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荆轲刺秦王03(1 / 1)
吃完了饭,那赵高便带领沈恩泽他两回了来时的宫殿,这下沈恩泽倒是有些闲时和心情到处观望了。这虽说房屋修的好看,但走过的长廊连着路根的地方明显有裂纹,应是雨水浸泡的结果,看来不光是北京城,这咸阳宫的排水系统也是不好不好的。
到了先前住的地方,沈恩泽和逝水进了屋,赵高就站在门外,弓着腰说道,“高贤士就安心在乐清殿住着,有什么事,奴才自会来通报。”说完行了小礼便转身离开。
本想好好看看这宫殿的构造,奈何逝水一张死人脸,搞得沈恩泽一点心情都没有。他将逝水拉倒屏风后面,关了身后的雕花木窗,又放下帘子,躲在一角,才轻声说道,“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差点坏了大事?”
“知道。”
两个字倒将沈恩泽活活噎住,沈恩泽合上嘴,将要说的一大通话换成一问句,“那你还这么做?不想活了?”
逝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反抓住沈恩泽的双手,脸色虽然缓和了很多但还是有些狰狞的模样,“公子,现在既然我承载了你的身份,就算你会怪罪于我,我也想借此为荆卿报仇。”
他说着便跪了下去,仰着头,一脸坚决地看着沈恩泽,“公子,荆卿是大英雄,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燕国,我早就梦想着这一天,能像荆卿一样给我的国家做些事。公子以前经常教导我,国不复存在,何以为家,何以为人?作为燕国的子民就该于国共存亡!既然现在我们逃出来了,又到了那奸人身边,怎能不雪恨?”
“公子,逝水今儿就借了您的身份,要是逝水殉国了,公子的恩情,逝水只能来世再报。您趁着个机会就逃出去吧。”
沈恩泽本想插话阻止他,奈何他更本不给机会,正当沈恩泽要开口的时候,他又说道,“逝水先在这儿谢过公子的成全了!”说着便将头重重地砸像地面,沉闷的撞击声,连着想了三下。沈恩泽原本想说的话梗在喉中,好奇怪这本就只是一个游戏,为什么所有的感觉都如此清晰?
沈恩泽赶紧揉了揉快要掉眼泪的眼睛,顺便将眼眶里的生理盐水一并带走。他看着逝水脸上浮现出当日荆轲出发的神情,他拍了拍逝水的手,“万事小心……听我说,”他将逝水拉起来,劝说道,“能不能不要着急?至少等秦王除了戒心再说啊,现在我们刚到这里,今天吃饭的时候你的表现又让我们处在了很危险的境地。”
逝水突然抱住沈恩泽,死死地圈住他,“对不起公子,以后逝水不能再照顾你了,您自己多保重。这件事,就让逝水一个人来做吧,我会掌握分寸的。”
“逝水!”沈恩泽发觉情况真是越来越不妙了,想要推开他,奈何自己太弱,真的赴死之心比什么都强大么?
沈恩泽搜肠刮肚地找出好多话来劝说逝水,却都没有作用,他只好放弃,猛灌了两口水解渴,躺在靠窗的榻上发着呆,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能阻止逝水的送死行为。
二日,那赵高果真又来了,不用说又是游说逝水去奏乐的。
他还没进门就被躲在门后的沈恩泽给一把截住,拉到门外。
赵高受了惊吓,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本想叫侍卫来,却一看是高贤士的小厮,他有些恼怒,“你这是做什么?”
沈恩泽看那赵高脸上竟还没有浮现出该有的奸险小人的神色,于是故作深沉道,“公公来这儿宫里做事有多久了?”
“你问这个作甚?不要挡了我正经事,回头皇上问起罪来,有你掉脑袋的。”说着便又要朝屋里走去。
“别急呀,”沈恩泽拦下他,“我家公子今儿是不会跟你去的。”
“你一个下人做的了主?”
“你就回去告诉秦王,高公子身体不适,不便前来即可。”
赵高见沈恩泽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就问道,“你将我拦下到底要作甚?”
“公公,我家先生的怨气,昨日你又不是没见着,这要是今儿见了秦王,发生什么意外就不好了。想必公公在这宫里做事也有些时日了,到现在也还只是接待不痛不痒的宾客,也没见近身伺候皇上,难道公公不想为自己将来做打算?”沈恩泽心里本想着乱七八糟的大白话,怎么出口就成了文绉绉的模样,弄得自己都有些不适应,难道这游戏还自带翻译系统?
“你这话什么意思?”赵高显然有些吃惊,但还是被沈恩泽的话牢牢套住,“你一个乡里来的山村野夫,怎胡言庙堂上的事?”
“闲话不多说,公公要想给自己一个好的前程,就将我引荐给李斯大人。”
“你要做什么?这李斯大人也不是个人说见就见的,我这小小阉人要见他一面都是难上加难。”
“总之是好事,有利于我更有利于你,就看公公如何取舍了。你只需告诉他是高渐离要见他便可。”
“高渐离?呵呵,你这小厮胆子倒是不小。”赵高讪讪说了句便转头离开了,想必是答应了吧。沈恩泽松了口气回到屋内。见榻上之人安然的模样,思虑着接下来该如何做。自己对这剧情又不是很了解,只得哄一个是一个了。真是,自己的事还没给着落,倒是给卷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里来。当初自己就该换了逝水的,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糟心事儿了。
当真这赵高是个要出大事的料,这才短短两天,李斯便托人带自己去了府上。沈恩泽此去就是想借用李斯之手找到系统。
“你哪来的自信我会帮你?”李斯不慌不忙,甚至有些慢腾腾地吐出几个字,也不看站在大堂中央的沈恩泽,只自顾自地吹着热茶。
“丞相大人烦忧的事,小人有办法。”沈恩泽这会儿倒是挺直了腰板。
李斯拿着茶盖的手顿了顿,“那你且说说,我在烦忧什么?”
“自然是秦王求仙问道,以得长生不老之法的事。”其实沈恩泽对着朝代的时间轴把握不是很清楚,但现下也只能搏一搏了,希望自己在赌场的那点运气没有完全耗尽。
沈恩泽见那丞相大人终于抬眼了,就知道自己押对了宝,“大人对人生长短,不过蜉蝣看得很确切,怎奈皇上看不透,且一直不立太子,这对朝中局势有很大的影响,现下想必已经危及到丞相了。而且,朝中大臣就连丞相您也知道,太子只有公子扶苏担得,所以眼下得要紧事就是让皇上做不想做的那件事。”
沈恩泽停下来,观察李斯的态度,才好把握自己怎么接着说下去,或者说要不要说下去。
“继续。”李斯像是在听故事一样,虽看不出闲暇,但也看不出身有困扰的样子。
“丞相大可推举一位方士,该有的包装,想必对丞相而言不是什么难事,最后这立太子之事就让这位道法高深的方士说出即可。”
“找人的事我自会安排。”过了良久,李斯才放下茶杯,正正当当地回了沈恩泽一次。
这下沈恩泽便松了口气,接下来便只好安安静静地等消息,还要时时刻刻挡在门外,将那些来传唤的太监轰回去,以免逝水去送死。
本来已经够忙的沈恩泽却又被赵高缠上了,原本那些话就是自己胡编的,这下赵高真的来求高升之法,沈恩泽觉得自己前二十几年来都没用过的脑子,这下倒是要被掏尽了。
被吵得受不了的沈恩泽只好将胡亥拱了出去。没办法,自己能记住的就只剩这一个人了。沈恩泽自是备了一套说辞来说服赵高为什么要巴结这个痴呆小儿。
无非三个原因,胡亥是秦王最小的孩子,也是最受疼爱的,他要的东西,要的人是不会要不来的。其二就因为是个傻子,好操控。再者就是登大宝的大事,如果胡亥当了皇帝,这江山不就是操控者的么?
听了沈恩泽的分析,赵高像是吓得不轻,原本自己只是想以后有条好走的路,有个好看的面子,却没想到沈恩泽的野心是这般大,亦或者说这其实是自己的野心,只是不敢想而已。
沈恩泽对他说这么多其实也是无奈,谁叫自己历史没学好,人名没记得几个呢?
正当说话间,沈恩泽却得了个消息,这逝水没被看好自己跑去找秦王了。沈恩泽慌慌张张地撇下赵高回到乐清殿,却没了人影。果然自己一刻不在就误了大事。
沈恩泽抹了额头的汗,又跑了出去,到处打听逝水的去处,后来才知他与秦王在长安殿,可当自己到了长安殿门口时,却发现那里守了很多侍卫,自己只得在外面看着,没过多久就看见像是太医打扮的几个老者从里面神色慌张的出来。
难不成逝水动手了?沈恩泽的心咯噔一下,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只想赶快知道里面发生的事。
沈恩泽正寻思着,就看见秦王从殿里出来了,后面跟着几个人抬着类似担架的东西里面躺着一个人……逝水!
沈恩泽冲上去,却被拦住。
秦王挥了挥手,周围的侍卫退下后,沈恩泽才得以上前,见躺着的那人脸色惨白,却还有气息,身上也没有受伤,只单单是那蒙着白布条的眼睛,有些渗出了血。
他的眼睛怎么了?沈恩泽想伸手触碰,手却悬在半空,都不敢接触逝水。他转过头,眼色凶狠地瞪着秦王的后背,这得要多残忍的人,才会夺了别人的自由和光明,让人行尸走肉般活着。沈恩泽咬牙切齿,想迈开步子走到秦王跟前质问他,但奈何自己像是被施了法术一样动不了,也叫不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