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chapter.37（1 / 1）
在一起头天晚上就把顾玫带回酒店，以一个正人君子的自我修养，沈霖内心戏很是纠葛……
何况让她爷爷跟哥哥知道，他还能有好日子过？
他空有贼心没贼胆，昧着良心好言好语地跟她说，“你早起一点照样能跟我吃早餐。”
顾玫洋洋得意地歪头看他，“你怕什么？”
沈霖苦笑无言，束手无策地望着她，实在是拿她没辙。
“哎你刚刚还让我打电话给我哥啊，现在怂了？”顾玫嚣张地把她的手机拿出来，还真给顾柏打了通电话。
她把通话调成了外放，清清冷冷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怎么了？”
“哥，我晚上不回去了啊！你跟爷爷不用等我了，早点睡！”顾玫平拿着手机，眼神几次向沈霖示意，慢慢都是目的得逞的神气。
顾柏再次说话时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你跟谁一起过夜？陆洲韬？”
顾玫说起谎来根本不带犹豫的，“对啊，除了他还能有谁？”
沈霖双眉些微压低，正想说点什么，被顾玫一个眼神阻止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顾柏忽而说，“顾玫，我有话跟他说，你把手机给他。”
她还在琢磨怎么应付过去，顾柏又发话了，“我知道你没跟陆洲韬在一起，少跟我刷花招，老实点。”
顾玫被自己的智商蠢哭了，她又不是小姑娘了，出去玩通宵这种小事压根不需要跟她哥报备，这一通电话本来就是逗沈霖玩的。
果然此地无银三百两，自己把自己玩栽了。
沈霖倒是不心虚地拿过了她的手机，把外放关了，转身背对顾玫，“你好，我是沈霖。”
“哦。”顾柏沉吟着说，“沈先生跟我妹妹的关系不一般啊。”
沈霖面不改色，“确实不是一般关系。”
顾柏直截了当地问他，“不知道沈先生什么时间有空能跟我见个面？”
“跟顾玫有关的事，我都有空，依你的时间安排。”沈霖时特意向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顾玫只依稀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对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一无所知。
两个人约定了见面时间，顾柏便匆匆挂断通话，沈霖把手机交还给顾玫时，她急忙凑上来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牵着她往路口走，“没说什么，让我早点送你回去。”
顾玫才不相信他，顾柏的做事风格她太清楚了，早年她跟在一起唐哲时他就没少插手，不可能跟沈霖随便说两句话就完事了。
“沈霖。”她语重心长地跟他说，“我知道你还要赶回去忙公司的事，何况我们两刚在一起，现在根本没到你见我哥的时机，你不用特意安排跟他见面的事。”
“公司有周牧和徐容在，我晚回去两天没事。”沈霖态度坚持，“见面的事我跟你哥已经商定妥了，你不用担心。”
顾玫简直奇了怪了，谁谈恋爱走这个流程啊，刚在一起还没五分钟就已经把见家长定好了日程，都不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口头知会她一声就完事了？
太没人权了。
沈霖当然有他的主张。
他这小半年一直在想，她究竟会不会回来？
已经放下唐哲的顾玫，会不会为了沈霖这个人回来S市？他给不出自己答案，也实在没有这个自信。
况且这段对于他来说无比煎熬的时期，顾玫却极少给他留下只言片语的信息，仿佛他们之间的所有，就如他指间烟头的一缕烟，一阵风过就散得干干净净。
所以这一次，他几乎是抱着掐灭自己零星一点的希望而来。
幸好他来了。
然而这段崎岖坎坷，尚没到终点。
他还得往前走。
把顾玫送到门口，沈霖就预备走了。
“就这样？”她拉着他的大衣不松手，“你都不说点什么？”
他望着她，微带疑惑，“晚安？”
“什么啊！”她气结，“你都不说爱我？”
沈霖恍然大悟，却依然淡定自若，“你不是也没说爱我吗？”
“嘁。”顾玫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刚踏出两步，就被人从背后拥住了。
她盈盈地笑，反正沈霖看不见，说话的语气还偏要故作淡定平静，“干嘛？”
“我爱你。”
他说得轻描淡写，态度称不上认真，更像是哄在着她——可谁让这话是他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沉得让她喘不过气。
她笑着流眼泪，“沈霖，我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喜欢？”
他微低着头在她耳畔说，“顾玫，我爱你。”
这一次，他说得很认真，声音沉沉地撞在她耳中，直抵她内心最深处。
“沈霖，你眼光太瞎了。”她紧握着沈霖的手，握得关节发疼也不肯放开，“谢谢你……”
风这么冷，沈霖的怀抱这么暖。
顾玫现在相信了。
世上真有这么一个人，只要遇见了，生命就再不会有任何痛苦和磨难。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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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霖跟顾柏约定的见面时间是第二天晚上，顾玫死活要一起去，他给拦下了，硬是撇下她一个人赴的约。
定的是怡然四季酒店的中餐厅包厢，显然是就近照顾他人生地不熟。
顾柏实在是清楚自己妹妹的性格，见沈霖第一句话就说，“你能打发掉顾玫，估计费了不少唇舌。”
沈霖坐下时，顾柏已经在酒店经理上菜，他亲自倒了杯茶推到沈霖跟前，“喝口茶吧。”
这是两个人正儿八经第一回见面。
平心说沈霖有点意外，按理顾柏跟顾玫同年，比他还稍年轻几岁，但顾柏从气质神态到言谈举止都有股资本家惯有的锋芒内敛，世故老成，尤其目光里隐隐流露出对他的打量和试探都让他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
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掌舵公司，真是不能不服。
顾柏提起，“霖则的名号我略有耳闻，沈先生在私募行业颇负盛名。”
沈霖谦然回应，“靠行情吃饭罢了。”
“客气话就暂时到这吧，以你我跟顾玫的关系，我们也不是什么外人。”顾柏直截了当地说，“你跟顾玫的事，陆洲韬已经跟我交代地清清楚楚，你什么背景，我也心里有数。不怕跟你说实话，我一直不赞成顾玫跟你在一起。至于原因，我不用说你也一定都知道。”
沈霖似乎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面上没有一丝诧异，只是露出微笑。
“但当年一个唐哲闹得满城风云，还搞得爷爷跟顾玫关系僵化好几年……我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再出现，所以始终没有过问你和她之间的事。况且陆洲韬再三和我提起，你对顾玫真心实意，对她非常照顾。”顾柏说着，举起筷子示意沈霖吃菜，“以我的立场，有人肯真心待我妹妹，我当然乐见其成。”
“顾玫打小就是顾家的掌上明珠，她这些年跟唐哲已经受过不少委屈，我不想再看她重蹈覆辙。”
“你父亲出殡时，我爷爷是领着我一起去的。”顾柏提起这件事时神色疏淡，“你母亲把烧了一堆纸钱的火盆泼向我爷爷，幸好当时火盆里只有零星火苗，爷爷只沾了点纸灰，我到现在都记得她看我们的神色。有些事情追究起来是没对错，但一旦成了恩仇旧怨就很难消弭。”
“我不希望这些上一代的事牵累到我妹妹。”
这番话说得沈霖心如明镜，没法辩驳，但他坦言问，“假使我能跟你保证，我不会让这些陈年旧事委屈了顾玫，你放心把她交给我吗？”
“你凭什么保证？”顾柏不给他留余地，“其实如果我是你，早就该放弃这段感情了，长辈的心结往往最难解除。何况从道义上说，你父亲的死，我爷爷难辞其咎。”
“要能放弃，早也就放弃了。”沈霖垂着眸苦笑，没有正面回答顾柏的问题。
谁能想到跟在唐哲后面，不论做什么都一副小心翼翼模样的女人——会是悙越地产的大小姐？
等陆洲韬和他无意提起时，后悔已晚。
其实在他看来，父亲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07年股市最热时，他父亲跟几个资本大鳄约好一起吸筹、对外放消息，再依次抛高出货，牵头的便是当时的悙越顾总，顾老爷子。
可没想市场突然变了风向，顾老爷子又收到证监会的内部消息——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们一批批出货，不跑就是死。一起跑，都得死。
“其实我爷爷对你父亲的死始终很内疚。”顾柏说，“他说商业合作，最讲究一个‘诚’字，当年他违背诺言让令父亲损失惨重、意外去世，自己也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如果能做些什么来弥补当年的过错，我想他都一定肯。”
“所以顾玫跟你的事，我在老爷子跟前半个字都没提。”
“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不想拿她的终生幸福开玩笑。”他直视沈霖若有所思的目光，只说了一句话，“什么时候你能把前面的路都铺平了，我们再坐下来谈你跟顾玫的事。”
沈霖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轻声说，“好。”
“还有一件事，顾家的孙女婿，将来肯定是要进公司的，你尽早想好还要不要继续自己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