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变化（1 / 1）

过完年了，迎来了新学期，该读书的读书，该打工的打工，这些刺头学生还是想方设法的为所欲为。

在这一个学期里，变化最为明显的就是周永国，学习成绩直线下滑，上课不认真听讲，经常开小差，被叫到办公室的次数越来越多。

让老师跟家长都担心不已，想要问出什么原因，可他总是不愿意说出来。

对于这些，秦楚云都看在眼里，这一天下课后，她趁跟他一起打扫卫生的机会，找上了周永国。

秦楚云问：“周永国，你的学习怎么滑得这样的厉害了？”

周永国自从上了初中后，可以说他最有印象的人就是秦楚云，不是别的原因，只是两人都并列了第一名，尤其是领奖的那一次，他发现她竟然在看着自己，接下来的时间里，只要有机会，他总是会在一旁偷偷的看着秦楚云。

这个年代里，农村的思想比较封闭，他们还处在什么授受不亲的影响下，男学生基本不会主动找女学生谈话，而女学生碍于自己的薄脸皮更是不敢了，她们都害怕被人误解为是早恋。

至于秦楚云找自己说话，他有点不自然，但是处于还停留在对秦楚云的好感中，他并没有对秦楚云不理不睬，问：“那你说学习好，真的有用吗？在有困难的时候，学习成绩好，真的可能帮到你吗？”

秦楚云只是知道他被欺负了，可是不知道他的心理变化，对于把读书当作出路的秦楚云来说，知识就是万能的。

秦楚云想了想问：“那我们不读书，还能做什么？”

其实秦楚云算是问错人了，周永国的家庭条件比较富裕，他的爸爸是在从事茶叶买卖的生意，所以他并不知道什么是当农民的苦。

叛逆期的心理让周永国觉得秦楚云有些啰嗦，误以为她是在嘲笑自己，他很不耐烦的说：“谁说读书就一定有用了，不读书一样可以成功，我爸就没有读过书，他现在不是过的很好吗？”

“但是....”

还没等秦楚云说完，周永国就把扫帚扔到一边，他现在最烦的就是别人教育他了，他不管今天是否值日，理直气壮的就走出了教室。

走出教室后，他回头望了一眼还在打扫的同学，他心中出现了莫名的欣喜，原来做刺头学生还是蛮不错的，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软弱了。

让他知道，原来这样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不用再为了好学生的虚名，被那些条条框框捆绑着，这让他感到了无比的轻松。

秦楚云两人的谈话，被其他的同学看到了，在没有什么娱乐八卦的背景下，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自然被当作新闻了。

在第二天的早晨，黑板上不知道被谁写了几个大字，周永国喜欢秦楚云。

早到的同学开始纷纷的议论起来，加上昨天一起值日的同学添油加醋，于是他们把正常的谈话扭曲了。

当周永国看到了黑板上的字后，心中有了些许的小激动，已经过了一个晚上，他早就把昨晚的不快抛到脑后，听着同学们的指指点点，连他都说不清自己对秦楚云的感觉。

望着同学们的目光，他有些心虚的擦去了几个字，低着头回到了座位上，不敢去直视别人的眼光。

周永国的不解释，以及他欲盖弥彰的做法，让不知道真相的同学们加大了猜测的力度，谁都怀疑起他们两人是不是真是有暧昧关系。

有了这个小插曲后，并不能让周永国收敛。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去认识这些刺头学生了，慢慢的就跟这些人混在一起了。

受到别人的影响，他的成绩开始明显的下滑，思想也有了转变，他靠着自己的零花钱，身上竟然开始带烟了，有了这种可以出风头的工具，他轻而易举的认识了很多刺头学生。

从原本的乖学生，到班上出了名的坏学生，他终于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生活，从来都对家长百依百顺的乖孩子，也开始学会了顶嘴。

他的家庭并不缺什么东西，但是他跟着这些学生在一起，让他体验到了各种他内心深处期盼而不敢去做的乐趣。

青春期的叛逆，让他觉得做一名刺头学生就可以不被别人欺负，而事实确实如此，他通过香烟结识到了许多刺头学生，这使他的名字开始在学校扬威了，连以前欺负他的人，都纷纷主动跟他道歉，这种快感加剧了他的堕落。

自从黑板事件后，秦楚云就被默认成为了他的女朋友，看到同学们的羡慕眼神，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更加不会去解释。

不过这让他很害怕见到秦楚云，即使两人见面时，他都不敢去正眼看秦楚云，只要有秦楚云在的场合，他总是选择避开，最多就在背后偷偷看着她。

秦楚云因为这件事，不止一次找上周永国，可只要被别人看到了，只会加深别人对他们的误会，对此秦楚云很是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青春期懵懂的爱恋，让秦楚云每次找上周永国的时候，他都无比的开心，更加让他不愿失去这一个身份，他不止一次幻想着，也许有一天他们两人会因为这个误会，而真的走到一起。

当他发现秦楚云渐渐对自己露出厌恶的神情时，他开始反思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自己是快活了，可是自己做的事情对别人来说呢？会不会影响到别人？秦楚云为什么会出现讨厌自己的眼光，难道自己真的是做错了吗？

两人的关系已经传遍了全校时，秦楚云选择了沉默，而周永国则是带着他的忧心问题还在左右徘徊着。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茶农们迎来了一年中最忙的时候，春收。

每家每户都是一样，茶农就不用多说了，茶商也开始忙碌起来，他们为了可以收购到质量好一点的茶叶，而三餐没了规律。

即使是全镇最慵懒的人，在春收季节的紧张气氛下，也会被带动起来，跟着家人一起忙碌。

在这个纯手工制作的时代里，一到春收时，各种意外事件频频的发生。

这一天是自习课，过了今天，学校就要放假了，让学生们都回家去帮忙，都是赖以生计的茶叶，多一个人采摘，就多一份收入，因为茶叶的采摘是有季节性的，过了一段时间没有采摘的话，那么茶叶就会变得没有用处。

自习课上，同学们都在议论放假后的安排，只是他们的安排被放在了晚上，他们白天要在家里帮忙。

林沫说：“楚云，你知道吗，昨天有一人被烧死了...”

秦楚云大惊，问：“怎么会这样？”

“好像是在烘干茶叶的时候，整个人趴在炭火上，有人说他是中了邪，要不然就不会被活活烧死了...”

“啊？你是听谁说的？”

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秦楚云很是为妈妈担心，妈妈做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旁边没有一个照应，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这可要怎么办？

两人就因为这一件事，整整谈论了一节课的时间，可以想象，信息还不发达的年代里，这样的事情，绝对是爆炸性的消息。

直到了后来，秦楚云才知道这样并不是中邪，而是炭火在空气不流通的房间里，加上太过疲劳后，缺氧而导致晕迷，但是这样的事件，却给一个朴素的农村家庭带来了悲剧。

终于熬到了放学的铃声响起，秦楚云带着一颗揣测不安的心，回到了家中。

在回来的路上，她已经下定决心了，晚上必须早点睡觉，在凌晨4点的时候，就必须起床，以后只要是采茶的时候，她就必须跟在妈妈的身边，绝不能让妈妈一个人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