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被掳(1 / 1)
冯清远悄无声息的走了。杜喜贵出来时,气的直接把鸳鸯带的点心给扔到了大门外。少游吓的直哭杜娟吓的自去了闺房!鸳鸯红着眼圈从厢房走出来,走出了廊道走出了杜家大门!任杜氏怎么呼唤她都充耳不闻!杜喜贵一看,那火爆脾气又被撩旺了一下:“武子、银杏!把她给我拽回来!”
伙计和丫鬟面面相觑,似乎有些慎怕。杜喜贵大喝一声:“谁不听话这个月就甭想领月钱了!快去!”鸳鸯加快步伐,已走去了杨柳路。杜氏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倚在门楣上又是一通涕泪!武子和银杏纷纷追跑着过去了。顿时好奇的街坊四邻围着杜家饶有兴致的看着热闹。“看什么看!都回家呆着去!”杜喜贵气煞!恨不得把他那叛逆的女儿狠狠揪住一顿好打!
银杏和武子追过去却不敢动手,只毕恭毕敬的缩蜷着手臂。鸳鸯转头朝她二人淡漠道:“你们告诉我爹,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不需要他老人家惦念!”
武子低声道:“老爷的脾气小姐是知道的,你要不回去他指定把气撒在我们头上,小姐宅心仁厚应该也不忍我们受罚吧?”银杏亦跟着附和:“是啊小姐,你这不是叫我们为难吗?”
鸳鸯缄默,兀自转身回了去。银杏和武子各自轻松一笑,跟在了她身后。正走之际,一抹玄色从天而降,丫头伙计还没来得及反应,那玄色眨眼间便把前头的鸳鸯掳卷到了半空,瞬闪即逝!银杏武子吓懵了!脑袋皆是一片空空。待不见鸳鸯踪影,他俩才惶惶恐恐鬼哭狼嚎似的跑回了杜家。
那黑色斗笠下的深邃面孔看似有些熟悉,是他?鸳鸯大惊失色!在他怀里抵死反抗。然,箍她的那只胳膊又加紧了力道,直把她勒的喘不过气来!二人旋落在地,鸳鸯踉跄后退,扶着晕头转向的脑袋指着他道:“你这厚颜无耻的狂徒!青天白日劫掳良家女子…我要到衙门去告你…”
男子摘下斗笠,犀利的眼神中流露着欢愉,他抓住她前伸的胳膊,猛力一扯,她娇呼一声小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想我了吗?”他托着她晕红的两腮,含情脉脉。温暖的手掌炽的鸳鸯双颊发烫。
鸳鸯窘恼,纤指不住的掰那贴伏在脸上的大掌。“下流!上次就该叫官兵把你抓去!”她咬牙,从齿间迸出两个字。
他收手,改用双臂环扣着她的柳腰,嘴角轻扬,溢出一抹暧昧的低笑:“想必那个晚上你是忘不掉了,我走之后,你…睡着了么?”
鸳鸯忘记了挣扎,她像是被猜中心思一样埋着小脸咬唇不语,恨不能有个地缝从中钻进去!他把她轻提离地,粗重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上,它像是一条能蔓延的燃火,疾迅染烫了她脖子以下的微凉肌肤。
鸳鸯捶打着他,怒不可遏:“你快放我下来!不然我就咬舌自尽!”她说的这般刚烈,他身子一僵放下她继而笑的春风拂地:“你放心,我可不会趁人之危,我若想强迫你何止能等到现在?”
鸳鸯瞪他一眼跺脚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方才…”不只是方才,除夕那晚他居然还亲了她的嘴巴!这人可要比张卿睿那痞子还要轻狂几分!她止住话,一扭头自去了前面。看着一片暮色沉沉寂静苍凉的四野,鸳鸯顿时迷糊了,她怯怯的缓步走了回去,细声声的道:“我要回家。”
他双手抱臂,眯眼看了一眼昏暗的天空,向她走近两步道:“回家?等你一回去,你爹就会把你送到冯家,你还想着那个冯清远?”
鸳鸯道:“无论我回杜家还是冯家这都跟你没关系!你把我掳来这儿我家人会担心的!如今官兵处处要缉拿你,我奉劝你一句,少做恶事趁早离开山阴城!”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他虽泰然自若,眸中却闪过一丝阴寒,鸳鸯心头一颤想了想道:“你是谁我不清楚,但你那夜潜入冯府给冯府上下闹的鸡犬不宁!冯家又岂能饶过你?”她已经确定他就是那个大犯人纪云泽了,不过她依稀听冯有道讲过,纪云泽奸诈狡猾诡计多端,她若指名道姓说出他的身份,估计又得生出一桩不利于自己的事。
纪云泽的眼神又变的和煦暖人了,心下暗叹:如此秀外慧中的人儿,若他早先相识该有多好!他凝视着她,眼中微微掠过一丝痛楚。鸳鸯慌乱的别开眼,捂着胸口语气嗫嚅:“如果你把我送回杜家,我…就对你既往不咎。”无奈她真的不知晓这是哪儿,就算能一路摸索着走回去可毕竟她是一介柔弱女子,试想一下,她一人独自在荒野中万一遭遇不测怎么办?杜鸳鸯呀杜鸳鸯,难道和他在一块你就安全了吗?她胡思乱想着,却不知纪云泽已经早把她那小女儿的羞煞模样看的一清二楚。
“我还以为你会以身相许呢?”他拉着她的手腕,望着她问:“冷吗?”鸳鸯拂开他的手,哪知他却握的更紧:“今晚是不能回去了,明早吧,明早我送你回去。”
鸳鸯心中惴惴,过了今晚她还能活着回去吗?一个有夫之妇却跟外面的男子搅混在一块,要是被山阴城的人知晓,就真被说成不守妇道了!她急红着脸低斥他:“松手!你这不是毁我清誉吗?我是有丈夫的人你这样缠着我叫我以后再山阴如何抬得起头?”
纪云泽不屑,仍拉拽着她朝那不远处的土坯小屋走去:“他也算是你丈夫?他在外面多的是相好!没你,他一样快活自在!”
鸳鸯有些心酸,居然连他都知道冯清远的所作所为!她本来还对冯清远昨天那真诚的神情动了恻隐之心,哪知听他这般一说似乎那份动容也不复存在了。
杜喜贵焦虑的望着大门外,在院落中走来走去来回徘徊,一直都不曾停歇过。杜氏在堂子里偷偷饮泣,膝下的一双儿女均仰头看着她。现在外面乌漆麻黑,派出去的伙计大都还没音信,杜喜贵能不急吗?过了今夜,鸳鸯要是还没下落,冯清远明日来要人怎么办?那万万不能说是被强盗抓了去!但凡被盗贼劫了去的女子,哪还能是清白之身呢,不是凌辱就是死于非命!想到此,杜喜贵毛骨悚然,鸳鸯是那样一个倔强的女子,她不依那盗贼,那必然是要吃大亏搞不好还有性命之忧!他愧悔不已,埋怨自己不该那样的骂女儿!她要出事!他岂不要人财两空了?到这个节骨眼上,他还是想着冯清远给的那几百两银票和南城的衣铺子!
杜氏跑出去哭道:“老爷,快去通知姑爷吧,他冯府人多势众,只要出马一定能找到妮子。”
杜喜贵一拂袖道:“胡说!要被冯清远知晓了,他还会要鸳鸯吗?就算找着了鸳鸯,他也不可能在让鸳鸯进冯家大门了!”
杜氏悲愤交加,第一次从杜喜贵大嚷了起来:“不要就不要!我只要我女子活着回来!你自私自利,赔了她幸福不算难道还要赔掉她性命吗?”
杜喜贵扬手要打她,杜氏直往他身上扑:“你打啊!打死我好了!这么些年我受够了!”杜喜贵没辙,命银杏把她拉到了西偏房。
夜,笼罩着清寂的院子,给这压抑沉浊的四合庭院添了一层阴霾。
鸳鸯看着面前的那堆篝火,心中的杂念莫名的消失了。她好像真没有什么防备意识,极为自然的蹲坐在秸秆上,像个孩子似的拿支木叉撩拨着渐渐微弱的火苗。纪云泽望着那团被她拨旺的篝火,心中好似也被撩了一下,她的娇媚容颜她红润的香唇以及她身上所散发的令人沉迷的芬芳气息,时刻都萦绕在他眼前挥之不去!纪云泽双目猝然深沉,他挨近她脱下自己的玄袍披在她身上:“裹紧些,要不然该伤风了!”
鸳鸯脸一红,推脱着拿掉他的袍子道:“不用,我不冷。”纪云泽邪笑:“那也得穿上,不然我可能把持不住。”
鸳鸯羞嗔,故意岔开话题:“你说过的,明儿一早一定送我回去。”纪云泽看着她,片刻,又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我得离开山阴了。”
鸳鸯低头嗯了一声,便没再答话。纪云泽有些失望,他又道:“我本来打算今日就走的,我想见见你所以才掳你来到了这儿。鸳鸯?”
鸳鸯下意识一愣,他竟知道她的闺名!她抬眼怔望着他,目瞪口呆:“你…”
纪云泽苦笑的摇着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情景吗?你无意撞到了我的怀里,当你抬眼看我时,好像我们前世就熟识了,打那以后你楚楚动人的样子就烙在了我的心里…于是我每天在街上厮混,希望你能出现希望能在与你在人群中隔望。鸳鸯,你对我也有过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么?”
鸳鸯捂着脸颊,喃喃道:“没有。”
纪云泽声音低柔:“当真没有?”
鸳鸯缓缓点头,她拢着耳后的鬓发道:“我只视你如救命恩人,请你别在说这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