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杀戮之道,真相!(1 / 1)
“你说。”事关风白性命,宁楚不敢轻忽。
男子顿了顿,才沉声道:“我魅族中有名为‘千魂血祭’的禁术,乃是以己身为媒,以数千生魂血祭,以求得死者复生之奇术。数百年来,但凡施展此术者皆无好下场。传闻,施展此术者将永堕地狱,日夜噩梦缠身,杀戮不断,也唯有杀戮之气、怨煞之气滋养此身,才得以活命。一旦没有这些滋养,身体将迅速衰败,最后凄惨而死。”
“风白为我,施展了此术?”宁楚神色苍白,心底已有答案,并不需要他回答。风白就是玉笙,无怪乎初见时几乎将他错认。而他为她,竟然牺牲至此……她对此毫无所知,还一味对他猜疑防备……
“是的。故而,风白他夜夜噩梦缠身,不能成眠,唯有安神香才可以令他入睡。他的身体每天都在快速衰败,必须杀人才能活下去,且必须日日药浴,以药滋养身体,若不然,即便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天有天道,人有人道,而他的道,只能是杀戮!”
宁楚闻言,心痛之余,震撼无以复加:噩梦缠身,杀戮不断,无怪乎,他变得如此嗜血冷酷,视人命如草芥。杀戮,就是他的生命。而她,还曾一度隐晦劝他不要杀人。殊不知,那简直就是在要他的命。
风白他,这数载之中,究竟承受了多少痛苦与折磨,只要想想,方寸之间便如同被揉碎了般,连呼吸都是痛。
宁楚按了按心口,深吸了口气,将眼底的泪意逼了回去,问道;“眼下要如何挽救他性命?是要继续杀人?要杀多少?”昨夜分明已经杀了很多人,为何还——
似看出她疑惑,男子眸光一转,语带不悦道:“据属下回报,因你不喜风白身上的血腥煞气,因此前阵子他几乎不曾杀人,表面看来安然无恙,然体内各个脏器早就衰败不堪,隐隐有油尽灯枯之势。昨夜又厮杀了一夜,虽是杀人无数,然却不得喘息,更无暇吸收煞气与怨气。几番下来,能暂且留得性命已算大幸!”
又是因她?!宁楚身形一晃,目光凝视楚风白没有生气的脸,心一阵阵绞痛。风白,如此深情,我当如何回报?
“哼,少在此惺惺作态。”男子不满地哼了哼,眼底掠过一丝恶意,带着一丝嘲弄的笑道:“风白只道血祭可令你复活,还可令你二人之间产生奇妙的感应,由此他才能在芸芸众生中认出你。然,他不知,此术亦将你二人形成奇妙的牵连,犹如寄体与宿主的关系,杀戮与怨气维持他的性命,亦是维持你的性命。一旦他身亡,你亦逃不过一个死!”
“如此,你是感激他,还是、恨他呢?”
闻言,宁楚神色一震,目光只注视着风白,深情流露,语调温柔却坚定如许:“他为我活命,宁可身负杀孽,永堕地狱。我爱他尚且不及,又怎会恨他?!能与所爱同生共死,未尝不是种幸福。世间多少人求而不得!庄主,你、不懂。”
宁楚大胆揣测他的身份,男子没否认。他就是鬼魅山庄的庄主。
“哼,总算吾儿还有几分眼光。”显然鬼魅庄主对宁楚的答案还算满意,身上的寒意也收敛了几分,他看了看楚风白,忽而又道:“风白既爱重你,本座就且饶你性命。但有一点,鬼魅山庄之人,只能与族内联姻,因此,你休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别说妻位,哪怕是子嗣,你亦没资格诞下。这点,切记!”
不能为妻就连为他生孩子的资格也没有?那她算什么?外室还是玩物?此人分明是在侮辱她!宁楚怒极反笑,冷冷道:“庄主未免管得太宽。我与风白之间的事,除了我二人,岂容旁人置喙?!哪怕,这个人,是庄主你!”
冷硬而强势的态度令鬼魅庄主颇有些恼怒,他拂袖冷道:“你若不识抬举,犯了忌讳,届时休怪本座无情!”
闻言,宁楚挑眉嘲讽:“如此,宁楚多谢庄主好意!”说话间,趁其不备,将风白给扯回了自己怀中。
鬼魅庄主神色一寒,似要发作,不知想到什么,到底没有动作,只声音更冷了几分:“风白需要大量的煞气与怨气,而天下间,集二者最快速有效的办法莫过于发动战争。生灵涂炭,哀鸿遍野,怨煞之气何愁没有?!”
说着,别有深意的目光在宁楚身上逡巡,宁楚被他看得寒毛直竖,心底隐隐不安,果不其然,听得他笑道:“而你宁楚宸王的身份,若利用得当,无疑是挑动两国战争的最佳人选!”
宁楚顿时心生警惕:“你待如何?”
“暂且还不知。不过,本座打算将你身在天兆,而身在金国的宸王乃是冒牌货的消息先放出去。等有了周密的计划,再作进一步打算。”
姑且不论他作何打算,宁楚略作思量,觉得放出宸王乃是假冒的消息于自己并无害处,只强调一点:“换魂重生之事未免太过惊世骇俗,说出去只怕也没人相信,还望庄主谨慎行事,切勿弄巧成拙。”言外之意,并不想因此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不想就此贸贸然露面,而是想暗中追查当年中毒身亡的真相。
“哼!”鬼魅庄主不置可否,随手丢来一物,“接着,此乃是接收与承载怨煞之气之物,你且收好,只需以血浸之即可显示吸收之法,收集好后再给风白,可助他早日复原。”
宁楚接过,发现是一柄小巧的扇子,比风白之前用的小一号,却是黑色,黑色浓稠黏腻,看不出材质,只觉有股邪恶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不适。却还是强忍着纳入袖袋中。
见她收下,鬼魅庄主面色稍霁:“记得,人杀得越多越好。本座知道修炼玄术者讲究天人之和,论什么狗屁天道循环,轻易不肯滥杀无辜。然,之前皆是风白在为你牺牲,此次倒要看你能为他做到何等地步!”
宁楚抿了抿嘴角,断然道:“那么,请庄主拭目以待!”
“如此最好。”鬼魅庄主说着,指了指风白:“他如今这般情况,唯有回山庄才有法子保住性命。本座要将他带回去。至于收集怨煞之气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每月初一本座会命人找你。”
说着,也不待宁楚回答,径自将风白一捞,携着施展轻功,飘然离去。
宁楚失神盯着二人离去方向,只觉心犹如被掏空一般,天地都仿佛失去了色彩,只余无尽的寂寥与空洞。
“扑棱棱”一只玲珑翠鸟忽而从残存的一颗歪脖子树飞离,失魂落魄的宁楚并没在意……
十里外,枯树林中,两道身影伫立在晨光中,青衣飘逸,玄衣沉稳,一高大健硕,一个清瘦如竹,风姿各异,各有千秋,站在一处,却又出奇的和谐。
拇指大的玲珑青鸟忽而飞来,青衣男子漫然伸出手臂,青鸟轻盈落下,在男子富有韵律的抚摸下,开始叽叽喳喳叫起来。
男子的脸色随着鸟鸣声,变幻不定,从惊疑、诧异、到震惊、不可置信继而激动、欣喜、忧伤、怀念……复杂的情绪犹如涛飞浪卷,在他心底激起惊涛骇浪,让男子不禁浑身颤抖,眼眶渐湿。
他身边的健硕男子一头雾水,不解地看着男子变换的神情,关切道:“岫远,探听到何事?竟让你失态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