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6.1残废后PK面瘫帝之“送我都怕脏了空气”(1 / 1)
两个时辰,能够做什么?
有的人,两个时辰用来睡觉。有的人,两个时辰用来行/乐。
而息梦萝……
两个时辰,她躲过重重警戒,出入玉宵城,在京畿最繁华的街道逛了一圈。
将息梦萝所有的金子银票都存到了钱庄,成功买下一座即将倒闭的戏园子,以及一间靠戏园子最近的医馆。
然后,她走进镖局,将嫁妆里价值连城的传家宝高价托镖。
钱有了,后路也有了。
接下来,就等着她一点点挖坑埋人了……
息梦萝穿着夜行衣在玉宵城内如入无人之境,她走过龙禁尉身边时都不曾引起他们的注意。
接近栖梧宫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隐身在最黑暗的角落。
她的角度,刚好看到沈禹站在寝殿的所有表情。
沈禹不是沐怀远那个面瘫,他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耳朵尖红得几乎要滴血。他身体非常僵硬,看得出正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而寝殿内的一男一女打得正/欢,让人听得脸红心跳的声音此起彼伏。
显然,沈禹再生气也没有打算把息梦兰怎么着。换句话说,息梦萝是早就被息沈两家放弃了……
至于沈禹,未来的沈氏族长……
他身上担负着兴盛家族的使命,作为家族继承人的他,不可能不知道沈家的行动计划。
这个沈禹很有可能会让她的逃离隐匿计划造成阻力,她必须做点什么束缚住他。只要捆住他的手脚,只要六天……
“娘娘,您到底……”小福子胆战心惊,眼见着皇上在他跟前风花雪月,他差点吓死。关键是眼前这位,一看也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主。
息梦萝打量着眼前的一顶纯黄金打造的凤冠,在小福子目瞪口呆下,一点点将黄金揉碎。
指尖流动着的金沙铺在黄花梨木的案几上,形成一个小山堆。
小福子瞪大了眼睛,他惊愕的是息梦萝的功夫。能把黄金徒手揉搓成金沙,那得要多大的本事。
“将这金沙用袋子装好,明天一早带出宫。”息梦萝扔给盛福一个锦布缝制的袋子,“出去后去白老医馆落脚,给医馆的白大夫帮忙。这钱,一定要自己藏好,以后有用。”
“娘娘您是让奴才逃?”小福子压低自己的声音,透着惶恐不安。他自六岁开始就在被去了势进宫当差,从没想过活着出去。
“当然要逃,别忘了云姑姑还惦记着你的小命呢。”息梦萝懒洋洋地开口,欣赏着小福子犹如惊弓之鸟的表情。
“那娘娘……”小福子转念一想,不对。明显现在处境危险的是他的主子,她会支开自己以后怎么办?
“六天后夜半三更,城北乱葬岗见。”息梦萝的语气多了几分严肃,“去的焙虼惶灼胀ㄅ拥囊氯梗亲×寺穑俊
乱葬岗、夜半三更……
小福子默念了好几遍,生怕自己忘记了耽误了主子的事情。“奴才记住了,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不需要记太多东西,记得我刚刚说的就好。”息梦萝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最后交待。“出宫后,你说你是踏歌的弟弟。”
踏歌,弟弟……
小福子似懂非懂地点头,心里牢记着息梦萝交待的时间地点。
息梦萝没想过,沈禹会来找她……
眼前的男人有着笔直的脊背,刚正不阿的俊逸脸庞,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就像初生的婴儿。
“末将是来谢恩的,多谢皇后娘娘打赏。”沈禹看着自己的表妹却不能相认,看着她一步步走入绝境却无法救援。
要是从未见过也便罢了,偏偏这个女人走进了他的视野。
她懒洋洋的姿态透着高贵与端庄,她的眼睛里一派安宁。沈禹想要痛苦地挠头,因为眼前这个女人是最无辜的。
她不该成为息沈两大贵族奠定荣华的基石,她就该高高在上地享受着所有的尊荣,她就该散发出高贵的光芒。
可是,他救不了她。
自懂事以来,他从未觉得如此无力,如此沮丧!
息梦萝懒懒地摆弄着手上的套甲,并不打算和这素未谋面的表哥相认。只是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
沈禹沉默了一会儿,咬牙上前两步,刚想要坦白自己的身份,却听到了沉稳矫健的步伐朝他靠近。
“皇后和这个奴才是不是走得太近了?”沐怀远面瘫着脸,目不斜视。一双鹰目紧盯着沈禹,“内务府赏他东珠五斛,说你们不认识说不过去吧。”
息梦萝只是坐着,连行礼都免了,她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沐怀远。
很奇怪,大概是她见到的沐怀远都是没有穿衣服的。猛然看到穿了衣服的人,眼睛里看到的还是他没穿衣服的画面。
喉咙有点发痒,她觉得要是四下无人,自己肯定会被恶心得吐出隔夜饭来。
“他又不是我姐夫。”息梦萝的语调很轻,后面的两个字更是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调侃。可是,她的眼睛很亮……
亮得,似乎让一切罪恶都无所遁形。
沈禹心里恶寒,耳边仿佛还有夜半时分那淫/媚/入/骨的“姐夫”二字。他盯着自己的军靴,沉默着。
小的时候他就知道,息梦兰是他的未婚妻,作为息沈两家再次联姻的纽扣。他早就把息梦兰看成他的女人……
尽管她有的时候行为比其他闺阁女子开放许多,举手投足间更具风情,他也为了顾全大局而忍了。
可是当他的未婚妻深夜与别的男人偷情,而这个男人居然是她姐夫的时候,沈禹有点作呕。
沐怀远冷冷地看着息梦萝,冰冷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温度。既然已经撕破脸,也没有必要逢场作戏。“朕会娶兰儿。”
“那要快点,否则肚子里的龙种大了,谁负责。”息梦萝似笑非笑的眼神从沈禹的身上扫过,言辞里完全看戏的态度刺激了两个男人。
尤其,是沐怀远。
他有点惊讶,有点不解。“你不介意?”
男人多少都是有些贱的,当原本那么在乎自己的女人突然放开自己,他会觉得突然空落落的,不得劲。
“多点姐妹服侍皇上才好,若是亲姐妹自然是再好不过。”介意?呸!你这样的白送,我都怕脏了空气。
息梦萝骨子里的洁癖,显露无疑。
她曾和洪岩说过——我能原谅你精神的出/轨,却无法接受你身体的背叛。
“朕还有事,你们孤/男/寡/女的也不要多待。”沐怀远交待了一句,转身走了出去。他的背影有些狼狈,像是在逃……
沈禹认真地看向息梦萝,“真的不在意,为什么要嫁给他?”两年前,她曾言非沐怀远不嫁。这份执着的爱,就这么放弃了?
闻名天下的大凛第一才女息梦萝与大凛太子的“非卿不娶,非君不嫁”曾令多少情侣羡慕嫉妒?
如今的他们,就成为如此的夫妻吗?
“呵……”息梦萝冷笑,眼神里满是戏谑。“沈少这也管?”
沈少……京/畿能有这个称呼的,只有他。
沈氏贵族的继任族长。
沈禹愣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开口说话。甚至,他都不敢问她,是如何知道他身份的。
有些秘密被揭开的时候,会让人如释重负。
有些秘密一旦暴露,剩下的,只有残忍与奈何。
她究竟知道多少?
“杵在这里,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么。”息梦萝轻轻地眨了下眼睛,漫不经心中多了几许俏皮。“沈少……”
“沈禹。”沈禹打断了她的话,认真地报出自己的名讳。“叫我沈禹。”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息梦萝停顿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很柔。“息梦萝就算变成厉鬼,午夜梦回也会回来找所有算计她的人索命。”
沈禹毛骨悚然,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地看着她。心脏在胸腔中如擂鼓般猛烈跳动着,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
或许,他们真的错了。从一开始……
息梦萝听到沈禹被沐怀远以渎/职之罪关了禁闭的消息,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禁闭最少关五天,也就是说当她出宫后沈禹才能出来。
沈禹恐怕想要改变计划,此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息梦萝看到过原主被虐打至残的场景,却没想过她眼前的这对狗男女会这么疯狂。他们看她的眼神几乎想要将她生吞活剥……
“要不是你,我早与皇上夫妻恩爱,何至于不得不打了我们的一个孩子!”息梦兰歇斯底里地控诉着,把她自己堕胎的事情怪到她的头上。
混账!自己珠/胎/暗/结勾/三/搭/四还怪别人,咱能要点脸不妹子?
而沐怀远……面瘫中!
息梦萝真的想甩她两巴掌,然后自己潇洒地出宫。以她的武功,是做的到的!但是……坑啊!
命运坑……
息梦萝命中注定要有断腿一劫,逃过这一次下回指不定怎么更狗血呢。这人就这倒霉的命。
算了,来吧。至少这次她做了准备……
不过,这腿被活生生打断,真他么疼!息梦萝咬紧牙关愣是没有吭声,两眼一闭连呼吸都调整到龟息状态。
她能保持呼吸消失整整两个时辰,经过她的计算,从玉宵城到城北乱葬岗,需要一个多时辰。
沐怀远在眼前女人呼吸消失的时候愣了半天,目光呆滞。他按了按自己的心脏,感觉空空的,很难受……
为什么?不过是个他逢场作戏的女人,不过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
他扔掉了手里的木棍,像是棍子灼伤了他的掌心一样,他的整条手臂都在颤抖。他的声音非常沙哑,“交给你处理。”
“啊?哦。”息梦兰被他沙哑的声音惊到了,连声答应。可是她眼里有着太多的欣喜,好像皇后之位就是她的了……
沐怀远眼底闪过一丝嫌恶,大步离开这弥漫着血腥味的栖梧宫。
他站在栖梧宫外,看着金光灿灿的匾额。嘴角牵动出几许冷凝,喃喃道,“谁都不配住进这里,谁都不配……”
从小他都能在梦里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温柔缱绻,歌声婉转动人。可是,他找了二十几年仍旧没有找到。
直到今天晚上,他都以为息梦兰就是他梦里的女子。然而刚刚她眼里的贪婪、欣喜若狂和得意,瞬间激醒了他。
这么不堪的女人,怎么会是他要寻找的呢?
不,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离家啊归乡整整十年,途啊途经处,观花走马。景色啊景色多变,红梅朵朵各争艳。草啊草屋么积残雪,问良妻,今在、今在何处?邻啊邻里叹指岸边柳。树啊树下孤冢诉尽离别,忆相见,仅一面……”
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一次次叩击着他的心房……
沐怀远猛地从床上坐起,满头沁着冷汗。他望着床头留的那盏宫灯出神,他不懂,为什么那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已经离他而去。
沈禹禁闭的时候一直很焦躁,他数着他们动手的日子,就在今晚……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当被放出禁闭室的时候,沈禹身上的铠甲都没来得及换,直奔栖梧宫而去。
空荡荡的栖梧宫,一片漆黑。空气里弥漫着残留的血腥味,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他,他来晚了。
借着惨白的月光,他缓缓蹲下,伸手从桌腿边上捡起一枚东珠……
他记得,这东珠正是那日滚落在他脚边的那颗……
深秋时节的雨说下就下,电闪雷鸣间狂风大作,豆大的雨滴从他刚毅的下巴上滑落,沉重的铠甲压得他透不过气。
沈禹掌心紧握着那枚被遗落的东珠,一脚踢开寝殿的门。通红的眼睛对上息梦兰惊惶的眼神,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捏着她的双肩,沉声问她。“息梦萝呢?”
“……”息梦兰从未见过沈禹这副模样,又是深更半夜,吓得脸色苍白。声音更是结结巴巴,“死、死了……”
一道惊雷照亮了沈禹的脸,他眼中明显的沉痛吓坏了原本还满怀惊喜的息梦兰。他摇晃着她,像是一只濒临绝望的野兽,“我问你,她人呢!”
就算是死了……也该有尸体吧?
“城北乱葬岗……”息梦兰的声音微不可闻,愣愣地看着沈禹的背影消失在密布的雨幕之中。
乱葬岗的腐烂味道在雨水的冲刷下,更加让人闻之作呕。遍地的腐尸大多连一卷草席裹身都没有,暴露在天地间任由野狗啃食。
偌大的乱葬岗里,息梦萝异常显眼,她鲜红色的长裙在雨中像是盛开着的血莲,躺在那里不惧狂风暴雨。
沈禹痛苦地捧着她面目全非的尸体,仰天悲鸣。
大雨冲刷在他的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老板,您的腿伤恐怕……”白广桐捻着胡须,绞尽脑汁都无法相救。
断了双腿的息梦萝如今已是这家医馆的老板,白广桐的诊断她没有必要听。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现在她的身体情况,她打断了他接下来的所有话。“白老不必为难,踏歌自有分寸。如今,医馆交予白老打理,踏歌非常放心。”
从现在开始,息梦萝就要借用踏歌这个名字起死回生,让所有利用她、算计她、伤害她的人付出沉痛的代价!
“老朽开个养身益气的方子,让老板能尽快复原。”白广桐一听也就明白了,眼前的女子是个精通歧黄之术的。
盛福将踏歌照顾得无微不至,他开始叫踏歌姐姐,两人真正以姐弟的身份相处。刚开始的时候盛福惶恐过,现在他却非常开心。
他是个孤儿,除了踏歌,从未有人对他这么好过。这是上天送给他的姐姐,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姐姐,梨园那边的班主说他们演的戏文都旧了,想着是不是请先生写个新戏文。”盛福比较担心梨园会亏欠。
踏歌见他一副财迷的样子,笑弯了一双眼睛。“新戏文我已经交给黄先生了,近日他们有的忙了。”
新的戏文是根据息梦萝的故事改编的,她给取了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双姝错》。她相信,一定会轰动京/畿的。
尤其是当朝权贵的息沈两大家族。
她就是要把肮脏的一面,一点点剥开给所有人看。让那些自以为高明的权谋者被他们最看不起的人评头品足指指点点,沦为茶前饭后的笑料。
那,一定非常有趣。
盛福自然不知道她的新戏文内容,只是听到有钱赚眼睛就非常亮。“姐姐,班主说了,小雪还是决定找一个人给她在后面唱戏,她的身段都没有问题。”
小雪是梨园班主黄贵的独女,因为一个多月前被京/畿的一个恶/霸调/戏,硬灌了她一壶沸水,嗓子哑了,连说话都费力。
好在小雪是戏班的顶梁花旦,唱腔指望不上,身段却是一顶一的好。
“不用找了,我唱。”她就是因为当初知道小雪不能唱戏的原因,才决定买下这座梨园。既然沐怀远喜欢听人唱戏,那么她就该用这个束/缚住他。
盛福挠头,“姐姐,这唱戏都是些贫苦人家没办法才……姐姐你,还是歇着就好了。”他的意识里,这个女人还是那个身穿凤袍端庄高贵的一国之母。
他更加无法想象,她沦为世人所轻视的戏子……
“这个世上,没有谁比谁更高贵。”踏歌轻声一笑,毫不在意。“有些人做的事情,可不是连禽兽都不如么。”
她开始能够理解息梦萝为何会冤魂滞留人世,因为恨。
甜言蜜语将她哄骗,利用她登上皇帝之位的沐怀远,转身就凌/辱她。不仅当着她的面和她的亲妹妹搞在一起,还亲手将她推上万劫不复的境地。
沐怀远的人面兽心狠绝无情,在身为旁人的她看来都那么令人发指。更何况,是被他欺骗甚至戕害的息梦萝。
那入骨的恨,让她无法释怀。
她转世也好几回了,第一世虽然只与项寰相处时间短,两人只说了两三句话。可是项寰毕竟只是为了巩固皇权,给郭朦下毒其实是情有可原。
郭朦和项寰,毕竟从一开始就没有情感纠葛。他们之间,早就结局已定。项寰从未在感情上欺骗过郭朦……
而如今的沐怀远,才是真的让人作呕。看着就觉得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