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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孤独疗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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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情,姻缘无常。田蕾的离去,让肖华尝到了失恋的痛苦。

在那段消沉的日子里,他的内心始终被一种酸溜溜的失落感包裹着、浸没着,一时难以排遣。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一下子迷失了方向与目标,没有激情、没有动力,每天都提不起精神,做什么事情都觉得索然无味,坚持了好几年的晨练也放弃了。那一叠从青岛带回来的照片一直凌乱地扔在抽屉里,他再也懒得去看它们一眼,别说去整理……

他每天在回忆中低迷,又在低迷中回忆,终日无精打采,郁郁不乐,情绪一度颓废到了极点。

与田蕾的相恋,毕竟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恋爱。他为之神魂颠倒,为之付出真情,为之迁就忍耐,获得的却是如此狼狈不堪的结局。面对这样的结局他怎能甘心?又怎能不心痛?想想与田蕾相处的那些点滴回忆,竟是那么的甜蜜,常常让他惋叹不已。这一段有始无终的恋情,宛若昨夜一场难圆的梦,更似一场游戏,而在这场游戏的博弈中,他输的却是一败涂地、尊严殆尽。但是,他输的不明白、打心底就不服气。好马还知道不吃回头草,更何况田蕾是一个自尊心比较强的女孩?他简直就无法理解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吴亚豪无情地背叛了她的感情,她们竟然会重新走到一起,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八年的感情让她刻骨铭心挥之不去,还是吴亚豪殷实的家境深深吸引了她……唉,女人心,海底针,天上云,真是让人捉摸不定。

也许这就是那位作家所言,毁灭性的爱情即使有点酸叽叽的味道,但还是裹着蜜糖,值得去回忆。记忆这东西,每天与时光的车轮同步运转,复制、删除、刷新……留下或美或丑的痕迹。其实,对于田蕾的离去,现在理性地看待,他一点也不怨恨,心里倒有种莫名的轻松感和解脱感。是的,他爱田蕾,爱她的温柔和美貌,但是这一路走来,他感到并不轻松,相反有一种心累的感觉。这种心累的感觉缘于他始终无法判断自己在田蕾心目中的位置:说田蕾爱他吧,俩人相处的时候,她时常不经意间在他面前流露出对前男友的留恋与不舍,让他心里特别不舒服、不踏实;说不爱他吧,那点点滴滴的缱绻时光都是田蕾向他发出的爱的信号爱的符号,又常常让他感动、痴迷。每当他为这些难解之迷纠结痛苦的时候,就感到心里特别的累。他也曾有过放弃这段感情的念头,但是一想到田蕾对前男友的决绝态度,想到田蕾对他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依恋之情,又觉得信心十足,一厢情愿地认为随着他与田蕾交往的深入,他最终会取代吴亚豪在田蕾心目中的位置,抱得美人归。更重要的是他对田蕾的美貌似乎有种“深度中毒”的痴迷感,他觉得田蕾是他所遇到的女人中最漂亮最温柔的一个,轻易放弃这样的女人,他心里确实有些难舍。

又到了周末的下班时刻。肖华还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玩着电脑游戏。要是在以往的这个时候,办公室里早就找不到他的人影了,说不定此刻他正挽着田蕾在哪儿压马路哩。内勤宋伟平似乎从他近几天的情绪变化中看出了一些端倪,心里就暗自揣摸肖华是不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几次想上前问个究竟,但瞅见他整日板着一张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冰面孔,也就作罢。

这天下午,宋伟平从外面办事回来,无意间瞥见肖华还呆在办公室里,全然没有“溜号”的意思,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几分,于是他推门进屋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踱到肖华的跟前,骨碌着一双大眼睛试探着问:“华哥,你看看几点啦?怎么还不出去找那个谁啊……”边说着他边抬手指了指墙上的电子钟。

对于宋伟平看似善意的提醒,肖华心如明镜,知道这小子闲着没事想与他耍贫嘴套近乎。这种场景要是放在以往,比喻他与田蕾热恋的时候,比喻心情舒畅的时候……他会淡然一笑,或是接过他们的话茬随着他们一阵海阔天空,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听到宋伟平那种酸不溜丢的腔调,只觉得特别的刺耳,蛰伏心中的焦躁情绪随之又翻腾起来,但是碍于同事情面,他压抑着内心的不悦,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顾自地在那儿玩着电脑。

见肖华没有答腔,宋伟平以为他玩游戏太投入而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于是他探着身子提高音调又问了一句:“哦,是不是又失恋了啦?肖领导!”边说着边就势坐在肖华沙发一侧的扶手上,将一只手搭在肖华的肩头上显得很亲热的样子。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宋伟平带有调侃意味的话,一下子戳到了肖华的痛处,也激怒了他内心的那团无名之火,他侧过身子朝宋伟平狠狠地瞪了一眼,愠怒道:“小屁孩,你懂什么呀,没事的话就闪到一边去,别在这儿烦我。”说完伸手一掌将宋伟平从身旁推走。

宋伟平见肖华出手推他,只当是肖华与他闹着玩的,嘻笑着弹跳到一边,仍涎着脸皮用一种夸张的表情嚷道:“哎哟哟……还动真气了咧,我的天啊,不会是真的又失恋了吧?!”一边叫嚷着,一边朝肖华扮着鬼脸,全然没有察觉到肖华脸上的愠色。

“这孩子真的不识相。”看到宋伟平眉飞色舞、大呼小叫的闹腾着,肖华心里懊恼不已,暗自责怪宋伟平太不知趣。尽管肖华的心中有些生气,但他还是懒得去理会他,只是沉着脸耐着性子照旧玩着电脑。

“是不是啊,华哥?!”见肖华没有搭腔,宋伟平又凑上前讪笑着问。

肖华见宋伟平赖在一旁不依不饶的聒噪,他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愤懑与烦躁,将手里的鼠标狠狠往桌子上一撂,扭头冲宋伟平厉声斥责着:“你这孩子咋就没有个消停哩,你就没瞅见我心里正烦着的吗?”说完起身抓起搭在沙发靠背上的外衣忿忿地离开了办公室,身后只留下满脸愕然目光迷离的宋伟平傻傻地站在那儿。

半晌,宋伟平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他有些难为情地吐了吐舌头,心想着华哥今天是怎么了,开个玩笑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再说这样的嬉笑打闹又不是一次两次,还有,单位的同事谁不知道肖副主任又不是第一次失恋?发这么大的火,有必要吗?想到这里,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飞身朝楼下跑去。

在一楼的楼梯口,他追上了一脸怒气的肖华,他一把拽住肖华的手用讨好的口吻说:“好啦,华哥,别生气了,快乐每一天,今天刚好是周末,要不我找个地方请老兄消遣消遣去……”

听到宋伟平的话,肖华的怒气顿时消散了不少。消沉了这么多天,他也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郁闷的情绪,然而他仍装作嗔怪的样子道:“就你成天鬼点子多,不去,免谈。”说完,依然绷着脸扭头走了,嘴角上却漾起了默许的笑容。

“好嘞,就这么定了,一会儿见。”听到肖华貌似决绝的话,宋伟平自然是心领神会,于是他喜滋滋地朝肖华的背影喊道。

宋伟平,典型的八〇后青年,比同科室的张博小二岁。去年七月份从天昌市卫校毕业后进入公安系统的。按说,就他的学历和专业是难以进入公安系统的,可是值得骄傲的是他有一位在市委政法委当头的舅舅,一句话就让他穿上了警服。他也属于那种“公子哥”加“帅哥”型的男孩,身材颀长,长相俊秀,细皮嫩肉,有点“奶油小生”的味道。他个性张扬,思想活跃,爱说爱笑,脱去警服后的装扮和他的思想一样时尚前卫,跟着他屁股后面的靓妹像走花街似的,也搞不清哪个女孩才是他真正的女朋友。在一般人眼里,像这样的孩子一般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徒有其表,不过,宋伟平的才能学识也着实让人不敢恭维。但是,他与一般的“公子哥”不同的是有三大特质让他在单位赢得了不少的人缘:一是嘴甜。那张薄嘴像抹了蜜似的能逗人开心,让听者心里舒坦。二是机灵,善解人意。一双机灵鬼怪的大眼睛好像随时都在动心眼揣摩别人的心思似的,总是在别人需要关爱的时候,不失时宜地给人送上爱心,哪怕是一个玩笑,一句关心的话,总是让人感动。更难为可贵的是他听招呼,在单位不论谁吩咐他做什么,他总是乐意而为,从不讨价还钱,因此同事都很喜欢他。

不过,今天宋伟平“不长眼”撞在肖华的枪口上让其给呲了一通倒是个例外,其实,这也怪不得宋伟平不知趣、没眼色,只怪乎肖华不深谙“已所不欲,勿施与人”的处世道理罢了。

晚上,宋伟平驱车带着肖华来到位于市中心的天昌大酒店。下了车,进入酒店大厅,宋伟平朝肖华诡谲地说酒店的十二楼有家“迷你”康乐中心,里面玩的很爽。对于天昌大酒店来说,肖华并不陌生,单位有接待任务的时候,一般情况下都是安排在这儿。虽说他来的次数不少,但从没有听说这里头还有个康乐中心。他想也许是最近新开的吧,心里不禁充满了好奇。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电梯停到了十二楼。出了电梯,一个被宋伟平唤作“小五”的漂亮女领班笑盈盈地迎了上来,领着他们通过一条长长的铺着红色地毯的甬道,径直把他们领到一间装修考究的豪华大包厢内坐了下来。涉足这种娱乐场所,肖华还是第一次。他跟在宋伟平的后面,心里怦怦直跳,显得格外的拘谨,那情形看上去他不像宋伟平的上司,倒像宋伟平的一个跟班似的。尤其是刚才穿过甬道时,当一簇簇衣着妖艳暴露的坐台小姐们搔首弄姿放肆地向他们打招呼的时候,肖华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他的头脑中立马浮想到小时候在村东打谷场上常看到的耍“猴把戏”的场景:“锵锵……”一些走乡串户的江湖艺人敲着锣锵挥舞着鞭子,扯开公鸡嗓子吆喝着驱赶着一只红色屁股的猴子或蹲或跳或打滚或学着人的模样抽烟、磕瓜子、钻圈子……谷场上站满了围观的村民,朝着猴儿指指点点或嬉或恐或闹或笑……那猴儿全然没有“齐天大圣”的威风,显得猥琐、滑稽而又无奈。当时,肖华就感觉到自己就是那只猴儿,被一群无聊庸俗的人儿围观逗乐,实在是有失身份。而宋伟平就显得随意得多,康乐中心的每一个服务生,好像与他特别的稔熟,一个个“平哥长、平哥短”的叫得热情有加。女领班随后用对讲机小声说了些什么,片刻,略有“一个班”的陪酒女从外面鱼贯而入,一字儿排开,展现在他们的面前。这一班人都是清一色的十八、九岁左右的妙龄女孩,一个个涂粉抹指,打扮得花枝招展,有的搔首弄姿,有的左右顾盼,有的浅笑吟吟,还有一个背着手低头看着地板,一副邻家小妹羞答答的俏模样……女领班对着正从在沙发上抽烟的宋伟平笑容可掬地说:“平哥,我们这儿漂亮的妞儿都到齐了,你们挑吧。”

“老五,让玲珑和小静陪华哥喝杯酒,其余的都退下吧!”女领班话音刚落,宋伟平似乎早已圈定了目标,脱口而出喊出两个女孩的名字。

“好的!”女领班笑嘻嘻地将穿一身粉红色套裙的玲珑和那个一直低头背手著“超短裙”的女孩推到了他们的面前,顿时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冲得肖华有点迷糊。

其他没有点到的女孩随即鱼贯而出。

宋伟平一把将“超短裙”推到肖华的身边坐下,说:“小静你今天把我们的领导陪好。”小静看了肖华一眼,温顺地点了点头。那个叫玲珑的女孩随后忙着开启摆在茶几上的啤酒,手脚麻利地将一大排高脚杯倒满。

褐黑色的液体上面旋转着白色的泡沫,在昏黄色的灯光下变得富有激情和活力。

“来,为今夜的美丽相约干杯。”见倒完酒,宋伟平举杯大声提议着。

“干!”玲珑随声附和着,朝宋伟平飘了个媚眼。看得出那个叫玲珑的女孩是个风月场的老手,言谈举止老练而不失矜持,尤其是她那看人的眼神,迷眼朦胧,好像盈满了无限的柔情媚意。

四支杯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几乎要将杯子碰碎。

肖华将一大杯啤酒一饮而尽。

“你怎么不喝?”宋伟平喝完杯中的酒,瞅见小静掂着杯子愣怔地站在那儿没有喝,不禁好奇地问。

“我不大会喝酒。”小静羞怯地回答,说话时双眼可怜兮兮地望着玲珑。

“别装了,喝吧,你又不是不会喝酒?”玲珑撇了撇嘴笑着说。

“我今天真的不能喝……”小静用哀怨的眼神看着玲珑无奈地说道。

“哦,我知道了,你今天是不是来那个了……”玲珑抿着嘴笑着问。

“我……”玲珑的话顿时让小静羞红了脸,她嗫嚅着没有吭声。

“不能喝算了,不要强人所难,哥替你干了这杯……”看到小静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肖华于心不忍“抢”过她杯中的酒一饮而下,顿时包间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气氛也跟着活跃起来。

“谢谢!”就在小静抬头向肖华投来一瞥感激的目光时,两目对视,肖华突然发现她的眼神居然与田蕾有着惊人的相似:眼里像有水在脉脉地流动,纯真中闪烁着迷离不定的光芒。肖华心里不禁掠过一丝慌乱,脸色倏忽涨得通红,不敢再看她,忙拿起杯子小抿了一口酒。此刻,音乐响了起来,玲珑拽起宋伟平跳起了舞。在昏黄的灯光下,宋伟平紧紧地搂着玲珑,随着跳跃的音符,凌乱的舞步,他那双不老实的双手旁若无人地在玲珑身上抚摸搓揉,包间里不时传来玲珑尖利的叫声和浪笑声。

“嘿,真是个花花公子。”瞅到宋伟平一副放浪形骸的样子,肖华在心里暗暗骂道。

“华哥,别管他们了,小妹敬你一杯。”小静好像看出了肖华的寂寞,她往肖华这边挪了挪身体,顺手拿起一瓶可乐朝肖华柔声地说道。

“干!”肖华拿起杯子与她碰了一下,随即将酒一干而尽。在接下来的闲聊中,肖华得知小静竟然是天昌市师范学院中文系的学生。肖华既惊诧又充满好奇,怪不得当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感觉到这个女孩与其他的陪酒女有些与众不同,纯真的脸上写满稚嫩,笑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颇有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肖华看着小静,陷入了短暂的遐想。他想也许这个时候她应该端坐在宁静的教室里或图书馆里看着书,而不是穿着这一身与她年龄和气质极不相称的装扮浪迹于风月场中虚度韶华。

“我来这儿才三天,学习之余来酒吧唱唱歌,赚点钱交房租。”小静好像看透了肖华的心思,脸上露出忧戚的神情说道。

“哦,没事,我又不是来找女朋友的。”肖华微笑着说,说完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在心里暗自好笑道,来酒吧玩与找女朋友有什么关联啊?!

“要不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吧?”小静一把抓住肖华的手诡谲地笑着说,说完扑闪着一双涂着眼影的眼睛盯着肖华不放。

“行啊……”肖华一边躲闪着她那热切的眼光,一边含糊地应答着。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小静嫣然一笑,朝肖华举起了杯子。

在那一刹那,肖华在小静的眼光中似乎看到了田蕾的影子,心里不禁又为之一颤,一种相思又袭上了心头。

午夜,曲终人散,俩人醉意朦胧地从“迷乐”康乐中心离开。

“华哥,小静怎么样?要不要给你撺掇撺掇?她可是个财色双佳的女孩啊,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找个知己陪你聊聊。”宋伟平开着车斜眼问肖华。

“还财色双佳哩?连房租都掏不起,是财色双空吧!”肖华对宋伟平的话嗤之以鼻,侧过脸朝他投去不屑的目光,悠悠地说道。

“你呀?!”听到肖华的话,宋伟平一边用手使劲拍打着方向盘,一边放肆地大声笑着,弄得肖华一头雾水。

“小子,你发什么浪?开好车!”肖华伸手朝宋伟平胳膊上捶了一拳,嗔怒道。

“是小静对你说的吧?!她是不是说她是个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芳龄二八,没男朋友,为生活所迫来兼职的,家是农村的,可怜得连房租也交不起,是不是?”宋伟平没有理会肖华的恼怒,自顾自地说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肖华疑惑地问。

“我的哥,你让她给涮了,干她们一行的,有几个讲的是真话,一个个鬼话连篇,尤其象我们这种身份,她们就更不会说实话了,都是他妈的假名、假证、假地址的‘三假人员’。以前,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可怜兮兮地对我说的,害得让我给她多掏了三百多元小费哩。要不是上次玲珑见我和她打得火热,心里吃醋,负气向我兜了她的老底,我还以为她真是个纯真美少女哩。”宋伟平讪笑着说。

“不会吧,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感觉很单纯!”宋伟平的一席话让肖华有些难以置信,他侧过身子用怀疑的口吻问道。

“我呸,还单纯呢,她可是个精灵古怪的老江湖!”宋伟平啐了一口,忿忿地说。

“你这小子,就这样的女人你还好意思介绍给我?你太小瞧我的层次了吧。”肖华哂笑着冲宋伟平嗔怪道。

“咿……打住!华哥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可没说要给你介绍女朋友,像这种事情是两情相悦的事,各图所需,你图的是个高兴,她图的是票子。再说人生在世,不就是那么一回事,不要太委屈自己,该放纵的时候就要放纵,活在当下,你知道吗?我的亲哥!”宋伟平娓娓而谈,一副参透凡尘的神情,让肖华有些想发笑,但他没有笑,仔细一想,他觉得宋伟平的话竟有几分道理。

“是吗?……”听完宋伟平的话,肖华若有所思地问。真是人小鬼大,看不出,小小的年纪,一张清纯稚嫩的面孔下面竟然隐藏着这么复杂的心理,他不禁用重新审视的眼光看了宋伟平一眼,尔后将头调向车外望着无尽的夜空陷入沉思。远处,夜朦胧、月朦胧,轻纱薄雾绕城廓。而肖华,情迷离,意迷离,几多孤独又袭上心头。不知怎么的,望着车外斑驳陆离的夜景,他竟然想起那个漂泊在红尘中,模样清纯得像支出水芙蓉的吧台小姐小静来,心中竟有一种想再次见到她的欲望。

其实,宋伟平的话并没有使肖华对小静引起反感,相反对她竟有些怜悯的意味。在这个经济搞活物欲横流的社会,在崇尚金钱至上的价值观与因循守旧的价值观相碰撞的今天,没有钱又能做些什么?欢场和官场又有什么区别?肖华想到自己负芨求学的艰苦经历,不由得黯然伤神,付出艰苦的代价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一点、体面一点。

在以后的日子里,随着宋伟平的安排,肖华度过了一段放纵的日子,唱歌、喝酒、跳舞……暂时的放纵使他忘却了失恋的伤痛,却始终走不出如影随形的孤独。

肖华出去喝酒唱歌的时候,有时会喊上小静,每次喊她的时候,她也很是捧场,逢叫必到,一来二去,相互愈加稔熟了,也就变成了无话不谈的“红颜知己”。不知哪一天,一次醉酒之后,他们住到了一块。在那时他得知小静的真名叫常思燕,父母都是市保险公司的中层领导,她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得知这些肖华在心里不禁又是一番感叹。随后肖华从玲珑那儿了解到了常思燕更为翔实的情况。常思燕是天昌师范学院中文系的大学生不错,但大学没毕业就中途辍学了。上大二的那年,在一次天昌市举办的春节文艺汇演上,能歌善舞的她被天昌市建筑业的一个包工头看上了,在包工头的死缠硬磨下,常思燕最终成为他的情人,沦为不为人所容的“小三”。从此她就放弃了学业,一心跟着这个包工头,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够扶正,过上天堂般的生活。然而那个包工头根本就没有娶她的意思,自然给不了她的名份。在两年多的苦苦等待中,她又发现了自己不是他最后的女人,就愤然离开了他,并从包工头那儿要了一笔不菲的“青春损失费”和一套八十平米的房子。对于一个年轻女人来说,有钱有房,尽管这些东西来得不是很光彩,但是只要忘掉过去重新开始,生活还会像以前一样精彩。不过,这只是肖华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肖华发现常思燕是个享受青春,爱玩爱闹,追求时尚的女人。每当玩得高兴的时候,她总是没心没肺的大叫大笑。平常从来不会粘着肖华,也不会给他找任何麻烦事,更不会因为他的悲伤而悲伤,因为他的快乐而快乐,在男女的感情上始终给人一种无所谓的感觉,这一点让肖华感到安心而又伤感。

“小燕子。”俩人熟悉之后,肖华习惯用这个称呼唤她,有点心照不宣的暧昧感和亲近感。“小燕子,你是不是以前跟过一个包工头?”那天在常思燕的房子里,一番缠绵过后,助着酒劲,肖华向常思燕和盘托出隐藏在他心中的疑惑。

“你听谁说的?”躺在肖华身边的常思燕即刻如惊弓之鸟般倏地松开缠绕在肖华脖子上的手臂,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张大嘴朝肖华惊恐地问道。

“是不是真的?”肖华显得很冷静地问。

“你在调查我?”她竖起柳眉冲着肖华冷眼地问道。

“哪有的事,只是想问问这是不是真的。”见常思燕面露愠色,肖华觉得自己的作法有些过分,不禁伸手把她搂在怀里,憨笑着说。

“是真的又怎么样,不是真的又怎么样,你觉得有意义吗?反正你也不会娶我。”常思燕挣扎着坐直身子,扭过头来朝肖华激动地说。说完掉头不再理会肖华,给肖华一副消瘦的背影。肖华觉到无聊极了,偷眼瞅了她一眼,只见她双眼怒视前方,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似乎真的生气了。

“唉!”肖华自知没趣,轻叹了口气,将搭在她的颈项上手放了下来,盯着她的后背暗自发愣。沉默半晌,常思燕扭过身子,猛地伏在肖华□□的身上,睁着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用一种近乎央求的口吻说:“你不要问那么多好不好啊?你就是再问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你好好上你的班,想我的时候就来找我,这样不是很好吗?”说完,定睛盯着肖华的脸,好像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什么东西似的。

“我是你的什么人,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还是为了各求所需?”听到常思燕的话,肖华头脑中闪过一丝伤感,他双眼冷峻地逼视着怀里的常思燕问道。

“你说你是我的什么人?肖华,你说话不要那么刻薄好不好,我知道你是干警察的,我们认识以来,我求过你办过什么事吗?没有吧?!”常思燕嘟起嘴吐出一连串的质问,一时让肖华哑口无言。

“这样不是很好的吗?你管我那么多事干什么,真是讨人嫌。”常思燕见肖华瞪大眼睛愣在那儿,脸色忽然又变得柔和起来,撇了撇嘴小声责怪道。

“我……”肖华望着常思燕嗔怪的神情,支吾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我什么呀?烦人!”常思燕边说着边俯下脸把薄唇紧紧压在肖华的嘴上,肖华冲动地搂住她的脖子,将她拧翻在身下,激烈地亲吻着。

春节长假快到了,老主任马志强总算从忠于职守二十多年的岗位上退下来,肖华也“顺理成章”接替他的位置。在公安局,办公室主任这个职权不大,但掌管着实权,是众人艳羡神往的职位。因为按照惯例,这个职位也许是下一步进入局党委班子的一个“跳板”。就现在局机关党委班子中五个副局长加上两个局长助理,其中就有四人都是从这个位置上擢升上去的。单位人事调整之初,肖华也曾想到这些,再说副主任接替主任的位置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分析形势,权衡利弊,天时地利人和,自知样样不沾光,也就望而却步想想罢了。首先他考虑到单位觊觎这个职位的“人精”大有人在,就他知道的,至少有仨人,一个个都是“业务能手”“警务标兵”,僧多粥少,这样的好事自然难以轮不到他一个政绩平平的副科长头上;其二,自身任职时间短,资历浅,又没有任何关系背景,弱肉强食,他自然不是他们的竞争对手;更何况近年来的几次人事调整,局党委班子并非按照正常的规律“出牌”,常常会有一些不可言状的情况发生。现在的情形是办公室主任这桩美差,无端地落到了肖华的身上,对于肖华来说,无疑是天上掉馅饼,让他做梦中也没有想到,欣喜之情自然是不溢言表,着实让他陶醉了一阵子。然而,短暂的喜悦过后是一种莫名的忐忑所笼罩,这个春节怎么过?快奔三十岁的人,还是形单影只,茕茕孑立,怎么向母亲大人解释?想到这些,他不由得想起了田蕾,心里只觉得隐隐作痛。正所谓:情场失意官场如意,纵情欢场却难敌故人情?

在老主任退休的前夕,肖华召集办公室的全体人员在七一路的“齐贤阁”为他举行了一场隆重的欢送酒会,其用意有两点,一是送行之意;二是表示答谢提携之恩。肖华认为自己之所以能够顺利“接班”与马志强的竭力推荐有着功不可没的关系。酒会由他这个准主任主持,办公室的大刘、张博、宋伟平、小孙作陪。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肖华向马志强表达了一大摞感恩戴德的话,喝了一杯杯情深意厚的酒。那晚马志强的兴致很高,几乎是来者不拒,喝得面红脖子粗。在肖华的眼里,马志强既是前辈,更是恩师,也是他一直仰慕与敬畏的楷模,学习的榜样,更让他感悟至深的是马志强之所以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岿然不动,顺风顺雨,连续任职六个春秋,与他恪守着“老实人不吃亏”的至理名言,与他一贯躬行谦虚谨慎、与人为善的处事态度有着密切关联。而这些难能可贵的品质,肖华认为自己在以后的任职中应当秉承与发扬。

酒局快接近尾声的时候,步履摇晃的马志强突然把肖华拉包间的小内间,捂着嘴巴对肖华小声说道:“小肖啊,在你提职的事情上,你不用感谢我,你也知道办公室的推荐意见只是个形式而已,最终决定权还是老大说了算,你小子是有贵人相助啊……”马志强边说着边竖起大拇指往上指了指,一脸的谦诚与诡秘。

“为这事我没有找过什么人啊?!难道局长他?……”肖华定眼望着马志强疑惑地问。

“嘿嘿,好啦,你也别瞎猜了,我就直说了吧,是廖丽娟给你办的事,要感谢的话,你得去感谢她。”马志强笑着拍了拍肖华的肩膀笃定地说。

“什么?廖丽娟?怎么会是她?”马志强一语道破天机,顿时让肖华瞠目结舌怔在那儿。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曾经被他无情拒绝的寡居女人,也许恨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在决定他人生命运的关键时刻反而倾力相助呢?是她包容大度,还是另有企图?!肖华百思不得其解,只是诧异地瞅着马志强半天无语。

“这次多亏了小廖的帮助,没有她的竭力运作这个办公室主任可能就不是你喽……”马志强颔首笑着说。肖华下意识地“哦”一声,心里仍然是一片云雾茫茫。

“我也知道,就你的能力和水平,这个职位非你莫属,可是这个社会,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尤其是牵涉到利益问题,才干是一个方面,关系也是一个方面……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这次你会提职……唉,不说了,官场上的事情,错综复杂,你慢慢去悟吧。”看到肖华没有吭声,马志强长嘘了一口气,眯着眼意味深长地说。

肖华当然清楚廖丽娟的来头。从她爷爷那辈起就开始从政为官,也算得上是官宦人家。天昌市刚解放时,他的爷爷当过天昌县的一任县长,父亲是从□□的位置上退下来的,到她们这一辈,兄弟姊妹五个,个个都在政府职能部门任职,现在官当得最大算是他的大哥廖治平了,是市委政法委书记。所以,别看廖丽娟在单位只是个小小的后勤科长,有时候说句话来比副局长还管用,甚至连局长对她也是高看一眼、厚爱一分。因此凭她的能力与关系办这件事完全是张飞拌豆芽—小菜一碟。她有着深厚的家庭背景姑且毋论,更让人艳羡的是她还是一个举止优雅、风姿秀逸的丽质女人:一米七高的身材,颀长飘逸,柳眉杏眼,顾盼生情,养尊处优的生活把她的肌肤滋润得粉嫩洁白,吹弹可破,因此她在单位也赢得“雪美人”的雅号。她更似魔幻公主,着警服时是英姿飒爽,豪气逼人,巾帼不让须眉;着便服时是时尚高雅,雍容华贵,娇媚艳丽正当年;动若弱风扶柳,婀娜多姿,静似芙蓉出水,冰清玉洁,浑身散发着成熟少妇的别样韵味。她时常喜欢戴着墨镜,开着一辆红色宝时捷,招摇过市,在这个小小的天昌市还是比较惹人眼球的;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办事果敢、为人大气、贵而不骄、媚而不俗,更显得出类拔萃、卓尔不群。这些一般女人难以拥有的“优质基因”她似乎样样俱全,傲人的容貌、内在的气质、显赫的背景……也让局内外不少多情男士为之魂牵梦萦、想入非非,挖空心思、想打她的主意,却都被她高傲地拒之门外,故而“雪美人”的雅号又延伸了一种冷艳孤傲的涵义。就这样的一个八面玲珑看似风光无限的女人,却是红颜薄命,时运不济。三年前,她那个做钢材生意的丈夫在一次意外的车祸中失去了生命,撇下她孤身一人住在一套二百平米的大房子里寂寞度日。三十刚出头的年龄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正是风姿秀逸、如花似玉的年龄,意味着成熟、性感、浪漫……孰知她竟是人前风光,人后凄凉,个中滋味,恐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说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廖丽娟竟对肖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副科长”情有独钟,以至于在单位去年春节的团拜会上,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情感闹剧”。

一九九七年的天昌市公安局春节团拜会,是在市最豪华的三江大饭店进行,整整安排了十六大桌,多功能大厅里欢声笑语,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团拜会临近尾声,来宾陆续离席,坐在中层领导席上的廖丽娟喝得满脸通红,娇艳如花,举着酒杯晃晃悠悠走到肖华的跟前,挨着他一屁股坐下来,一双杏眼直愣愣地觑着他,含糊地说:“肖主任,春节快乐,来……咱们碰一杯!”

“娟姐,新年快乐!”肖华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下意识地连忙举起了杯。

两只杯子在空中重重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顿时酒水飞溅,散落了俩人一身。也许廖丽娟用力过猛,她的身子失重般向前倾斜,差一点摔倒。

肖华眼急手快,一把拽住她的手关切地说:“娟姐,你喝多了,别喝了……”

“呵……我没有喝多。我……”廖丽娟就势一头扑进肖华的怀里,紧紧地箍着他的腰际喃喃地说。

“娟姐,你喝多了,要不我送你回家休息?”肖华极力想掰开廖丽娟的手,哪知他越是用力去掰,她反而箍得愈紧,俩人的脸几乎贴到一块,肖华闻到了她嘴里的浓郁酒气。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让满席皆惊,有人开始抿嘴哂笑,也有人鼓掌起哄,更有人眼馋嫉妒……而此刻的肖华既恼怒又感到手足无措,只是无奈地说道:“廖科长,你喝多了,回去休息吧。”

廖丽娟好像没有听到肖华的劝说,仍旧死死地抱着他不放,半晌,她抬起头,摇晃着身子,深情地说:“肖华,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的喜欢你,爱你……可你为什么对我如此冷漠?……”她的话语虽然含糊不清,但字字句句让周围的人听得真切,顿时又引起一阵哄笑……众目睽睽之下,肖华臊得满脸通红,耷拉个脸怔在那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里乱糟糟的。平日里他俩走得很近,那主要是因为工作原因。肖华也一直把她当作大姐看待,可今天这层薄薄的略带暧昧味道的窗户纸突然被她捅开,不仅让她的心迹在众人面前暴露无遗,也将肖华陷入无地自容的尴尬境地,他心里多少有些无端受辱的感觉。

那一刻,他恨死了这个自作多情的女人。

后来还是多亏出纳刘小娜及时出现,生拉活拽把她拉回家,一场闹剧才在众人的唏嘘声中落下帷幕。

翌日上班的时候,肖华在单位碰到了刘小娜,她龇着那张与脸形极不相称的大嘴冲他说:“我的大帅哥,你是真装迷糊还是假装迷糊,廖迷科长暗恋你好久了,你就没有一点儿感觉吗?”

“我不知道啊,你是不是闲得慌没事干,想找点事?!”肖华厌烦地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说完不等她回话径自走了。

“真是个大傻瓜!”噫,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肖华一顿抢白的话,顿时把刘小娜噎得半死,不由得噘着嘴朝肖华离开的背影狠狠地白了一眼。

一连几天,肖华没有看到廖丽娟上班,是生病了,还是心生羞愧无颜露面?不知怎么了,肖华的心里竟七上八下的,没有个着落。其实,廖丽娟对他的好感,由来已久,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他记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廖丽娟有事没事的时候,喜欢来他的办公室找他聊天,顺手还捎带些小礼品,今天送盒上好的茶叶,明天送听咖啡,后天送条领带……就她的话说,他是外地人,出门在外打拚不容易,她尽点地主之谊,照顾一下他这个小弟弟,是人之常情。她似乎更关心他的感情进展状况,时不时有意无意间问起他的“终身大事”……刚开始,肖华对于她这种“小恩小惠”的做法,并没有往深处想,深知她不是那种鸡肠鼠肚,小恩小善的人,她这样做只不过是一个大姐出自对小弟的关爱而已,是同事之间那种最单纯最直白最平常的友谊,无关爱情。毕竟她比他整整大了七岁。时间一长,肖华也从她的一些暧昧的言行中看出些门道,她那点滴的“心意”明明是一种爱意的真情流露,真是无事献殷勤,不是情就是爱。不由得喜忧参半,喜的是在有的男人眼里,这种可遇不可求、高不可攀的“艳遇”竟让他无心遇上,是天大的造化,倘若利用她的关系,不愁没有一个好的发展前景;忧的是廖丽娟并不是他中意的女人。虽说他欣赏她的成熟俏丽,仰慕她的能力水平,但谈上不上是爱恋,更多的尊重,说得务实一点,这种尊重发自他内心的攀附心理。诚然,年龄的差异不是根本原因,区区几岁,无伤大雅,要命的是她结过婚,还是个寡居的女人,别说他心理上难以逾越那道坎,就是母亲那边也无法过关呀。可惜啊,在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缘分,注定的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无法产生情感共鸣。

猜透了廖丽娟的心思后,肖华内心着实纠结了很长时间,他既不愿意捅破那层薄纸得罪她,也不愿意任其发展惹火烧身,怎么办?思来想去,没有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也就只能故作迷糊,消极应对,刻意与她保持着一种不冷不热、若即若离的适当距离。

越是想忘记你,

却越是想得心痛;

越是想逃离你,

却越是想靠近你。

假如没有这段距离,

假如没有真爱,

也就不会有思恋,

更不会有痛苦。

(后记:摘自肖华当日日记《恋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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