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还找茬(1 / 1)
苏云逸下意识就要把沈静言往怀里拉,谁知道他还没动得,突然有人被推挤着撞了过来,他退了一步站稳身形,手中却是失了她的温度。
他有些急切的转目四望,人太多,刚才的推挤起了连锁反应,一时间惊叫声四起,嚷得人心惊。
苏云逸心有不安的一把扯了面具,伸长了脖子寻她的踪影。
文羽薇身边有宫女护着,她又靠近灯迷台子,轻巧的就攀了上去,她急急的往后退避开前排的人群,朝着苏云逸的方向猛招手:“皇上!”
语罢,赶紧让小太监下去护着。
苏云逸也发现了迷台的位置,他愤怒的拨开挡住的人群往那边去,站得高看得远,这么多人,她瘦成那样子,别被踩到才好。
小太监成功的接到人,近旁的侍卫也过来指挥。
他一站上迷台,急切的朝失了她的方向瞧,为了不被束缚,他们都穿的宫人服饰,唯有她脸上的八戒面具能分辨。
“皇上,您没事儿吧,吓死臣妾了。”
文羽薇扑上来粘在他身上。
“没事!”
苏云逸甩了下手臂将她挥开。
文羽薇哪里甘心,再一次扑上去。
“皇上,您怎么能不带宫人呢,刚才多危险呀,吓得臣妾心都差点儿跳出来了,不信您摸摸。”她抓着他的手就往胸口凑。
她生得很不错,细腰丰胸,一对儿小兔儿多得皇帝喜爱。如今这般惊吓之后,心跳加速,捧着更是起伏延绵,别提多衬手了,她相信没有男人能挡得住这样的诱惑。
“滚开!”
苏云逸重重的将她甩开,他要找的人踪影全无,哪有心思浪。
文羽薇咬着嘴唇不甘心的又粘了上去,他就那么在意那个女人吗?连她在身边都能视若无睹。
“皇上是在找什么人吗?臣妾带的人多,可以帮着找。”
苏云逸这才醒悟过来,他是皇帝,走丢的是皇后,他大可让所有人跪下,这样就避免她被伤到。
关心则乱,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全部给朕跪下。”
他这一声儿不高不低,已经稍有秩序的人群见了台上的人,陆续跪了下去,只有一个戴着猪头面具的女人踉踉跄跄的扶着旁边的人挣扎着要爬起来。
他一步跨下台子奔过去紧紧搂住那人:“可找到你了。”
文羽薇站在台上恨恨的跺着脚,怎么能这样?皇上竟然要一个宫女也不搭理她。
怀里的人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弹,苏云逸立时就感觉到了不对。
他放开她一把揭了面具,小宫女又惊又喜正不知所措。
“怎么是你!”
他一把推开她,转头四顾,没有人,没有猪头面具。
一地的人胆战心惊的跪着,他们不晓得皇帝在找谁,却谁也不敢开口问。
苏云逸急出了一头汗,各地发生踩踏事件的新闻他见得不少,后果往往都是很惨的。
“静言!”
他立在原地喊了一声儿,夜空中静悄悄的没有回音。
侍卫缠住陆襄棋恭敬的跪到他跟前:“皇上,您是在寻什么人?”
苏云逸细致的描述着他们出来时沈静言的着装:“皇后是在方才人群骚动时走失的,你即将加派人手细细的查找,切莫出现任何差池。”
陆襄棋领命去了。
苏云逸心中不安的情绪越来越重,说不清楚为何,他连看都没再看文羽薇一眼,急勿勿回了朝阳殿,可是那里仍是没人。
大年三十的蜀国皇宫笼罩在肃穆之中,四处都有御林军在盘查,一直到元宵节,这次规模浩大的排查都没有结束。
皇后突然消失在皇宫里,无论如何都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元宵夜,烛火照得四周犹如白昼,苏云逸的心却渐渐沉入黑暗的谷底,她就这么在他眼前消失了,仿佛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或许他真的没有出现过,原来的一切都是他在做梦?
他捧着沈静结合蜀国律整理出来的《刑法典》,内心一阵抽痛,她是真的存在的,可是他却把她弄丢了。
沈静言一发现与苏云逸分开了,人群又失控的骚动着,内心忐忑不安起来,她知道眼下的危险,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保证自身的安全。
片刻之后,她还是见到了阎王的黑脸。
“怎么回事?戚悦微不是有56年的阳寿,怎么我又到了这里?你们反悔了?”
她没注意到语气里的不舍,只是随意被人死来死去,她真的很不爽。
司命讥讽的“呵”了一声儿:“纯粹是意外,本星君编的命盘格子错不了,你会出现在这儿,还不能阎王殿的能人们,本该去索一个宫女儿的命,瞧着你戴个同样的面具,穿了身相似的衣服,这不,就把你召来了。”
得,又索错命了!
她是不是魂里带煞,专吸引鬼差朝她靠近呀?
“阎王爷真是善良啊,深怕这么下去司命星君就输了,所以紧赶着让属下把我召回来了是吧!”
沈静言酸溜溜道。
阎王涨红了脸,索错命他本来就丢脸,谁知道还被这丫头奚落,更可气的是,她恰巧戳中他的要害,司命的五色草他惦记了好久,明明这局他赢面很大的,偏偏被一个糊涂虫搅了局,他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虽然吧,鬼差也没有这玩意儿。
司命得了便宜,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下去,他走到阎王跟前儿晃了晃:“我说阎王老兄,眼下怎么算?这妮子阳寿尽时戚家可没捞到什么,五将还是五将,仍被排斥;皇后还是皇后,也没个一子半女,是本星君赢了吧!”
阎王梗着脖子道:“那皇帝明明爱上她了,这点就已经不同了,明明是本王赢了。”
司命“呲”道:“他哪是爱,不过老乡见老乡亲点而已,不提还好,你这是作弊,好意思!”
抓住了对方的把柄,司命傲娇的转身:“赶紧把还魂丹给我吧!本星君忙着呢!”
阎王不依:“是你该把五色草给我。”
两人针尖对麦芒的理论起来,半天分不出个高下。
沈静言撑着下巴蹲到一旁,这两个人有意思?吵能吵得出结果?
她打了个哈欠在司命的椅子上坐了,安然等着两人吵完。
也不知道苏云逸那家伙在干嘛,会不会着急!她这算是死了吧,那么多人,不会被踩成肉泥吧!
司命的桌上正放着水月镜,镜中水波微漾,沈静言正想的人赫然出现在眼前。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他们吵了许久,也不知道他那边什么时节了,不过看穿着,像是夏天了。
李全恩领着陆襄棋进了内殿。
“找到了吗?”
陆襄棋微垂着头摇了摇。
苏云逸平静挥退了二人,他放下批折子的笔,捧着她书的《刑法典》眼神变得涣散,这是她留在这里的唯一东西。
整整六个月,蜀宫都快被翻了个遍,愣是没有她的丝毫踪迹,她是真真正正的人间蒸发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原本对后宫没什么奢望,只想着再过几年寻个合适的生个继承人,是她挑起了他的念头,原来即便当了皇帝,他仍旧可以像寻常丈夫那样守着自己的妻子,以后的孩子,上朝便当上班,回来会有人等着他一起吃饭,会有人关心他替他思量,碰到不顺利的事情,也可以同她说一说。
可是她让他起有了想法,体会了温暖,转眼自己就不见了,还不如从来没出现过,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身为穿越者,他对牛鬼蛇神的不得不信,皇帝森严,她不可能是出去了,如今的情形,更像是为非人力的力量带走了,她能突然出现,会不会有一天又回来了?
苏云逸想得自己胸口都痛了。
朝中大臣天天逼着他进后宫,口口声声皇嗣是国本,好像他的存在就为了一个继承人。
他不想碰那些女人,以前就不喜欢,更何况现在。
可是他不得不碰。
若非文羽薇的故意失手,静言不会消失!
他什么都看得清楚,只是不能明明白白就这么说出来。很多事,只能做,不能说。
他原想过就当养着这些女人平安终老,可她们不惜福,自己作,他暗中谋划了好几年,牵制个文丞相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不到半年,健健康康的文羽薇就病逝了,文氏家族虽然没倒,但也大不如前了。
他摩挲着那部厚厚的法典,条件慢慢形成,等他把她亲自默的法典推广了,她会不会就回来了。
沈静言隔着水镜瞧着他悲愤的神情,胸口一阵酸楚,他们之间并非什么都没有,只是还没来得及成形,就被硬生生扼止,这是第二个给她温暖的男人,并且他似乎还没有前面那位的毛病。
她闭了闭眼收住氤氲水汽,刚抬起头,却见阎王司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争斗,双双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看着我干嘛?”
司命笑嘻嘻的走过来:“你来说,这局算是他赢我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