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1 / 1）
张成接了个商场的设计项目，约了客户商谈设计细节，欧瑾也跟着一起，由于之前已多次协商，这次是确认设计改动部分，整个商谈过程沟通很顺利，高主任出面请客户吃饭顺便商量后续事宜，张成和欧瑾陪同参加。
席间相谈甚欢，客户对于设计的要求也比较满意，与他们一开始的构想基本一致，也就在高主任的热情招待下多喝了几杯。
张成虽然酒量一般，但这种场合少不了配合。
高主任试探地问欧瑾：“小欧啊，能喝几杯吗？”
欧瑾十分不好意思摇摇头：“不好意思，我酒量不行。”
高主任闻言也就不再劝，岂料喝的正在兴头的客户此时接话：“这怎么行，出来工作还能一点酒都不沾。”说完就要给欧瑾倒酒。
欧瑾不好拒绝，但确实不愿喝白酒，只好拿起红酒陪笑说：“赵经理，我用红酒敬您一杯。”说完喝了一小半。
赵经理看起来很是高兴：“小欧很给面子嘛，这次也辛苦你了，以后还要继续合作。”说罢自己一饮而尽。
张成看了她一眼，小姑娘一看就是没有经验，酒只要一开始喝哪有停的道理。果然，和赵经理一起的人都开始轮番敬酒。高主任几次想帮欧瑾挡下，都没成功。
欧瑾几杯下肚，脸已开始微微泛红。刚开始张成没在意，现在的年轻小孩经常出入酒吧，能喝的不在少数，而且大多自己有主张。喝了一阵子张成也有点担心，欧瑾话越来越少，单看每次喝酒勉强的表情也觉得是真不能喝。
赵经理一起的几个人喝得也不少，往日见面的斯文样子早已被酒精冲刷得所剩无几，慢慢也胡乱言语起来，拉着高主任胳膊哥长哥短地聊天碰酒。
张成看着越来越混乱地局面，猜想估计这顿饭还得继续一会儿，小声跟欧瑾说：“你先出去坐坐，快结束再进来。”
欧瑾如同看到救星，连忙点头起身，刚走到门口，被赵经理拦下：“小鸥啊，你要是走就是不给我面子了，来坐下我们继续。谁都不能走。”
欧瑾站在门口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张成端起酒笑着说：“赵经理，您坐着，我敬您一杯。”
赵经理此时已喝的有些多，稍微有些摇晃，但脑筋还算清楚：“你不要替小鸥挡酒，新员工要好好培养，你看我们的人不都是这么练出来的，不会喝酒怎么行。”说完就把酒杯塞给欧瑾。
欧瑾这下是真喝不了了，拿着酒杯不停推辞。
高主任也看出欧瑾喝的有点多，毕竟是老板安排来他这实习的小姑娘，万一有个什么他也不好交待，也劝说起来：“小鸥年纪小，以后还得慢慢培养，今天就算了，陪您喝得也不少了。”
张成给欧瑾挥手，让她赶紧开门躲开，没想到被赵经理旁边的严工看到，抢先一步拉着欧瑾的胳膊按回了座位。张成没来由很反感这个举动，一堆小伙子大男人为难一个小女孩，况且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张成看着欧瑾扁着嘴唇，皱眉坐在一边，举着杯子不停地解释她真的喝不了了。这反应惹得赵经理很不高兴，人酒喝上头后真是奇怪，非得耗着这一件事过不去，越劝越来劲。
后来趁场面混乱，张成将欧瑾带出了包间，并交待不能单独离开酒店，等饭局结束后会送她回去。一个酒喝得不少的单身女孩，他可不敢担这个风险。
等张成返回包间，赵经理还在啰啰嗦嗦地叨叨着：“老高啊，你今天可是十分不给面子，平时也没见你这么护着。尤其小张，我的话可是一点都不听啊。”
张成也没再说话，此时多说一句都是多余，酒场就是这样，没几个人当真，醒来后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欧瑾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赵经理离开，有些忐忑地向随后出来的高主任和张成走过去，两人都是面无表情。
她小声说：“我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高主任问她：“你住哪里？”
欧瑾回答：“锦苑”
高主任对张成说：“你送她吧，我往东走，务必送到家。”
张成本来觉得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对高主任刚才最后强调的那句话多少有点意外，细想他今天的反应是和平时与客户吃饭不同。看来真如大家传言这姑娘有点来头。
出租车上，欧瑾才小心地问：“是不是因为我让你们都为难了？”
张成仍是平时的表情笑着说：“哪里，刚来设计部就让你见识了这种场合，不过喝多了有时难免固执一些，你也别往心里去。以后要是喝不了酒从开始就别喝。”
欧瑾其实也没放在心上，也有点委屈，她一个新人，怎好意思彻底拒绝。但对于张成和高主任的维护，她还是很感激的，她明白职场的诸多身不由己。
李孟打来电话，张成声音瞬间变得很温柔：“在出租车上，送同事回家。”
李孟知道张成今晚有饭局，关心地问：“喝的多吗？”
“没事，我没喝多少，你今天还加班吗？”
“没有，还停着，等方案定了再重新想。到家给我短信。”
张成轻轻嗯了一生，挂掉电话，不由得想起此时的李孟是否也像欧瑾一般无助和迷茫呢，她以前与客户的周旋又是怎样的。想的有些出神，没听见欧瑾问话，车停了他才反应过来。
欧瑾下车摆摆手：“今天谢谢你，再见。”
张成隔着车窗点头别过。
第二天张成被高主任叫到办公室，竟然是欧瑾的事。
高主任直接安排任务：“欧瑾在我们部门实习一个月，结构部一个月，这一个月你带她吧，不涉及机密的事情都可以跟她讲讲。”
张成觉得这明显是个烫手山芋：“最近我的事情有点多，跟着我怕没有时间。”
高主任笑起来：“我看跟着你最合适，都是年轻人，好沟通，这是老板安排的人，你还得护周全。”
张成看样子是没法拒绝了，他也不想多问，只当多了个实习生。
欧瑾不多事，很安静的一个女孩，脸上总挂着笑容。张成忙的时候，她看自己的书，写自己的论文，遇到相关的问题抽空问他。平时帮着他打印资料，复印文件，倒像是把自己定位成一个助手。
林隽凡约了张成和几个朋友聊天，都是从上学时就相熟的几个人，但年龄上差异足够大。林隽凡34岁的年纪，一股精英的干练气质散发出来，像足了在商场混久的人，收放自如，游刃有余。在房地产公司做人力资源这么多年，他对于人的辨识还是有很独到的一面。
“听说你现在干得还不错，不枉费当年我爸和你爸费了老鼻子劲把你弄出去。”林隽凡半是赞扬半是讽刺地说到。
“哪有你风生水起的。”张成早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
林隽凡越发笑的得意：“考虑来我们公司吧。”
张成摇了摇酒杯一口喝掉：“太复杂，玩不了。”
林隽凡又回到工作中的状态：“工程技术部怎么样？你不打算一辈子做个设计师吧？”
张成点点头：“挺好的，画画图，也没什么难度，工作性质单纯，哪样不好？”
林隽凡摇着一根指头：“这追求，还不如当医生。”
张成反问：“你怎么不做医生？”
林隽凡失笑：“我？算了吧，我爸都不指望。医药代表到是做得了。”
两人都笑起来，正笑着，王浩过来拍了拍两人肩膀问：“笑什么呢？”
林隽凡眯了眯眼睛，露出玩世不恭的神情：“笑我能不能治病救人。”
王浩也笑起来：“还是靠我吧。”
张成和林隽凡互看一眼，不得不点头。林隽凡问王浩：“今天能喝酒？”
王浩拿起桌上的酒杯，举起示意，喝了一口，继续说：“用你的专业眼光帮我物色个女朋友呗。”
林隽凡挑了挑一侧的眉毛说：“我拜托你和人姑娘见面能不能别提你专业那些破事。”
一句话说完，几个人立即大笑起来。关于王浩的相亲经历，早已成为笑谈，起源于他特别喜欢跟人讲关于行医的那些事，鲜血淋淋，锯子斧子齐出场，弄得人姑娘要么觉得他属于职业狂人，要么觉得他没诚意故意吓唬人。
王浩笑完还有些不忿：“她们要问，我就实话实说，骨科，你要什么场面？”
张成笑得更厉害了：“你别总提接急诊的那些场面就行了。”
林隽凡接话：“你看人卢鑫怎么就没问题。”
王浩闻言问：“我也就奇怪了，产科那还不一样血淋淋的，你没看多少陪产的男家属都扛不住。”
林隽凡急起来：“人卢鑫怎么描述的，迎接新生命，你整一出电锯惊魂，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张成与林隽凡碰杯表示赞同，林隽凡话一转：“要不你试着跟成儿的女朋友讲讲，看她能接受不？”
王浩听完忙补上一句：“对，再叫上卢鑫。”
张成一口酒咽得太急，呛住，拍了林隽凡一把：“别出馊主意。”
走出酒吧，待王浩离开，林隽凡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问到：“对了，我们老板的千金在你们公司怎么样？”
张成正在想是哪位，两秒钟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说欧瑾？他是欧啸杰女儿？”
林隽凡点点头：“她不愿意来欧总的公司实习，估计也是觉得不自在吧。”
张成表示赞同，一个看着挺单纯的小女孩那么早感受被捧着或是被虚伪地奉承都不是件好事，“她最近在建筑部跟着我。”
林隽凡倒也不意外：“那就好，跟着你我也放心。最起码不会学到乱七八糟的东西。”林隽凡若有所思地说：“其实这孩子挺不容易的，既然是跟着你，我就跟你说了。欧总的原配在欧辰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欧瑾的妈妈和欧总在法律上并不是夫妻关系，她们母女俩在其他地方住着，以前一直跟她妈姓，高中才改了姓欧。至于其中原因我就不清楚了。欧瑾倒是挺懂事的一个女孩，外面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她妈妈和欧总在一起时欧总的原配妻子还在，总之，这孩子从小就被各种议论。但是个很独立，也充满了善意的女孩。欧总也想尽他所能爱护她，补偿她。”
张成也有些吃惊，在欧瑾身上，看不到娇惯，看不到任何抱怨，眼神纯净，似乎就是简单家庭长大的有着较好涵养的女孩。没想到不完美的成长经历，还能保持这份纯净与安静也实属不易。
再面对欧瑾时，张成除了作为老师和指导外，更像个朋友，既然知道了关于她的故事，不想让她感受到太多冷漠与猜度，至少不是来自于他。欧瑾把张成看作学长一样对待，倒是学到不少有用的东西，她很感谢张成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