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三十章 这个结局是开始（1 / 1）
没有人知道季尧和他父母到底谈了什么，等季尧下午回到工作室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楚，好像有点激动，又有点尘埃落定的释怀，还有一点焦急与悲伤。
“你……”谭晴绕着季尧走了一圈，也判定不了他这是什么情况，于是开口问，“你怎么了？和你爸妈都谈什么了？”
“都搞定了。”季尧平静地说。
“搞定？都搞定什么了？”
“我跟我父母说，要么同意我和吴匪的事，要么我就此堕落，这次轮到他们二选一了。他们不想再让我像从前那样，于是妥协了。”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敢情之前的无法无天如今倒成了参照物了？
季尧从不在意别人的评论，可以说他和吴匪的事，如果有朝一日吴匪真的愿意接受他，那么横在他们面前唯一的难题就是季尧的父母。曾经季尧的父母让季尧在参军和出道之间二选一，现在季尧终于让他们选了。
对于季尧来说，这应该算得上好事，于是他们对季尧说：“恭喜。”带着欣慰的表情。
换来的是季尧无奈的叹息：“昨天我和吴匪在这的时候我父母来过了，我想干脆趁这个机会让他们明白也好，结果我爸脾气上来，拿起烟灰缸就砸了过来，吴匪帮我挡了一下，结果砸到他脑袋了，伤口缝了针，好像有点脑震荡，现在在医院呢。我回来一是向你们当面解释一下；二是跟你们请个假，我要去照顾他。”
可以说季尧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一方面他终于得到父母的许可，吴匪跟他好好谈过，也愿意试着和他在一起看看，可偏偏又因为自己受了伤。
“切，之前给你假你还不要，现在知道可贵了吧？”郑允浩调侃道。
就这样，在季尧与吴匪在医院培养感情的时候，其他人则在忙着电影的宣传。吴匪的伤很快就办理了出院，季尧不放心，软硬兼施让他在家静养。
“我身强体健的静养个P啊，多大点事啊！”吴匪死活不同意，“而且你也不在家，我是那种能在家呆得住的人吗？”
电影审核通过，并定了年后档，季尧接下来一整个月可能都要东奔西跑地宣传电影，根本没时间陪吴匪：“你可以在电视上看我啊！”季尧理所当然地说，“电视上看完，要是还想我的话，你可以上网再看一遍啊！要是还不够的话，你可以听我的歌嘛，我……”季尧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我的歌基本都是写给你的……”
吴匪翻了个大白眼，他所熟悉的季尧都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现在这种娇羞状的，说实话，他真的招架不住。
这年的最后一个月，季尧、谭晴、郑允浩和金在中四人，带着《叶洛孤城》的所有主创人员东奔西走，对电影进行着宣传。
因为季尧的关系，他的取向问题几乎成了记者必问的问题，季尧丝毫没有藏着掖着，但也都是同一个套路回答，也没被媒体挖什么新鲜的东西。
余艺和季尧成了很好的朋友，在媒体间有一定声望的余艺也出面帮季尧挡了很多麻烦，其中包括EAST旗下的媒体。
“EAST真是在垂死挣扎了，你都承认的事还想添油加醋么？真是蠢，炒冷饭有什么意思。非得打压别人，难道自己手里没有有实力的人吗？”余艺小声和季尧咬耳朵，但声音通过眼前各家的麦克传了出去，一时间，大家又将矛头指向了EAST。EAST炒冷饭不成反被揪出“过于针对季尧”这一现象，记者们丝毫不怕麻烦，把之前的种种加以分析推敲，谁是小人，一眼明了。
晃晃悠悠终于到了上映的日子，郑允浩出钱包了一个放映厅给全剧组的人员，大家一起看首映。《叶洛孤城》是有的人第一次荧幕亮相；也是有的人第一次涉足电影制作；是有的人的孤注一掷；也是有的人的自我证明。
不同的人带着同一种期待看着屏幕中每一个画面，回想着这一路来的种种，感慨万千——值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散场的时候，郑允浩和金在中留到了最后，看着仓皇离开的沈昌珉，金在中问道：“昌珉今天怪怪的啊，他旁边的人是谁？好像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不过……”郑允浩坏笑着说，“应该是那位‘很负责’的牙医。”
金在中笑着，如果昌珉也可以找到那位对的人，他也就可以放心地去爱了。感慨的工夫，眼前站了两个人——朴有天和金俊秀，他们今天也受邀参加了允浩的包场看电影活动。
“可能以后没机会了，我来跟你们道个别。”朴有天浅笑着说。
“道别？”
“我和俊秀打算去别的城市定居了。”朴有天撇撇嘴，“这里虽然也很好，但是总有些不光彩的事，我想换个地方，干干净净地重新开始，开始新生活。”
金在中看着朴有天，他懂他说的是什么，他的不光彩几乎都有自己参与的成分，如今自己已经释怀，可有天还耿耿于怀。或许他到了看不见自己的地方，慢慢就会将那些事淡忘……
于是，他由衷地祝福：“祝你们幸福。”
金俊秀笑得睫毛弯弯：“谢谢。”然后转头看向朴有天，用眼神示意他有话快说。
“那个……”朴有天深呼吸，决定临走前把话说清楚，“你之前帮我那么多……我欠你的，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托人去调查。”他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到，“之前让你做间谍的事……我辗转好多接头人，终于弄清楚了幕后的雇主——就是高锦徳。他让人去盗取那些小公司的策划案，有的是拿过去直接用，大部分是用来打压，小公司不好出头，再说，跟别人说也不会有人信，所以都是吃了哑巴亏。”
朴有天和金俊秀之前商量着，因为太对不起金在中，于是能赎多少就赎多少罪孽。朴有天起初是反对的，但金俊秀好说歹说，终于还是点头了。因为他后来一想，他们马上就搬走了，就算被查出是他这边的问题，到时候他们想报复也找不到人，不如留个好事收尾呢。
“无论如何，有天，谢谢你。”谢谢你曾经是我的支撑；谢谢你让我觉得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点用处；最重要的，谢谢你让我和允浩相遇。
送走了二人，季尧工作室的成员们又开始投入下一个项目的计划中去。季尧因为刚刚和吴匪在一起，一点都不想离开本市去外地拍戏；而自己感情生活又开始顺利平稳，那些哀怨苦情的歌曲他一点都写不出来，大家商定，近期主要让季尧接一些作曲的工作，以便养活工作室。
当然，公益是他们永远不会扔掉的东西，季尧最近接了禁毒、禁酒驾的公益宣传片的拍摄，都是可以保证在本市，当晚可以回家的活。
这天，沈昌珉正在筛选邮箱合作邮件，忽然收到了一封邮件，向来淡定的他忍不住大吼一声：“我的天啊！”
“又怎么了？难道又是我们左医生做什么惊世骇俗的壮举了？”谭晴头也不抬地调侃。
“你们猜我收到什么了？天呐！金影奖的评定邀请啊！我们的电影入围金影奖了！”沈昌珉几乎带着颤音，“最佳男主、最佳女主、最佳男配、最佳新人！后两项，季尧入围了两项呢！”
“真的假的？”谭晴一下蹿过去，把昌珉推到一边，“这不是垃圾邮件吧？不是盗号的吧？”谭晴一点点检查，并登陆微博，看了看金影官方微博，上面公布的入围名单里确实有他们刚刚看到的内容，激动地想爆粗口。
“季尧呢？季尧人呢？”谭晴疯了似的挨个屋流窜，都没找到人，冷静了一下，忽然想起今天是情人节，他一大早就出门了，立刻打电话，“喂，季尧，你跑哪去了？赶紧给我回来，你入围金影奖最佳男配和最佳新人了，赶紧回来！快点！”
3月5日颁奖典礼当天，季尧工作室所有人员盛装出席。大家从没在彼此面前穿得这么正式过，被彼此惊艳的同时，又觉得很好笑。
最终，余艺凭借《叶洛孤城》里精湛的演技和良好的口碑摘得最佳女主；而最佳男主却落在另一个警匪片的男主手中。
揭晓最佳男配的时候，季尧心里扑通扑通直跳，镜头切换到同时入围的四个人的画面，其他三位都是一脸淡定从容，只有季尧，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
那是吴匪经常能在季尧的脸上看到的表情。那样无法无天的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总是小心翼翼，却又藏不住情绪；现在通过电视看到季尧这个样子，感觉终于有一件事可以让季尧露出这种表情，很欣慰，自然也有点怅然。
四格画面最终切换到得奖者的画面，那个人，不是季尧。
吴匪甚至能想象得到现在的季尧是怎样的表情，忽然又很庆幸现在不在现场，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没关系，入围就已经能证明的你实力了，我们都还年轻，以后的路长着呢。”谭晴在一旁鼓励他。
“嗯。”季尧浅笑着说，“以后，不仅是最佳男配，我还要拿最佳男主，最佳配乐，年度金曲，最佳制作人。”季尧干劲十足地说。
“切，后两个是音乐奖，这个是电影。”谭晴纠正道。
不过，这一趟总算没白来，在季尧以为自己只是凑数的的时候，组委会颁给季尧最佳新人奖，当季尧的名字被念出来的时候，他脑子一下子就空了。他甚至比不久前宣布最佳男配的时候还要紧张，紧张到窒息。他不知所措，本来已经练过好几遍的怎么去领奖，怎么致感谢辞，现在通通忘记了。
谭晴使劲拍了他一下：“梦游呐？还不去领奖？”
季尧机器人似的动作，逗翻了在场和电视机前的所有人。很难相信一年前还仗着自己父母耀武扬威作威作福的人，现在紧张到连正常走路都不会。
季尧郑重地接过奖杯，对着话筒语无伦次。
“那个……感谢……感谢我们季尧工作室的所有人，谢谢你们无私地付出；谢谢电影所有演职人员；感谢……感谢我爸我妈……”
“哈哈哈哈……”我爸我妈四个字一出，在场人全都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可能是被笑声笑清醒了，季尧整理下表情和情绪，慢慢恢复了正常：“感谢我的另一半，谢谢他当初给我的约定，可以说，没有那些约定，就没有现在站在这里的我；感谢他愿意不顾世俗的眼神接受我；愿意在我最不像话的时候拯救我，谢谢你出现在我眼前。”
说着说着，季尧觉得，不能放过这么好的一次澄清机会，于是他说道：“真的很感谢我们工作室的成员，面对外界毫不留情的打压，谢谢你们始终如一，一直伴随我，给我教导和鼓励，也在我犯浑的时候清楚地指出，你们的不离不弃才成就了更好的我。”
“感谢观众和组委会，我现在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粉丝，但真的很感谢各位对我付出的肯定与鼓励。我会在这条前进的大道上走得更远更开阔。”
“最后，感谢我的父母，谢谢你们愿意接受这样的一个我。我从没让你们骄傲过，一直在闯祸，但谢谢你们的妥协。我以前从没觉得有这样的父母是怎样的优势，现在我懂了！谢谢你们给我的优越条件，谢谢你们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给我摆平了障碍和难题，真的，谢谢！”
“可能有人说，我的起点太低，所以有一点点进步，都好像是什么大造化一样。但是正因为起点低，为了追上别人，我需要更加努力，我不会被别人落下，我会超越！”
季尧的感言感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谭晴更是不怕丢人地笑出了泪。长大了，终于长大了……
到了中场休息，季尧作为表演嘉宾登台献艺，这个是早就定好了的。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唱自己的歌，甚至有人认为他会唱之前被盗了的那首歌来证明自己，可季尧选了一首别人的经典曲目——《月亮惹的祸》。
台上的季尧，驾驭音乐的时候，是那样自如而又狂野。睥睨苍生的霸气，潇洒不羁的台风，与生俱来的乐感——仿佛他天生就是为舞台而生的。
郑允浩和金在中因为身份的关系，并没有和季尧谭晴坐到一起，现在他们看着舞台上因为得了奖而表演得更加卖力的季尧，嘴角亦是藏不住的笑意。
不过……
“他怎么选了这首歌了？”郑允浩也弄不清楚。
回答的是金在中狡黠的笑。
郑允浩眉毛轻挑：“你是不是知道内情？”
金在中转过头专心地看着季尧表演：“你知道这首歌我最喜欢哪一句歌词吗？”
郑允浩想了想：“怎样的情生意动，会让两个人拿一生当承诺？”
金在中转过头看向郑允浩：“这句我也很喜欢，不过，我最喜欢的是……”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被你爱过，还能为谁蠢动。”
这句话深深地刺激了郑允浩，金在中甚至能看见他瞳孔瞬间的紧缩。
郑允浩拼了命才克制住全身的冲动，但是失败了。最后他退而求其次，倾身狠狠抱住了金在中。那拥抱，可能在其他人看来，是为了获奖的季尧；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份拥抱，彼此等了有多久。
郑允浩再也没法淡定地看节目了，他稍稍侧过头，对着金在中的耳朵小声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真难得。”确实很难得，难得金在中会主动表白。
“今天3月5日，你说是什么日子？”金在中反问道。
“3月5？雷锋纪念日？哦？你是在对我做好事吗？”郑允浩一脸坏笑，“除了表白你还可以做其他‘好事’让我更高兴的呦！”
金在中白了他一眼，那眼神让郑允浩差点又躁动了：“今天是惊蛰，万物萌发的日子。”
“万物？”
“爱情难道不算在万物里吗？”金在中又一个反问，傲娇气满满。
“算，算！当然算！怎么能不算？再说，就算不算，你说了算那就算！”
“我说了算！”金在中满眼魅惑，一语双关。
“你说了算。”郑允浩没有点破，他知道金在中在一点点给他下套。
“好！”金在中这次凑到了郑允浩耳朵旁边，“你除了接受我的表白，也还可以做其他‘好事’让我高兴的！”
郑允浩配合地答道：“当然，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必须做‘好事’庆祝的！”
“那……”金在中有意逗弄他，“那今晚就早点回家，收拾收拾屋子，然后洗澡睡觉。”
郑允浩本以为他是想反攻，没想到只是这么点小事。不过，让他忍住不碰他，好像比被反攻更难。他心里一动：“好啊，跟你一在起，做家务我也高兴！”
当晚，由于一直在忙，很少回的家到处沾满了灰尘，金在中本意是想换换床单擦擦地就可以，没想到郑允浩给来了个彻底大清洁，等全收拾完，已经23:40了。他忙着催金在中去洗澡，看着床头的闹钟一点点走向零点。
嘿嘿，马上就是明天了，好事做完，该做点“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