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用心?用钱?(1 / 1)
老太太这边闻听冯清远去了杜家,更是气愤。茉儿流掉孩子全是那个鸳鸯一手造成的!他不但不责怨反而还要雇马车去接她!那个女人还真有狐媚人的能耐啊!清远都这么长时间没和她一起了,她居然还能牢牢拴住了他的心?鸳鸯嫁过来之后,这院子就没一天太平过!老太太一想到那流掉的两个孙儿,心口就泛痛。她仅凭自己的主观意识来判断是非对错,却不想想,谁会暗害人还做的这样明目张胆啊?除非这人不正常!她把矛头指向鸳鸯,其主要原因还是怪鸳鸯没能给冯家添后。
“这个鸳鸯就是个扫把星!中看不中用!照我说不如把她休了!”老太太打坐之后手上的佛珠用力往案上一放,仍激愤难平。
冯有道放下书卷,叹气道:“我的夫人,你就别在添是非了!我的头就够大了休要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来烦我!”
老太太一听,嗔目瞪他一眼:“小事情?那茉儿流掉的可是你的孙子啊!老爷,你就一点不心疼吗?”
冯有道扶着爬满皱纹的额头,皆是一脸的苦恼:“依我看,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我现在头上的乌纱帽都快保不住了,还能造福子孙后代吗?”老太太听他说的如此严重,不禁露出惊悚之色:“老爷说什么呢?没那么严重吧?”
冯有道站起身:“那个姓姚的居然飞鸽传书到了京都,造谣说我包庇凶犯勾结乱党!”他脸色铁青,愤恨的把桌案拍的直响!老太太有些发怵,声音也颤抖了起来:“那。那如何是好啊!万一皇上哪天动怒了,我们冯家…岂不要遭殃了?”
冯有道大义凛然,昂首道:“我为官这些年,两袖清风一身正气!又岂会贪怕那帮窃弄威柄的奸佞?”老太太忧虑道:“可万一,他们非要陷害你怎么办?”冯有道不屑:“我身上可没有他们要抓的把柄!夫人稍安勿躁,我已上奏皇上澄清了事实,皇上自然也不会轻易听信司马胜的谗言。”
老太太抚了抚胸口,这才放松了下来。听了冯有道这番话,在不敢提家里的琐事给他增添烦恼了。娥婶走进来,悄悄道:“三姨娘正哭着呢,老太太要不要去看看?”
老太太方帕一挥,道:“叫她赶紧闭住嘴!不然就去祠堂跪着!”娥婶应一声,退了出去。
茉儿小心的饮泣着,想大声的哭出来可又怕被前堂的老太太听见。于是她搐抖着双肩一声一声的抽噎着。月红撩开帘子,一进门就故意拖长声儿叹了一口气:“哎…哭又有什么用?要是能把孩子哭回来我早这么做了!”立侍一旁的丫鬟为她搬过一张凳子,月红就势坐在了榻前。
茉儿捂着丝帕,泫泪瞪向她:“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吧?哼!我没了孩子这下你该高兴了!”
月红假意嗔怪的瞥她一眼:“你这是什么话?我一看你这样我就想起我那个孩子了…”说完,她掏出丝帕,拭去了好不容易挤出的两滴泪。
茉儿鼻子一酸又抽泣了起来。月红趁机道:“那个杜鸳鸯真是坏到极点!先后害我们姐俩流产,她这不是叫少爷没子嗣吗?”
茉儿顿住哭声,愣愣的盯看着月红:“少夫人应该不是那种人…”
月红白一眼她:“我的傻姐姐!到现在你还没看清她的嘴脸啊?她瞧你怀孕心里有气,俗语说母凭子贵,你若生了男孩,那定是得少爷和老太太的欢心!这少爷一高兴定将你扶正!杜鸳鸯自然怕你威胁到了她少夫人的地位!”月红说的有鼻有眼,茉儿真有点相信了!
月红见茉儿仍持怀疑态度,便道:“你别看她表面上对人客客气气的,实则心里不知有多阴毒!她对你好也只是想借你拢住少爷的心,好叫少爷夸她善解人意识大体!”
茉儿揪搅着丝帕,忿道:“少夫人怎么可以这样…”月红附和道:“就是!可怜少爷还不知道,却上杜家接她去了!”
月红一听,又哭了起来:“少爷难道就不为我那孩子出这口气吗?”
茉儿眼睛骨碌一转道:“她好话哄了两句少爷,而少爷心又软他会替你出气吗?傻姐姐,少爷是被她蒙蔽了双眼啊!依我看,你得找机会劝劝少爷!”
茉儿睁着水眸张嘴道:“少爷他不会听我的。”想着昨天冯清远那凶巴巴的模样,就差没生吞活剥了她!
月红道:“谁叫你和他拧着了?少爷可是最喜欢女子温柔乖巧了!你多些甜言蜜语他自然欢喜!”二人正聊之际,却听屋外隐隐传来一阵高声的朗笑。小丫鬟机灵的走到窗棂旁,把窗户开了一丝缝隙拿眼看了看,道:“姨娘,是张卿睿张少爷,许是来找少爷的。”
月红好奇的走过去:“他去老太太的屋子里做什么?老太太一向可不待见他的!”
茉儿道:“没准老太太是训斥他,你忘啦,先前他成天带着少爷花天酒地!”月红听茉儿这么一讲心下来了兴趣,于是起身告辞急着要去老太太屋子里探听探听。
晚饭一过,鸳鸯领着少游杜娟去了杜氏的房间,因为她知道,自己要是还在闺房呆着,冯清远必然是要纠缠着她。索性她不予理会,他爱耗在这儿就耗着呗!等耐性一过不用撵他他自动会走!
见鸳鸯从容淡定,漫不经心的坐在炕上绣女工。杜氏却是急的坐立不安,既然冯清远都放下身段在鸳鸯面前委曲求全,鸳鸯就该给他一次机会的嘛!更何况,要真是把事情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吃亏的不但是鸳鸯而且还有杜家!杜氏心下想着,觉得鸳鸯有些任性了:“冯清远对你也还算有心的,若是你爹,我一个月不回来他都不带惦念的!更别说来接了!好妮子,你纵他这一次,若下次他在欺负你,我一定和你爹替你出气!”
鸳鸯低头不语,心下道:若只是夫妻之间的争吵也就罢了!娘又哪知道我在冯家的处境呢?老太太时时刁难,且又招来两个小妾的排挤!她本无意争取,却叫冯家的人说成是一个心肠狠毒的怨妇!而冯清远——她的夫君!又是个毫无主见的男人,嫁给他还真不如出家当姑子!鸳鸯半赌气半恨怨,随即加快了手中回针走线的速度。
杜氏疑猜她或是想了什么不快的事,只叹一声就没在说什么了。
堂内,冯清远掏出一叠银票搁放在桌案上,拱手对杜喜贵道:“还劳烦岳父替我在鸳鸯面前美言几句。”
杜喜贵两眼放着金光,就差没流哈喇子了。这银票少说也有几百两,就是在开两个衣铺也是绰绰有余的!杜喜贵兴奋的一时忘了形居然笑的合不拢嘴:“好说好说!叫贤婿破费了!你放心,我就是绑也要把她绑回冯家!”
冯清远道:“这么说,岳父是没把握说服她了?”
杜喜贵哈哈笑道:“我就是那么一说,我是她爹当然能说服她!我叫她往东她就不敢往西!贤婿就瞧好吧!”语罢,他站起身,朝西边的偏屋拐去。
冯清远坐在椅上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哪知刚呷了一口清茶,却听西偏房传来杜喜贵的怒骂之声:“你就作吧,哪天把你爹娘都作死了看你还玩什么幺蛾子!你敢和离就别指望我认你这个败家女子!泼妮子!作威作福的少夫人你不当偏要学着那些低贱的平头百姓!我看你是活腻了!”
冯清远又是一揪,他紧握双拳眼中喷出一股腾腾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