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内乱(1 / 1)
春岚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匕首,它刺穿了她的心脏。
她竟然要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对我?”侍女口吐鲜血,断断续续地说着。她眼里浓厚的怨毒直冲着刘婉婉而去,若不是失了气力,恐怕早就扑上来,狠狠撕咬她下一块肉了。
刘婉婉理了理发髻边的乱发,动作优雅妩媚极了,仿佛刚才暴起杀人的,不是她一般。
她嘲讽:“这会儿怎么不叫小姐了?怎么不用敬称了?”
她抬起素白的手,毫不留情的给了侍女一巴掌,将她狠狠地打倒在地。春岚仇恨又恐惧地看着她,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哪里还有之前哀哀切切的忠心模样?
“既然你更喜欢你背后的人,那你也算是为他效死了。”女人冷笑。
“你先去吧!我们到了下面,接着再算账。”刘婉婉看着春岚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面色复杂,却快速地将她用布料盖了起来。
刘婉婉反身进去了房间,洞开大门,安静地等待着她最后的结局。
该她做的,她都做了,也是那人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女人支着脑袋,靠在桌子上,渐渐出了神。
而此时,前院的厮杀正激烈。宁王为了威风,几乎把手下大部分的军队都召集到了一起,来参加他的登基大典。这也就导致了他们被人一网打尽,提早去见阎王了。
宁王手下的势力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太惨了!
宁王的心都是崩溃的!!!
他不就是想登基做皇帝的吗?他们老李家又有谁不想的。他只是比其他人多做了一步而已,为什么泉州的皇甫家就冒了出来,抄刀子要弄死他?
宁王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然而,他被螃蟹钳子夹了手。估计,还不止是流点血的问题。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QAQ
来袭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前仆后继的,络绎不绝。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之前竟然没人发现。
以宁王府仅存的侍卫,完全抵抗不了他们猛烈的进攻,侍卫们渐渐落入了下风,而更远地方的护卫,却一时间调集不过来。宁王在忠心手下的护卫下,且战且退,退到了后宅里。那是他唯一的生路了,只要能逃到后山去,就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他了。
宁王对刘婉婉还有一点感情在,她是他这辈子最宠爱的女人,在不危及性命的情况下,他愿意带走她。因此,宁王带着人向着刘婉婉的院子跑,准备把她一起带上跑路,而他的王妃却是被抛弃了,于敌人的进攻下,凶多吉少。
看着独自向她走来的宁王,刘婉婉却没有感到一点的高兴与感动。前世,她真诚待他,为他生儿育女,却被他舍弃,成了他讨好张家的弃子,成了他帝位下的垫脚石。今生,她虚情假意,在后宅里兴风作浪,然而他却抛弃了两个嫡妃,要带她走。
刘婉婉状似开心地笑着,笑着笑着,流下泪来。
她死得何其不值得?为了一个答案,为了一份不甘,为了一份情谊,造下这样大的杀孽,连幼儿稚子都不曾放过......如今的她满手的鲜血,面目狰狞丑陋,连她的孩子都再不肯重归她的怀抱......
那她重活一世还有什么意义?
为了李弘涛的宠爱?哈!!!
“婉婉,快跟我走。”宁王跑到了刘婉婉的面前,见她满眼是泪,以为她是感动,更加认为自己的决定没有错。他一手拉住刘婉婉的手,就要往后山跑去。宁王府依山而建,后山连着通往另一个城池的小路,是宁王给自己留下的后手,只有他知道的后手。
然而,刘婉婉却不配合,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是挣脱了宁王的大手。
“婉婉,你怎么了?再不走,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宁王火急火燎的,面带恼怒地看着刘婉婉。
“呵!走?往哪里走?你以为你能走得了吗?”漂亮的侧妃娘娘冷笑数声,毫不掩饰她的讽意。
“放肆!”宁王怒吼,天潢贵胄的尊严岂容一个小女子怠慢?然而,他的声音却莫名显得有些虚弱。宁王这时也感觉到了不对,他的武功竟然一点都使不出来了,连气力都变得衰弱无比。他呼喊左右,然而他的护卫都被绊在打斗里,连扭头看他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刘婉婉像看一个死人一样地看着她曾经的天,她的丈夫,她的男人,只觉得事实变换,再也不会到从前了。想那时年少,她身穿嫁衣,头带盖头,等着她的良人,胸·口像揣了一只顽皮的小鹿,又是急切又是羞涩,真是美好极了。
再也不回去了呢!
女人失神了一般,充耳不闻宁王的呵斥、威胁,从床下抱来了几坛子的烈酒,在宁王恐惧扭曲的脸色里,将酒液胡乱地洒在了整个房间,以及两人的身上。最后,关上了房门。
当熊熊大火烧起来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不是没有人想救火,但是这火烧得实在太大了,且十分诡异,火焰竟是绿色的,连烟都透着一股子怪味。外面的人只依稀听得几声“贱人”和惨叫,甚至没有更多思考的时间,一切都结束了。
宁王被他的爱妃活活烧死在后宅里,令他尚且活着的手下惶恐至极,他们的天塌了,他们该何去何从?偌大的地盘没有了正经的主人,他们又还能守住吗?或者更实际一些,他们能继续活下去吗?
一日之间,宁王的地盘易主。低调的泉州皇甫家走入了天下人的眼里,以一个嚣张阴险的形象。
泉州
“是你做的,是你做的对不对?”崔世懋愤怒地抓着萧慕岁的衣襟,黝黑的手背上根根青筋鼓起,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萧慕岁风流倜傥地笑着,用力打开他的手,无所谓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好个不知道!!!”崔世懋没有再动手,他暴躁地走来走去,大声道:“瑾都又陷入昏迷里,已经一个多月没有醒过来了。泉州的事务都是你在管,能够调动暗棋的令牌也在你的手上,现在出了事,你跟我说不知道?”
萧慕岁后退几步,坐了下来,不紧不慢地说:“就算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别跟我说你不想要这天下,你没有野心,那就是个笑话!”
“但是我不会陷瑾都于不义!”崔世懋反驳。
“哼!凭什么?”萧慕岁不甘道:“瑾都,瑾都,瑾都,你口口声声都是他。我们同为泉州三大家,共谋大业百年有余,凭什么要唯皇甫家马首是瞻?我也想要坐上至高无上的帝位,尝尝做皇帝的滋味!他皇甫瑾都有哪里比我出色?现在又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难道要我对这样的他称臣俯首?”
“连个龙椅的影儿都没看到,你居然就想内乱?”崔世懋像看个傻子一般看着他。
萧慕岁摇了摇头,柔和了锋锐的目光,语带诱惑道:“记得那些人吗?那些穿越者和重生者,那些异世来客?记得他们的预言吗?”
“我们会得到天下,所有人都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会实现祖祖辈辈没有实现的梦想,为他们赢得无上的荣光。”
“你信了。”崔世懋肯定地说道。
萧慕岁承认了:“别说你不信,若是你不信,你不会下手这样狠辣,毫不留情。你在怕,怕他们把预言传出去,怕他们影响了历史,怕瑾都登不上帝位,所以你不敢留下一个活口。”
“你信了预言...”高大的男人喃喃自语,之后像是想通了什么,他眼里黯淡下去,整个人身上透出一股令人不忍的悲伤:“因为你信了,所以你不甘,你看不上宰相的位置,是吗?”
“我要做皇帝,不是什么狗屁的宰相。”萧慕岁咬牙:“凭什么我要对皇甫瑾都下跪磕头?凭什么不是他对我下跪磕头?”
他突然一笑,继续说:“你放心,我不会杀了瑾都的,毕竟我们一起长大,情分还是有的。只要他安安分分地呆着,我会赏赐给他荣华富贵,许他平安终老。至于你,我——”
崔世懋垂下眼,转身就走。即使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他也没有再回头。
两人话不投机,不欢而散。
但是,外人对泉州的觊觎却不会随着泉州掌权者的不和而放松,反而他们早也盼晚也盼,就等泉州出现漏洞。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一个弄不好,惠州就是前车之鉴。
本就是一触即发之势,萧慕岁却嫌还不够热闹一般,竟是爆出了泉州拥有真正的传国玉玺的消息,并且令人广发请帖,以皇甫瑾都的名义请各大势力的掌权者来泉州“共商大事”。
传国玉玺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即使有些头脑尚且清醒的人知道它会烫手,也不禁派了副手前去。况且,他们在泉州的暗桩还传回了一个同样具有诱惑力的消息,泉州藏有一条储量极丰的矿脉。
是金矿。
野心家们眼红了,嫉妒了。
于是,泉州迎来了大量的外来人,一如之前的惠州。
“你到底想干什么?”崔世懋难掩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