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 这个结果很离谱（1 / 1）
第二章这个结果很离谱
金在中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瞬间有些慌乱，如果他真的见过自己，那代表着他可能知道自己那些不光彩的过去，他极力让自己镇定，嘴角漾起微笑，格外地蛊惑人心，说出的话却分外谦虚：“可能我这张脸比较大众化。”
郑总监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上上下下地打量他，那样得放肆，嘴上却很有风度地说：“如果你这张脸也能说是大众脸的话，那恐怕整形医生都会被你逼跳楼的。”
惊艳——第一眼见到金在中的人，总是躲不过这种下意识的感觉。
一个男人，妖孽一样的男人，却散发着拒人千里的气场，就像那句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你应聘的什么职位？”郑总监回到椅子上坐下，随手抽出旁边的资料夹，翻开，低头看着。
“设计师。”
郑总监没有立刻回话，仔细地翻看手中的资料，过一会才抬起头，充满玩味地对金在中说：“金先生，我看您的工作经历很丰富嘛，我们市大大小小的广告公司几乎被你走了个遍。”
闻言，金在中脸上闪现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可郑总监并没有就此放过这个话题：“而且时间都不长，最长的也不过三个月，我可以问一下原因吗？”
金在中盯着地面，不说话。
郑总监丝毫不受影响，继续问：“那你觉得你会在我们这呆多久呢？一个月？两个月？”
“不知道。”
郑总监微微皱眉，故意用严厉的语气说：“这就是你作为一个应聘者的态度吗？你丰富的从业经历没有告诉你要服从上司吗？”
金在中察觉自己的失态，回过神来，用他彩虹般的声音微笑着说：“我觉得作为一名与艺术相关的从业人员，应时刻保持真我，发散思维，设计师最忌讳思想被禁锢，这一点我相信作为创意总监的您，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
听到这些说辞，郑总监并未生气，反而是头痛般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睛，无奈地说：“沈昌珉，不听话的人有你一个就够了。”
沈昌珉，也就是金在中的面试官闻言，一脸不同意的样子：“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
“现在。”郑总监睁开眼睛，看着二人，用着难以反驳的语气说。
沈昌珉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倒是郑总监，看他竟然没有反驳自己，挑了挑眉：“呦，今天怎么这么乖？在给新人做表率吗？”
沈昌珉白了总监一眼，没好气地憋出两个字：“牙疼。”
郑总监用一种怒其不争的眼神斜睨着沈昌珉：“乱七八糟的零食你就不能少吃点吗？”
沈昌珉咬牙切齿地蹦出两个字：“不能。”
“给你假你去医院看看吧。”总监难得的关切让沈昌珉受宠若惊，刚想谢谢他的好意，却听到了总监的后文，“别到忙的时候耽误工作就不好了。”
“您要是能给我带薪假的话我肯定会去医院的。”沈昌珉极力争取着。
郑总监脑子自然是清醒的，想也不想地说了三个字：“那算了。”
不甘地撇了撇嘴，然后一个眼神向总监示意，这还有一个等待审判的呢。
金在中等到这场幼稚的对话结束，看着总监的眼神终于转回自己身上了，浅笑了一下，等着最终的结果。
“不好意思，我觉得您对我们创意部而言，暂时不适合组成一个团队。”总监冷静地宣读着判决。
金在中的浅笑依旧挂在脸上，这时看起来却有些勉强。
确实很勉强，因为连作为主考官之一的沈昌珉都惊讶了。
刚刚在分析作品的时候，郑总监对金在中作品的赞美那真是毫不吝啬，在思维模式越来越被禁锢的现在，金在中的作品真的算得上有创意的，且排版和样式的选择都是可圈可点，上升空间很大，是个可造之材——这是总监的评价。
可是现在总监却说不适合。
他不认为这突变的决定是因为刚刚金在中的顶撞，如果总监是那种听不进去异声的人，他也不会坐上总监的位置，沈昌珉现在也不可能在这里，早就被炒了。
看着连沈昌珉都向自己投来的费解眼神，郑总监语气一转，温柔地笑着说：“创意部暂时不需要，不过如果你想留下，可以先做一些客户部的工作。”
向来点到为止的总监竟然破天荒地开口解释了：“你知道的，我们呢也算是生意人，生意人讲究什么？物尽其用，使得利益最大化。”接着，眼神锐利地扫过，“以你的条件来说，关在公司作图真是暴殄天物，出去和客户切磋才是资源的有效利用。”
闻言，金在中脸上扯出了一抹笑，认命的笑。
看着这样的金在中，郑总监忽然明白了他的“从业经历”为何那么丰富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出色的外形条件，本来是应聘者的优势，在金在中这里，反倒成了累赘。这样出色的外形，任谁都想好好发挥优势，放在广告界，这简直就是客户部的首选。
也是，一个一心一意想做设计的人，只是因为外表出众，就被硬逼着出卖色相来帮公司牟利……
心底忽然涌出一股怜惜之情，可这也没有让他改变，他紧逼着问：“这样的话，你选择留下还是另谋高就呢？”
金在中叹了口气，早已习惯了不是吗？可心底的失望还是难以平复，连East这种大公司也是这样吗？可是，他已没有退路……
尽管不情愿，还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郑总监看着他的反应，满意地笑了，随后伸出手，仍是一直以来的风度翩翩：“欢迎加入East传媒，我是这儿的广告部的创意总监，郑允浩。”随后看了眼沈昌珉，继续对金在中介绍，“这位是沈昌珉，执行创意总监。”
金在中伸手与之握手，态度谦和：“还请多多指教。”
“你先在客户部那边帮把手，最近有个大活，等把那个敲定你就可以在广告部发挥作用了。
“不愧是大公司，各个部门之间关系这么好。”金在中话中有话地说。
“知道为什么吗？”沈昌珉问。
“为什么？”
“因为原来的客户经理休产假了，现在暂时由沈昌珉负责。”郑允浩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说，等笑够了，才继续道，“所以把你临时调过去也算是方便我们，毕竟最终还是由我们执行。”
金在中的表情慢慢变得释然，终于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做的。”
郑允浩也微微一笑，又变成那个风度翩翩的绅士：“昌珉你先去准备一下，金在中的办公桌，其他用品都准备全，然后金在中你先在我这把图完成，一会昌珉再带着你去人事那报到。”
“今天就入职？”昌珉很惊讶，这也太快了，一般都是第二天才开始正式上班的呀！
“恩，去办吧。”昌珉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转身出门该做啥做啥去了。
郑允浩目光对上金在中的，好脾气地向他解释：“是这样的，你做的这张图是一家鞋厂拜托我们做的海报，不是用来试手的，是真正要用的。看过之后他们决定用你的这个，所以你先在我这把这幅图完成，然后给厂家发过去。”
说完，指了指自己的座位，示意金在中坐下。自己转身亲手去泡了两杯咖啡。
金在中无所谓，走过去坐下，电脑上已经是他的草图页面，于是他无比熟悉又熟练地开始操作。
郑允浩泡好咖啡，转身，目光再次被金在中所吸引。
眼前的金在中认真地操作着电脑，旁若无人。外表本就出众的他，专心于工作的时候竟然更加让人移不开视线。倏地，郑允浩心里竟产生了一种负罪感——
工作时这样认真的表情，郑允浩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沈昌珉在工作中也是一个强人，和他郑允浩一样，好像所有事都是手到擒来。尽管有些事很简单，但交代下去任务的时候，大家更多的是不耐烦，像这样认真、专注、甚至有些享受的表情，他真的好久没见过了。
忽然，视线更加灼热地盯着他，心中不禁唏嘘不已。一个设计师，一个专心于艺术设计的设计师，仅仅是因为外形出众，竟然无法捉住设计的梦。更让人唏嘘的是，郑允浩，自己也是这些恶人中的一个……
物尽其用，也很残忍啊。这四个字，到底逼退了多少人呢？
过了好一会，郑允浩才想起手中还端着咖啡，这才走到桌后，放在桌子上，在金在中旁边看着进程。这一看，不禁惊讶于他的功底。
咖啡还没凉，不过十多分钟，这图已经马上要完工……
“还有需要改的吗？”金在中问着，手下动作却没停，还在做最后的完善。
“已经很棒了，估计厂家会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郑允浩撇撇嘴，一脸亏大了的表情，“这是我朋友家的鞋厂，最近设计这块好像有些变动，来不及中秋宣传，这才来找我，哎，早知道就多要点了。”
金在中满足地笑了笑，拿起咖啡，抿了一口，略嫌弃地说：“都凉了。”
“那我重给你泡一杯，看在你这么优秀的份上，我用私藏的咖啡豆犒劳你一下。可能得等一会，桌子便利贴上有邮箱地址，你弄好之后直接给他发过去就行了。”
“那就麻烦总监了。”说着，拿起便利贴，盯着看了一会，长出了口气，却又认命地摇了摇头。
所以说，总有这种白给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不接受都不好意思啊……金在中脸上划过一丝惆怅，开始搜索总监电脑中的东西，看到疑似有用的文件，便压缩上传到自己的邮箱。
“再等一下哈，马上就好了。”郑总监还在那边和咖啡豆较着劲。
“我这边弄好了，已经给他发过去了。”金在中若无其事地说。
“哦，是吗？那你把我桌上手机给我，我给那家伙打个电话。”接过金在中递来的手机，郑允浩娴熟地拨号：“喂，东西给你发过去了，哦？已经在看了吗？怎么样，效率吧，吓坏了吧……哈哈哈，这不正喝着呢嘛，下次带点别的啊，这个有点酸……”
没多久，电话挂断。咖啡也终于弄好了，金在中接过郑允浩递来的咖啡，闻着，确实有点酸。
“你是不也觉得有点酸？那家伙竟然说这是一个失恋的人种的咖啡豆，充满了怨念……可他觉得一点都不酸，你说是不是他味觉有问题？”
“若是吃醋的话，这点酸可真不算什么。”金在中话里有话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回答，郑允浩怔了怔，没等开口，门外沈昌珉敲门走了进来：“已经准备好了，这边要是没什么事了，我这就带他去人事那办入职手续。”
“那我就过去了，多谢总监的咖啡。”金在中放下咖啡杯，走出门，一步步走得那么从容，宛若画卷。
郑允浩看着门慢慢关上，内心不断自问，真的要把他放在客户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