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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11 离恨长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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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我先出去了。”看到右护法抱着君主归来,侍女香儿暗自偷笑了声,留下一句话便急急退出了帐篷。

“不,香儿!……”江陵一急,想阻止她,然香儿似乎没有听到,门帘一放便离开了。

江陵有些僵硬地呆在那里,尴尬和不安渐渐扩大。玄逸见状,只是默然苦笑——和他独处到底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后,玄逸才指指自己左胸,若无其事地自嘲着,“需要一把剑吗?不过话说回来,我若真的发难,香儿即便在,又有何用。”

“……”江陵负气别过脸去。

玄逸拿起一个铜盆默默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端着半盆温水回帐,里面还多了一条毛巾。

江陵呆呆地看着玄逸把毛巾拧好递给自己,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玄逸无奈地问,“怎么,要我给你擦脸?”

“我……”

她这才讷讷接过毛巾,擦完脸之后,玄逸又拿着她洗脚用的铜盆出去了。

江陵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刚干涸的眼睛又渐渐湿润。

曾经,在江陵受伤时,玄逸就像这样细致地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因为江陵执拗地不肯接受玄逸以外的任何人。多年以后的今天,玄逸仍然清楚地记得她的习惯,她的生活用具——江陵心中一颤:他甚至清楚地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十几年来,玄逸一直是那个任她欺负、逗她开心、近乎无原则地宠她爱她的人,连父亲江渊都不曾如此。

为什么玄逸变了?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如今的局面?

玄逸再次端盆进来的时候,发现江陵涨红着眼,咬着唇,直直瞪他。他不禁微微局促,木然走过去,俯身放下盆,看江陵把脚放进温水中。直到被那样的目光盯得浑身难受,他才闷声问,“干什么?”

“……”江陵沉默。玄逸俯身的一瞬间,她看到了他心口的同心锁环——那是玄逸二十五岁生日时,她翻遍了整个白漓,为他买的礼物。江陵要求他必须不离身地佩戴,她至今记得玄逸那时的表情变化——窘迫,无奈,妥协。

往事历历在目,玄逸就在身边,他的气息是那么熟悉,可这一切都成了扑面而来的苦涩。

“伤……怎么样了?”江陵低声问。

玄逸无所谓地笑笑,“你不是探过了吗?初濂剑太难以控制,被一时搅乱了内息而已。”他说着说着严肃起来,“这把邪剑的力量远非你想象,就算你不毁掉它,也尽量不要使用它,更不能让初濂剑落入别人手中。”

江陵苍白地笑了笑,“你刚刚可不是这样的语气和态度。”

玄逸一愣,良久没有说话,好一会儿他才叹息道,“阿陵……我们何苦彼此逼迫?其实,追究还是放手,一切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呵。”江陵的笑意消失了,“那,父亲就该冤死了?”

玄逸眼神一变,不再作声,神情渐渐冷肃下去。

“什么时候走?”良久,江陵终于再次开口。

一顿,玄逸漠然道:“你定。”

“那就明天。”声音略有嘶哑。江陵别过脸,嘴唇紧抿。

玄逸凝视着她,仿佛有某种失意。但他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只是淡淡应了声“好”。随后,气氛便陷入了尴尬。江陵默默坐在那里,玄逸则立在一旁。直到实在觉得无甚多说,玄逸才缓缓开口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安排一下明天的事务。你洗完脚就快点休息。”

江陵身体一僵,没有回话。玄逸都走到了门口,才听背后的人蓦然问了一句——“你怪我么?”

“……”撩起门帘的手一滞,玄逸停在那里。

“公布苏焕晨的身份,把不属于你的罪名强加给你,命你当众下跪——你怪我么?恨我么?”终于,江陵缓缓转过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逼视着他。

放下门帘,回头,玄逸平静地注视着她。

“因我和江渊间的个人恩怨,我深深地伤害了你,我感到很抱歉。你若能放下心结,接受我的道歉和补偿,我十分感激;但你若要怀疑我,对付我,我也没有办法。我走,或者留,都在你一念之间。”

刚要迈步,他想起了什么。

“对了,请你不要伤害小晨——这是我的底线。”

.

第二日,晴光万里。风吹起了“玄”字大旗,青空白云下,一万破天军浩浩荡荡,即将与大部队分道扬镳,向西而去。

玄逸换上了一身冷肃的铠甲,凝视着送行的人群,面色平静。

“右护法大人……一路平安!我们等你回来。”“赶走朱雀王后,就立刻回到镜云城,我们需要你。”……

听到这些话,玄逸只是低头轻笑。那些他一手带起来的破天军将军们,每人脸上都是深深的不舍。右护法这个躯壳可能会留在他身上,但新的破天军统帅,应很快就会在他们中间产生。

他即将西行襄远——还会有归来的那一天吗?襄远地势偏低,易攻难守,银雪朱雀王常年在边境挑衅——这个危机几乎是不可能解除的。江陵不忍心真的逼走他,更莫说杀了他——将他远派西边,从此远离朝政,放在一个她抬头便能看得到的地方——这不能不说是个绝妙的安排。

低头苦笑。这个女子的成长速度,远超他的想象。

.

江陵站在送行的人群中间,目不转睛地盯着玄逸,咬着唇,欲言又止。她的脸色因虚弱而显得苍白,冬日的冷风中,她穿着一件长棉袄,将脖子缩进衣领里。

玄逸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默默帮她紧了紧衣服,面无表情地低声,“收好我刚刚给你的字条,不要让别人看见了。”

江陵一愣抬头。

出发之前,玄逸递给她一张长长的单子,墨迹未干,应该是他昨晚连夜写出来的。上面详细列出了朝中哪些人可以完全相信、委以重任,哪些人又需多加留意,哪些人应加强培养,未来必有大用,哪些人又看似满腹才华,其实只是纸上谈兵。

“今后的路,你自己小心。”知道此刻有千万双眼睛盯着他——其中不乏他的敌人——玄逸将声音压得极低,语气像闲话家常般自然,“注意身体,做决定的时候多听听各方意见。莫离十分危险,找一个能力相当的人担任要职,维持朝政平衡。建议提拔李明蔚——他是值得你信任、可以帮到你的人。”

江陵怔怔望着他,然而玄逸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玄逸慢慢地替她系着衣带,似乎只是一个离别不舍的恋人。

动作间,他苦笑了一声,“当然,你可以不信我。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江陵别过脸,眼眶红了。原来有一天,少言寡语的玄逸也会如此婆婆妈妈。此地一别,再见不知何年何月。二十年的种种历历在目,所有或快乐或悲伤的记忆中,玄逸始终是其中最重要的部分。

“好了,快回去吧。这里风大……阿陵,保重。”

玄逸几乎是字字沉重地把那些话说完,不知心里有何种复杂滋味。松手,低眉,转身。玄逸头也不回地朝自己的坐骑走去,仿佛不再有任何留恋。

“玄逸!”突然,虚弱的女子失声喊。

他停住了脚,微微侧头。

“你……还会回来吗?”江陵声音颤抖。

玄逸没有回答她。他眺望着远处的山峰和绵延的军队,不知是在思考,还是执意沉默。

江陵慌了神,急急追上前去。快走近时,她的步履却越来越沉重,终于在他身后停下。

“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你还会回来吗?”江陵执拗地望着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问出那句话。但不知是因为天气太凉,还是太过心虚,她的话游弋在空气里,都快变了音。

终于,玄逸发出一声无奈的长叹。

他转过身,瞅着江陵委屈得就快哭出来的表情,勉力笑道,“你记性还是这么差——我昨晚不是说了么,我走,或者留,都在你一念之间。呐……如果你改变主意了,而我还没被朱雀王杀死,你就把我捞回来吧。”

改变主意——玄逸在心里苦笑着。等江陵恢复了理智,从分别的痛苦中走出来,她就会发现这个决定是无比地正确。

“好了好了,傻丫头,不哭。”江陵的眼泪把他的心都快融掉了。江陵的委屈和示弱简直就是她的必杀技——不管她多么刁蛮、犯过什么错,也不管玄逸是多么地负气、骄傲,只要她一哭,他就会立刻心软,然后败下阵来。

玄逸把江陵深深地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肩,静静安抚。抱着她,就像是抱着一个无助的孩子。江陵的气息扑面而来,一瞬间,玄逸似乎被某种情绪击中——他一下子闭上眼,将脸埋进她的发丝,抑制着心头难以名状的悲哀。

伴君二十年,我却不能娶你为妻。

江陵此刻已哭得不能自已,情绪大起大落,她虚弱得就快倒下去。玄逸赶紧扶住她,苦笑埋怨道,“喂,明明是你在发配我,到头来却要我安慰你。”他随即转头吩咐,“小堇,扶君主回营休息吧。”

江陵睁大眼,抗拒地瞪着他。然玄逸把她交给堇华苒后便转过身去,不敢再多对视一眼。

不,不要——被拉走的时候,江陵感觉世界都要坍塌了。玄逸的背影是那么冷漠、那么地令人绝望——为什么会这样?绝望到,她竟隐隐觉得,这将是永别。

翻身上马。目送着熟悉的人,玄逸极缓极缓地闭上双目。江陵一走,他所有温柔和笑意在一瞬间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阴霾郁结。

我们注定不会在一起。此言、此情。此生最后一次。

***

襄远浓密如云的梨花。珈璃宫璀璨的烟火。长风中渐行渐远的军队。

一幅幅画面凌乱地交织在一起。她时而欢喜,时而怅然,却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缺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忽然,萧萧冷风里,她看到了马上那个熟悉的黑色背影。她心下一惊,疾步追上前,可那人一震长鞭,一路绝尘而去。

她呆呆望着马蹄踏起的尘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君主,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眼角滚落一滴泪,江陵艰难地睁开眼。熟悉的营帐,熟悉的摆设。

江陵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木讷地望着顶棚。她根本不转头去看身边是谁,直到对方笑着安慰道,“君主不要难过啦。右护法大人托我们转告你,只要襄远的战事缓和下来,他就抽空回来看你。”

江陵惊讶地侧过头去——那个紫衣女子浅笑得温婉。这是……莫离的妻子,沈紫音?

虚弱的女子急急坐起身,追问,“他……他真的这么说?”

“对呀。”沈紫音轻轻回答,“所以君主你要振作起来。等右护法大人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强大有序、民安国富的赤流,他会对君主多么地另眼相看呀。”

阳光落在沈紫音素净的脸上,她说得是那么从容、令人信服,江陵呆呆地点点头,接过对方递来的药碗,木然抿着。

“小心,别烫着。”

看着江陵乖乖喝下药,不再面露愁容、郁结低沉,默立在一旁的莫离向妻子投去赞许、感激之色。他当然知道,沈紫音的话只是安慰之辞,但是,女人的情伤,或许还是只有同样心细的女人才能抚慰吧。

但是,莫离却更叹服江陵的理智——那简直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冷定。

明明是自己亲手将玄逸驱逐边境,玄逸启程时却在他怀里哭得不能自已——咋一听似乎有些可笑。一步步逼迫深爱的人、却不得不这么做,是何种滋味呢?那种撕心裂肺,或许只有莫离才能理解吧。

三年来,只要一闭目,眼前便会浮现出那个银衣女子坠落悬崖的情景。

可是,即便再痛苦,江陵却从未改变过决定。她似乎很冷静地清楚自己居于何位,她说的每句话有怎样的分量。她把感情和理智分得是如此地开——一边贪婪地在玄逸怀里索取着温柔,一边戒备森防,不作任何改变和承诺。

这般让人心灰意冷的个性,倒是苦了玄逸……

“玄武王怎么样了?”还在沉思中,只听江陵轻声问。

沈紫音一愣,转头征询般望向莫离,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莫离沉吟了片刻,安静答道,“玄武王占领了白漓后,绕过暮云山,追过来了。”

江陵空洞的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

“君主不用担心。”莫离莞尔一笑,“暮云山是天堑,玄武王若真的绕过暮云山打长线战争,我会让她有来无回。”

莫离的声音平静沉稳,那样自信乃至狂妄的话,他却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局势已全在掌控中——冥冥中竟有几分指点天下的威慑力。

“……”江陵勉力笑笑算是回应,便低下头不再做声。日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她靠向窗边,呆呆地望着远方的天空。

那里,一万大军正缓缓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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