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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天喜地普天同庆搁置争议共同发展了几分钟，蓝河把画风切回来。
好了，惊喜完了，交代吧。
……啥？
你刚给我爸打什么电话呢。
问的时候感觉手心都腻了一层汗，听不到叶修立刻撇清的回答更是战战兢兢心里头发虚。我说……你不会扯进去吧，你现在可一点儿纰漏都不能出——你懂吗？
叶修哼着敷衍的鼻音。嗯嗯，懂。我那天其实不能跟你去见你那帮子兄弟就这原因，被冯主席说得耳根子快起茧，要我到比赛前都不能公开我俩的关系。
蓝河吓了一跳。——都惊动主席他老人家了？这感觉怎么就跟当年抓包早恋的班主任最后做了主婚人似的。
他要我注意私生活影响，我只好跟他说，这真没法注意，就像主席你能注意影响不去风化场所，你能每晚不回家吃老婆烧的饭吗。
蓝河无语，他突然非常理解为啥冯主席总要随身带药了。
叶修抵了抵身边人的肩膀。又伸手揉他头发。
嘴里含含糊糊地说，就是对不起你。说好的事，又得往后推。
卧槽，蓝河看好自己的血线以防暴击，一边任他把自己揉得来来去去，咕哝着说，你当好国家队长为国争光我就忒有面子，心情一好这点小事也许也就不计较了。
那必须的。
所以，我爸的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从哪儿说起呢……土庄底下其实乱得很，荣耀一边的风气都是被土庄带黑的。空手套白狼，一个空局子，骗的就是你爸这样的散户。完全没监管，这赌输其实不是输，庄家和玩家玩的是对赌，先让你尝甜头，其实都多少A多少B都是模拟器一跳虚的数额，最后来一盘大的，实在的钱全被套走。
蓝河说，你给我普及这知识干嘛。他觉得左眼皮子跳个不停，低声咕哝，你别管我爸行吗，他自作自受。
这种套钱的土庄其实有法子能治，因为他们的钱其实没长脚跑了，为了防止自身被套牢，上头还有专门的大公司做后台，给他们做对冲账户……
等等等等等等，蓝河急忙打断他，瞪着眼睛，管他有没有——你趟这浑水干嘛？要真知道是哪个公司，我报警去。你不要插手这事，你现在是国家队领队你知道吗？
哎呦，叶修扯了个二皮脸的笑，你怎么紧张得跟保胎似的，比我还上心。
蓝河却不跟他扯，一双清凌凌的眼只盯着他看，张开一只手，分明的指节在他眼前晃：第五个冠军，你答应过我的。
这下换叶修没话了，伸手过去把对方抻开的手指扣住了，十指交互捻着，半晌沉默着伸出手臂，兜头把人抱了结实。
蓝河一下子慌了，可想推又不舍得：
哎，你注意点……这还是公共场合……
公共场合怎么了，叶修瓮着声音答，老韩小张那次全明星不都当着五万观众的面在聚光灯下拥抱，我抱抱你犯什么法你说。
怀抱的暖意把人裹得倦怠，蓝河垂着手一点点往上攀，到底搂着他的背脊，轻轻拍了拍。
这毕竟是走廊。正腻歪着呢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个穿着蓝雨制服的女员工跟开了英勇冲锋似的从他们身边飞快穿过，低着头顶着护盾一阵疾跑。
这下彻底懵了，连臊都来不及臊，心想完蛋，别想撇清了。关于这事儿其实蓝雨内部知道的人多，熟悉的人那还能不知道是他，不熟悉的人被八卦着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当时还在职时蓝河就总是能收到内部OA上发来给他的私聊或匿名信，有妹子给他鼓劲的甚至想听八卦情史的，有撑同志反歧视愿意替他打横幅的，还有人借机表白蓝桥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如果叶神甩了你不如考虑我怎么样。
……蓝雨能不被称为和尚庙吗。
蓝河清清嗓子。……没问题吗，说好的保密呢。
叶修忒坦然，你看刚那俩妹子激动的，肯定没来得及拍照留念现在正后悔呢。再说，我早就跟主席说过了，你还能不让我回家吃老婆烧的饭。
你也别光顾着占嘴皮子便宜，这事儿没那么轻松，你考虑的是人之常情，别人考虑的就不是个事？要真没影响谁来管你这茬。你要当领队，还是这种赛事，形象就不是你一个人的，比赛也不是赢了就万事大吉。所以很多方面你都必须要顾及，这才是队长的职责。我的事没什么，你不要放心上。这时候就要舍小家为大家，军功章你一半我一半，听懂没？
叶修听着捋了捋蓝河的背，又下意识地去摸烟。模样乖巧的应着是，你不爱听我不说了，换别的。对了啊，哥有个事跟你打商量，联盟总部那边在招人，你想不想干哪？
蓝河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又传来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来的是蓝雨的工作人员，这一年才入职，赶巧蓝河也认识。一见着叶修就急着说：叶神你在这啊，已经开始了，马上摄影机要扫嘉宾席，导播正找你呢。说完才看见旁边站着蓝河，一瞬间脸上浮现尴尬，……蓝哥，你也来啦？咳，打扰你们了……
啊，来看全明星啊。蓝河笑了笑，自己也没想到其实被说穿了也能这么自然；往叶修背上拍了一把，快回去吧你，开场式差不多也结束了。
那我走了啊。
叶修答应的干脆，剩着一截话头不说也不觉着难受，跟着年轻的工作人员拔脚就走。倒是那小员工落在后头一步，频频回头偷看蓝河，他入蓝雨时间短，网游里的工作号又一直分在蓝团长的团里练着，算是蓝河一手带起来的。这时候撞见公司内部疯传八卦主角的暧昧场景，难免不怀点儿窥探的心思，人之常情。
蓝河挺坦然地看着他，挥挥手，又点点头。
这感觉还真有点儿像是备孕，蓝河一瞬间感受到了家庭的责任社会的重担，为了国家长治久安民族和谐发展，哪能由着这货搁往常一样随心所欲地胡来，为这不安分的媳妇简直能操碎了心。
等到当晚活动结束叶修回到宾馆，已经是十二点后。他刷了房卡刚进屋里，门还没来得及带上就被脚抵住了，人蹭着门缝歪进来半个身子，一双眼亮亮地瞧着他。
叶队今晚一个人啊？
叶修眯着眼抵着门看着他笑，是啊，一个人。怎么，小伙子提供特殊服务啊？全套多少钱？
蓝河脸皮薄经不住臊，这时候已经演不下去了，骂了一声，探着脚尖磨蹭着往里头挤。靠，还全套，爱要不要！等你到现在晚上外头还这么冷我图什么？你再敢说一句我掉头就走你信不。
叶修也不继续臊他，笑着把门罅了条缝让他进来，刚一囫囵落进怀里，门外的最后一丝光也当即被隔绝，没插卡的房间里一片燥闷的漆黑，两具身体立刻缠到一起，先抵在墙边吻，又隔着衣料到处点火摩挲，蓝河身上那些青紫挫伤还没好全，这时候被这么一磨，痒痛得抽着气断续出声。叶修也不知是故意无意，尽隔着衣料按着他胸前背后的那些青紫的瘀痕，痛得尽兴，舒爽里就透了呜咽的哭嚷。漆黑里连地灯也没，得知对方的存在全凭摸索触感，隔着衣料拿欲望顶着臀缝，磨得两头都湿漉漉地出水。彼此很快燎起来，急得唇底干涩发渴，连衣服都顾不上脱，伸手扯去了蓝河半截裤子，自己则皮带一松拉链一扯，摁在门上就撞进去。对方先还嘶着气咬着唇，朦胧不清地叫着你轻点，可反倒逐渐是自个听得出话音的句子轻了下去，换了喘叫声愈发地重。
今天不知道吹哪阵风，也许是开场玩的应招PLAY，或是漆黑的视线遮蔽所带来的安全感，穴口内腔都比平日更软更烫，舒服得简直不想出来；人呢，连□□的声音都比平常坦荡了些，爽得叶修脑仁一麻，大男子主义精虫上脑，也不知道这平时战五渣的宅男怎么就奋发神勇，掰着腿将人抱起来，就着插入的姿势一路从玄关走到卧室，还把人扔上靠里的那张床，折着双腿又捅进去，一阵快打，难得蓝河还没射他已经先一步到顶，慌慌张张地□□，射得乳晕之间一片狼藉。
这一下显然累得不轻，人重重趴在蓝河身上喘了好一会的粗气，才翻个身倒在一边，也没了进一步的动作，好像立刻就能睡过去。
……等等，这就完了？
蓝河怒了，把那只全联盟最贵的手扯过来往自己还硬得要命的地方搁着，你什么意思啊，BOSS还没打完呢比赛还没结束呢你不能只顾自己打的爽啊，有你这么当领队的吗？
叶修忒敷衍地直哼哼，十分水地替他撸了两把。
哥这几天太累了啊你都不心疼的吗，体谅一下。不是我不想帮忙，你看我胳膊酸的都抬不起来了。
靠！蓝河翻了个白眼，胳膊酸是你自找的！非要逞能！学什么情趣电影啊抱我过来！平常三十斤大米都拎不动，你这不活该么！
哎，你爽到不就行了……再怎么说你也比三十斤大米重多了……
操！我爽到个妹啊？我这还硬着呢！！
愤怒的恋人翻个身直接把他压到身下，
你不来我上你了啊？
叶修毫无抵抗，睡得干脆利落鼾声四起。蓝河没他办法，又到底心疼他累，最后还是只能骂了一声，倒在他身上压着，就着那双好看得令人意淫的双手攥住了，自个挺腰往里头送着纾解。到顶时干脆恶趣味地射了他一手，人也毫无所觉，任那淅沥黏腻沾染好看得要命的指尖，这视觉冲击太强，不知怎么的竟然有种犯罪得逞的快感。
□□蒸然的时候被放置PLAY，即使消解了也哪那么容易睡得着，瞪着眼看了天花板半晌，终于探手到床头柜上，摸到了叶修的手机。
这感觉又有点像偷看老婆手机的老公，怀着点捉奸在床的心思，想成功又想空忙一场，心里头其实特别忐忑。坐了半天心理建设划开屏幕点开通话记录，结果傻眼了。
这货，竟然不存，来电人姓名。
一溜排乱七八糟的数字里，就只有蓝河两个字特别显眼。
看着想不感动都难。
怔怔地盯着欣赏好一会儿才记起正题，急忙跟着时间对通话记录，把秦淮的号码找着了，刚想拿自己手机记下，就觉得腰上一紧，叶修的手臂和湿腻的指尖环上来抠着肚脐，另一只手趁他分神的当会，拈着手机的上端扔回床头柜上。
半夜查我岗，不厚道啊蓝大大。
蓝河被抓包，显得很没底气。他扭了扭身子，换了个怀抱里比较舒坦的位置。
妈的……你没睡啊？
刚被你用手机光照醒的。
叶修拍拍他，眼睛根本没睁开：乖，睡觉。
我睡不着。……你不会真插手我爸的那些烂帐里吧，你给我个准话，不然我真睡不着。
嗯……叶修眯着声音，哥什么时候要你费心过，别管我，先管你自己。嗯，工作，我之前说的，联盟的，你考虑考虑……？
蓝河吸了吸气。不会有这么巧吧，他搡了叶修一把，挣出他怀抱，一轱辘坐起来。
……你老实回答我，这事你跟总部那边打过招呼了？
叶修半睡半醒地听一半答一半：……嗯、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他往被子里头钻了钻，呼吸贴着蓝河的腿根，只把一丛乱糟糟的黑发露在外头。蓝河任他双手黏人地环过腰肢，自个袒露的上身落在被体温暖热的被褥外头，情热尚未消退，黏液皴干的□□挺立，但心里头却逐渐冷得一片清明。
本来还以为这次是凭了自己的能力，抑或是联盟本部的录用政策的公平，即便最终舍不得他还是没去成，那心里至少还挺自信；要是没选上吧，至少自己试过了，再说他也不知道，这面子问题还算保住了。可这下倒好，他还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跳脱不出他的手掌心。
你说这人怎么回事呢。不能说他做得不对、不为你着想；相反，他其实的确事事都为你考虑，事事都为你打算清楚了，却偏偏能让人噎着不上不下，明明领了他的情，受了他的恩惠，也总觉得哪儿难受，哪儿梗得慌，哪儿不对劲。
蓝河到底没睡着。夜里爬起来洗了澡，又贴床头坐了一会儿，盯着他的睡脸捏住他挺拔的鼻尖，看着人眉心逐渐蹙起。你说你什么意思，什么自信。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你还问我想不想去。是对我太有信心，相信我不会再喜欢上别的人，这辈子就该对你死心塌地；还是巴不得我离远一点，没人整天催鬼似的盯着，你活得更自在。
他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见鬼的怪情绪又上来了；可看人睡得踏实，又怕真弄醒他，摸过他床头的手机，蹲在阳台外头，给秦淮去了电话。
直睡到天光大放，叶修眯缝着眼挺起身子又倒下去：几点了？
九点半。
卧槽小蓝你也不叫我。我早上还有个会。
他光着屁股跳起来奔厕所，出来才发现恋人正襟危坐在桌前，摆了一桌G市早点，一副请君入瓮的模样，又像拿着零食逗猫的小孩子，凑过来的时候有点紧张。看了看他说，坐。
怎么搞的跟鸿门宴似的。我光着屁股坐啊？叶修不上当，一边爆手速穿衣服一边说，有事你说就是了。
我爸说你委托他帮你开了500A的户头。500A是多少，五百万？
嗯，叶修答得没事人一样，不过那不是真钱，是信用额度。
那不就是赌赛的户头吗？！蓝河猛提了声音，手指抠着桌子边角瞪着他，你瞒着我什么意思？还是说我说的话你从来都没往心里去过？
你什么时候说话我没往心里去过了？
我一开始就叫你不要碰这事！更何况现在这节骨眼——你不想去当领队了？不想上联赛了？
我怎么不想——
你现在像是想的样子吗？万一这事被弄出去，你知道别人怎么想？
别人怎么想你管得过来吗？叶修瞥他，你怎么想我都管不过来，还别人呢。
他走过来桌前坐下了，塞了个奶黄包进嘴里嚼着。
我先声明，我不是要去赌啊，这点分寸没有你当我什么人。上次不是跟你解释了，他们背后有大公司做后台，开这个账户就是为了监管资金动向，我和老郭做局，逼他们庄家对赌，看能不能套出对冲账户在哪。
蓝河这下是真翻了脸。
还说我呢，你以为你是正义的使者君莫笑啊？查出来了你要怎么着？替他把钱要回来？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他声响大了些，扯着嘴角下头一块没好全的乌青，疼得直嘶气。
叶修把手往他龇牙咧嘴的地方搓了一下。
我要好处我沾这事儿？有本事你身上别给人留这些印子，你爸被人怎么着你也别掉眼泪。
蓝河气结。怎么说到最后你还有理了，……我不想跟你吵，这事到此为止，接下来交给警察行吗？
那就两种结果，要是警察赢，你爸也得进局子；要是警察输了，你爸死定了。你受得了？
我干嘛受不了？
叶修斜睨着他，也不作声，就扯扯嘴角。
蓝河垮了肩膀。
你就听我这一句。你之前自己不也说吗……这是我们俩个人的事。你不是为了让别人觉得你这人不错，才跟我在一起的。我爸那也是别人。你再怎么替他想，他难道会因为这事就接受我俩的关系了？这别人也不会变成自家人。
叶修停了动作。
许博远你认真说的？
你不觉得你拿当初我反驳你的话来反驳我哪里不对吗？
是不对，当然不对。就像我们明明都在为对方考虑，却还能吵得面红耳赤，傻瓜一样。
两人僵持在阳光温煦的早晨，僵持在G市早茶香腻的氛围里。
我承认，我可能是会受不了。但要是你不能参加这次比赛……我更受不了。
还有更多的话压在舌苔底下，不知道该怎么出口：
我想你能拿这个冠军。别人大概觉得叶神退役后还混得风生水起鸡犬不宁，他们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你看着每场比赛时藏在那些光影倒映底下的眼神，私下里从未断过的练习和手操，仍然拿职业选手的要求来对待自己，但在某些力不从心的时刻，也会有些疲惫地叹气。
我知道你半夜睡不着爬起来到阳台上抽烟，抽了一地烟头怕我发现，又踮着脚跑去厨房拿笤帚来扫了，再偷摸摸地钻回被子里；我怕我醒了你反而尴尬，只好忍着你冰凉的爪子继续装睡。
我知道你那段时间节奏调不回来，连带着也怕看见我，宁愿窝战队里熬夜。所以只要看你是一副天塌下来也睡得踏实的模样，我就觉得特别安心，特别不想叫醒你。
什么时候能给我机会，让我也耍帅地说一句：天塌下来，有我呢。
两个人抵着一张满是香喷喷餐点的桌子较劲，手掌撑着桌沿的边角，心脏隔着胸腔借力打力。可脚又向前探出，膝盖碰着戳着，脚趾疼痛而暧昧地缠夹在一起。
蓝啊。
你别看我这样，我也反省过的。
之前我一直觉得我自己这样挺好的。可老板娘总是说我，沐橙也跟着帮腔。我就想啊，难道非得要把心掏给你那么腻歪吗，我真说要给你你恐怕还以为我开玩笑，递到手里了估计还嫌弃太脏不敢接。后来经过这么多才明白，其实有的事儿，真不是你知道我知道就足够了的。
那段日子刚退下来，整个人状态调不过来，也不敢见你，成天窝在战队里。知道对你不公平，但你从来没抱怨过，也没要求我做什么。好多时候我觉得我都要说出口了，可你看我那眼神就是，你不用解释，我都懂。
我知道你是懂啊，可是这问题要怎么解决，不是一个懂字就能带过去的。我俩从算是在一起了之后反倒一路走下坡，到这个状态也算是跌停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所以回头想想，觉得你妈那一巴掌打得不冤，好像拍醒了我来正视这个问题，荣耀可以再战十年，可是人生何止有一个十年两个十年，有很多人跟着我走到巅峰，也很多人帮助我走过低谷，但只有这一个人会陪我走到终点。
这么个人，我不为他，我为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