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大婚(1 / 1)
着急你妹啊!探春给自己顺着气,抬脸带笑,“你是?”
可人儿美美一笑,“看我,难怪哥哥说我丢三落四的,都忘了介绍自己给嫂嫂听。我是凌霄老王爷的小女儿,现在王爷的妹妹。”可能说的急了,顿了顿,又笑盈盈的说,“除了那天嫂嫂见到了王爷,还有二哥。那日其实咱们都在外面等着嫂嫂的,谁知道那些奴才没有照看好嫂嫂,让嫂嫂。”
探春勉强一笑,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人,心说,原来是亲妹妹啊,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同父异母,还是从一个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这些是?”
凌霄的嘴角一抿,像是很是羞涩开口,“这些都是嫂嫂明日吉时要穿的东西,恩,先让嫂嫂试试。”
指着最后一个人,他们手里的却不是一片红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把剑。探春一指,“那是什么东西,也是婚婚礼上能用到的?”
凌霄轻盈的站起来,东西拿过来托在手里,笑,“这个是小妹的一点心意,望嫂嫂不要嫌弃。小妹想着嫂嫂在京中繁华,想是什么玩意儿都见过。那些都不能入王妃的眼。唯独这个桃木剑,是小妹从一位高人手里买来的,喜爱的很。嫂嫂,也看看是不是间宝贝。”说完就将桃木剑放到了探春手里。
探春将剑放到手里,虽说是桃木的,但做工上一点不含糊,剑柄上是龇牙咧嘴,满脸胡渣的钟馗,他脚下踩着几只小鬼,就在这方寸的地方,却雕刻的栩栩如生。她心中不由的想起俩字,嘴上也没留意便念了出来,“好剑,好剑。”
凌霄见她喜欢,眉眼含笑,“嫂嫂喜欢就好。”
这个文静的妹妹又拉着她说了一些话,就听见外面婆子找人,好像是明日婚礼的事情。她不舍的离了探春。
探春将她送的剑放在正厅,想起了前几日侍书探回来的小道消息,这王爷邪门的很,娶的老婆没有活过一月的,前几个王妃生命的结局都一样,不同的王妃却各有各的死法。邪门的很,她想着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左右上下看了看,这个王爷克妻。还是将剑放到床头上挂着吧。
出了门的凌霄一群人,身旁跟着的大丫鬟挥挥手,“都下去吧。打起精神来,明日还有好忙的。”众人唯唯诺诺的去了,只留下她跟着。
上前扶住小姐的胳膊,凌霄像是有些诶脱力,大半个身子压在她的身上,“茱萸,我要回去歇歇。”
茱萸扶着她的胳膊略用力,“小姐,歇歇吧。明日还有的忙。现在王妃来了,以后咱们还能清闲些。”
“嗯。”
从凌晨探春就被从被窝里挖出来,又是洗澡又是打扮,可怕的是几个婆子,手里拿着一根细线在她脸上搓,说是妇人出嫁一定要开脸。
两根红线像两根儿蚰蜒,吓得她缩脖子,这个她在孤儿院的时候见过老派的院长妈妈用它拽嘴上的胡子,她偷偷试过两下,简直是惨绝人寰,生生的将汗毛从脸上连根拔起。
她用手隔开,不得不撒谎,“这个我在家已经弄好了,你们越过这个步骤吧。下一个。”
两个婆子你看我,我看你,他们给六七个王妃开脸,没见过这样的。哪个不想在自己的夫君面前做最美的。开脸后皮肤可是光洁如新,附上粉在灯光下可是吹弹可破,往日里的王妃恨不得在天天开脸。
这个王妃想比其他王妃的容貌虽然不落下乘,也没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连开脸都不肯,难道是想反其道而行之,吸引王爷的目光。
两人相视一看,将手里的红绳放下。拿起篦子沾上桂花油一遍遍的梳王妃的头发。王妃的头发黝黑极好,只是太短了。不得不将髲髢架在头上高高的。退后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王妃长得丰硕健美,这样打扮下来倒也是个人物。
厚厚的盖头将她盖在里面,在视觉缺失的情况下,她心里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古时候的女人,一张红盖头就罩住了一生的前因后果,她心底叹了一口气。身子一晃,她知道她要被抬到大厅,一片通红之下,她抱着壮士扼腕的决心。
探春第一次进这个院子是被包着进来的,第一次出这个院子是用红盖头捂着出去的。她没有机会看这里的一草一木,只是红红的盖头映得脚前方寸的地方有些红。
此时王爷书房里,凌霄送来的喜服摆在桌子上。王爷还是一身的乳白色素锦坐在桌子前翻看他已经看了多年的医书。
南国砚小心在一旁伺候着,不时的观察着王爷的脸色。
“南国,你有什么心事儿?”重华东君在南国看偷看了自己无数次以后,烦闷的将书放下。
南国砚细长的脸盘上讨好一笑,“哎呦呦,爷,你还真坐得住,眼看吉时就到了。咱们打扮起来吧。”
重华东君站起来,将大红的吉服捏在手里,这是他第七次穿上大红礼服,他想了想那天马背上的身影,无语的瑶瑶头,还真是活蹦乱跳。其实,他每一个新娘都是这样活蹦乱跳的进门,然后几张黄纸盖着出门。
他又将吉服扔下,坐到自己位子上,这东西真不知道自己还得穿几回,有些烦躁的问南国,“那天的事情弄明白了没有?”
南国殷勤的给他换上水,“爷,出去的人还没回来。”挑起细长的小指捏着杯盖,拨弄茶水里的气泡,“爷,这几日我没睡个安稳觉。我就想不明白,。那日夜里王妃明明掉到水里去了,怎么一转眼又躺在床上了呢。更想不明白的是回到床上怎么连衣服都干的。”
茶杯小心的递到王爷手上,又强调一遍,“明明是掉到水里了。王爷,你在近前有没有看出什么?”
重华东君皱着眼眉想了一遍,摇摇头。那日他也是被南国砚怂恿着去看看新王妃到底长什么样子,其实他还有另一层意思,他的王妃大多命不长。是天意还是人为,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次想在一旁看看有没有破绽。
可是他们还是去晚了一步,那天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翻上甲板,正好看见一个人影站在甲板上一下子跳了进去,接着月光他心里咯噔一下,看衣着打扮一定是他的王妃。海水黝黑,他想跳下去找人,却被南国砚拽住。
他们到船舱中找线索,这时候意外发生了,本该葬在大海里的人,现在正完好无缺的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虽然第二日船上捞出来一个溺水的婆子,但他看得清楚,那天掉到海里的明明就是个年轻未出阁的姑娘。他与南国砚回家以后百思不得其解。
“王爷,王爷。还是别想了。大概是咱们看错了。吉时要到了外面已经催了好几遍了。”
在盖头下面的探春,凭感觉知道便知道自己正站在一个大厅中,厅中的人都在看着自己。侍书小声在她身边宽慰道,“小姐,不要着急,一会儿王爷就到了。吉时还没到呢。”
这时候被架在这个位置上,由不得她不紧张,无声的点点头。
侍书还想说话,她听见前面明显的一阵骚乱,有人来了,她想,难道是王爷。挺直腰板站好。上次她浑身是水想是已经被他看扁了。这次她看过自己镜子中的模样,见了至少应该惊艳。
上面做的人似乎有些为难,小声的耳语几句,声音太小了,她没听见。
“咳咳咳咳,吉时已到。抬上来。”她听见一个年长的老人开口了,这人说话自然带着一股子浓浓的官腔,想来是家族中重要的人。
只听众人一阵碎语声,一人靠近了探春。探春只当是王爷来了。腰杆子挺得老直。
上面的官腔咳嗽了两声示意大家安静,“吉时已到,一拜高堂。”探春的脑袋被人从后面重重的按了下去。她心中暗骂,她又没有梗着脖子不低头,谁在她看不见的情况下下黑手。
一拜之后,她的胳膊一阵针蛰似的疼,害的她差点叫出来,要是她没记错扶着她胳膊的应该是侍书,这个死妮子吃错药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掐她。她哼哼道,“死丫头,掐我干什么?”没听见侍书回话,只是下面嗡嗡的说话声此起彼伏,盖着盖头,那些人说的声音又小,她根本听见。“死丫头,他们在说什么?”
“二拜天地。”又有婆子狠狠的将她的头按下,她的胳膊上又是针蛰般的一疼,她顿时泪眼婆娑,下定决心,一定让侍书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婆子拥着她转过身来,这时候要夫妻对拜了,这是最后一个形式,最后一拜她就王府的人了。探春感慨着,做了王妃怎么才能找着机会逃出去。胳膊上又是一疼,她就是在神经大条,这个时候也觉着事情不对。要是放在平日不用说掐自己,就是给她梳头弄疼了,侍书也吓得脸色发白,自己嫁人这妮子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
不容她多想,主婚人催命似的喊道,“夫妻对拜。”
又有人按到她的头上,她脖子一梗,饶了一个圈。听见一声鸡叫,灵台一阵清亮,一把将盖头扯了下来。忍不住就要破口大骂,她一个黄花闺女嫁给鳏夫已经够委屈了。竟然让她与鸡拜堂。奇耻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几个婆子见她将盖头扯了,一时都慌了,乱七八糟的就想给她按下去。探春有几下猫脚功夫,婆子们只有蛮力根本就抓不住她。她大气掐腰,喊道,“王爷呢,让他给我出来。我千里迢迢不是嫁给阿猫,阿狗的。”
书房里,老远王爷就听见南国砚慌张的声音,“王爷,王爷,不好了。新王妃知道了给她拜堂的是只老公鸡,正在前面闹呢。好几个婆子都抓不她。王爷嘞~”南国砚看着自家主子还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着急道,“再不去,王妃就将屋子拆了。她,王妃好像会功夫。您还是快点去看看吧。”
重华东君啪的站起来,“还真是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