率等等体征数据,加密后发出。”阿泰飞快地说了一串话,然后恼火地怒道,“这人怎么这么变态?啊?居然每秒都在监视竹子的脉搏心跳!”
暗影中,何时忽然猛地刹住步子,瞬间变了脸色:“我想,我能明白张夕文要干什么……”
“你明白他干什么?他是个变态好吗?他是个大变态!”
何时飞快地敲击着耳机:“C1,危险!张夕文识破你了!他设了圈套!”
然而那头却传来了查那很不正经地一声轻笑。
“还好,现在发现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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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厅中,白色长桌,鹿角烛台,紫鸢尾缠着大朵金色西番莲,美食玲琅满目,灯花撩人眼。
青竹木然坐在长桌一头,脖子上挂着那串碧绿的项链,感觉比枷锁还沉。
桌子那头的查那,被一圈溜黑的枪杆顶住了脑袋,呵呵干笑道:“张老板,男人求婚被拒绝很正常,一次不行下一次么?伤及无辜就不好了……”
话音未落,后颈猛地挨了一枪托。查那摔倒在地,却一声未哼。
青竹不禁颤了一下,死紧地捏住了拳,捏得骨节发白才稳住了自己。
张夕文搂住他的肩,凑在她耳边有些阴寒地笑着:“下午在茶室,才跟他握了下手,你的心跳快得像在生病——我认为,你收到了他带来的消息。”
查那干脆在地上躺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笑得很是妖孽:“哎呀,这是因为我比较帅么!一般都让美女心跳加快!”
不知为什么,查那的脱线给了青竹无比的勇气和镇定,于是也嫣然一笑:“不,你们都错了!那时候我是在思念我男人。我一想起他,就会心跳加快!”
张夕文猛地锁紧了青竹的脖颈,面目掩不住狰狞之色:“我知道他来了!舒婉和你那块翡翠,是我特意放走的!我就要引他来这里!他不死,你就不是我的!”
青竹清浅一笑:“他死了,我还是他的。”
“坐过一次牢,这些我都想开了!你们俩一起死,我也接受!”
“只怕我家何博士没那么容易死!”
张夕文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猛地一把拽起青竹,持枪拖着她大步走到桌案中间,用力扳下烛台的一支,若华厅的侧墙立刻从中间裂开,墙面朝两边退去。
巨大的黑色机体,排排阵列矗立在巨大的侧厅内。
张夕文把青竹拉到一面显示屏前,上面是一个输入矩阵密码的界面。
张夕文发出愉悦的叹息:“他不过是个机器人!只要输入死亡密码,脑子就烧坏了不是吗?于家老爷子跟我有个交易,想不想听听?”
青竹瞬间惨白了脸色:“老头?和你?”
“老爷子说,如果那个机器人不听于家的话,他就会给我这套密码,何时的死刑,我执行!”
张夕文说到这里,特别盯住了青竹,“他知道,这世上有个人无论怎样都要杀了何时,那就是我!所以,老爷子被杀的那天,我就收到了这套死亡密码!他的命一直攥在我手上,要不是等着他毁掉王家,我早动手了!”
青竹瞬间红了眼。
难怪,余至那天诡异的说,希望自己永远都不用知道那个掌握密码的人是谁……
那是个老恶魔啊!他怎么可能放过她和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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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前,穿白褂的技术员开始输入密码,每一下的声音在青竹听来都无比刺耳。
不到一分钟,复杂的密码输入完毕,确认键在闪烁。
“别……不要……”青竹紧咬着牙,死命拉住了张夕文的胳膊,通红的眼中滑下泪来。
“不想我杀他?你要怎么办?”张夕文缓缓转头,居高临下地瞥着青竹,语气十分温和,手却恶狠狠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主动一点会不会?韩青竹?”
青竹死盯着他,眼中尽是怒和恨:“你从来都知道我不是梁小嫣!这些天你都在装疯卖傻!”
“我要不喊你小嫣,只怕你的烈性,虚以委蛇都不肯!”张夕文扣紧青竹,凶狠地吻了过去。
然而,才刚刚落上她的唇,大厅的门忽然被用力撞开。
“放开她!”何时一身迷彩戎装,拎着枪大步走了进来。
何时和查那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再没回头,径直走到张夕文面前,手里的枪扔在他的脚下。
“从输入密码到我死,要1个多小时。张夕文,1分钟我就能把你剁成肉酱!何苦呢?同归于尽而已,放开她,冲我来就好了。”
青竹在张夕文的枪下扭着胳膊,一面含泪道:“你傻的吗?你快走啊……你走……”
何时叹了口气,这才好好端详了一下她的小脸,摇头叹息道:“韩竹子,别让人随便亲到你成不?你就不怕我炸地球?”
目光又下移落在她胸口,脸色越发不好看:“下午我就想说,这什么破衣服!领口怎么这么低?”
青竹抹了把眼睛,咬牙道:“这是计较高低的时候吗?你念双博士念傻了吗?”
话虽这么说,还是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下前胸的沟线。
于是何时舒坦了眉头,唇角勾出笑意:“你包严实点,我才能秀高智商给你看!”
查那那头闻言,不禁扑哧一声笑。
张夕文却黑透了脸:“临死的时候打情骂俏,你们有雅兴,我偏没这福利!”说着,一直顶在青竹背心的枪口上抬,转而瞄准何时。
真托大!算计失误!
行动就趁现在!
就在张夕文枪口稍离青竹的那一刻,何时和查那心有灵犀地同时暴起!
何时猛地朝青竹扑去,抱她入怀,下摔的瞬间却不可思议地扭转身形,手中薄刃的雪亮光芒闪过,生生斩断了张夕文的手腕。
查那则旋风一般扫平一圈打手,行云流水般夺了枪,远远朝屏幕开了一枪,齐根射断技术员的一根手指。
一只手掌和扣着青竹锁链的手环,咔哒一声落地。
一根手指,刚才还放在确认键上,此刻也扑地一声落地。
两声惨叫,血污四迸。
查那的子弹像雨点一样落在操控台上,将那里打成了蜂窝。张夕文捂着断手倒在地上翻滚不已,若华厅里涌入的手下见他这样,无不悚然,人心涣散,开枪也欠了准头。
何时拉着青竹起身,顺势捂住了青竹的眼睛:“别看!马上就好。”
青竹还未来得及睁眼,只听得头顶一声巨响。
若华厅一角的天花板,被轰出了一个大洞。
青竹的耳中随即被塞进一个耳机,里面响起熟悉的声音:“何时!袁队长!空中支援3分钟倒计时哦!”
来不及回想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青竹被何时挡在身后,踉跄着闪到厅柱后。耳旁砰砰地枪声乱响。一不小心,被脚下的散枪绊了一下,却见何时的肩头嫣红了一大块。
心头猛地一阵揪痛,青竹想也不想地抓起枪,和他背靠背。
“美女,你还挺专业的嘛!”查那躲在一排主机箱后,隔着五米远,冲青竹飞来一个眼神。
青竹认真地举着枪,沉声道:“罗上校教的,我射击科目及格了!”
何时一声轻笑,反手递给她一把更小的:“这把后坐力小点。”
青竹只觉得耳旁的枪声越发密集,于是动也不敢动,只是捏紧了手里的枪:“你都受伤了,我们怎么出去?”
何时和查那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同扯出不大良善的笑容。
何时揉了揉青竹的发,柔声道:“别担心,你遭罪的日子马上结束了!”
仿佛在应证何时的声明一般,远处一声轰然巨响,那里是张夕文的军火库!
张夕文囤积了巨量军火,因此爆炸声连绵不断,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轰成碎片!
若华厅在不断震动,仿佛整座房子都要倒塌。屋顶掉落的碎石碎砖激起阵阵扬尘。
查那朝这边连打了几个作战手势:“你们撤!我掩护!”
不待青竹细想,何时拉着她往一角撤去,顺手还往主机上贴炸药。
屋顶上垂下的细绳,在这样的尘烟弥漫中还真不容易看清。
青竹腰间一紧,何时将她狠狠搂在怀里:“竹子!咱们回家!”
青竹圈住他,用力点了点头。
不远处,张夕文撕裂的声音传来:“何时!韩青竹!我绝不放过你们!”
青竹望着何时的眼睛,子弹呼啸声中问道:“你要杀了他吗?”
何时微微一笑:“我有你就够了。”
查那连撤连退,终于和二人会和。大手伸出,和何时互相紧握住了手腕。
“走!”
这时轰然响起的螺旋桨盖过了屋内的枪声。
青竹只觉腰间被什么狠狠一拽,人便离了地面。
何时和她绑在一起,另一只手拉着查那。
倏忽间,直升机将三人从若华厅的大洞里拎了出来,就像拎了串大粽子。
就这当口,查那和何时还一直在举枪回击。
耳边风声、枪声、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混在一处,而她却在何时怀里。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
但这样很好。
真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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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那最先落地,继续在张夕文的老巢四处放火,带领特战队员突围。
远处山崖上,直升机放下了何时和青竹。
耳机中传来查那的声音:“何博士,我们可以回基地请拆弹专家!你不要冒险!”
“C1,我就是最好的拆弹专家。”何时轻敲耳机两下,抬起头来,望着青竹,微微一笑,“这种炸弹,到哪里拆都有危险。”
青竹把脚伸给何时,微笑答道:“但是这个地方很好,只有你我,不会干扰别人。”
何时摩挲着她的脚踝,轻吁了口气:“如果有万一,我和你总归是在一起,对不?”
青竹眨了眨眼,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拆之前,让我亲一下。”
何时微微一怔。
“太想你了!”青竹轻轻吻住他的唇,换来他的火热回应。
想拨弄他耳边的发,却碰到了他的头盔,于是不由分说地替他摘了下来。
下一个瞬间,青竹完全呆住。
眼前的男人,居然满头白发!
何时知道她看见了什么,只得笑了笑:“以为你死了……不小心就……”
青竹哽咽着,死命抱紧了他。
何时在她怀里轻声道:“韩竹子,咱等会儿再感性行不?我着急你脚上那个……混蛋!那玩意儿让我没法专心亲你……”
“不亲了……你都不帅了……”
“喂!”
“拆!赶紧拆!给个痛快!”
“胸口挡住!那个也干扰!”
“拆弹专家怎么干扰点这么多?心如止水才能拆好弹吧?”
“对你心如止水?你要这样?”
“不行!”
终于,耳机里的另一位实在忍不住了,咆哮着噪音连发:“谈恋爱回家谈去!现在赶紧拆炸弹!我悬着心呢!你们俩个懂不懂事?我好容易解码的脚环模拟信号!”
两人手忙脚乱地扯下耳机,青竹揉着耳朵问道:“他谁啊?敢这么吼人!”
何时开始拆脚环,一边展颜一笑:“阿泰。”
“小太?他的声音怎么变了?小屁孩!回去打他屁股!”
阿泰直炸音:“韩青竹!那活着回来啊!回来屁股给你打啊!今天哥的话就撂这儿了!翘辫子你就不是英雄好汉!”
“我本来就不是好汉,我是女的。”青竹捡起耳机和他拌嘴。
“翘辫子你就不是巾帼英雄!”
“哎!小太!你的成语用得这么好啦?爷爷教得好啊,不愧是语文老师……”
“韩青竹!”
“你怎么能叫我大名?关小太,我好歹是你姐吧?”
“我心智比你成熟!”
“关太!你真是不想活了!——何时,你什么时候给小太装抬杠软件了?”
“韩竹子,你别打扰拆弹的!你才真是不想活了!还有我不是小太,我是阿泰!”
“何时,咱家小太坏了吧?感染病毒了?”
“呸呸呸!你万年不变乌鸦嘴!”
何时终于抬起头来,无奈叹息道:“有句话,这些年我一直想对你俩说——你俩在我身边的时候,真的很聒噪。”
“什么?小时你这个没哥们情义的!”
“何时!……什么叫这些年?”青竹猛地回过神来,不自禁地心颤。
何时抹了把汗,哼了一声:“这些年,就是和你俩一起长大的日子。”
“何时!你……你想起来了……”
何时却笑而不答,低头仔细端详着脚环,沉声道:“炸弹有三条电线,设为XYZ,你们选哪个?”
“剪错了会怎样?”阿泰急得冒火。
“砰!”何时淡淡一笑。
青竹干咽了一下,忽然十分暴躁地嚷道:“线在哪?我自己剪!你滚远点!”
何时却稳稳地握着她的脚踝,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温声道:“你死了,我独活?你觉得我会让这种事再来一次?”
青竹顿时没了言语,望着他的满头白发,眼中泛起泪光。
咬咬牙,青竹大声道:“我选Y!”
阿泰迟疑地:“我……我选……X……”
何时点点头,再次端详脚环。
阿泰喃喃自语般,不停地嘟囔:“话说竹子你怎么觉得Y好呢?Y只有一条腿,站不稳好不好?很不可靠啊……还是我的X两条对比较稳定……”
“小太你害怕了吗?胆小鬼!”青竹撑出气死人的笑声。
“韩青竹,我是为了谁才害怕的?你没良心!”
“何时,阿泰胆子就很小,对不?小太也一样!”
何时却再不言语,只是缓缓抬起头,脑门上一层汗珠,眼里也晃着泪光。
他那个样子让青竹忽然觉得特别难过:“不……不拆了行不?我就戴这个一辈子行不……那个,咱们不着急……”
“过来点!”
“什么?”
“靠过来点,我要亲你!”
这回青竹和阿泰倒是异口同声:“何时,现在是干这个的时候……”
然而何时没让她说完话,整个人忽然扑了过来,用力吮住她的唇。
炙热的吻,疯了一样。
连空气也一起带走,何时根本不给她呼吸的机会。
好吧,再这样下去,不用炸弹爆炸,她先就窒息死在这个山崖上了!
“何……何时……”青竹奋力推开他一点,用力吸了口气,却被他紧接着没命地深吻。
唇舌抵死交缠,何时仿佛要吃了她!
阿泰在那边忍无可忍,终于抓狂:“又……又这样!何时!非得现在发情候吗?炸弹呢?不管啦?”
“拆了。”
“什么?”
“拆完了。”
“耶?”
“有你们在,真好!”何时拉青竹坐起来,干净利落地除去她的脚环。
“你选了X?还是Y?”两个小二货傻乎乎地齐声问他。
“你们俩从小考试就蒙不对,所以成绩才那么差!”何时抓起脚环,用力朝山下扔去,大声笑道:“我选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