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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河发现自己上当了,上大当了。他痛不欲生地想,我早该知道,一个心脏得受封大师称号的人的妈没有理由纯洁得像个天使一样,像她获得的那些国家级荣誉证书那样,像她百度百科里写的那样。
都是假的!
蓝河愤而怒摔面前厚厚N叠的资料。
说得多轻松啊!来山西开个会!三个人开会也叫开会!三十个人开会也叫开会!你特么有说过是开一千多人的行业会么!然后其实她手下的集团来了三十个人!哪个来当助理不好!我特么连员工手册都还没读呢!
还好吃穿住行都是主办方安排的,不用费心;而王予忻不是那种连发言稿都要人操刀的甩手干部,她对措辞、数字都抠得很紧,而蓝河就成了她的移动数据库。嗯,还有自动日程安排机。
“她需要的一定不是一个助理,而是一个人形电脑……”
输入指令,要求多少分钟内必须得到准确回复;与会的一千人的资料和所代表公司的资料,她说到谁就立刻要谁的投标信息,蓝河才知道那另外三十个人哪是来开会的,除了有几个负责专业事项,其他的都是她派下去的分处理器;但海量数据不是汇总到她那,而是汇总给蓝河,她只要结果。
好在公会里一千人都算少的,吱吱喳喳几百条信息同时来他也习惯了;平常里做得就是事无巨细鸡毛蒜皮的工作,练就的各种分类处理事项,这时候竟然也派的上用场。而且这等于变相将这三十人的统筹也交给了他,那人员安排事无巨细,他保姆属性一上来,自个连口水都喝不上,还记得给人排了个三班,再忙也要轮着倒腾一个小时的时间休息吃饭。
王予忻这时候展现的都是属于王总的女强人风范,但不是像许裴云那种硬生生戳人的,看起来高雅大方,说温温婉婉也不过分,戴着假面,开口闭口喜欢抬叶宏出来,——“我就是个替他走走过场的,太复杂的哪里懂”,骗得好一招吃骨头不吐骨头渣的本领。应酬场过了是谈判场,经常凌晨一两点钟回来,蓝河也不敢睡,结果就见人包一扔鞋都没换就张口朝他噼里啪啦要了一堆要明早给她的资料,然后人往床上一歪,不动了。
这段时间蓝河算是见识到了所谓大公司的豪华头衔不是顶着好看的,看起来一个个跟演电视剧似的好不气派,谁知道这底下多少麻烦事吧,别看王予忻一出门三十个人跟黑社会似的簇拥着,其实这三十个人中间还牵扯到两个派系,按王总自个的说法,一派是支持她再干几年的另一派则是盼她立刻回家带孙子放权的,而支持她的那一派里还分成直系和旁系,说白了也是觊觎她退了之后谁能上位,押了不同的宝。老谋深算的王总在成功搅晕了蓝河的小脑瓜后长叹一声,小许啊其实我四面楚歌啊这话也只能跟你说说,我不是能随便换个助理的,这必须得是信得过的人,你明白吗。所以我一直叫小修回来,能多个人帮忙也是好的,这么大家业没个放心的打理你说行吗,总不能忙到最后给别人做嫁衣裳。你也帮我说说他嘛。
不光一石三鸟,最后还卖起萌来了。
蓝河一时心软就被忽悠过去了,结果处理起来才知道有多麻烦——假设两个派系称之为A和B,结果就是有一部分的决策A知道B不能知道,有一部分的□□需要由A私下转达给B,有一部分的信息需要由B转达给A,有一部分的关系要争取B忽略A,有一部分的关系要拉拢A隐瞒B,然后还要协调处理A1和A2之间的关系——他搁中间整一个无间道。心力憔悴,心想我还没看懂你们公司到底有多少项业务往来,但是谁和谁是什么派系之间什么关系我已经清楚的就跟手掌纹一样了好吗。他无比怀念网游俱乐部,一群人只顾着打网游没心思勾心斗角,连拉帮结派都是小家子气的一伙人看你不顺眼就想法子揍你,至多能想到的就是套个麻袋揍你,简直是幼儿园和博士后的区别。
眼下王予忻往床上一倒也不避他就似乎睡着了,蓝河转了两个圈也没办法,帮她把鞋脱了把被子盖了暖气打好,凉了杯水在床头,才关了灯默默掩门出去。还好熬夜对网游工作者来说还不是难事,把白天的资料汇总整理,今天的会议纪要都列印完毕放在一边,隐约听见隔壁屋有动静,赶紧跑来把门敲开了,王予忻扶着洗手台干呕,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想扶她又不给,硬说没事,瞪着眼把蓝河赶走了。
本以为年轻人这样还不知难而退,公司里给她训过的小年轻像蓝河这样的能有一车皮,再见了她连眼皮都不敢抬,讲句话能咬三次舌头,或者干脆绕着走。结果没过一会儿人跑来了,手里变魔术似的多了碗热腾腾的粥,放到床头柜前边。
吃点暖暖胃吧,不然更难受。
王予忻看看时间,有点惊诧:这个点你去哪里买的?
叫晚饭时带的,我想你也许要很晚,不吃点什么恐怕不行。
怎么是热的呢?
刚刚下去找宾馆的员工借了微波炉。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只能这样了,这个点,厨房都下班了。
说完也没有别的表示,我回去了啊要是再不舒服一定要叫我。就钻进自己屋里,又噼噼啪啪地敲打起键盘。
王予忻坐原地喝完了热腾腾的粥,楞了一会儿都没回神,想了想,拨了个电话给叶修。
“卧槽——王总,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你们打网游的不都是夜猫子吗?蓝河刚跟我说的。”她微笑地说,“反正你这么快接起来,那铁定没睡。”
叶修被她说中,也只能翻了个白眼。虽然晚上睡得绝对不早,但他现在也算是第二天要按时上班养家糊口的人。今晚到现在没睡只是个意外,因为他又被蓝河放置PLAY了。
手机□□明明挂着,敲了也没反应。叶修终于纡尊降贵地发了条短信,提示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把哥扔着几天都没管也不问一声的,结果人还是理都不理。
知道他这是估计给折腾得连口气都不剩了,想打电话吧又怕打扰到他,结果倒是和王予忻心有灵犀。还没等母上大人开口他已经旁敲侧击询问蓝河情况,敦促教育新时代的资本家不许剥夺劳动人民的剩余价值,还有赶紧把人给我放回来。
俩人没脸没皮地扯了好一会儿,王予忻才说上正题。
我承认,人勤快心细人缘好,也挺会体贴人。交给他那么复杂的人事关系也能拾掇得干干净净的,我看也别去你们那什么网游工作室了,就留我这吧。
叶修大惊说您别开玩笑啊你那不缺人但我这上有老下有小都指着他呢,你给我把家里顶梁柱拿走了我喝西北风啊。
放我这我给你再把把关啊。
叶修直扶额,要您给我把关啊,把什么关?怕人把你儿子劫财劫色了?要劫财早劫过了还等到现在么,告诉你啊你儿子全部家当都在他身上,每个月还得找他支钱才能买烟。劫色那要是有色也早劫过了。
本来差点黄段子就出口了,突然记起对面是自个妈,只好咳嗽两声,硬生生憋住。
王予忻恍若未闻,说,但我看吧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实心眼啊,有点傻。
啊?
叶修那自个是随便怎么说蓝河,能把人说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把他就地正法,但轮着对别人他那还是致力于塑造蓝团长光辉伟岸的正面形象的,有点傻?哪能呢。我家蓝河那什么,哥眼光有看错过吗。
王予忻喝完最后一口粥,靠在床边慢慢地说,
没日没夜给我干活,也没问一声工资多少,我故意整他让他一个人做三个人的事,也不抱怨。是看不出来吗,图什么呢,不是傻么。
叶修无奈地笑,还能图什么。
王予忻也笑了,她半开玩笑故作轻松地说:
我再开明,也不能让个男人嫁进我们叶家家门吧?或者其实是把我儿子嫁出去?那是不是还得倒赔嫁妆啊?就算退一万步,不说生意上的事,老人家们还在世,他们怎么想。
叶修沉默了一会说,我也讲不太明白,不过他图的应该不是这个。
那图什么呢?
唉,其实我也不太搞得懂。
叶修点了支烟,停了半晌才继续说,
是我的话,那自然离你们远远的,又没什么特别必要,眼不见心不烦多好,相互都不干扰。之前十几年不都这么过来了,没见你们少挣几个钱;大不了一拍两散,我不占叶家这个名分,也不就算了,说实在的,你能吃了我?可他非要搅合到一起,把两个人的事搅合成两家的事,吃力不讨好,还忙活得一身是劲。不怕跟你说啊,这事我们之前吵过。我意思是不接受就不接受了,我又不会因为他的母亲对我什么态度就对他不好,你对他什么态度也不会影响到他对我的感情,是不是。
可他就是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这肯定就跟看电影特别喜欢看大团圆结局一样,没什么道理。不过他认为有道理的话,我就无条件相信。
我在这方面实在不怎么在行,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两人都沉默了一段时间。很久之后王予忻先开了口,她话里有浓浓的疲惫。
我不是个好母亲,这点自觉我还是有的。所以也总在想如果你能回来,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当年做的不好的,对你关心也不够,现在慢慢补偿给你。
叶修忍不住拧着眉笑,妈,我三十都出头了,要你补偿什么。别把我当小孩子啊。应该补偿的是我才对,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会尽力去做。但我不能因为补偿你们而伤害蓝河,这是我的底线。
说实在的,我知道我也不是个好儿子。叶秋才是好儿子,你对他好就行了,难得有他真心想做的事,真的在乎的人,您就当算我一份,由着他就行了。我俩是一样的,所以你对谁好都是一样的。
平安夜那天会议还在进行中,但好歹应个气氛,会议主办也特地办了个平安夜晚宴,说是消闲,其实到底脱不开商业的氛围;王予忻得了个空一瞅,发现蓝河难得擅离职守,窝在小角落里,拿个手机聚精会神地看。
“看什么呢?”
走过去问的时候也知道了,屏幕上一片眼花缭乱的光影,荣耀职业联赛常规赛正如火如荼,间或还给场外的观众和战队的指导零星的特写。
“啊、抱歉,王总叫我?”蓝河赶紧手忙脚乱地收手机,就跟被老师抓包不认真听课的学生似的。
王予忻摆摆手,没事,你看你的。小修他们队的比赛?
嗯。
脸皮忒薄,稍微一问就脸红了。女孩子现在也少见这样的,简直是稀有物种。
他现在也不上场了吧。
对,不过现在是战术指导。就是……类似于教练。
也真长情。都不在赛场上了,为了当教练也不回家来帮忙生意。这个游戏就那么有意思吗?
我想……他应该也还是很想要上场比赛的。
蓝河说,这个战队是他一手从零开始拉扯起来的,他就像家长和顶梁柱一样。在家长的眼里,孩子长到多大,都还是要照顾的孩子吧。所以他放不下……就像伯母你到现在也放不下他一个道理。
他说得太自然了,王予忻觉得比之前谁对他说的——叶秋,或者叶修自己做的解释,都更有说服力。她自己免不得一直在想这个事,直到有眼力见的商业伙伴来向她打听蓝河——换了助理啊?这个事儿,其实在自家集团里头,那也早就喁喁窃窃地八卦起来了。
看起来平平常常一件事,但王予忻带在身边的助理,那不是一般人能做的,那必须是她信得过的人。
她答得那当然也是之前就考虑好的。
哦,家里亲戚家孩子。我考量考量,看看适合干什么,所以先带在身边练练。
叶氏是家族企业,人都知道;从哪里又来了个远方亲戚家孩子不重要,能让王总带在身边,看来是将来要给他往集团里安排位子的。一时间巴结的人都上了心,结果蓝河又跑没了影,后来王予忻回宾馆在安全通道里才看到他,没穿外套窝在角落里缩着身子,一看就是在给叶修打电话。
走廊里这一层住的都多半是与会人士,他大概是怕被人听见或者是抓到应酬,或者又怕是打扰到王予忻,就缩在这里。估计是讲到了劲头上也忘了冷,王予忻看着他跺着脚鼻子尖都红了,还一个劲笑着说赢了恭喜和圣诞快乐。
嗯?礼物?……嗯,有啊。你来这边拿。
不行。不来就没有。
她似乎能听见叶修在电话那头笑得开心的声音。并不是不能接受,那何苦为难他们呢,但要说能轻轻松松迈过那道坎,也不可能。过一会儿蓝河来敲门,问明天的安排,得知下午并没有事的时候,就有些纠结地问,那王总有没有空出去吃个饭?过圣诞节嘛。
也不戳破他,点点头说,怎么,你请我啊?
那必须的。正好逛逛街嘛,来这这么多天了吧都没逛过……
其实是想跟我聊聊?
那当然也是的……
那有没有礼物送我啊?
有有有,蓝河急忙点头,明天只要王总赏脸就一定有。
敢情还要挟我起来了。
结果第二天在预约好的餐厅里没等来蓝河倒先等来了叶修,两个人打了照面都先一愣,看来都没碰到自己应该约的那个人。王予忻倒是有准备,心里立刻跟明镜似的,叶修愣了愣,把包一扔招呼都没打,转头就追出门去了。
过了挺长时间后才拽着个人进来了,大冬天的两个人跑得一身热汗,流海都黏在脸上。叶修把蓝河跟押审讯犯人似的往座位里头推,一边说,妈,一起吃行吧。
王予忻笑了笑,怎么不行。这圣诞礼物自己长脚会跑啊,对吧蓝河。
蓝河一整张脸红通通的也不知道是跑得还是恼得,坐下了仿佛又有点不好意思,好像本来设定了个比较得意的剧本结果给人捅穿了,一路拿眼刀剐叶修。三个人吃了顿像家庭聚餐一样的饭,又兜着去逛街,王予忻拽着叶修在前面走,蓝河跟个跟班似的在后面提包,购物中心外面放焰火,五光十色地好不热闹,广场正中有个巨大无比的圣诞树,很多人都在前头拍照留念。
就赶紧掏出手机说伯母我给你俩拍一张吧,推着叶修打眼色,要他过去。叶修百八十年没正儿八经拍过照了别提还是跟老妈,一副要被羞耻PLAY的样子老大不情愿,被蓝河一路搡着按到树底下,苦着个脸摆剪刀手。王予忻倒是挺高兴的,亲亲热热搂儿子的腰,搂得叶修一身鸡皮疙瘩。
我都三十多了不这样成么?
不成。你不是说要补偿我么?从一点一滴做起啊。
于是叶指导被迫在树底下摆了十多个母子亲睦的造型来证明他悔改的决心,这些就跟黑历史似的从蓝河的手机传进王予忻的手机,看得出来母上大人每收到一张幸福指数就上升十个百分点。
叶修觉得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他一把搂住蓝河肩膀把人往怀里带,一边说妈那也帮我俩拍张吧。
蓝河简直惊恐。叶修你脸皮是树脂做的吗这这么多人看着呢,事实证明他低估了心脏大师的母上的心脏程度,对方不过是微微一笑,好啊是该给你们拍张。来来蓝河你们站过去,表情干嘛那么僵啊笑一个笑一个。
蓝河木这个脸把叶修的爪子从肩膀上抹下去,又攀上来;再抹下去,又爬上来。还沿着他脊椎的敏感带一路擦着撩上来,趁王予忻不注意朝他后腰揉一把,人险些就软在怀里。只好哑着嗓子骂叶修你简直作死,对方一脸无所谓地说你再不老实我在我妈面前强吻你你信不。
蓝河立刻跟个冰棍似的杵着任他上下其手。
好容易算拍完了跑到王予忻面前要传照片,心脏大师的妈又微微一笑:谁说要给你们了?我觉得照的挺好的,我收着了。
禽兽啊!!!
蓝河简直有吃了面前这颗圣诞树的心。妈的心脏二人组你们谁爱伺候谁伺候去,劳资不奉陪了。
王予忻又揪着叶修,故意放话头。
哎,难得儿子长心,知道圣诞节来看我。
我才不是来看——
话没说完膝弯就被蓝河猛撞了一下,叶修只好说,对对对,可想您老人家了饭都吃不下了这不刚比完赛就来了。
那也该给我准备个圣诞礼物吧?
哪有空买啊。
没关系啊现在买我也不介意。有这份心就行。
哦那你要什么啊……我不会买啊省得买错了浪费不是吗。我和你不一样可穷了。
王予忻也跟着他打太极。哦,是啊是啊,那就买个便宜的包吧,我看那款不错……
往专柜里一指叶修眼都直了好吗,他给沐橙买过的包也比这少一个零。
叶修立刻表态咱可穷了没有钱啊养家糊口啊不信你看我钱包空的好吗国家上次怎么号召来着你身为人大代表——
王予忻哪吃他这套,笑眯眯地招手对蓝河说,小蓝啊小修说送我这个包啊,他说钱在你身上。
蓝河立刻说哦我知道了好的你们在那等一下啊!
叶修拦都拦不住,人就跑去刷卡付钱那叫一个利索。
等等,你哪边的啊?!
又一朵烟花在夜空绽放。王予忻挽着儿子的胳膊,听他无奈地笑。
哎,玩我俩也玩够了吧。满意记得点赞。
王予忻说,你说你搞不懂他图什么,我大概明白了。你明白没有。
叶修叼着烟,翕动嘴唇不清晰地说,以前再不明白,到现在还能不明白么。
明白是明白了,但是……你要知道,我是你母亲,也是一个家族企业的董事。有的东西是没有办法的,必须考虑到的。明然的事就算了,你之前说过帮忙,也不要忘记多上心。
好,我记得。
他俩边说边看着蓝河跑过来,把买好的袋子递给王予忻。
谢谢,我今天很开心。王予忻露出笑容,我是不是也得送点回礼才对啊,不过我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样吧,她说着把叶修往前一推,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你先拿着凑合着。
叶修没防备被推了一个趔趄,蓝河也下意识地伸手就把他搂住了,隔着肩膀看见王予忻的眼睛,有些很难以名状的情绪,半藏半露,也不知是想给他看见什么。应该是挺高兴的,但又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无奈和黯然,合着她眼角妆容也遮不住的鱼尾纹,淡在一个寻常的笑容里。
你们慢慢玩,我一个老人家,就不跟你们半夜疯了,先回去了啊。
蓝河还想追,叶修赶紧扯住了,得了,她看着我俩在眼前晃难道还真开心,她还想抱孙子呢,刚还跟我叮嘱明然的事。你随她去。
蓝河闷闷地说,我是不是又搞砸了?
哪能呢,蓝团长英明神武,要不是真高兴了她能留我俩独处。对了,你刷卡刷得爽不。
爽!
蓝河咬牙切齿,你说一个包看起来也没啥特别为什么那么贵?
叶修也叹气,这包就是哥现在的身价啊,为了一个包就把我当给你了。还是刷我的卡。
俩人扳着手指较劲,等没力气了再握住了,沿着圣诞树的倒影慢慢地走。街上的人流逐渐散去,圣诞的歌声在橱窗里回响,斑斓的彩灯一盏盏地灭下去。
对了叶修,我……元旦要回趟G市。回去和公会交接一下账号卡,还有……过节,总不好放我妈一个人在家。
你小姨那边呢?
嗯,也要回去看看……
他顿了顿,抬起清亮的眸子,一团团热气从嘴里呵出来,雾蒙蒙地横亘在两人的视线里。
那个,公会里的朋友,上次也说想见见你……
你……有没有空,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