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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着林佑这一番话不知道他这么做是意味着什么,但是我生怕自个想太多到时候弄得自作多情了,万一别人就图一吉利呢!林佑看我愣在那,仔细观察了一下我的反应,我立马一个伏地挺身扑过去把卡捧在手心,跟优乐美似的,慢了都怕他后悔。我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说给什么钱啊,又跟我客气了不是,我最讨厌别人跟我提钱,谁提我跟谁急,没钱怎么了,我爱北京,不是,你干嘛去。
我去吐一会,没事,你该干嘛干嘛!
出门之后我立马去查了一下这张卡的余额,足足有三百多万,我立马就自觉的把工资取出来了,心想这下晓鸥的钱有着落了。等我买回来的时候,林佑一喝咖啡脸色就变了,冲我抱怨说,这都凉了,我要的是九十八度的拿铁,这连九十度都没有!我把他门钥匙往沙发上一摔,我说你丫装什么二五八万,从市中心来回一趟我还要跟母鸡似的放在怀里给你孵着是不是,我还不信了,能从你嘴里掏出一温度计是怎么着。
怪不得以前进银行的时候,老板第一句话总会说,告儿你,我们的钱可不是白给的。夏天说这不废话吗,我们的工作也不是白做的,□□睡一觉还给钱呢何况老娘当牛做马给他骑。我当时就被她石破天惊的修辞弄得差点爆血管!
还没到六点我就饿了,我拉开他奢华诱人的冰箱一看,发现里面除了酸奶就是可乐,我叼着酸奶就冲出来了,我说我饿了,你做饭去。林佑痛心疾首地看着我,说我怎么感觉我请了一地主婆,咱俩谁伺候谁啊!
我说这样,咱们公平点,石头剪刀布。
林佑想都没想,说不行,君子远庖厨,你看,你跟厨房多搭啊!
废话少说,石头剪刀布。
不行,你每次用这招我都输。
快快快,这次三局两胜,我吃点亏让你一局。
那也不行。
那你说怎么办。
不知道。
那好,石头剪刀布!
……
最后林佑还是决定带我出去吃,出门之前林佑还生怕被人认出来,帽子口罩围巾全副武装,他往我跟前一站就只剩一双大眼睛跟那滴溜溜地转,林佑在我面前转了一圈然后紧张兮兮地问我,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觉得你该喝营养快线了。
好好说,认得出吗。我看着他就跟看哥德巴赫猜想题一样为难,我说,你说你是潘长江我都信了,就是身板没人家丰满。说完我顺势揩了点油,然后嫌弃地摸了摸他的六块腹肌,我说你看你丫这操行,整个一敌国的刺客,吓唬谁啊你,我都担心你会不会挟持我。
林佑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挺得意的,说你那是不知道,现在的粉丝太热情了,我走在夜市里都能引起□□。我嫌弃地鄙视了他一眼,说那是因为你长得太丑了,大家都忍不住替天行道来着。
林佑的车七拐八绕地冲进一伸手不见五指的小胡同里,我心里就有点发毛,琢磨着林佑这几年在美国呆的开放了,他这心一横胆一肥什么事干不出来啊,该不该反抗呢,我挺矛盾的。下了车林佑把我带进一川菜馆里,他说这家馆子别看地段偏,可是北京城找不出比这家更正宗的了。我一颗心咣当就落地了,精神一松懈下来就顾不上提防他了,于是顺嘴一说,小丫还挺单纯的,我还以为你想把我怎么着呢!说完我后背一凉,阴风那个飘啊,林佑整整有十秒钟没有说话,他像个杀人犯一样暴怒地看着我,眼里蹭蹭蹭地冒精光,跟一火炬似的都快涅槃了。幸好这是在饭馆里,他一男的打我不怎么道德,我倒不是怕他打我,大不了我可以跑,我就是怕他不付钱。
林佑比我能吃辣,本来他还想绅士一下,点菜都女士优先,结果我一句话撞炮口上了,林佑唰唰点了一桌子辣椒,临了还嘱咐服务员说往死里放辣子。林佑一边吃辣子鸡一边还对我说,死了都要辣,死了都要辣,跟唱歌似的。听得我嘴巴隐隐作痛,以前就跟林佑吃过一回辣子鸡,还是在我家,我妈知道林佑吃得辣,于是做菜的时候洒辣椒跟天女散花似的,铺天盖地的,吃得我跟受刑一样,吃完回屋一看我脸上那痘痘整个就是一满天星,十二星座都能找全了。
我想着我们的曾经,再看着我们的现在,同样的一盘菜同样的两个人,可是心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呢,是旧情人还是老朋友或者就是简单的上下属。忽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介意什么,就是有点难受,想想我们当初也是很幸福的,有首诗林佑常念叨,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想想还是古人说话有哲理。
林佑吃饭很细致,比我还像个女的,我能用余光感受到周围那些自林佑一踏进来就立刻汇聚过来的光芒。我知道,即使是坐在这样充满油烟的小馆子里,他这张比时尚杂志上的男模还俊俏的脸仍然散发着他与生俱来的气质,我随时看他都感觉像在看杂志,不得不说林佑长得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林佑望着我们面前的这些菜说,还是你妈做的辣子鸡好吃,我找了很多家饭馆都吃不出你妈的味道。
我低着头眼泪都快出来了,心想我多久没吃大米了啊,激动的!我一边笑一边眼泛泪花地说,林佑你算盘打的够精的,逼迫我签了卖身契不说还想买一赠一,想的美,告儿你千金难买我妈的辣子鸡。
林佑没有笑,他的目光闪过一丝忧愁,比江南的水乡还要遥远,远的像是一个幻觉,佛学认为人从一粒沙中可见三千世界,红尘万丈,我想我是修行不够,尚需顶礼膜拜。
林佑说,我在美国的时候吃得最多的是汉堡和牛排,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牛排一点都不好吃。美国人吃牛排基本都吃三分熟的,差不多把牛肉放在炉子上立马再拿下来的那种程度,我用刀一切整盘都是鲜血。配着林佑夸张的表情,我一下就乐了,我说还是中国好吧,说完得意洋洋地看着他,心想中国有我妈的辣子鸡呢。他说是啊,美国可没有你妈的辣子鸡,所以我就回来了。林佑看着我笑得挺奸诈,两排洁白的牙齿跟那黑人广告一样。我还真是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我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我说像你这种暴发户什么猪肉没吃过啊,少跟我这套瓷儿,该涨工资的时候我绝不含糊。
林佑说,这你还真不知道,其实做我们这一行的很多人都失去了生活当中的小乐趣,我在北京拍了这么久的片子连颐和园都没去过,也没爬过那旷古绝今的长城,到现在不知道故宫长什么样,因为人太多了,就连□□我也只是远远地路过,连□□的像都看不到然后就匆匆离开,我购物都是凌晨三点,有一次我为了找那种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开着车兜了两个小时的夜风。
我点点头,发现穷人有穷人的烦恼富人也有富人的烦恼,很多人都说老天不公平,其实这个世上永远有人欢喜就有人愁,人生是不完美的也是未完成的。我把筷子放下拉起林佑,我说就冲你今天这造型,咱们得去跟□□敬个礼。林佑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笑着起身结账,那一笑可真是春暖花开,不是有一首歌吗,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
林佑把车停在一个公共车位上,然后我们一起走到□□,下了车他依然是一副武装恐怖的形象,我越看越想笑,觉得他真是神经过敏了。林佑神情严肃地望着□□的头像,然后他居然真的敬了个礼。
我问林佑,我说你周围又不缺人,为什么要找我做你的助理。
林佑看着前方,说你是想听真心话还是假话。
怎么说。
假话回答是我垂涎你的美貌,企图诱拐良家少女。
我呸!
真心话就是,我知道你是一个特别不会照顾自己的人,外表大女人内心却是个小女孩,在你臆想的那个世界里一定一年四季都是春暖花开,没有风和雪,我不敢说你的好只有我知道,但我一定属于最了解你的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