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1)
我们学校的化学课有实验,在实验室上。琴琴叮嘱再三,告诫我们要小心,摔坏一个试管十块钱,要赔偿的。
第一次进实验室,大家都特别兴奋,根本不听她的。
她手里举着一个试管,突然大声吼道:“你们再嚷嚷,信不信我炸死你们!”
我被吓得手一发抖,啪地,一个试管掉在地上碎了。
琴琴走过来跟我说:“十块钱啊。”
我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拿出来二十块钱:“我没带零钱怎么办?”
月月机智地又拿了一个试管,啪地摔在了桌子上:“这下不用发愁了。”
“忘了跟你们说,故意损坏公物,双倍赔偿。”
古鼓生气地问道:“这谁的规定,你怎么不打劫呢你?”
结果琴琴又打劫了我们一百块钱。
晚上上课前,我们看到刘诗雅往办公室跑。
“班长,琴琴在办公室不?”
“怎么,她整你们整得还不够惨啊?”
“不是,我们为了表达歉意,给她买了晚餐做赔偿。”
“哦,好吧,那我帮你们送过去吧,省得你们再起冲突。”
我们三个捣蒜似的点头。
晚自习古鼓在玩手机,琴琴突然阴森森地出现在她后面。她机智地把手机丢到煤球的面前说:“这是他的手机。”
煤球拿着手机站起来,啪地用力摔到了地上:“老师,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玩手机了!”
琴琴拎着古鼓的耳朵,把我和月月都拽了出去:“你们三个小坏蛋,竟然在荷叶饼里夹牙膏。不是我说你们,你们怎么这么幼稚呢?”
我吧唧吧唧嘴说道:“不是你说我们,是狗说我们啊?”
“还顶嘴,还顶嘴。”
“其实我不太明白这个‘顶’字什么意思,你不是北大的吗,解释解释?”
“你给我滚回去。”
我回到教室,看了看古鼓的诺基亚,幸亏煤球用的力气小,只把地板砸了个小裂缝。一直到下课,月月、古鼓才回来。
古鼓泄气地和我说:“不玩了,我以后再也不整她了。”
“怎么了?她骂你了?”
月月说:“骂我们就好了,她给我们单独讲了一节课。我们站着那叫一个困,却不能睡觉,太煎熬了。”
我心领神会:“那还是投降吧。”
我们物理老师是一个老教师,长得和蔼可亲,为人也温温和和,写得一手好板书,和刘老头并称我们学校的书法大师。物理老师盯第二节课晚自习。
他走过来敲敲我的桌子:“你们这些小娃娃啊,把钱看得太重了。放在桌子上也不压一压,一阵风过来吹跑了怎么办呐。”
我赶紧收起来刚才给琴琴买东西留下的五毛钱,非常郑重地给老师道了个谢。
下了晚自习,后门有人喊道:“唐和月,外面有人找你。”
估计知道了月月在前面坐着,月月出了前门,一个男生腼腆羞涩地看着月月说:“情……情书……”
我和古鼓感叹一声:“果然又开始招桃花了。”
月月斜了他一眼:“我不要。”说着丢在了地上。
那个男生急切地解释道:“不是我的。”
“哦。”月月又捡了起来。
她走进教室后,我和古鼓忙着帮她拆开。当然不是为了看情书,或者大声读出来嘲笑一番。月月收到的情书太多了,嘲笑不过来,所以我和古鼓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我们俩急着拆开是因为有一次月月收到一封情书,里面竟然夹了一包牛肉干,虽然月月不喜欢那个男生,但是我们觉得那个男生对月月是真爱。所以我们想看看还有没有牛肉干吃。不过这个信封一点儿都不鼓,我们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打开信封,果然,连封情书都没有。
这让我和古鼓不约而同地得出一个结论:毕竟是一中,男生们的眼界还是很高的。
就这样,在一中紧张而开心地学习、生活。
在经过459000次眨眼后,一个月终于过去。我们不幸地迎来了月考。
班长把考场座位贴了出来,一群人一拥而上。
我挤不进去,就搭着古鼓的肩膀问道:“你多少考场?”
“11考场11号。”
“好吉利的数字,帮我看看我的。”
林木回头和我说:“你是20考场38号。”
“三……十……八号……”我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了,上初中按成绩排名,我总是不幸地排到三十八号。高中是固定座位,我又要和这个倒霉数字相依为命三年!
我问林木说:“你呢?多少号?”
“我是二十一考场二号。”
“咱俩在隔壁考试啊。”
“对啊,好像是在文科部那边。”
下午吃过饭,古鼓急着去厕所,先回去了,我就自己往教室走。
“连惜夕,在想什么呢?要撞电线杆了。”
我抬头看到耗子问道:“你怎么没和林木他们在一起?”我把单词卡放到口袋里,又说,“我在担心明天的考试。”
“林木去买笔芯了。”耗子说,“咱们学校成绩好的人超级多,大多都是中学超级拔尖的。就像林木,以前经常是全校第一。我刚才还看见了我一个小学同学,他可是超级天才。上初中的时候好像差点考上西安交大的少年班。”
“林木以前是你们学校的第一?”
“对啊,以前他同桌成绩也超好,他们两个几乎不分上下,当时可被说为金童玉女呢。”
“那个女生现在在几班呐?”
“她去其他市念书了,就经常给他写信那个。不过啊,我估计咱们学校一堆像他们这么厉害的学生。”
我瞪了耗子一眼:“你和我说这些的目的只是单纯为了打击我的自信心吧?”
“对啊!”
“耗子,惜夕?”
扭头看到煤球那嘴灿烂的白牙,他揽着我俩的肩膀问:“在聊什么?”
“这次考试啊。”
“怎么看起来你跟考试苦大仇深似的?”
“对啊,大家都那么厉害。”
“没关系嘛,最次也不过考2436名啊。”
耗子拧着眉头说:“咱们学校理科生总共才2436个人啊。”
我怒道:“我才不会考到2436名呢,我最多考2435名!因为咱们班孙铭根本没来学校报到!”
我怒气冲冲地回到教室,林木回来后劝我说:“你最主要的任务不是担心别人有多强,而是要做好自己。当你做得很好的时候,别人什么样的成绩都不能再影响你。现在就看看咱们这个月做过的习题,把错题重新看一遍就行了。”
晚自习的时候,我把习题过了一遍。
下了晚自习,要把书都搬回宿舍,腾出来考场。我收拾了一下东西,问班长:“能不能不放回宿舍,搬来搬去好麻烦。”
“不行,高一都是要清理考场的,高三才能在教室放书。而且你放在教室容易弄丢。”
“别开玩笑了,班长。”我摇着手,“谁要是真想要这些书,我白送给他。”
“这句话倒是有道理,不过你还是搬回去吧。”
“好吧。”
林木说:“要不我帮你搬吧。”
我看了看他真诚的面孔说:“呃,那个,其实呢,就算你帮我搬书也进不了女生宿舍。你要是实在想进女生宿舍,最好加入学校的宿教部,他们经常进宿舍检查。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和宿管阿姨搞好关系……”
我滔滔还没绝完,许青激动地说:“帮我搬,帮我搬!”
我问许青:“你穿着校服还嫌这些书脏啊?”
“你傻啊,这么重的书怎么搬回宿舍啊?”
虽然我们一进校,就分了文理科,但还要学史地政。总共下来9科考试,学校无所不用其极,在晚上都排满了考试。考得大家神魂颠倒,云里雾里。
最后一场是英语,交了卷子,我收拾收拾书包,晕沉沉地往教室外面走。低头走着走着,脑袋撞到了一个人。
我扶着脑袋问道:“林木?怎么还不回教室啊?”
“等你啊,咱们不是隔壁考试嘛。”
“对哦,缘分缘分。”
“我姓‘林’,你姓‘连’,你是在表达我们投胎的时候比较有缘吗?”
见我不理他,他又问我:“考得怎么样啊?”
“会的没考,考的不会。”
“不至于吧。”
“题目太多了,明明四个小时的题量,都压在了两个小时内完成。”
回到教室后,大家都在讨论作文。这次的作文是让李明给一个美国交换生介绍一套公寓。
班长问道:“那个厕所你们都写的什么?我明明记得初中经常写这个词汇的。”
“toilet.”
“Bathroom.”
“WC.”
煤球看着我们几个人,疑惑地问:“你们都写这么高端的词啊?”
“那你写的什么?”
“我不会写,用的拼音,ce厕,suo所。”
耗子默默在旁边说了句:“我写的kenger(坑儿)。”
“你好歹也像人家煤球一样写厕所吧。”
“当时想不起来了嘛,我当时脑子里全是‘蹲坑儿、蹲坑儿’,怎么都想不起来‘厕所’两个字。”
魏晓娴说:“你脑子里全是屎吧,卷子上不是标着‘厕所’两个字的嘛。”
耗子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一直觉得不对劲儿呢!”
邢晓星特开心地搭着他的肩膀说:“没关系,我也写的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