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喜得贵子(1 / 1)
客厅里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肖华懒洋洋地站起身来,走出卧室拿起了电话问道:“喂,哪位?”
“小肖啊,您妈上你家去了吧?!”电话里传来吴劲光低缓的声音。
“哦,刚走。”
“你们没有吵架吧?”吴劲光用一种担忧的口吻问道。
“爸,你放心吧,没有吵架,我们刚回来,正准备上你家看望你们哩。”肖华故作轻松地说。
“你妈的脾气一上来,天王老子也拉不住,没吵架就好。”
吴宇返到家里,看到肖华正在接听电话,就不动声色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从他接电话时的语气来看,她知道电话是爸爸打来的。接完吴劲光的电话,肖华心里好受多了,看到吴宇冷眼注视着自己,流露出一副要吵架的样子,急忙说道:“小宇,我们能不能不吵架,不要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影响我俩之间的感情。”
肖华的话音未落,吴宇就将满肚子的抱怨化作一连串的疑问猝然向肖华轰来:“你昨天是怎么回事?手机关机,人也不回家?我家人哪一点对不起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小飞?你这个人的变化怎么这么大?”
“我没有什么变化,我对小飞来住也没什么意见,只不过谁来家里住,让我们知道也不为过吧?”
“你的意思说你一点错也没有,都是我妈的错啰,是这个意思吧?”吴宇蹙眉问道。
听到些话,肖华心想你说得真对,什么事情要不是你妈从中搅和,哪会有那么多事,但是看到吴宇那副非得争个你高我低的架势,再一想倘若自己不服软,难免少不了一场无硝烟的战争,于是他压低语气,缓缓地说:“那也不是,我也有错,不该对人家那个态度。”
“那就是嘛,你爱我,就应该知道爱屋及乌的道理吧?小飞是外人吗?深更半夜让他回到我妈那儿,你想我妈心里能好受吗?你就不知道好好学学别的男人怎样讨好自己的丈母娘,就知道成天惹她生气。”吴宇现学活用,喻以情理,将岳淑华的一套处世理论照本宣科兜售给肖华。
“好了,宝贝,不再讨论这些,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要不下午我亲自给丈母娘赔礼道歉去?!”肖华讨好地搂着吴宇的肩头,笑着说。
“一边去,别碰我。”吴宇耸了耸肩噘嘴说道,仍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
“别这样嘛,下次我一定改。”肖华涎着脸揉着吴宇的肩头说。
“这还差不多。”吴宇嫣然一笑,就势倒在肖华的怀里。
第二天晚上,岳小飞回到了肖华的家里,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悠哉乐哉地看着电视,打着电脑,玩着游戏……浑然不知因他的出现而把两家弄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爱屋及乌嘛,尽管肖华觉得二人世界凭空多了一个“电灯泡”,心里别扭,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平常工作忙,在家里呆的时间少,睁一只眼闭一眼也就是过去了,再说家里有个人照应着,总比没有人在家里安全得多,更何况岳小飞还是个特种兵。不过,岳小飞真不愧是干特种兵的,手脚勤快,干活利索,每天总是把家里料理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一进家门就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三个月后的一天下午,肖华正在市局参加会议,别在腰际的手机突然激烈地振动起来,他悄然地摁断,可摁断以后又振动起来,再挂断,再振动……是谁这么执着呀?肖华恼怒地摘下手机一瞧,来电显示竟是王静的手机号。肖华纳闷着平日里自己与王静很少联系,这个时候打他的电话可能会有急事,想到这里他起身出了会议室,跑到隔壁的茶水房里接听电话。
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不是王静的声音,而是吴宇略带哭腔又有点嗲声嗲气的声音:“老公,我怀孕啦,怎么办呀?!”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喜讯,肖华高兴得几乎要跳跃起来,忙不跌地问:“是真的吗?你现在在哪儿呀?”
“看你激动的,我和静静刚从医院出来,正准备回家哩。老公,我想吃话梅,你给我买……”电话那头传来吴宇撒娇的声音。
“好,好……你在家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买。”肖华喜滋滋地连声答应着。
原来,这几天吴宇一直觉得胃里不舒服,总以为是肠胃的原因,也就没太在意,更没想到是妊娠反应。今天上午王静约吴宇一块去逛商场,在逛商场的过程中,王静看到吴宇不时作呕想吐的样子,就拉着她上医院去了一趟,检查后才得知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乍听到医生的诊断结果时,她还有些不敢相信,随后就恍然大悟,要怪就怪在内蒙古的那几天,俩人在一起的时候,一时忘乎所以,竟忘了采取避孕措施,没想到一次就“中”了,一时间她是又惊又喜又怕,这才慌忙给肖华打了电话。
接完吴宇的电话,肖华遏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立马将喜讯告诉了母亲。电话那头的母亲按捺不住激动,急切地问:“我的娘啊,几个月了?什么时候我能去抱我的孙子啊?”
“娘,小宇才怀孕三个月,到时候我肯定回家去接您。”
听到肖华的话,母亲刚才还激奋的语气突然变得深沉,她讷讷地说:“嗯,到时候再说吧。”
“我俩都要上班,到时候怕还得辛苦您。”
母亲迟疑半晌淡淡地说:“到时候再说吧!女人怀孕可是个受苦的事,你要好好照顾她。”说完还没等肖华说话就默然挂了电话。
给母亲打完电话,肖华只觉得双颊发烫,就像是自己做了件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无地自容。他清楚,刚才他说的一句话触动了母亲那根最伤心最敏感的神经。母亲听到儿媳有了身孕,自然是喜上眉梢,但她蓦然想起在天昌市的那些日子里,心里顿觉不是个滋味,她打心里就不愿意再面对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还有那个飞扬跋扈的岳淑华。
中午时分,细雨霏霏,整个天昌市笼罩在一片薄薄的雨雾之中。肖华开完会后直接出了单位。他先到商场买一大堆吴宇喜欢吃的零食,当然少不了话梅,然后急冲冲地就往家里赶。一进家门,就听到家里有说有笑、闹哄哄的。原来岳淑华听说吴宇有了身孕,喜不自禁,一边通知戚友们,一边跑过来看望女儿。一会儿功夫,七大姑八大姨迅急在肖华家聚齐,少不了热闹一番。卧室里岳淑华和吴宇的二姑、大姨与吴宇说着话,肖华进去放下东西与她们打了个招呼径直来到厨房。厨房里吴劲光和大姑刘慧花正在忙碌着,烧、炒、炖、炸,忙得不亦乐乎。肖华忙上前打着下手。一会儿功夫,一桌丰盛的饭菜就准备好了。那天岳淑华破例喝了一大杯白酒,也破天荒给肖华碗里夹了不少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吃完饭,风停雨歇,亲戚们各自散去,喧闹的家里顿时安静下来,肖华因为喝了几杯酒有些困乏,趴在床上就不想再动弹。
“上班了。”到了上班时间,坐在床上看电视的吴宇推醒了还在酣睡的肖华。
肖华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穿好衣服正准备出门,见吴宇仍旧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不禁又踅回来说道:“宝贝,快起床换换衣服,上班要晚了。”要是以往这个时候吴宇早已梳头打扮停当,只等着肖华送她去上班,而此时她竟然毫无起床的意图。
“我妈给放请长假了,从今天起我就不用去上班啦。”吴宇漫不经心地说道,说话时她的头也没抬,完全沉浸在电视剧的情节之中。
“是个什么情况啊,刚刚怀孕就请长假,有点说不过去吧。”
没等肖华说完,吴宇朝肖华瞪眼说道:“你嘟囔什么呀,我就知道你没把我放在心上,还是我妈知道心疼我。”说完她生气地把电视遥控器狠狠地掷在地板上,“啪”的一声,有一块电池差一点弹到肖华的脸上。
“好,好,宝贝,别生气,我没那意思,我只是想问一问会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看来是我多虑啦!”肖华见状连忙竖起双手,制止了吴宇的怒火。
“再说,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生气,可别伤害我的小宝宝哟。”肖华边嬉笑着边弯腰拾起地上摔开的遥控器,重新拼合在一起,递给了吴宇。
吴宇接过遥控器,幽幽道:“说实话,我也很纠结,你看这八字还没一撇的就让我躺在家里算什么事啊。可我妈就自作主张给我请了假,说什么让我安心安胎,现在有这个必要吗?”
“既然是你妈的旨意,那你就在家里安心静养吧。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时间还早着呢?好了,我上班去了,有事打电话。”肖华边说着边在吴宇的脸上亲了一口,转身出了门。
“哎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身后传吴宇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和电视剧中男女深情的对白声。
伺候吴宇在家养胎似乎成了刘家的头等大事,可谓是全家关注,呵护备至。岳淑华一天三趟往女儿家里跑,今日炖只乌鸡,明日煲只甲鱼,厨房里煲的汤好像永远喝不完,而吴宇怕吃胖,自己不愿意吃,不想吃的统统让肖华代劳,一天还可以,两个月下来,吃得肖华苦不堪言、愁容不展。
“宝贝呀,是你待产还是我待产呀,我快受不了了。”肖华双眼怔怔地盯着吴宇递过来的乌鸡汤,无奈地叫嚷着。
“你怎么受不了啦?你伺候小宇才几天,你们这些男的,怎么都是这样啊?”肖华的牢骚话碰巧被来到房间的岳淑华听得真切,她瞪眼朝肖华训斥道。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肖华满脸委屈地说。
“那是什么意思,女人怀孕是件容易的事吗?我怀小宇时全国正是闹饥荒,要吃没吃的,要喝没喝的,那是受的什么苦啊,看你们现在,吃香的喝辣的,还成天叫嚷着受不了,有什么受不了的?真是岂有此理。”说完气呼呼地出了房间。
肖华被突如其来的责备弄得哭笑不得,只是看着一脸窃笑的吴宇干瞪眼
“哟,挨训了吧,谁叫你不听老婆的话,活该!”吴宇做了个鬼脸,幸灾乐祸地说道。
“我……”肖华抡起左手假装向吴宇打去。
“来,往这儿打……”吴宇故意腆起微微凸起的腹部朝肖华身上靠去。
“我爱你还来不急哩,哪里还忍心打你,我是给我的儿子打个招呼。”肖华抬起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又轻轻落到吴宇肚子上,边抚摸着边将头贴到上面喃喃道:“我的宝贝儿子啊,你爸为你可是忍辱负重立了大功啊!”说完皱着眉头咂巴着嘴巴将一碗浓稠的乌鸡汤仰面喝下。
吴宇拍着肚皮笑着说:“小宝宝,你爸是好样的……”转而话锋一转,露出一脸媚态谐谑道:“小宝宝啊,你爸立的功还多着哩,要不是你爸那么用功,哪还有你哩……”说完朝肖华抛了个媚眼。
肖华当然听出她话中的戏谑意味,红着脸回击道:“哪里哪里,军功章里有我的一半功劳也有你妈的一半啰!要不怎么叫夫唱妇随、两情相悦哩。”
“不害臊。”吴宇赧颜道,说完在肖华的脸上“啵”的亲了一口。
每当肖华上班后,吴宇独自在家里就感到特别的寂寞与空虚。按照岳淑华的要求,电视不让看,电脑不让玩,手机也不让用,就是手机来了电话也得先掐了,再用座机拨过去,说是为了防辐射,那时候给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种“谈辐色变”的恐惧感。她除了睡觉还是睡觉,没有别的事干,再说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好让她干的,家务事肖华全包了,岳淑华每天是送菜上门,绝对的VIP家政服务。吴宇自觉岳淑华所做的一切有些过分,但是她拗不过妈妈的脾性,只得听之任之了。
这天早饭后,等到肖华上班出了门,吴宇看到外面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就想到楼下的花园里透透气,消遣一下憋闷的心情。她换了一身休闲服,刚下楼,就与岳淑华顶了个碰头,她的后面还跟着两个民工模样的男子,年少的一个民工肩头上还扛着一张行军床。
“我的小祖宗,腆着个大肚子,你这是往那儿去呀?”岳淑华见到吴宇就惊呼着问。
“在家里闷得慌,到下面活动活动去。”吴宇红着脸轻声回答。
“活动好哇,但是你不能一个人去呀,要想活动也得让我们陪着,万一有个闪失可不得了。”岳淑华噘着嘴责怪着。
见吴宇红着脸不吭声,岳淑华接着说:“闺女咱们先回家去吧,我给你们送了个行军床。”
“送这个干吗?”吴宇疑惑地问。
“回到家再给你说……”岳淑华拿眼瞟了一下后面的民工,欲言又止。
吴宇见岳淑华这么说,噘着嘴极不情愿地踅了回去。
回到家,岳淑华招呼民工放下床,让他们在客厅稍等一会儿,又神神叨叨地拉着吴宇进了卧室,虚掩上门,对着她耳边低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怀孕了……你们年轻人不知道个好歹……”
“我怎么跟肖华说?!”听了岳淑华的话,吴宇不由得脸红耳赤,急忙问。
岳淑华一脸的肃然,说:“他是不是真心疼你,就看这一段时间。就这样,听我的安排不会错。”说完就出了卧室忙着指挥民工挪动家具。
一会儿功夫,民工们按照岳淑华的指挥三下五除二就把家里的摆设摆弄了个“底翻天”,打发走民工,岳淑华挨着吴宇坐下来,说:“小宇啊,我跟你说,女人怀孕的时候也正是夫妻感情的危险期,你可要多长个心眼,留意点肖华,你看他成天忙得不着家。”
“妈,看你说的,肖华是那种人吗?”
岳淑华白女儿一眼,义愤填膺地说:“是不是那种人,不是嘴上说的那么轻巧,要用事实说话。涵茗比你精明吧,你看顾春选那个老实巴交的样子,不照样背着她在外面与别的女人鬼混,要不是我亲眼看到我还不相信哩。”
“妈,你不要瞎猜忌,我看春选对涵茗挺好的。前一段时间他还给涵茗买了一块两万多块钱的手表。再说,他是个生意人,免不了与各色各异的人打交道,并不见得是你想像的那样?”
“我对你不放心就是这一点,心地忒实诚,那都是表面现象。哼,非要等到捉奸在床,你才相信妈妈的话?”岳淑华不满吴宇替顾春选辩护,忿恨地说。
看到岳淑华一脸的肃然,联想到上次与余涵茗在酒吧聊天的情形,她无从判断岳淑华与余涵茗俩人说的话孰是孰非?内心不由得泛起阵阵涟漪。
顾春选在天昌大酒店与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共进午餐,相拥而别的情形,恰巧被同在一家酒店参加应酬的岳淑华无意间撞见。她不动声色悄悄地“潜伏”下来要摸清个究竟。也难怪岳淑华生疑,看似简单的一顿饭,顾春选与那个女人有说有笑吃了两个多小时,期间时而推杯换盏,时而喜笑颜开,时而低头私语,相当的亲密,甚是开心快乐。顾春选与娇艳女人的亲昵劲头,岳淑华当即就确定他们有不可告人的“□□”,她是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恨得牙齿都是痒的,心里暗自骂道:“狗东西,看样子老实巴交的,原来是个花心大萝卜。”她遏制住内心的忿恨,悄悄给侄女余涵茗打电话,让她来“抓现行”。然而余涵茗接到电话后却是“扑哧”一声笑,不以为然地说:“大姨,你多想了,春选是请他从国外回来的同学吃饭,他让我一块去,这不,我有个采访任务没有空。”
余涵茗的回话让岳淑华失望不已,但她还是不甘心地说:“你看那女的与春选打情骂俏,眉来眼去的,哪像同学关系,你别让他给诓了。”
“好了,姨,我知道了,我有事了,挂了!”余涵茗没等岳淑华说话就匆匆挂断了电话。听到余涵茗一副不在乎的口气,岳淑华怅然若失,喃喃道:“这闺女成天大大咧咧的,就没有个心眼,等到哪天生米煮成了熟饭再哭就迟了。”说完朝顾春选那边狠狠地啐了一口悻悻地离开了酒店。
回到家后,岳淑华还是有些不放心,打电话把她在酒店所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述说给姐姐岳淑荣听,并提醒她要管教好自己的女儿女婿,以免节外生枝。岳淑华姐妹俩的对话,恰好被在家里上网的吴宇偷听得个清清楚楚,她顿觉此事非同小可,就急忙给余涵茗打电话,约定在歌德咖啡厅相见,说有要事相告。余涵茗晚上本来有事,听表姐说得那么严肃神秘,自然不敢马虎,慌忙驱车赶到她俩约定的地方会合。
他俩在咖啡厅坐定,要了两杯卡布其诺,吴宇不无担心地挑起了话题,说:“涵茗,听说顾春选在外面有女人了,你知道吗?”
“哎哟,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让我慌的……是我姨给你说的吧?”余涵茗边用纸巾揩着额上沁出的细汗边责怪着吴宇不该小题大做。
“你妈就是事多,上午我不是给她解释过了,是他请同学吃饭。”
“就那么简单,我妈可不是那么说的?”
“没错,顾春选是请他的初恋女友吃饭,那又怎么样?他在外面的女人多了,只要我有钱花,我才懒得去管他那些破事。”
“啊?你?”余涵茗的回话,顿时让吴宇深感意外,她诧异地张大嘴,向余涵茗投去一道难以置信的目光。
余涵茗并没有理会表姐诧异的神情,径自从包里掏出一支烟,自顾自地点着,吸了一口,优雅地吐出烟圈,继续说:“姐,就他那熊样,有女人瞧得上,说明他还有点魅力,我才不会吃他的醋哩。”
“涵茗,你怎么会这么想,是不是你在外面有人了?”吴宇试探地问。
“姐,你也太这高看你妹妹了,我还巴不得有一天真能遇上我的白马王子呢,可惜我现在还没有遇上让我钟情的人。”
“你到底怎么了?”吴宇蹙起眉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口吻问道。
余涵茗并没有急着回话,而是呷了一口咖啡,轻轻放下杯子,叹息道:“你知道吗?我每天下班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也不想回家,更不想看到他,总是在街上漫无目标的走啊走啊,一直进到天黑……我很讨厌现在的生活,也厌倦了这样的婚姻。”说完,她用小匙慢慢搅动着杯里的咖啡,满眼的郁悒,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你这是怎么了,发出这样的感叹,你现在不是很幸福吗?有车有房还有花不完的钱。”吴宇愕然问道。
“幸福?哼,什么是幸福你只是看到我出入有车,人前光鲜的一面,那是给别人们看的,尤其是给亲戚们看的,你又看到了我内心的痛苦和纠结吗?”
“别在福中不知福,好好的日子不珍惜,成天胡思乱想的。”吴宇用劝诫的口吻说。
“哈哈,你咋像我妈似的。”余涵茗朝表姐笑了笑,又说:“以前,我太傻了,以为有了钱就有了爱情,有钱就拥有幸福,走进围城后,我才知道,我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现在我才明白了太注重现实会毁灭心中的向往,没有感情的婚姻比没有金钱的婚姻更可怕。”
“涵茗,你可不能瞎来。再说,春选对你蛮不错的,又会挣钱。”
“是的,他是个生意人、商人,听上去好听,说得实在一点,就是守财奴。以前听他高谈阔论显摆他那些挣钱的哲学时,我有种兴奋的感觉,认为那是有能力有实力有自信的表现,结婚后我才觉得他嘴上说的那一套是多么的俗气,与他的长相一样俗不可耐,说白了他只是一个沾满铜臭味,一个只会挣钱而不会花钱的大老粗。”余涵茗凄美地一笑,又说:“真的,我现在觉得俩人生活在一起,不要太多的钱,只要两情相悦,日子过得清苦一点也无所谓。比如说董永和七仙女虽说住在寒窑,但是他们夫妻恩爱甜似蜜。”
“你是站着不喊腰痛,像我现在每天都要挂念着月底的房贷,我都快要烦死了,你真是的说话不怕风大折了舌头。”吴宇白了她一眼,不无气愤地说。
“哼,你还别说,我有时候还真羡慕你们一家子,夫妻恩爱,哪像我们每天就像生活在一杯白开水里,平淡无奇,见面也无话可谈,现在我俩是各干过的,互不干涉。”
“要我怎么说你才好呢?你真是不知道好歹!”
余涵茗一把抓住吴宇的手,满脸真诚地说:“要不,姐,咱俩换换?!”
吴宇朝余涵茗瞪了一眼,正色道:“你别瞎闹了。”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内心里却对余涵茗的艳羡之情感到无比的幸福。
“呵呵,我是开玩笑的,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才不夺人之爱哩。”
俩姐妹就这样聊了大半天,又去附近的大排档吃了顿烤虾才各自回家……
从那以后,吴宇才感悟婚姻生活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浪漫,还面临着许多未知的变数,在她看来要想家庭稳固,就必须严防死守,毫不懈怠,给人机会也就是给自己绝望。潜意识里认为只要管住了肖华的思想也就管住了婚姻的全部,尤其是每天要查看肖华的手机,动不动打电话“查哨”,时不时来个“盯梢”……花样翻新,时刻提防肖华有不良行为的发生。而这种观念一直培养着她那种猜忌心态的发育、生长与膨胀。
下了晚班,肖华一进家门就感觉到家里的摆设变了方向和位置。以前一进门就能瞅见的鱼缸不知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了,原来放在卧室里的一对沙发和跑步机竟“跑到”了客厅,使本来就不算宽敞的客厅显得更加凌乱和逼仄,卧室里传来“叮叮当当”搬动家具的声音。
“宝贝,你在家里没事瞎折腾什么呀?”肖华放下包,换上拖鞋,嘀咕着进了卧室。
此时吴宇正在卧室里铺着床单,听到肖华的叫喊声,连忙应声道:“老公!回来啦。”
肖华进到卧室蓦然瞅到腾空的地方放了一张行军床,觉得有些眼熟,猛然想起这张床一直放在岳淑华家的贮藏室里,不禁诧异地问道:“谁把它给弄到这儿来了?”
“别愣着,给我帮个忙啊。累死我啦。”吴宇没有回答肖华的问话,一边抻着床单一边说道。
肖华站在原地没动,依然用诧异的目光盯着吴宇,郁闷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闲着没事啊?”
听到肖华的询问,吴宇停止了手中的活,直起身子,坐在床沿上,用手捶着腰说:“从今天起,我们正式分居了。”
“啊,分居?你是什么意思?”吴宇的回话顿时把肖华弄得一头雾水。
“准确地说是同居一室分床而睡,以后你就睡这个地方了。”吴宇指了指旁边的行军床笑着说。
“为什么要分居,是咱俩感情不好吗?”
“什么也不是,还不是为了小宝宝!”吴宇边说着边用手摩挲着腹部。
听到吴宇的话,肖华不禁恍然大悟,苦笑着说:“哎哟,真是可笑,怀孕才几天功夫,搞得马上要生的一样。”说完顿了一会儿,接着说:“再说,行军床那么小那么窄,怎么睡?还不如在书房里睡得舒服。你是不是开始嫌弃我了?”
“没有的事!”
“是你妈的主意吧?”肖华试探着问。
吴宇笑而不答,说:“还是我妈考虑周到,这样既能达到科学生育还能让你照顾我,真是两全齐美之策啊。”
“你懂不懂啊,刚怀孕就没必要这样。”
“我妈是过来人,她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好,听她的准没有错。”
“是不是从现在起就不能在一起了……”肖华红着脸问。
“我妈说绝对不行,为了有一个健康的小宝宝你就受几天委屈吧!”
“几天三、四、五……八月,我的天啊,整整七个月,这不是让我活受罪吗?”肖华一下子扑倒在行军床上假装晕了过去……
“呵呵,这段时间你可要老实点,别让我逮着你有不良表现,听见没?”吴宇挨着肖华身边坐下,拎着他的耳朵温柔地说。
“我哪敢啊,娘子。”
“哼,我量你也不敢。”
这天上午,张博手里拿着一张包裹单出现在肖华的办公室里,笑嘻嘻地说:“肖主任,有你的一张包裹单。”
“谁给我寄的包裹?”肖华接过包裹单,疑惑地问。
“好像是你老家寄来的吧,寄的衣物。”张博随口应道。
从包裹单上歪歪扭扭的字迹一眼就可以看出包裹是肖亮寄来的,肖华寻思着待会要参加一个会议,没有时间去邮局,于是他对张博说:“小张,要不麻烦你往邮局跑一趟吧,一会儿我还要参加一个会议。”
“遵命,Sir!”张博欣然领受,拿着单子出了办公室。
开完会,张博也从邮局取回了包裹,肖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包裹,只见六套纯手工缝制,精美细致具有地方特色的儿童服饰赫然呈现在他的眼前。这种衣服在城市根本找不来的,只有在偏远的山村才能见得到,堪称艺术珍品。肖华仔细端详着衣服,心中不禁百感交集,这些衣服可是母亲戴着老花镜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不知道要花费她心血和时间,又不远千里寄过来,真是舐犊情深啊。
“啧啧,这衣服太漂亮了,是给你家小宝宝准备的吧?”
“嗯,这是我娘做的,我小时候也穿过这种衣服。”
“肖主任,这衣服要是穿在宝宝的身上,那是多么漂亮啊。”
“是吗?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
“真的?我可不能夺人所爱,那还不让小宇姐心疼死了。”
“哼,还不知道你小宇姐怎么说呢?”
“不会吧,这么好的衣服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说什么,我看着真有点眼馋了。”张博有些不可思议地说。
“你小宇姐要是有你这眼光,那才是我的福气呢,你还没结婚,不知道过日子的烦恼。”
张博听到肖华对她的溢美之辞,白皙的脸蛋顿时变得绯红,一双好看的丹凤眼,躲闪着肖华的视线,说:“你腌臜我吧,我才没有小宇姐那样的福气哩。”
“我说的可是实话。”
“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结婚才几年就有这样的感慨,看你悲观的样子,我还真的不知道我该不该谈恋爱。”
“哟,你还没有找对象?这段时间看你下班急匆匆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急着和男朋友约会去了哩。”
“约会个头哇!我快烦死了,还不是因为我妹妹今年要参加高考,她的理科成绩不好,我爸让我帮她补习功课哩。”
“噢,我想起来了,你的理科成绩不错,那年招警考试你好像是考了全市的前几名吧?!”
“我妹妹玩心大,又不专心,真是急死人了,我是长女,这个责任自然就落到我头上。”
“哦,人家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你是德才兼备的淑女啊。”
“哪里,哪里。”张博红着脸谦卑地说。
“不过,就你的年龄是该找个对象,要不变成了老姑娘……”
“你是不是想说变成老姑娘了就没有人要了。哼,没有人要算了,我才不急哩,省得有那么多的烦心事。”张博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
“谁要是找上你,那就是谁的福气啊。”肖华
“好了,任务完成了,在下就先行告退了,再说,快下班了,不耽误领导回家向老婆邀功请赏!”
“哦说话有点造次哟。”肖华假装生气的样子,绷着脸说。
“拜拜!”张博吐了吐舌头,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然后风一样飘出了办公室。
看着张博走出办公室,肖华不禁对她那种孝顺贤惠的品质感佩不已,他觉得在当今这个社会象她这种具有传统美德的女子真是太少了。张博是三年前天昌市公安系统在社会上公开招收的第一批警察。虽说她毕业于省城高等警察专科学校,但是在那个不包分配的年代,没有关系是难以进到公安系统的,比如说吴伟平。除非是成绩是特别优秀的。张博就是以全市招警考试总分第四名的好成绩进入公安局当了一名户籍警。她的父母都是天昌市魏建区棉纺厂的一般职工,前几年因单位改制双双下岗,全家仅靠张博的工资支撑着。她有个妹妹叫张艳,姊妹俩长相很想相像,一样的聪明伶俐,一样的孝顺懂事,一样的留着两根又长又黑又粗的大辫子,只是张博身材更苗条更有涵养,姐妹俩堪称棉纺厂家属院的“姊妹花”。这些传闻肖华早有耳闻,只是从来没有专心留意过,再说他一直把她当作一个小女孩看待,今日一席话,肖华竟对她有了一些新的认识和感想。
肖华推门进屋满怀欣喜地将装有衣服的包装盒小心翼翼地放吴宇面前,激奋地说:“老婆,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边说着边猛地打开包装盒。正躺在客厅沙发上边嗑着瓜子边看着电视的吴宇用不屑的眼光瞟了一眼不以为然地说:“咦,我还以为你给我带来什么意外的惊喜,原来是一堆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说完扭头又去看电视去了。吴宇的态度顿时给兴致勃勃的肖华泼了一个透心凉,只觉得自己刚才就像一只逗乐的猴子一样滑稽可笑,高涨的情绪一下子沮丧到了极点。
肖华被吴宇的话激怒了,于是他指着那堆衣服恼怒地说:“这可是我娘从老家给宝宝寄来的衣服啊,全是手工品,是艺术品,你懂不懂啊?”声音也高亢了许多。
“哦,对不起,老公,我还以为你是从网上淘来的什么宝贝?原来是婆婆给宝宝准备的,让我瞅瞅。”见肖华生气了,吴宇忙放下手中的瓜子袋,伸手拣起一件衣服放在腆起老高的腹上装模作样地欣赏起来。
“啧啧,真的不错。喂,老公,我想起来了,就是不能穿,也能作个艺术品收藏嘛。”
“你想的那么简单,在我们老家穿着这样的衣服可是有讲究的。”
“什么讲究?”
“你看这绣有虎头的虎鞋意味着“虎子”,是给男孩穿的;要是生的女孩就要穿戴描凤的衣服。我娘可是希望你能给她生个孙子,明白了吧?”
吴宇若有所思地说:“哦,原来是这样。”转而又叫嚷道:“哎哟,我要是生个女孩那不就惨了!我知道你娘重男轻女思想严重,万一我生了个闺女,你娘会不会对我不好啊?”
“看你把我娘说成什么了,这只不过是她的一番心愿罢了。”
“反正生男生女我不管,这衣服就不能穿”
“为什么不能穿?”
“你什么时候见过城里的小孩穿成这样?穿得像土著人似的,会让人笑掉大牙的,我可不想我的宝宝穿得像耍猴把戏样。”吴宇边说着边起身进了卧室,喊着让肖华进去,打开壁柜指着一大堆花花绿绿的衣服说:“根本就不用你娘操心,你看我妈早就准备好了。”肖华顺着吴宇手指的方向看到一大堆小孩的衣服,从袜子到帽子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吴宇看到肖华脸上流露出诧异的神情,撇了撇嘴说:“这不比你妈准备的洋气舒适还卫生。”说完合上壁柜,又回到客厅里自顾自已看着电视。过了一会儿,又扭头对肖华喊道: “老公,把你娘寄来的衣服找个地方放置起来吧,免得让我妈撞见,又不知道她会说些什么。”
“她想说什么让她说去,整天事多。”肖华不满地嘀咕着。
见肖华这么说,吴宇扬脸欲分辩几句,门铃响了起来,肖华推门一看,见岳淑华和王静站在门口,王静的手里还提着一篮子菜。
“买菜回来啦。”肖华轻声打都会招呼,接过王静手中的篮子,把她们让进室内,自己提着菜进了厨房。
“姐,这是姐夫给宝宝买的衣服吧。哎呀,这么漂亮。”客厅里传来王静的赞叹声。
“这是我娘给宝宝亲自做的,纯粹的手工艺品。”看到沙发上像发现宝物似的岳淑华和王静,肖华颇有些自豪地说。
“我想约莫只有你娘才有这个闲心,她当个婆婆真省心。”刚才还高高兴兴的岳淑华听肖华这么说,脸上睛转阴云,鼻子里哼了一声,接过肖华的话说道。
“妈,话可不能这么说,东西不论好坏,也是我娘的一片心意。”肖华不满地辩解着。见肖华这么说,吴宇急忙朝他挤了挤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是的,你妈是真心,我们都是虚情假意,像你娘这样的真心少见,就说上次吧……”岳淑华好像没有停止的意思,又准备旧事重提。
“哎呀呀……”吴宇突然捂着肚子叫了起来,手中的电视遥控器也“啪”的一声掉在地板上,把大伙吓了一跳。
“怎么了,宝贝?”岳淑华忙停止了唠叨,搂过吴宇,急切地问道。
“哎哟哟,肚子痛,有一种下坠的感觉,哟……”吴宇紧握着岳淑华的手痛苦地说道,脑门上沁出了一层细汗。
“你这个傻子,还愣在那么,过来扶小宇上医院呀,怕是要生了。”岳淑华朝站立一旁的肖华近似恼怒地吆喝着。
“啊……”肖华被岳淑华的一声斥喝从刚才的愣怔中惊醒过来,那一刻还以为这是吴宇经常使的“火力转移法”,企图阻止这场一触即发的家庭口水战。当他手忙脚乱地搂过全身冒虚汗的吴宇时才真切地感觉到妻子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有情况了。他来不及细想,抱着吴宇就往楼下走出。
“小静,你在家里收拾一下你姐的换洗衣服,然后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上专科医院,我和你哥先过去,哦,带上我给宝宝买的衣服……”岳淑华边吩咐着王静做好善后的工作,边打着急救电话也出了门,显得沉稳冷静。
“小心点,别磕碰着小宇的肚子。”打完电话,跟随其后的岳淑华朝小心翼翼下楼的肖华喊道。一行人刚到小区门口没过几分钟,市专科医院的急救车就迅即停到了小区门口,肖华长吁了一口气,不禁向岳淑华投去一缕感激的目光,扶着吴宇上了车。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自然是高度重视,让人高度紧张。在天昌市专科医院三楼妇产科门口,吴宇一家和闻讯而来的七大姑八大姨聚集在门口等待着临产的消息。吴宇已经进去三个多小时了,还不见一点动静,此时肖华既激动又焦急,不时向产房内张望,也许是医院的暖气温度太高,也许是内心忐忑,从内到外感觉到一种燥热感。
上午十一点二十六分,从产房里传来一声婴儿清脆的啼哭声,顿时让肖华紧张的心理平静下来。
“生了,生了……”坐在门口长沙发上的吴劲光夫妇听到声音,站起身来,激动得连声喊着。
产房的玻璃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耳垂上缀着闪亮耳钉的小护士,她抱着小宝宝笑吟吟站在门口喊道:“谁是吴宇的家属呀?!”“我是的!”岳淑华连忙回应道。
“护士同志,我是吴宇的爱人,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肖华急切地问。
“你说呢,是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小护士斜着眼笑着问肖华,典型的八O后女生的张扬个性。
“哎哟,你也真是的,这个时候不关心老婆的身体怎样了,倒先问起生的男孩还是女孩的,你这样做丈夫的世上真是少见。”岳淑华朝肖华狠狠地剜了一眼,气呼呼地责备着。
“生男生女都一样……”肖华被岳淑华的一顿抢白弄的脸红脖子精,狼狈极了,只好嗫嚅着不再吭声。
小护士见此情景,洁净的小圆脸一下了窘得通红,她朝肖华吐了吐舌头,显得很尴尬的样子轻声对肖华说:“先生,恭喜你,你爱人给你生了个男孩,你们先瞧瞧,多么可爱,七斤八两。”边说着边打开包在婴儿身上的小棉被给肖华看。
我的乖,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盯着肖华,一张粉红的小嘴巴翕动着。“我有儿子啦!”肖华欣喜得两眼发光,碍于刚才的不快,他嘴里没有喊出来,但在心里还是激动地喊了出来。
“好了,我抱回去了,一会儿再让你们看。”小护士说完抱着宝宝走了进去。
单间病房内宽敞舒适洁净,一米阳光从宽大的落地玻璃斜射进来,整个房间显得格外的明亮温煦。产后的吴宇躺在病床上显得无比困乏和虚弱,苍白的脸庞不失妩媚与恬静,微闭的嘴角流露出点点喜悦与柔情。趁着吴劲光夫妇抱着宝宝在一旁逗乐的时机,肖华抑制不住初为人父的激动,走到吴宇的床前,轻握着她那滑腻冰冷的手,深情地对吴宇说:“宝贝,辛苦你了,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我也爱你!”吴宇攥紧肖华的手柔声地说道,甜甜淡淡的笑容在深深的酒窝里荡漾开来,眼眶因幸福变得湿润起来。
“哎呀,你这小子还真没把姥娘当外人。”原来这个时候小宝宝将一泡尿撒在了岳淑华的身上,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拍着小宝宝的屁股乐呵呵地笑个不停。岳淑华的舐犊之情,感动了肖华和在场的亲戚。肖华陪着吴宇在一边哝哝私语,瞅着这温馨的一幕,潜意识激发一种情愫:有了儿子,就更有了家庭的责任,一定要在事业上开拓进取,为儿子作榜样,尽到一个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和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