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第九十章(1 / 1)
纳塔基度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但在天空刚刚蒙蒙亮时,有一个卫兵冲进了总督府,还一边高声喊着:“大人——”
阿妮拉猛然惊醒,蹭的一下从沙发椅上弹跳起来,身上不知道什么盖着的薄毯滑落到了地上:“怎么了?登兰德人打过来了?”
“不是……”
“伊多拉斯的骑兵来了?”
“不是……”
“那是怎么了?“阿妮拉有气无力地跌坐回椅子上,揉着因为睡眠不足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总管大人他又回来了,想要进城。”
“让他滚。”阿妮拉脱口而出,她正烦着呢!
莱戈拉斯诧异地看向她。
“咳!”阿妮拉自知失言,尴尬地轻咳一声,“那个,我的意思是,我不是说了不允许现在任何人进出吗?让他离开吧。”
“可是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努曼诺尔游侠,他们说我们只有国王才有权力任命罢免纳塔基的领主,我们这么做是大逆不道。”那个人唯唯诺诺的,看来也确实是害怕,“要是他们把这事捅到伊多拉斯去了……”
“别说伊多拉斯,就算整个洛汗、整个中土都听说了这件事,我也没什么好心虚的!你们放心吧,塞哲尔陛下得知实情后也不会太过怪罪你们的,就算真是天塌下来了,我替你们顶着。”阿妮拉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向外面走去,“我倒想看看是哪两个努曼诺尔游侠替那个垃圾说话,站着说话不腰疼,真是丢我的脸!”
莱戈拉斯没有跟着过去,他不觉得阿妮拉有哪里说错了,而且他对阿妮拉的能力——尤其是嘴炮技能——也相当有信心,用不了一个小时,阿妮拉就能把那些人说得哑口无言,像只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走了。
莱戈拉斯是这么觉得的,他甚至还体贴地替阿妮拉倒了一杯开水,等她口干舌燥地回来后正好能喝。
但阿妮拉比莱戈拉斯想象中更快的就回来了,而且笑容满面的,还有那个总管和两个努曼诺尔游侠,也和她一起回来了。
莱戈拉斯完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总管面如土色,垂头丧气,阿妮拉这次没有把他赶出城了事,而是先把他关押了起来。
至于另外两个男人,都是非常典型的努曼诺尔游侠长相,面容英俊,身形高大,一头蓬乱的黑褐色头发,锐利如鹰一般的灰色眼睛。其中年纪较轻,大概和阿妮拉一般年纪的那个神情恍惚,倒好像比那个总管还失魂落魄似的,另外一个稍年长的抿着嘴唇,但眼里还是有着掩不住的幸灾乐祸般的笑意。
“一场低级的误会。”阿妮拉轻快地对莱戈拉斯说,莱戈拉斯惊讶地发现她脸上的神态是他从未见过的。
虽然在与自己平日的相处中,阿妮拉一般也总是很开朗活泼的,她爱笑,而且笑起来也好看,但是很少会欢喜到这个地步,神采飞扬,欢畅淋漓,素来的那股稳重劲儿少了一大半,就像是她心中那隐秘的莱戈拉斯不知道是什么的重担一下子变轻了,她就只是一个单纯不知愁滋味的少女一般,双瞳剪水,笑靥如花,难得地有了那么点小女儿的娇态。
啊不,说起来,阿妮拉这副样子,莱戈拉斯其实之前也是见过的。
就是在幽暗密林中他们初次相遇那次,阿妮拉回头看向他时也差不多是这副模样,巧笑嫣然,柔情似水。
后来,莱戈拉斯带阿妮拉去见了瑟兰迪尔,又在地牢里和她进行了一场不怎么愉快的交谈,然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阿妮拉对着任何人再露出那种神情。
“介绍一下。”阿妮拉忍俊不禁地拍了拍那个年轻游侠的肩膀,“这是我弟弟埃斯泰尔,刚才没完全了解情况就在外面叫阵,也是年轻气盛。”
“你可真是吓死我了,维迪,我还以为……”阿拉贡无奈又窘迫地捂住脸,“不过你和我是同一天出生的吧?”
“这位是我的朋友耐罗,或者说是大哥、老师?总之就是那么回事。他成为游侠的时间比我和埃斯泰尔久多了,教给了我们不少东西,算是我们两个作为游侠的启蒙人了。”阿妮拉没有理会阿拉贡的抗议,继续说道,“之前我都是和他们两个一起到处游历的。”
莱戈拉斯的感觉颇有些微妙。长久以来,只有他和阿妮拉两个人结伴而行好像是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毫无疑问现在阿妮拉是莱戈拉斯最好的朋友,莱戈拉斯也一直认为自己是阿妮拉最好的朋友(或者可能还有别的意义?莱戈拉斯拒绝深思),而现在阿拉贡和耐罗——尤其是耐罗——的出现,很可能把这个“最”变成了“之一”,对此莱戈拉斯觉得自己很难高兴起来,但以阿妮拉的性格来说,她没有朋友才奇怪吧?
“这是莱戈拉斯,瑟兰迪尔之子。”阿妮拉走到莱戈拉斯身边,对那两人介绍道。
这两人显然不会不知道瑟兰迪尔是谁,乍一听到莱戈拉斯的身份,耐罗显得有些吃惊,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表情里甚至还带着那么一些兴味,微微对莱戈拉斯点头权当招呼。而阿拉贡的表情就要奇特的多,他眉头微蹙,细细地从头到脚打量了莱戈拉斯一遍,但那眼神不像初次见面的观察,倒像是确认,就像不相信世界上竟真有长成这样的精灵似的。
半晌,他看向阿妮拉,语气无奈中掺着一丝惊异:“竟然真的让你找到——”
阿妮拉猛地把桌上的水杯塞到阿拉贡手里,里面的开水飞溅到阿拉贡手指上,疼得他抽了一口冷气,没能把话说完。
“渴了吧?喝点水。”阿妮拉说,语气容不得一丝反驳。
阿拉贡暗暗翻了个白眼。
“不过幽暗密林的王子殿下怎么会跟你来洛汗,维洛迪斯?”耐罗开口问道,他看着莱戈拉斯,看似友好的眼神中暗藏锋芒,莱戈拉斯不由得皱了下眉。
“本来莱戈拉斯是拜托我帮他去找——”阿妮拉顿了一下,“神行客和伊露丽的。”
阿拉贡和耐罗一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可是——”
“不过呢,莱戈拉斯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正直的精灵之一,当我说我想先来洛汗帮忙帮忙控制疫情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阿妮拉迅速打断了他们,“所以寻找那两位的事情就先延后了。”
阿拉贡和耐罗对视一眼,两人均是一脸的WTF,但都很识相地没说出真相。
不过莱戈拉斯不是瞎子,自然也察觉到了猫腻,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城门方向遥遥地传来了悠扬的号角声——
伊多拉斯的骠骑到了。
加尔玛将军带着援兵回来时,被城内紧张却有序的样子惊了一大跳,他知道纳塔基的总管是个什么货色,当得知纳塔基的原城主染病去世后就一直为城里的情况而心急如焚,没想到回来时却发现一切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他正奇异难道是那总管转性了?就看见三男一女从总督府里走了出来,个个器宇轩昂,不同凡响。
“阁下想必就是加尔玛大人?”四人中唯一的那个女子笑意盈盈地向前一步,气场硬是丝毫不比那三个大男人逊色一点,“我和我的几位同伴得知洛汗起了瘟疫,特意赶过来,想着能帮上哪怕一点忙也是好的,又恰巧经过纳塔基,因为觉着代理城主的处理事情的方法有些欠妥,就没忍住自作主张拿了些主意,这里先向您赔不是了。”
她面上虽有笑意,眼里却隐隐闪着慑人的光芒,加尔玛与她对视几秒后,竟然有些禁不住地低下头去,当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时,他又是羞愧,又是气恼,却又觉得那应是理所当然的。
“这实在当不起。进城时我已经听闻了几位的所作所为,该是我感谢你们才是。”他严肃有礼地答道,“不知你们从哪里来?又该如何称呼?”
阿妮拉看着加尔玛,确定了这人确实可靠后,才收起了审视的眼神,露出真正温和礼貌的微笑:“这个精灵是从幽暗密林远道而来的,至于我们,都来自北方的杜内丹部落……”
做了最简单的基本介绍后,这两人很快聊起了正题,他们现在也实在没什么时间客套,根据前方哨兵的消息,登兰德人已经进入了洛汗境内,预计今晚就能到达纳塔基。洛汗国王塞哲尔对加尔玛报以了很大期望,拨给了他整整两千骑兵,希望他能把登兰德人的侵略之路就此截断在纳塔基。
事实上最后的结果也没让他失望,登兰德人以为瘟疫肆虐的洛汗不会有什么精力去抵抗他们,本就有些轻敌,而洛汗这边却早已准备就绪,严阵以待,还有加尔玛这样受人爱戴的领袖,阿妮拉和阿拉贡这样运筹帷幄的指挥、莱戈拉斯和耐罗这样以一当百的猛将,更遑论马蹄同时跺一跺,连欧散克塔都得震三震的两千骠骑精兵了,要是这样还赢不了那些登兰德人,阿妮拉大概就真要考虑一下回瑞文戴尔重造了。
战争胜利后,阿妮拉他们没打算继续逗留,稍事休息了两天后就收拾行囊准备离开,可加尔玛却突然找到了他们几个,告知了他们一件事——
“我向塞哲尔陛下说了你们的事情,他想见你们一面。”
塞哲尔专门设宴并亲自接待了阿妮拉他们一行四人,这当然不会只是因为他们几个不计安危地对洛汗施以了援手或是帮助洛汗打了场大胜仗,塞哲尔不管怎么说也是不小的一个国家的君主,日理万机,而阿妮拉他们只是几个游侠而已——莱戈拉斯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阿妮拉和阿拉贡当然更不会说——立的功劳也绝没有大到必须由国王亲自行赏的地步,塞哲尔之所以愿意做到如此地步,目的其实不难猜,求贤若渴罢了。
在洛汗现任骠骑王塞哲尔六年前登基时,他昏庸的父亲范哲尔除了一个难以收拾的烂摊子以外什么也没留给他,尽管塞哲尔是位相当睿智的仁君,这几年来也一直兢兢业业致力于洛汗的各项发展,但他现在仍然觉得手头的得力干将不够。
对战登兰德人这一役大捷的结局虽然不出乎塞哲尔的意料,但当加尔玛呈上战报时,他依然惊喜万分——洛汗的伤亡与损失还不到他预计的一半!而在战报中,加尔玛有意无意提到并毫无保留的大加赞扬的几位北方游侠,毫无疑问的引起了塞哲尔的兴趣。
当他见到这几位神秘游侠的真人时,塞哲尔更是眼前一亮,心中仅存的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了。
对于塞哲尔再明显不过的打算招募他们的意图,阿妮拉始终保持微笑,并不显露出半分真正的心思,阿拉贡则确实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然后他抬眼看向阿妮拉,两个人对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彼此心照不宣。莱戈拉斯嘛,他对塞哲尔的话完全不感兴趣,反正他都听阿妮拉的,阿妮拉去哪儿他去哪儿,虽然他不觉得阿妮拉会留下就是了……
耐罗的想法显然和莱戈拉斯一样,在塞哲尔终于明确地问出“几位是否愿意留在洛汗协助我”时,他官方而客套地微笑了一下,对塞哲尔说道:“非常感谢您的一片赤诚之心,但是——”
“既然塞哲尔陛下如此真诚恳切,我又怎好意思辜负您的拳拳之心,若陛下不嫌弃我的一份绵薄之力,我自然也愿为您效犬马之劳。”阿妮拉却抢先回答道。
耐罗大惊,猛地看向阿妮拉:“维洛迪斯你……”
塞哲尔却是大喜,他眼光毒辣,早就看出了这四人中谁说话最管用,他敢打赌,只要这名女子留下,那三个男人里至少有两个也会留下。
最后的结果不能让他更满意了:这四个人全答应留下来了。
当然,并非四个人全都情愿留下来。
“维洛迪斯你刚才为什么答应留下了?”刚离开伊多拉斯的皇宫,耐罗就迫不及待地质问阿妮拉道,“你以为你答应的是一件小事吗?你点头的未免也太轻率了!”
“我知道我干了什么,而且我当然是认真考虑过才同意的。”阿妮拉回答。
“哈!那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我同意留下为洛汗的塞哲尔陛下效力,自然是因为他是一位值得拥戴的君主,在他麾下行军作战一定能有效地打击东方的邪恶势力。”
“可我们从前不也一直来往于各地对抗半兽人吗?也打了不少胜仗,又何必非要以洛汗骑兵的身份抗击黑暗?”
“但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只做一个游侠,那不是我的命运,耐罗!”
“为什么不可能?!我知道,游侠总是在暗地里活动,名声不太好听,更不像那些将军士兵们一样拥有那么多名誉和荣光,可是你不能因此就否定我们所做的事情的意义啊!比起必须服从上级命令的军人们,我们拥有更多的自由与空间,那才是最重要的,我以为你热爱自由多于虚名的,维洛迪斯!”
“行了,耐罗,少说点吧,维迪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阿拉贡看不下去,帮阿妮拉说话道。
“有什么苦衷?难道连对我都不能说吗?”
“除非什么时候你觉得我除了游侠还可以有别的身份了,否则我就不会告诉你半个字。”阿妮拉怒气冲冲地回答道。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一时间周围似乎完全安静了下来,只有阿妮拉和耐罗互相对峙着。
“你知道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维洛迪斯。”半晌,耐罗率先移开眼神,烦恼地揉了揉他那头本来也不算整齐的头发,“如果你想,你应该是可以做任何事的,但是我觉得无拘无束的生活才是你最向往的,难道不是吗?”
阿妮拉垂下眼:“没错。”
“那你何苦强迫自己放弃原本的自由却转而接受你不那么喜欢的生活?”
“有些事情我不能因为不喜欢就不做。”阿妮拉轻声回答,“我了解你,耐罗,你才是那种真正的游侠,天生就是要四处旅行,游遍这世界所有角落的,金银珠宝你不屑一顾,名利荣耀也无法使你停留,让你做一名普通的兵卒确实是委屈你了,如果你后悔了,就回北方去吧,塞哲尔陛下那边我帮你解释。”
最后,耐罗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再和阿妮拉继续争论,而是转向了莱戈拉斯:“你又是为什么要留下呢,殿下?堂堂王子也能忍受在他人手下做事吗?”
莱戈拉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反问他:“为什么不能呢?”
既然阿妮拉决定留下,那他追随自己的朋友与她一起同甘共苦有什么问题吗?难道王子就得是永远高高在上,尊贵而受不得一点委屈的吗?
“可是你原本不是打算去找伊露丽和神行客那对姐弟的吗?”耐罗挑眉,“虽然我猜你八成是找不到他们了,那两人的心思和行踪实在是难猜。”
阿妮拉尴尬地摸摸鼻子:“莱戈拉斯,我——”
“没关系。”还未等阿妮拉的道歉说出口,莱戈拉斯就打断了她,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大概我与那两人就是无缘吧。”
阿妮拉和阿拉贡在暗地里心虚地对瞄了一眼,阿妮拉心里都快哭了。
无论四个人各自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最后他们确实都留在了洛汗,当然,不管塞哲尔再怎么赏识这几人,他也不可能上来就让他们当将军元帅什么的,阿妮拉靠着纳塔基的那点战功混到了一个相当于班长的职位,除了阿拉贡和莱戈拉斯、耐罗他们,还管着不到十号人。
洛汗人不分男女,个个骁勇善战,但那好像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洛汗的军队里出现的女子越来越少,阿妮拉手下的那不到十个人或多或少地都对领导自己的人是个女子表现出了些不适,有的人是轻视,有的人是不忿,有的人是怀疑……
不过不出三天,他们就都纷纷闭嘴了,七天后对阿妮拉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月后觉得自己有这么一位长官简直三生有幸,半年后……
我家老大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大!又能打又体贴又潇洒又漂亮!既不娇气也不事儿妈!简直完美!我愿追随她一辈子!那些说她坏话的都站出来!看老子怎么用拳头教你做人!
在洛汗的第二年,阿妮拉他们到迷雾山脉附近去打仗,途中有一晚驻扎在法贡森林边。
莱戈拉斯被久违的森林的气息弄得兴奋不已,他作为精灵本来也不需要太多睡眠,索性起身打算出去溜达溜达。
阿拉贡正在外面守夜,抽着烟斗,望着漫天星辰出神,好像还在轻声哼着一首什么曲子,莱戈拉斯仔细听了听,听出是一首精灵歌谣《露西安与贝伦》。
埃斯泰尔和维洛迪斯倒真不愧是亲姐弟呢,都对精灵的文化这么熟悉并着迷,莱戈拉斯想。
和这两位努曼□□游侠相处了将近一年后,莱戈拉斯倒确实的喜欢上了他们,尤其是阿拉贡,他的身上有一股与阿妮拉相似但又不同的迷人特质,同样吸引着其他人不由自主的跟随,不过与阿妮拉相比,阿拉贡的这股气质显得更加内敛而深沉,也因此他的光芒总是会被阿妮拉盖过,但这也有可能是阿拉贡有意为之来借此凸显阿妮拉,不管怎么说,他确实是一位真正值得信赖追随的同伴,只要稍微了解他,就会发现他的高贵品质并不比阿妮拉逊色一点。
“你在想什么呢,埃斯泰尔?”莱戈拉斯走到阿拉贡身边,深深吸入一口夜间凉爽而新鲜的空气,轻声问道。
“你走路可真轻,我都没有发现你。”阿拉贡叹息道,不过莱戈拉斯怀疑这只是阿拉贡故意哄他的,他那双眼睛可比鹰都尖呢。“想什么?我想的可多了,我在想那遥不可及的星辰,她就悬在我的头顶上方,而我就算再怎么踮起脚尖伸长手臂,我们之间的距离也依然相隔万里。”
莱戈拉斯笑了:“你为什么想要够到星星呢,埃斯泰尔?就像现在,你能沐浴着她的光辉,仰望着她的美丽,这还不够吗?”
“是啊,她是这么美丽,这么耀眼,好像人人都能得到她的垂爱。”阿拉贡叹了口气,“可我却自私贪婪且不知满足,我想要拥有那颗星星,她的光芒,她的爱,她的一切,都只属于我一人。”
莱戈拉斯渐渐听出味儿来了:埃斯泰尔这怕是爱上了某个求而不得的姑娘呢。
“既然如此,那就去攀登最高的山峰顶端最高的一棵树最靠近星空的那根树杈,即使你仍够不到她,但每迈出一步,你就又离她近了一点,谁知道星星会不会被你感动得坠落到你怀里呢?”莱戈拉斯半开玩笑地说道。
“啊,在这点上,我怕是永远也不能像维迪那样坚定而无畏的。”阿拉贡又抽了口烟,“在我们还很小的时候,我就为此而羡慕她了,她似乎永远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从不迷惘,从不动摇,并且能为此付出一切……不过尽管如此,现在看来,她想要的那颗星星还没有一点要为她掉下来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