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chapter.2（1 / 1）
顾玫当然没跟沈霖一起吃午饭。
但沈霖似乎对吃饭这事也不上心，丢下了一句“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照顾自己”就去了公司。
今天股市大涨，因她耽搁的这一上午，沈霖没准少赚了不少钱。
这男人一定脑袋有包。
唐哲跟她在一起三年，从没在交易时间段跟她出过门。
公寓面积不小，复式结构。
可只住了她一个人，二楼的三间卧室显得空旷又浪费。
等她洗完澡出来，才发现衣柜被摆得满满当当，好几件衬衣、短裙吊牌都没拆，品牌和款式都是她中意的风格。
沈霖的心思真是细得让她头皮发麻，他这是得花了多少时间研究她的喜好啊……
不过当她饿得饥肠辘辘，披头散发地坐在冰箱前面把各种肉类、蔬菜摆了一地无从下手时，不禁幽幽叹气——她不会做饭这事沈霖一定不知道。
全是生鲜食品，一盒方便面都没有！
她跟唐哲住一块的时候，反正有阿姨伺候，她连白米饭都没煮过一次。
顾玫捧着一颗生菜认真思考了好一会，还是把冰箱门一关，拿了钱包出门。
手头现金虽然就几千，但几张卡都没被冻结。
顾玫花了一下午时间买包、买衣服、买化妆品、买手机，顺便吃了顿午饭。
缴足手机费之后，她踩着双恨天高，拎着十几个手提袋走进商场一层的冰淇淋店里，坐下之后给陆洲韬打了个电话。
陆洲韬是她在这S城里唯一的朋友。
早年爷爷不同意她跟唐哲在一块，她就负气出走来S城找唐哲。陆洲韬正巧是这S城的地头蛇，又跟她哥十几年朋友，自然不能放着她不管，久而久之，真成了她半个大哥。
只要她喊一声陆哥，天塌下来他都能给她顶一半。
当然了，她平时都直接使唤他叫陆洲韬，大杀器不能随便用。
提示音“嘟”了有六、七声，顾玫耐心不足几乎都要挂电话了，通话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
顾玫气不打一处来，“还笑？陆洲韬，你什么时候改行当媒婆了，都操心起帮我拉红线的事了。”
“沈霖当面跟我提愿意去接你出来，我还能不给他一个面子？”陆洲韬还在笑，“哎，沈霖从头到脚怎么看都比唐哲强吧？你怎么就不能考虑考虑了？”
顾玫摸着她刚做的法式指甲，漫不经心地说，“没兴趣，我120的智商都想不出他能喜欢我什么。给你半小时来锦云广场接我，我买了点东西拎不回去。”
陆洲韬很识趣，“等着啊，半小时都不用，你都与世隔绝了大半年了，正好今晚哥哥带你去high一发！”
“high你个……”她话说到一半又顿住了，想了几秒，又答应下来，“先不用来接我了。你帮我去约沈霖，晚上八点，定个KTV包间。重点，给我找两个漂亮点的年轻姑娘来。”
陆洲韬当然不知道顾玫又在打什么主意。但凭他对这姑娘的了解，准没好事。
八点没到，沈霖如约而至，顾玫却还没见踪影。
两个陪酒的小姐一见沈霖眼都直了，让陆洲韬颇为失落——他一向自夸靠脸都能吃饭，搁沈霖这居然还给比下去了，像话吗？
他弯腰给沈霖倒了杯酒，推了推他怀里的小姐，“去，陪陪我们沈总。把他喝高兴了，让他指导你们两只股票，赚一票都顶得上你们在这干一年的钱。”
沈霖松了松领带，往沙发上一靠。
小姐送到跟前的酒接了，人却没往怀里揽，转头对陆洲韬问，“听说唐哲在上诉，关系都找到我这来了，你怎么看？”
“他上诉他的，有我们什么事？”陆洲韬嗤笑，“你是希望他出来，还是不希望他出来？反正我是看不惯他，从头到脚都市井流氓的样儿，也不瞅瞅他配不配得上顾玫，还成天把自己当爷似得横。还是顾玫这傻丫头不开窍，女人大好青春就这么几年，老跟唐哲死磕什么？”
沈霖表情微微僵住，“大概是真心喜欢吧。”
“是啊，她对唐哲是一门心思倒贴上去都无怨无悔，可不就是传说中的真爱吗？”陆洲韬瞥见沈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都偷乐，“你对顾玫不也真爱吗？要不帮她个忙呗，把唐哲从牢里弄出来？以后他两要是结婚，你还能去蹭杯酒喝。”
沈霖不答话，拈着酒杯用中指推了推眼镜。
顾玫推门进来时，正跟抬头看她的沈霖对视。
他整个人靠坐在沙发上，领带半扯，英俊的五官在晦暗的光线里看不清晰，唯独一双探寻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
她没来由地觉着沈霖今晚心情似乎不大好。
“嚯，姑奶奶你把整个商场都搬回来了？”陆洲韬盯着顾玫手里大大小小的包装袋直乐呵，“买过瘾没有？没过瘾陆哥回头再陪你去逛！”
顾玫坐下就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闷。这个点打车真是要命，这地儿还不近，拦了好几辆出租车都直摇手说不送。她提着十几袋东西在路口站了有十个红绿灯才坐上车，累得她说话的精神都没了。
沈霖向她瞧了好几眼。
她跟上午有些不同。
头发做了大卷，似乎还染色了。妆很浓，一双红唇从进门起就惹眼。换上了线条窈窕的连衣裙，凸起锁骨到半隐半露的胸线都一览无遗。细高跟的鞋挂在脚上，显得脚踝更纤细。
他只看着，不言语。
“沈总，咱们喝一杯——”顾玫举起酒杯跟他示意，“我的案子，您费心了啊！”
她把红唇凑到杯口，仰头时雪白的侧颈拉出姣好的线条。
沈霖神色变幻，似乎若有所思。
顾玫不是能喝酒的人，三杯酒灌下去，脸就通红。
陆洲韬喊陪酒小姐点首气氛好点的歌，《红色高跟鞋》的前奏一响起来他就笑了，“情歌啊，顾玫最拿手。”
“这首不会。”顾玫一双眼在两个陪酒小姐的五官上打转，她指了紫色短裙的姑娘问，“你叫什么名？”
姑娘年纪不大，答话时却不怯生，笑得极甜，“我叫乐乐。”
顾玫说，“我小时候有只宠物兔子，也叫乐乐，咬坏过我好几本书，但是可好玩了，白白的，毛茸茸的。你比兔子还可爱些。”
她向乐乐勾勾手指，“坐过来。”
乐乐站起来，乖乖地走到顾玫跟前。
顾玫信手一扯，人就跌坐到了她怀里。陆洲韬眼瞅着不大对，却也没说话。
“你妆画得不行，不过唇膏颜色我很喜欢。”顾玫捏着乐乐的下巴，凑唇就亲上去了。
没玩假的，双唇紧贴。
甚至一只手伸进了乐乐的衣服里来回摩挲。
大型娱乐会所的陪酒小姐也不是吃素的，职业素质过硬，迎来送往什么客人没见过？
也就懵了不到两秒，乐乐就往顾玫的胸口贴，唇齿间溢出些微的喘息声。
陆洲韬直喊了声，“我草。”
顾玫知道，他一般不爆粗口，但这次他说得肯定不是“卧槽。”
她对摸在手里的肌肤没什么触感，唯一的想法大概就是文胸的布料粗糙，手感不行。
余光瞥见沈霖走出了包厢，包间大门“哐当”一声关上，她松开了怀里抱着的人。
陆洲韬对她实在无言，从皮夹里拿了一叠现金交给乐乐，“行了行了，你们出去吧。”
大概是没料想客人这么大手笔，两个小姐出门时步伐都雀跃起来，高跟鞋踏踏踏踏得踩在地板上，顾玫觉着很有意思。
“我还当你找小姐是要试探试探沈霖，结果你来这一出……”他给自己倒了杯酒压惊，“你都没看见，沈霖走时一脸憋不住火的表情。”
顾玫撩了撩长发对陆洲韬眨眼，“我来之前特意去沙龙做了个大卷，假睫毛都粘了两层！你不说沈霖最不喜欢风尘味重的女人，我这个造型，都能去坐台了吧？哎你说我不会给他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吧？”
她说完这句话弯腰哈哈大笑，搁陆洲韬眼里看来简直没心没肺。
“妹子，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到两个漂亮女人亲热到这个地步，还顾得上有什么心理阴影？赶紧找个没人的地儿泻火才是真的。”陆洲韬一脸嬉笑，“你真是还当自己小姑娘，这么荒唐的事都整得出来。”
顾玫拿话堵他，“你一个老爷们尽操心拉郎配的事就不荒唐了？”
陆洲韬在她跟前实在是没脾气，“真不喜欢？”
“他跟我统共才见过几面？能谈得上什么感情啊？”她又灌了自己一口酒，“你妹妹我，出了名的皮相好，漂亮。要不是有这张脸，你看沈霖会不会贴上来，你看唐哲愿不愿意昧着真心跟我过了这三年！”
陆洲韬夺她手里的杯子，“行了，越说越没谱了。唐哲就是一流氓，你跟他较什么真？”
“我看你啊，是失恋期还没过，又不走运摊上牢狱之灾，心里一股子邪火没处发，出来头一件事就是要撒把野。沈霖是太冤枉了，赶巧撞你枪口上。”
最后一首歌的旋律结束，包厢整个安静下来，电视机里欢迎光临的蓝光照在顾玫眼里。顾玫着垂头，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索性随手从茶几上拿了本酒单，翻到最后一页，指着张蛋炒饭的配图对陆洲韬说，“我饿了，给我来碟炒饭。”
陆洲韬大惊，“吃什么蛋炒饭啊，牢里呆傻了吧？上楼，哥带你吃点好的去！”
一顿饭吃完也不到一小时。
她折腾了一整天累得不行，搁下筷子就打哈欠，拎包就要回去睡觉。
陆洲韬拦她，“我送你回去。”
“得了吧，回头路上碰见交警，给关进去不划算。时间还早，我自己打车回去。”
陆洲韬心想多大点事，自己开不了车就找司机送呗，转念一想却对她挥了挥手，“回去早点休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等人走出饭店包厢了，陆洲韬才招手找来会所经理，“去，跟上顾小姐。要是有人在门口等她，你就回来。她要是打车走的，你就开车在后面跟着，确认她安全到了再回来。”
顾玫出门时有点后悔。
手里拎着的东西很重，重得她小臂发酸。高跟鞋蹬久了，脚前掌火辣辣得疼。
要不再上去一趟，从会所拉个司机送她回去？
可她只往前走了半步，有人就站到她跟前了，一把拿过了她手里的东西。
顾玫很诧异，“沈霖？你怎么还在这？”
他不是应该早走了吗？
就是再磨蹭……她在上面跟陆洲韬闲扯了得有不止一小时吧，他怎么还在这！
她想起自己刚在他面前演了一遭调戏陪酒小姐的戏码，他这么有钱，肯定不是来找她要精神赔偿费的吧？
顾玫觉着自己整个人都神经了。
沈霖慢悠悠地回了她一句，“我送你回去”
她空着手站在原地拿不准他的态度。
“走吧，我只喝了两口酒，清醒得很，只要不碰上交警肯定能把你安全送到。”沈霖提醒她，“反正我们住一起，顺道。”
完。她这次真的摊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