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怦然心动（1 / 1）
第四次月考，我的成绩总算有了些起色。英语第一次上了一百二十分，而总成绩也蹦到了年级五百多名。
耗子看着我的成绩条问我：“你文科成绩挺好的，当初为什么选了理科班啊？”
这个我还真说不上来，总不能说因为周围很多人都报了理科吧。
我回答道：“因为周围很多人都报了理科。”
许青回头说：“你跟着大家报的啊？我当时是觉得理科更有前途。”
耗子摇了摇头说：“你们想的太多了，我当初就是听说理科班离食堂最近，就直接报了理科。”
不知道谁突然嚷道：“下雪了！”
往窗外一看，真的下雪了。
没想到冬天来得那么快。窗外飘起了小雪花。窗子是一个天然相框，这个相框里的照片是一副雪景图。灰色的天空飘着漂亮的小雪花，不沉重，连续不断。灰色的枯树枝本来该看起来孤寂的，却在雪花的陪伴之下显得很灵动。下晚自习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积得很厚了。大家都会问一句：不知道今年的雪会不会格外的多。
课间，外面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
我正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林木敲敲我的脑袋问我：“你想不想出去堆雪人？”
“堆雪人？课间吗？一会儿还要上夜自习啊。”
“过来，过来。”林木拉着我就往教室外面走。
他带我到楼下的一棵树下，跟我说：“等下啊。”
说着一脚踹到了那棵不太大的树上，树上的雪呼啦啦地全掉下来了。
我一下子真成了……雪人……
“林木，你给我站住！”
“你追我啊！”
“有本事你别跑。”
玩了一个课间，我们才回教室，我问林木说：“这么大雪，你一会儿怎么回家啊？”
“我爸妈来接我。”
第二天上午老师讲完卷子，下午班里要办元旦庆会。
因为要放假，所以不用穿校服，中午起床后，我就换了便装。上身穿了件米白色的毛衣，上面还带着各种小花儿。下身穿了条深蓝色的牛仔裤。我套上羽绒服，围好月月送我的新围脖。围脖是粉色的，毛茸茸的还带了只白色的小兔子。学校只在刚进校的时候检查头发，我早把头发留了起来。现在已经能抓住，我绑了两个小辫就去教室了。
“嗨，新年好，今天很漂亮啊。”吴依珊主动问好。
“难道我平常不漂亮吗？”
她不假思索：“是啊！”
我不理她，看着叶子凯正站在桌子上往墙上贴东西，就问：“今天都有些什么节目啊？”
“应该就是唱唱歌之类的吧，走读生要回家，估计不会呆太久。”
古鼓和月月她们到教室，我们一块把桌椅摆成了个圈。大家陆陆续续到教室，女生们都带着些糕点什么的。
小庆会是叶子凯和刘诗雅主持的，男女班长。
煤球坐在了古鼓的后面，林木坐到了我后面，耗子他们依次坐了过来。
“咱们的元旦会还像往年师兄他们一样，只是简单组织一下。首先由老班发言，大家欢迎！”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越来越觉得老班长得漂亮。古龙说：爱笑的女人，运气不会太差。老班就是很爱笑的女孩子，一天二十四小时，她估计有二十三个小时在笑。
老班拿到话筒，我们一群人开始起哄：“唱歌！唱歌！唱歌！”
耗子他们则带头喊着：“牵手！牵手！牵手！”
老班窘迫：“和谁牵手啊？”
“当然是地理老师啦！”
“原来你们下面整天都是这种心思啊。好啦，我随便唱首歌你们就放过我啊。”
煤球带头吹起了口哨，老班皱了皱眉头，唱起来：
阳光灿烂的日子
少年要珍惜
不要再犹豫
不要再迟疑
应该把成功握手里
……
老班问：“听过这首歌没？”
一片齐声：“没！”
“那太好了。”她顿了一下说：“没听过我就随便唱，反正你们不知道我跑调了。”
老班唱完后，我们一起起哄喊道：“地理老师！地理老师！地理老师！”
小琴琴拿起来话筒：“你们能不能长点脑子，你们地理老师根本不在这里。春春姐讲完了，就该我啦。”她开心地讲道：“我很高兴这半年，陪着你们。也很感谢你们能忍着听我讲得那么糟的课，虽然我认为你们愿意忍下去的唯一理由只是学校不肯把我换掉。”
她本来还想啰嗦下去，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抱歉哦，我接一下我男神的电话。”
大家一听这个，都来了精神，吹口哨的吹口哨，瞎嚷嚷的瞎嚷嚷。
“喂，爸，等一下我就回去。”
小琴琴挂了电话说道：“抱歉啊，我家有点儿事儿，给你们唱个歌就让我回去吧。”
其实你可以不唱，显然她并没有听到我们的心声。
太阳当空照
花儿对我笑
小鸟说
早早早
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
我去炸学校
老师不知道
一拉线我就跑
轰的一声学校不见了
不见了
...
小琴琴欢快地唱完，开开心心地就走了。等老师们都去了隔壁一班，就只剩下我们自己闹了。
“我们这样，我一会儿拿一朵儿小红花，咱们这么传下去。随我口令喊停，如果我喊停的时候，小红花在谁手里，就由谁唱歌。”
刘诗雅刚说完，叶子凯补充道：“由于时间关系，大家就和自己的同桌一起唱歌吧。”又小声说道：“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嘛。”
小红花是从刘诗雅的手里传出来的，大家慌慌张张地来回扔着那朵小红花。
到我手里的时候，我死命攥着那朵小花，看着时间差不多，赶紧扔给了古鼓。
古鼓怒视着我：“你以为我会放过你？等着吧！”
说着就拉着煤球大义凛然地上台了，煤球是个爽朗的人，就问：“要唱什么？”
“你会唱什么？”
“我啊，你只要能说出来，我就能唱出来。古典、乡村、爵士、rap，国外、国内，国语、粤语、闽南语，无所不通。”
台下顿时一片掌声，古鼓阴森着脸说：“大悲咒。”
他为难地皱着眉头：“大悲咒？”
古鼓得意洋洋地说了句：“不行了吧，小样。”
煤球骂了句：“奶奶的，豁出去了。”
没想到煤球连词都唱得有模有样的。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南无阿唎耶，
婆卢羯帝烁钵啰耶．
......
煤球还在激情地唱的时候，古鼓捂着耳朵跑下台来：“我认输了，别唱了，再唱我要吐了。”
煤球得意地笑了笑也下来了。
我问煤球：“你怎么会唱《大悲咒》？”
煤球哭丧着脸说：“还不是我们家楼下那个香火蜡烛店。我打出生就开始听，现在提到大悲咒就要吐。”
“连惜夕，别聊天了，就你！”
我看了看刘诗雅：“什么？”
“你一直不把小红花给别人，这一轮只能是你了。”我看了看我大腿上的小红花，再看看古鼓。她睁着大眼睛，吐了吐舌头：“都没费吹灰之力，太无聊了。”
“哼！”
上去后，我先郑重地向我同桌道了个歉：“对不起同桌了。”说着向他鞠了一躬，又问道：“要唱什么？”
“就唱这个吧。”他轻轻哼了两句：“小桥楼头，杨柳树下，但见满楼红袖招。”
“这是古龙先生写的那首词啊，我没记得我和你说过喜欢这首歌啊。”
“连惜夕同学，这是我给你推荐的歌。”
“对哦。”
林木拿起话筒：“大江西去，西去长安……”他的眼光迎上我的视线，我突然心里一紧，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
全班一阵起哄，我才反应过来。
大江西去，西去长安，江湖路万水千山
仗一身惊才绝艳英雄侠胆
一生飘零一世侠名一身是胆
在江中斩蛟剑气冲霄
在云间射雕愧煞英豪
在小桥楼头杨柳树下斜倚
但见满楼红袖招
恩怨一挥手只求得朋友间
肝胆相照
问此人是谁天下第一侠少
唱到那句“在小桥楼头，杨柳树下斜倚”，竟莫名温柔起来，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林木拉着我回到座位，我仍沉浸在刚才的迷梦里。
煤球说：“简直金童玉女啊，连我都没得比。”
古鼓向后斜了他一眼：“看人家唱什么歌儿，你唱什么？”
“又不是我要唱《大悲咒》的。”
我渐渐忽略了古鼓和煤球的吵闹声，专心听后面一群人闹林木。
“惜夕这么好，你得加油啊！”
“而且长得这么伶俐可爱，将来必定贤内助。”
“长相和贤内助什么关系？”
“除了长得好看，又蠢又痴，只能是贤内助了。”
“不行，将来如果翠花跟了林木，我岂不得喊嫂子了，太亏了。”
他们一直说得我羞红了脸。我转移注意力，看了眼古鼓，她这会儿正在和杜若彤猜拳，又偷偷瞄了月月一眼，她正拿着古鼓的手机玩。
我凑到月月的脸边问：“你在干嘛？”
“发邮件啊。”
“什么邮件？”
“就是我六哥啊，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假期很短啊，估计腊月二十四左右才放假。”
“对啊，所以估计在家呆不了几天。”
“大姐，您啥时候按时来过学校？”
我和月月聊天，竟然忘了班上还在玩游戏。这会儿小红花已经到我手上了，我赶紧扔给了古鼓。古鼓玩得正在兴头上，问了句干嘛给她小红花，随手扔地上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叶子凯拎起来了。
叶子凯怒视着她：“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
古鼓笑嘻嘻地说：“班长，我今天放学去翠花家吃饭，可以带你去啊。”
叶子凯自从知道小王子是个大厨的时候，无时无刻不在努力攻陷我，让我带他回家吃饭。他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摸了摸她的头说：“好孩子，捡起来把小红花传给别人。”
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因为很多人要回老家，教室只剩了不到一半人，也就散场了。
我们留下的这些人把教室打扫干净，桌椅归位，一直忙到一点钟。
“连惜夕，你说好带我去你家吃饭的啊。”
我非常愤怒地说道：“不是我答应的！”
古鼓说道：“你家又不差一顿饭钱。”她突然跳了起来，“不然带大家一起去吧。”
还不等我点头，一群人纷纷点头。
“明天中午，不见不散，拜拜。”
我和古鼓、月月正往教室外面走，林木过来在我耳边说：“元旦快乐。”贴得如此亲近，让我又一阵意乱情迷，心跳加速。他往我手里塞了一个礼物盒，就和耗子他们一起走了。
在公车上的时候，我故意避开古鼓她们，坐在了最后一排。
为了不破坏礼物盒，我尽量小心翼翼地拆开盒子。
是一个白色的小铁卡子。我才想起来刚开学的时候，他曾经夸过我的一个小卡子很漂亮。结果没过几天，那个小卡子就丢了，我曾和他抱怨过。后来剪了头发，也就忘了。
这个小卡子看起来比我那个更精致一些，上面还有粉色的小花儿。我把礼物盒整齐地拆开叠好，放进了书包。手里一直托着那个小卡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