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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后世之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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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时候,我本想去找文真,问问他顷籍和珩瑜君之间有何纠葛,为何珩瑜君几次里暴怒,却都饶她不死。

走到院门口我又退了回去。

脸上的伤痕还在,心中孽障未除。此去,之后这些可能于我便再无瓜葛。

去昆仑山的路上被一群凶神恶煞的魔兵挡住了去路。

透过天青色的面纱,我看到为首的那个人,正是当年一剑刺穿了我大姊心脏的魔王第六子英招。

“缚着面纱的那个丑女人,你把我妹妹怎么样了?”

我正要回答,青华却一把将我拉到了身后,金色的衣袍将视线遮挡。

“不是阁下是何来历?为何出口伤我未婚的妻子?”

“本王子乃是魔君第六子英招是也,既然这个丑女人是你的未婚妻,妻罪夫偿,今日里你二人休想离开这里!”

“好大的口气,”青华紧紧的攥住我的手,横眉冷对,“本君倒是要看看谁有本事能拦住本君的去路!”

青华说完把我往旁边拉了一下,劈出一个仙障,把我好生生的摁在里面,温柔的对我说“浅然,你等我,一会就好。”说完别过头去,“苾谙的六公子是么,本君就和你玩一玩。”青华说完,抽出长剑,金色的衣袍被晚风撕扯的呼呼啦啦作响。

英招骑着高头大马,双手一伸,一队魔兵迎上前去,英招再一挥手,另外一队魔兵迎上,已经把青华团团围住。英招顺势退向众军之后。

我在仙障之内,急的团团转,青华虽然有十几万年的修为,怎能耐得住英招人多势众,放眼过去,魔军不下五万,摆明了是要决一死战,用车轮战术拖死青华。

众军之中的青华却不紧不慢,抬头看了一眼仙障之中的我,点点头,一剑劈开长空,优优雅雅一式横扫千军,内圈的众军已经倒了一片。

英招不动声色的看着,目光凶狠深幽,又是一挥手,一群魔军迎过来,补上方才被青华斩去一众人的空缺。

“仗着人人多势众么,”青华邪魅的勾勾嘴角,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单手撑着剑,华华丽丽的一式长虹贯日,眼前的魔军顷刻之间又倒了一大片。“英招,待本君收拾了这些蝇兵蟒将,便是你了。”

“哼哼,那本王子可真是受宠若惊。”英招说完,一挥手,又是一众魔军汹涌而上。

青华并不含糊,挥剑落下之处魔军层层倒下,之后魔军却像事先商量好的一般,有秩序的如浪涛一般前赴后继,以至于一段时间我的眼睛里只有层层叠叠的麟甲,而并不能看到青华。

“倏”的一声,一只长箭破空飞来,我惊恐的看着前方,青华尚在万军之中。英招想必料定万军之中青华难以脱身,这一箭志在必得。

“嘭”的一声,仙障碎开。

“浅然!”青华于万军之中暴怒狂吼。

我直直的盯着眼前的箭矢,前胸一片殷红。

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死,也可以感觉不到痛苦。

“浅然,”青华已经从万军之中冲到我的身边,一脸痛苦的抱住我,“你怎么样,浅然,你还活着么浅然。”

泪水从双眸之中滑落,我感觉不到温度,心里却想着是不是就此解脱了,或许带着这样的容貌离开,珩瑜就不会因此而伤心辈绝了吧,或许只有这样,他也才不至于把曾经的那张脸长久的遗忘了吧。

“青华,一直以来,我都很感激你对我的好……如果……如果……”我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

“浅然,你,你先别闭上眼睛,我会救你的,会救你的,你一定不会死的。”青华吱吱呜呜的说着话,浑身都在颤抖。

一道仙气注入我的身体,仙障再度结起,万军之中充斥着应龙的狂吼,青华现了原形。

我知道,青华他,真的怒了。

“英招,她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伤她性命。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今日里便是你们魔界亡族之时。”

英招并不言语,只在那里阴笑,一众魔军训练有素,前赴后继的涌向青华。

万箭破空,青华被刺得伤痕累累,却仍旧在碧空之中咆哮着,怒吼着。

那一滴眼泪穿破仙障,落到我的眼角,划过我的脸颊。我却想起那一年大雪飘落之时惊恐的等待,那一世棺椁之中冰冷的思念。

转眼之间,青华已经站到英招面前,孤零零的一个人,金色的衣袍沾满鲜血,青华的胳膊在混战之中被一只魔兽砍伤,下一秒那只魔兽便被青华分尸灭顶。前胸尚有斑驳淋漓的剑痕,鲜血混着破碎的衣角,青华的面容惨烈而决绝!

英招仍旧骑着高头大马,仍旧目露凶光,一挥手,身边一众骑兵呼啸而上,青华提着剑,站在那里动也未动。一挥剑,金光万丈,一众骑兵已飞出千里。

“英招,纳命来!”

英招仍是一脸阴笑,抓起佩剑,一个纵身已经跳到马下。

“青华,你可是受了重伤的,我这样子一个小辈和你打,胜了你罢,不仅胜之不武,况且有不尊先长之嫌。”英招并无惧意。

青华额头早已暴满青筋,二话不说,提起长箭冲上去,剑快要刺到英招的时候,英招却打开了青面簦。

“青面簦!”青华更加怒火冲天,面目扭曲到狰狞。

我三番两次被青面簦伤的差点性命不保,最后一次又被青面簦夺了容貌,跌落凡间,被顷籍占了身份。英招这会子使出青面簦,摆明了顷籍的所作所为,原本是和他串通好了的,青华怎会不怒。

“英招,今日里你不拿出青面簦,我已怒不可遏。你既然拿出了青面簦,更是于我怒火之上浇油。今日不把你碎尸万段了,我就不算是顶天立地做了十几万年的青华帝君!”青华说完,直直的迎上青面簦,仿佛视死如归一般,未有半点躲避。

然而青面簦却并未伤及青华。

只见青华狠狠的一剑劈过去,青面簦被青华的长剑撕扯的七零八散,连竹制的伞骨都没剩下一根好着的。

“英招!你只知道这青面簦伤人无数,用之出神入化,能够把敌人的气势以十二分的力道还回去,却不知道这青面簦原本是我家之物吧。”

长剑指处,青华狠狠的瞪着英招,“当年西王母要一把挡雨的花伞,须弥山紫薇大帝去我家砍了三颗紫竹,托我母后制成伞骨送去须弥山。众神只只知道后来被西王公抢了个先,青面簦一直留在须弥山未被送出,却不知道这青面簦的来历。英招,你今日里拿出青面簦,真是自掘坟墓。我倒要问问你,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你那妹妹拿着青面簦夺了浅然的面目。”

青华剑尖一横,英招的咽喉处被划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英招,你今日里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休想离开这里!”

英招这会子才害怕起来,露出小人狡诈的嘴脸“帝君饶命,这青面簦原本是我在路上捡来的!”

“捡来的,我怎么没没那么好的运气!”青华目露凶光,“堂堂七尺男儿,自己做的事情,竟不敢承认,真是一个缩头乌龟!心胸歹毒,小人得志,苾谙留你这样的儿子只会白白污了他十几万年耿直的品行,魔界亦不需要你这样一个兴风作浪的王子。”

青华说完,不容分说,一剑劈下去,英招的脑袋呼呼噜噜的滚落到地面,跟着那一双死不瞑目的眼。

他原本满志而来,却不曾想一着走错满盘皆输。

青华慢慢的走回仙障,抱起浑身是血的我,“浅然,我这就给你治伤。”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西陲大泽之中,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复原。我摸着自己的前胸,外面琴声悠扬。

青华正在一片碧波之上,对着夕阳。我记得,五千年前,我尚欠着他一截小手指。

“浅然,你醒了。”

“嗯,”我点点头,走到青华身后横生的大树边上靠着。

“浅然,你过来。”

“嗯,”我走上前去。

青华拉着我在他身边坐下,“浅然,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挨了一剑,你怪不怪我?”

我摇摇头,“若不是你,我恐怕也已经死了。”

“浅然,如果我以后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你会不会时常想起我?”

我一愣,“为什么?”

“我送你去昆仑山,恢复了容貌之后,你就跟少君一起离开吧。”

我愣住了“为什么!”

“浅然,这里本不是你该呆的地方,我一个人十几万年苦荒生活,习惯了,而你能忍受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寂寞么?”

“我,如若我见到了西王母,彼时我仍旧容颜难复,你会怎样?”

“……”青华看着眼前的一片碧波,“到时候格子木会接你离开,西陲大泽之中太冷清。”

“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冷清,若我留下来,就不会冷清了。”

青华摇摇头,“我没时间陪着你,你一个人……冷清。”

“为什么,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青华,你告诉我是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是不是因为你为了救我,耗费了太多修为,是不是我一直连累你,你现在嫌弃我了?”

“没有,”青华摇摇头,“浅然,这里本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听我的,十二重天的少君府,才是你永远的家。“

去了昆仑山,仙娥们却说西王母几日前去参加东王公的寿宴,没个十天半月许是回不来了。

青华无可奈何,只得留我在昆仑山暂住下来。

仙娥们却说西王母临走之前,料到这几日会有一位仙府的公主前来相求,已经安排好了住宿。

我一脸诧异的看向青华,青华耸耸肩,拉住我就往昆仑山里去。

到了昆仑山的第二日,九重天里传来消息,说少君大婚之日,新娘子在洞房花烛夜之时一剑刺穿了自己的心脏,命丧当场。少君为此悲恸不已,当场晕死过去,醒来之后一口气为小公主输了九成仙力,眼下里正一心忙着复活小公主。九重天上已乱作一团。

我尚坐在瑶池边上看着一池子的荷花,这瑶池仙境中的荷花,果然比那俗世凡尘里的荷花清新脱俗了许多。

“果有此事么,少君大婚当日新娘子自杀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怎会随随便便的就传了出来?”

九成仙力,我心中惊恐,一口气输出去九成仙力,恐怕他的命也要没了吧,他竟然给了她九成仙力。

正想着,就见文真匆匆的跑到了我的面前。

“小公主,你可知道,顷籍当着诸天神的面自杀了。”

我从凳子上摔下来,骨碌碌的往瑶池里滚过去,文真一下子扑到我身上,拦住即将滚落瑶池的我。

“小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顷籍果然狠心,为了阻拦我和珩瑜君在一起,竟然当着诸天神的面一剑刺穿自己的心脏。她以我的名义死在了九重天上,后来的我该以怎样的身份出现在第十二重天的少君府里。

青华此时走了过来,面色凝重。方才文真为了阻我滚入瑶池,而把我扑倒,他大概是看到了。

“文真不去为你那死去的妹妹收尸,为何跑到这昆仑山上来了?”

文真面色从容道:“文真家里与上神的恩怨,容后再说,文真此来是要与小公主说说话。”

“小公主,你可知道,当年少君与我妹妹同在须弥山拜师学艺,那时候少君欠下了我妹妹一条性命。本来少君禀赋天成,少年大器,哪里容得下背负着一个人的恩情不还之理。后来少君许下不管发生何事,即使两家兵戎相见,对顷籍永不相挟的承诺,这就是后来为什么顷籍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小公主,少君虽然怒火中烧,却并不对我妹妹刀剑相向的原因。小公主,你可知道,那日里在幽冥司,大婚之日,妹妹眼见着事情败露,少君指剑向着妹妹,已然是违背了当日的承诺。后来少君知晓假扮小公主的便是我妹妹的时候,也只好放她离开。此时为了周全日后之事,幽冥神君要妹妹顶替小公主行完大礼,谁知我那妹妹一意孤行,竟然当着诸神的面一剑刺穿了自己的心脏,命陨当场。”

我站起来,看着文真,“仙魔大战之时,我大姊孟婵死的那一日,你可知道少君去了哪里?”

“这个……恐怕只有少君自己知道了。”

我面无表情的往往外走,文真在后面喊:“小公主,少君托我带话给你。”

我转过身,双眸空洞,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回头,可能是我一直都放不下吧,也可能是我想知道他托文真给我带了什么话吧,总之我就那样子机械的转过身,等着文真说出下一句话。

“少君让你等他,”文真声音低沉,“少君说让你等他过来接你回去。”

我木讷的转过身子,哦,让我等他,又是这一句话。

我等来了辛夷君把我娶了,等来了当朝公主把我毒死,等来了误把辛夷君认作辛于君,等来了两心咒把心肺震碎,等来了他和顷籍的流言蜚语,等来了大姊的死不瞑目,等来了他把顷籍误认作是我迎娶进十二重天的少君府。

到现在,顷籍顶着我的身份自尽身亡,他还让我等他。等着他不遗余力的把顷籍复活,再过来接我回去么?

西王母还要数日才能回到昆仑山。自那日出了罗酆山浮泽,我胸前的血色蝴蝶被破除之后,九重天上就再也没有了公冶嵇的消息。

青华问我要不要去四处走走散散心,我抬起头,“去西陲大泽之中可以么?”

青华顿时愣住。

“反正,我尚且丑着,你担心什么?”

“如果你想去,也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

“那里太清净了,我怕你伤怀。”

我终是没有去成西陲大泽,青华的担忧我知道。以前他不让我去找他,不过是因为他终是要一辈子守在西陲大泽之中,不得解脱,怕误了我的终生。而现在,一旦我容颜恢复,他终是要把我送出去,送还给珩瑜君。他既然做出这样的选择,怎敢给自己更多留恋。

文真匆匆离开昆仑山,青华说他是去九重天上,为顷籍料理后事。

我惊愕的抬起头,不是说珩瑜君拼尽了全力要救顷籍的性命么。

青华浅浅笑着:“倘使少君不把事情做全了,诸神又怎会知道他对你情深,况且你先前死于两心咒,心肺俱碎,都能活过来。今日里顷籍不过是一剑刺穿了心脏,少君表面上拼尽全力,不过是要将能够救活君妃这件事情给做的尽心尽力,让诸神坚定不移的以为,他的君妃真的被救活了。不管是面上还是实实在在的,躺在魔界太阴神殿上的,必定是顷籍无疑。少君这样子做,原是为了日后把你迎回少君府。”

我看着青华,什么时候,他也变得如此聪明,开始向着珩瑜君那一边了。

果然,第三日的时候,外面传来消息,说是幽冥司的小公主孟浅然大婚之日自尽身亡,原本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少君用了半生的修为救了孟浅然的性命,现下里二人误会消除,孟浅然正呆在十二重天里的少君府中安心养伤。

我抬头看着青华,他猜的果然不假。

瑶池里的荷花开得正好,我问青华这池子里的荷花多久开落一次,莲叶多久颓败一回。

青华将一把鱼食扔进池子,饶有兴致的看着我道:“小公主,你只知道幽冥司忘川之滨的彼岸花一千年花开,一千年叶生,却并不知道这昆仑山里瑶池中的莲叶荷花,从生出芽结出花蕾的那一刻起,便生生世世看不到凋零败落吧。”

“嗯,难道又是一处须弥山中的摩耳崖?”

青华摇摇头,“我虽然没去过须弥山,亦未曾亲眼见过摩耳崖下整个山谷的虞美人花,却也知道,当年是东君借了瑶池之中的灵气,造出了那一片经年不败的虞美人花地。想来,这瑶池之中的莲叶荷花,还是那一整个山谷虞美人的先祖所在了。

我扑哧笑出了声,“只听说过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后代会打洞,却不曾听说瑶池里的莲花移栽到别处生成了虞美人。”

“小公主,你还别说,说来还真有这一档子事。小公主去过须弥山,可曾听说过当年的伊苒公主?”

“嗯啊,肯定的啊。”

“想必小公主也知道这伊苒公主的元身,原本是一株红色的虞美人。上古诸神皆知道伊苒公主是瑶池边上的一株虞美人,日久天长,修炼成精灵,受了西王母的点化,升而为神,后被西王母收作义女,做了昆仑山的公主。却没几个人知道,伊苒公主的元身,来自于瑶池中的一杆红色睡莲,当时西王母正于瑶池中赏花,彼时风雨大作,西王母正诧异好端端的天气怎会突生暴雨。风雨过后,却见一杆红色睡莲躺在瑶池边上的石阶上。本来这瑶池中的莲叶荷花,自生出芽,结出花蕾的那一刻起,便生生世世看不到凋零败落。西王母感叹这一杆红色睡莲无端断送仙缘,遂捏了个诀,顺手把她丢在瑶池边的碧土之中,后来生出了一株红色的虞美人,便是伊苒公主的元身。”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原来仙法居然可以跨越物种之间的差异,从一个物种徒然跳跃到另一个物种去。

“还瞪,眼珠子都要出来了。”

“嗯……”我用力甩了两下脑袋,直把脸上的面纱甩的摇摇欲坠。

青华笑着摁住我,“别再摇了,再摇,整个昆仑山上的人都要知道你的真面目了。”

我咯咯的笑起来,“西王母神机妙算,既然早就知道我要来,肯定也知道我丢了皮相之事罢,这昆仑山上的小厮婢子们,你敢保证没有人知道我来的缘由么?”

青华不说话,转身看着一池子的莲叶荷花,“少君已到山门多时,眼下里正在前殿,小公主,你可要去见他一见。”

我突然僵住了,笑容挂在嘴角不知道该如何收回去。

拖着这样一张脸,我到底要不要去见他?

“嗯,玄鸟什么时候会到西陲大泽之中?”

青华猛地转过身,定定的看住我,良久又失魂落魄的转过身子,一身金色的衣袍几乎与夕阳融成一片。

“西王母后日便回来了,她一定有办法恢复了你的容貌,彼时你可跟着少君回到九重天。”

我低下头,我能欺骗青华,欺骗格子木,欺骗天下所有的人,让他们带我离开,走的越远越好,到一个再也见不到珩瑜君的地方,到一个没有人知道孟浅然的地方,我却独独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方才青华回头看我的时候,我眼中不自觉的闪烁着泪光,他看的分明,一脸的期盼和惊喜就这样子被生生的浇灭。

“小公主,西陲大泽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我走到青华面前,伸出左手横在他面前,勾着小手指,“青华,这几千年来,你可曾想起过我。”

青华转过头,“想起如何,不想起又如何?小公主,西陲大泽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我摇摇头,眼泪已经流了下来,若说我前面说的话违心,那么我眼下里说的话绝对出自肺腑。

“之前你一直想要我跟着你去西陲大泽,眼下里却突然劝着我跟珩瑜君离开。你知道么,自打我被顷籍用青面簦夺了面目,我便终日惶恐,害怕别人知道我就是先前幽冥司里那个聪慧美丽的小公主。到后来我知道珩瑜君要迎娶顷籍,我不甘心,求格子木跟我一起去幽冥司,可是到了幽冥司我却犹豫了,我不知道珩瑜君能不接受一个面目全非的我。况且他和诸神一直都对顷籍的身份深信不疑。到后来,你过来了,送来了玄鸟的撒花尾,你说是因为欠了我一个人情。只有我知道,是我欠了你一个天大的恩情,那支撒花尾,不过是为了了结我未曾见过玄鸟的遗憾。可是后来,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当你知道我一心想要离开的时候,你不像格子木一样,时时冷静睿智,却不停的劝我跟着你去西陲大泽。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从来都不曾嫌弃过我,不管我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也好,是今日里面目全非,被人夺了身份的落魄神仙也罢。你所做的事情一切一直都是为了我好。你担心我无法面对珩瑜君迎娶顷籍的事实,所以一直劝我跟你去西陲大泽。现在你知道西王母快要回来了,一定有办法恢复我原来的面目,又要把我送出去,跟着珩瑜君离开。青华,你可知道,你越是这样子做,我越是觉得对不住你。五千年前,我便已经欠了你一截小指的恩惠。这一路的处处相护,你为了我和英招的五万魔军相争,差点被青面簦夺去性命,为了救我的箭伤,不惜耗费数万年修为,你所做的种种,可曾想过要我如何报答。”

“小公主,玄鸟十日后便会到西陲大泽歇脚,彼时玄鸟共舞,云霞动容,群山和鸣,碧海涌动。你可跟着少君一同前往,到那时,本君定会盛情相待。”

“青华,你这是要跟我诀别么?你现在连我的名字都不愿意再喊出口了么?如果,倘使,如果西王母回来了亦不能恢复了我的容貌,青华,你会不会带我离开?”

青华不言语,一身金色的袍子,几乎和夕阳融成一片,衣带飘逸,青丝如瀑。

“浅然,你落魄的时候,我可以守护着你。而你开心的时候,我却不是你幸福的根源。”

“不,不是的,青华,能够认识你,一直都是我莫大的幸福。”我冲上去一把抱住青华,“青华你可还记得,当年你曾说过,要让西王母做媒,去幽冥司求我父君应允了我与你的婚事。”

青华一愣,“浅然,这件事情,你还记得?”

“记得,一直记得,”我流着眼泪,“倘使西王母不能回复我的容貌,你是不是就要把我带回西陲大泽,既然你能接受一个面目全非的我,为什么不能一直陪着一个容颜姣好的我。”

“浅…然……”青华闭上眼睛,“他在前殿等你,如果……如果他对你不好,你就回来。”青华说完,痛苦的推开我,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跌跌撞撞的走到前殿的时候,珩瑜君正在殿内来回踱步,看到我来,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把我搂入怀中,张开口却声音嘶哑,“浅然,我好想你。”

本来他认出了我,他来找我,我应该感动的热泪盈眶才是,今日奇怪,我却没有半滴眼泪。

被青面簦夺去了容貌之后,我就一直躲着他,怕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怕他认出眼前模样丑陋的女子就是我。

可是当我一路子从瑶池跑过来的时候,我还是慌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越跑越快,越跑越急促,到后来跌跌撞撞跑过去,几乎站不稳,直到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他说他想我了,而我此时却害怕的要命,我不敢抬起头,不敢看他,不敢告诉他我也想他了,一直都想着他。

珩瑜君把我搂的紧,一直在说:“浅然,我好想你。”

我伸出手,却不敢环住他的腰,我这张脸,倘使西王母也没办法,之后我该如何面对他,或者说,他会以怎样的方式面对我。

是我自己懦弱,犹豫良久,不敢告诉他我也想你了,不敢跟他说我一直在等着你。失魂落魄到慌不择言,我却脑抽了一般问起了顷籍的下落。

“顷籍怎样了?”

珩瑜君愣了一下,“她被文真接回魔界,眼下应该安葬了。”

“哦……十日后,玄鸟就会到西陲大泽了。”我不知道我都是说了些什么,我只知道我一直不敢说出我想他,一直不敢告诉他我在等他,等了他很久很久。

“我陪你去。”

我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珩瑜,你放我走吧。”

珩瑜君愣住了,“浅然……”

“你放我走吧,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嫁给你。”

“浅然,浅然,你要知道,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的人,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的人。”

我拼命的摇头,“我已经无法面对你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从知道你来,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脏跳动了多少下,我……你还是放我走吧。”

“傻姑娘,有谁会无聊到一直数自己的心跳。我找了你那么久,从四千七百多年前,直到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你迎进少君府,我又怎会轻易的放你走。”

“你不嫌弃一个奇丑无比的新娘么?”

“不嫌弃。”

“但是其他的神仙会嫌弃你娶了一位相貌丑陋的正妃。”

“不管他们的事,是我娶妻子,又不是他们讨老婆。”

“可是,我不想让他们因为我而嫌弃你。”

“嗯……”珩瑜君看着我,“那我就揍他们一顿,谁嫌弃揍谁。”

“扑哧”我终于伸出手环住珩瑜君的腰,薄纱之后的面孔,奇丑无比,分不出喜忧。

青华不辞而别,我知道他是一个人回西陲大泽去了。

瑶池里的荷花开得正好,昆仑山万物无生无死,只有长久定格的存在,蝼蚁草芥,生而千生万世,不可更改,除了那一年伊苒公主的意外。

我看着珩瑜君,勾勾左手小指,“你可知道,我的这一截手指头还是青华给的。”

“嗯……”珩瑜君皱起了眉头,“这个,还是寻个日子还给他好了,我妻子的身上,怎么能有别的男人的骨血。”

“嘭,”一拳头落在珩瑜君的脸上,“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改日把我自己的小手指切一截给你补上,青华的就给他送回去罢。”

“这还差不多,只是你这手指头骨节这么细长,根本就不适合我,你看看,”我抓住珩瑜君的左手比对起来,“你看看吧,比我的多出那么一截呢。”

“噢,还真是,要不我切下来之后先削一下,削好了,看着和你这手指一般大,一模一样了,再给你接上。”

我吐吐舌头,“你不怕疼么?”

“不怕,浅然,你怕疼么?”

“我怕,所以还是不要还回去了吧,不然我们三个人都要受一次罪。”

珩瑜君搂住我,柔声道:“浅然,你这么怕疼,以后怎么给我生孩子呢。”全然不顾一边的仙娥。

我:“……”

仙娥:“…#&**……###…”

在昆仑山的日子,只剩下等着西王母回来,看她是否能挽救我这张残了的脸。

不知不觉逛到伊苒公主的旧宅,仙娥们说鸿蒙初开之时,西王母将自己的诸多女儿们分派到各仙山镇守,伊苒公主是西王母后来所收的义女,一直留在身边,故而这昆仑山中尚保留着伊苒公主的旧宅。

我笑着问仙娥,这伊苒公主的旧宅可有什么门禁。隔着一方薄纱,只见到眯成一条缝的眼睛。

仙娥福了福身子道:“一直没有什么门禁,婢子们定期打扫。公主喜欢,可进去看看。”

我拉住珩瑜君就往里面走,这一处院子叫做沧浪宫,比着我那一处没甚名字的院落,委实气派宏伟了许多。推开朱漆的大门,里面是一路白石方砖铺就的主道,两边种满了凄凄的春兰花,却并不见一株虞美人花。我转过头,仙娥从容的解释道:“听说从前伊苒公主也想在这里种上几株虞美人,奈何这里的土养不了虞美人,故而作罢,只种了满院子的春兰花。”

我点点头,“我可以……”

“公主随便看,不打扰公主和少君了。”仙娥说完福了福身子悠然退出。

我看了一眼珩瑜君,“是你让她离开的?”

珩瑜君耸耸肩,“我倒是一直想。”

我笑笑,推开正门,却见厅堂之上挂着一幅丹青,和须弥山大德天神殿里那一幅的美人生的差不多,眉目从容,风姿绰约,梳着望仙九鬟髻,一身锦缎华服,衣袂迎风,雍容华贵,缥缈美好。

珩瑜君走上前去,“浅然,你什么时候描了这样一幅丹青?”

我白了珩瑜君一眼,“亏你还在须弥山呆了两万年,连伊苒公主都认不得,大德天神殿里供着她的画像。”

“我原本,也不喜欢看别的女子,更何况一幅丹青。”

我上前鞠了三个躬,再仔细看着画上的佳人,双目清澈,嘴角含笑,正一脸从容的看住眼前的我,我讪讪的笑了一笑:“伊苒公主,好久不见。”

曾经,我也有一张这样的脸。

瑶池里雾气氤氲,一池子的莲叶荷花像是凭空立在云端里一般,仙娥们说,明日西王母就要回来了。

一阵风吹过来,脸上缚着的薄纱滑落下来。

一旁仙娥们惊恐的捂住了嘴巴。

我低下头去捡地上的薄纱,珩瑜君拉住我,按住我的肩膀。轻声说:“不要去捡了,那日我见你脸上的薄纱滑落,当时我也惊了一下,后来想想也没什么。那时候我一心只想着你,想着顷籍会把你藏到哪里去,及至后来发现你就是浅然,我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讨厌这一张面目全非的脸。浅然,我爱着你,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珩瑜君说完,转头去看仍旧惊恐的仙娥,“我想让你们知道,我爱她,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她,我爱她,生生世世,地老天荒。”

仙娥们低下头,慢慢的转身,默不作声的离开瑶池。

珩瑜君这才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薄纱,温柔的给我缚上。

“其实,你这个样子也很美。”

“是捂着面纱看不到脸美,还是摘了面纱比较美?”

珩瑜君皱了一下眉头,“你说呢?”

“我说啊,我说啊,倒是美在哪里呢。我脾气不好,总是喜怒无常的,人又不乖,一直闯祸,不说话的时候还能装出几分端庄贤淑的样子,一开口泼辣的气质便毕露无遗。见了长得俊俏的神仙还会流口水,犯起混来从来不问天高地厚。从前还好,有一张看得过去的脸,现在就连那张脸都丢了,真是不知道哪里好。”

珩瑜君的眉头拧成了花,“浅然,你见谁流过口水?”

“额……呵呵……”我干笑几声,真是不巧的很,本公主一向花痴命,见到长得俊秀帅气的男神仙,不免会流几把口水,可是眼前的这位,貌似我在他面前,从来没有流过一滴口水。“呵呵……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慌忙低下头,用手遮住眼睛。

“怪不得从前公冶嵇跟我说你是一个大花痴,见了长得俊秀的,禁不住要流一回口水。”

“额……”我一愣,“公冶嵇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还跟我说……”珩瑜君拧着眉头,凑到我面前,“要不,改日我们还是把青华的那截小指头还给他吧。”

“不过是开了个玩笑而已,你就当真了,”我转过头去,这公冶嵇也真是,怎么什么都告诉了珩瑜君。

“那,要不,哪一日你见了我也流几回口水,”珩瑜君把脸凑到我耳边,“认识你那么久,我可从没见你流过口水。”

“这……”顷刻之间我就脸红到脖子,“这个,还是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吧。”

“哦,那我先记下了,”珩瑜君环住我,“浅然,你说,回去了之后你是要给我生一个男孩呢,还是生一个女孩呢?”

“额…#%¥#…”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你生孩子。”

西王母于次日黄昏回到昆仑山,本来大家皆以为西王母会在清晨或者上午回来,谁知道左等右等不见百鸟的銮驾,不闻金玲的摇动,一直守到未时已过,我觉得无趣,便拉着珩瑜君跑去瑶池边上打秋千。

一路子轻手轻脚的溜到瑶池边上,珩瑜君问我为什么像做了贼一样,偷偷摸摸的,莫非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白了珩瑜君一眼,你脑子里能装一点上的了台面的想法么。

珩瑜君一歪脑袋,什么才算上的了台面?

我跳到秋千架上,“比如说啊,人间的都是关心天下苍生的安危,黎明百姓的疾苦,我们幽冥司里都是想着别乱了生死薄上的阴生阳寿,因果善恶,五方鬼帝各司其职,维持着凡界阴阳的秩序。你们九重天上,就应该是如何维护三界几十万年来的稳定,维护神界的秩序,平衡各灵异之族之间的关系。”

“哦,我怎么没看出来,我们家浅然还有这份心,”珩瑜君从身后把脑袋凑到我脸上,“只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管着你好好的便是最好。”

“额……”我松开脚,秋千飞出去,素衣飘扬。好似那一年,我正十六岁,跟着他离开荒山,他让我等他,等他回去。我一次次的等,一次次的愿望落空,不知道这一次,可是个长久。

西王母走到瑶池的时候,我尚与珩瑜君打趣。

不知何时周围围了一圈的仙娥,正笑得欢畅。

“丫头,你可是开心了?”

一声缥缈的呼喊传过来,我转过头,差点从秋千上跌落下来。周围的仙娥纷纷上前行礼。

珩瑜君把秋千稳住,我这才惊慌失措的跳下秋千,慌不择路的走到西王母面前,正要行大礼,西王母面色和善,右手一扬道:“免礼。”

西王母顶着一个牡丹头,凤冠居中,金钗插满了头,一身金色华服,雍容华贵,端庄美好。

西王母坐到雕花的贵妃椅上,华盖摇曳。

我惊的睁大了眼睛,西王母却不急不躁,悠闲的接过茶碗,浅呷一口后,把茶碗递给身边的仙娥。这才缓缓开口,“丫头,你可是玩够了?”

我又是一愣,不知道西王母为何如此。

“小神珩瑜拜见王母娘娘,浅然的脸被青面簦所伤,不知王母娘娘可有痊愈的法门。”

西王母扫了一眼珩瑜君,仍旧看向我,“丫头,你过来。”

我不知所以,也不敢违命,小心翼翼的走到西王母面前。西王母伸手就要除去我的面纱,我心中一惊,她这是要给我恢复了容貌了么?

然而却并不见西王母口中念叨什么仙术秘诀之类,只见周围的一干仙娥们瞪大了眼睛。

我无奈的闭上了眼睛,这原怪不得他们,我这一张惊悚的脸,我自己都不敢看,更何况这一群没见过什么人间疾苦的仙娥们。

“啧啧,还是和以前一样,生得水灵。”西王母握住我的手。

我睁开眼睛,看到周围欢喜的仙娥,珩瑜君的眼睛已经湿润。

“浅然……”

我伸手抚上自己的脸,这张脸,这张脸是变回来了么。

珩瑜君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小神谢过王母娘娘。”

我不知所以,跟着珩瑜君跪下去,正见到西王母满意的颔首点头。

西陲大泽里的玄鸟尽数飞来,彼时云霞动容,群山和鸣,碧海涌动,美妙非常,天上地下无与伦比。

珩瑜君抱住我,躲在一颗横生的树干上。

青华就在前面站着,不动声色,一身金色的衣袍,长发如瀑,衣袂飘绝,几乎和夕阳融为一体。

我还想要珩瑜君陪着我去看忘川之滨彼岸花的开落,去须弥山摩耳崖下看那开满山谷的虞美人,去人间寻到那一世的荒山茅屋,去水月楼里喝上两坛子的荷花酿……珩瑜君一把抓住了我飞扬的双手,“什么时候回九重天?”

“为什么要回九重天?我家在幽冥司可好。”

珩瑜君瞪了一眼,“浅然,我们是成过婚的。”

“嗯,是么,可是嫁给你的明明是顷籍。”

青华一头栽下去,我和珩瑜君抬起头的时候,只见青华正扶着发冠,慌慌张张的理着衣服。

“小公主,几千年不见,你斗嘴的本事可是没少长进,只是这脑子为何一直都不灵光。”

我干巴巴的咽了一回口水,“珩瑜,有人欺负你妻子,你说,该怎么办?”

珩瑜君嘴角向上勾,极是邪魅好看,“揍他!”

我扑腾一声从树干上跳下来,“那还不动手!”

青华睁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和珩瑜君跳下树干,突然间撒开手就跑,一边跑一边歇斯底里的大叫,“不要啊!打人了!打人了!”

哎,堂堂一界帝君,至此颜面全无啊!

三更时分,西陲大泽的天空乌云涌动,西天上的雷声兀自劈的疯狂,我和珩瑜君起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青华的身影。

青华为了救我,一下子损耗了数万年的修为,眼下里要去面对雷火之劫,怎么会撑得住。我推开珩瑜君疯了一般朝雷电汇聚的焚天石盘奔过去。不出所料,一只生着羽翼的金龙正躺在焚天石盘之上,奄奄一息。

“青华!”我不顾雷火的轰鸣,冲向焚天石盘。

珩瑜君一把拽住我,一个纵身,已经落在焚天石盘之上,正好护住奄奄一息的青华,衣袂横绝。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我箭伤醒来之后,再问起倘使我容貌不能回复,为什么青华说格子木会过来接我,如今他自身都难保,怎么忍心让我看着他这般痛苦不堪的模样,只是他越是这样,我欠他的就越是还不清。

雷火过后,珩瑜君背着奄奄一息的青华往回走,“我说你好歹也是一界上神,身为六御帝君之首,怎么如此不禁打,几个天雷就把你弄成这样子,若是在九重天上,被每日里二十四道天雷凌迟七七四十九日,还不活活的要了你的命啊。”

“不是这样的,从前青华是能接住这些雷火之灾的,”我慌忙圆场,“都是为了救我,害青华耗费了几万年的修为。”

珩瑜君皱了一下眉头,“这么说,又是我们两口子欠了你的。”

“只是,方才你说的二十四道天雷凌迟是怎么一回事?”

“额……”珩瑜君语塞,“说着玩的,浅然,你莫要当真。”

“四千年前,珩瑜君一意孤行,从凡间里把一位女子的肉身带回九重天,悖了天条,触怒天帝,挨了七七四十九天的二十四道天雷凌迟,”青华笑得艰难,“当时他几乎耗尽元神,在少君府里足足昏睡了两个月,若不是后来天帝悄悄地给他输了几成仙力,让太上老君给他灌了几葫芦仙丹,这才慢慢的养回来,比起我来,还要不堪。”

“珩瑜,青华说的是真的么,你怎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额,一点小事,不足挂齿。”珩瑜君讪讪的笑着,回头白了一眼青华。两个大男人心照不宣的讪笑着。

青华因为救我,损了修行,几乎不能承受雷火之劫,我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西陲大泽,珩瑜犯了难,左劝右劝,我就是不肯跟着他回去。

在一个日落的黄昏,碧海之上泛起了五色的云霞,格子木就那样踏着云霞而来。

“小公主,我听说你死活要呆在西陲大泽之中不愿意离开,这是为什么?”

一见到格子木,我哭得厉害,正要跑过去抱住格子木,却被珩瑜君一把拉住摁在他的怀里。

我呜啦呜啦的把事情的缘由说给格子木,格子木听后一脸震惊。

“这么说,英招已经死了。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格子木长长的叹息一声,“想他父亲苾谙,当年也是一条好汉。”

“小公主,你当真不放心,我就在这里陪着青华,你和少君一起离开吧,你父君和九重天上都等着你回去,老君的舌头已经续回来了,现寄养在须弥山,我已经交代了烛阴大师兄,你和少君可以去须弥山把他带走。”

格子木说完,朝一边的青华看了看,“青华,你不嫌弃我这一个烂木头陪着你呆在这西陲大泽之中吧。”

“咳咳……咳咳……”青华坐在椅子上,只咳到肝颤。

神族第四十二万七千四百一十五年秋,十月十一,青华帝君携须弥山门上神格子木座前婢子小然归西陲,途遇魔界苾谙第六子英招,口角之下兵戎相见,小然为箭矢所伤,不治。葬于西陲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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