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嗒达达森林(1 / 1)
嗒达达森林到了。
密密麻麻,满眼的树,满眼的绿,满眼的红,还有满眼的黄。崎岖不平的山坡上,布满了枯黄的落叶,厚厚的,踩上去一点声音也没有,像落到了软绵绵的棉花堆里。靠着树干的枯叶上撒着一层又一层灰褐色的鸟粪。抬头上望,几个圆型的鸟巢轻巧地搭在树丫中间,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稚嫩的雏鸟呼唤母亲的鸣叫声。头顶上高大的树冠像一把把撑开的巨伞,替它们遮风挡雨。
抑制不住的新鲜,大家欢呼着,一起奔向密林深处。欢乐的时光在飞逝,你追我赶,你推我撞,好不舒畅,不知不觉中走了很远。
糟糕!迷路了,分辨不了方向。四处的树一模一样,落叶一模一样,树冠一模一样,从那儿来,又往那儿去,乱纷纷地。
佩利掏出地图,铺在落叶上面,伙伴们围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地发表意见。
从地图上看,嗒达达方面五百里,面积浩大,森林覆盖率达百分之八十。它没有天雪山高大,没有梦芭清草原平坦。它是丘陵,一个又一个的小山谷,小山坡,稍稍高点的土堆。它有着整个星球上最肥沃的土壤,生长着最茂密的森林,栖息着品种齐全的鸟类。唯一让人安心的是,这里没有猛兽。长年累月的落叶,和阵列般地树干,让猛兽们不能发挥它们的特长,跑不动,跑不快,捕捉不住猎物。只有一些小型动物爱这一片,它们可以爬树,掏鸟窝。它们会掏洞,钻进深土里挖掘食物。
大家讨论了许久,得不到完美地答案,于是试着往各个方向再步行一段距离。结果还是找不到边缘,也找不到任何参照物。比时间塔的镜子考试还难,这里就是迷宫,不要人为修饰。
实在是迈不动了,大家停止了无谓地奔走。佩利一屁股坐下来,后来索性躺下,仰面看着天,星星点点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漏进来,树叶外面的天空丁点儿都看不清楚。老天爷你也躲起来,躲着我们吗?救救我们吧!多少给点启示吧。他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祈祷着。
万念俱灰的时刻,左左挺身而出:“我飞出去,打探一下!”
“行吗?茫茫林海中,就算你飞出去了,也不一定能再次找回来呀!”大家无不担忧。
“看能不能飞到树顶看看,哪儿离森林边缘近,我们就往哪边走。看来沿着森林的边缘前进比较妥当。”佩利建议。
左左飞起来,它离开了地面。横空而出的树枝,刮到了它的羽毛,撞到了它的头。它的身体大了些,比不得小麻雀姣小。快接近树冠,上面的枝叶更多,几乎飞不动,它落在一根稍粗的树枝上休息。休息了一会儿,伸出左爪,抓住一根挡在它前面的讨厌鬼,用力地踩,“吧”的一声,树枝断了,前面的空间多了一点。它继续用相同的办法清除障碍。树枝“吧”“吧”的声音惊醒了躲在窝的鸟儿,小松鼠,小狐狸。它们探出小巧的头儿,好奇地看着左左。有几只胆大的,离开了窝,蹲在离左左稍远的树枝上观察着。它们不能理解左左的行为,甚至开始思考左左的行为会不会给自己造成伤害。
一只小松鼠拖着长长的尾巴,跳跃着靠近左左,发出吱吱地叫声,像是恐吓,像是威胁,又像是责怪。左左也回应着吱吱地叫声,温柔而有点急,没有敌人的嚣张,没有敌人的凶狠,没有敌人的狡猾。小松鼠有点放心了,但它还不能确定左左真正的目的。它留在一旁继续观察着。
左左顾不上小松鼠。它得赶紧地,将这些挡住去路的讨厌鬼清除掉。伙伴们等着它的好消息呢。它卖力的踩开树枝,一小步一小步往树顶上攀登。身上的羽毛汗透了,爪子磨得生疼,擦破皮的伤口在流血。它顾不上了这些,就跟顾不上小松鼠一样。
小松鼠似乎明白了左左在干什么?它跳到左左的头顶上,帮着它将树枝踩开,清理出一条树枝丛中的大道。左左感激地看了看小松鼠,它终于攀上了树顶。它浮在树叶上,稍稍休息一会儿。待翅膀不再感到酸痛麻木了,它飞起了几尺高,可视野不够,看不到很远的地方。它想再飞高点,又很怕再找不到这棵树,回不去。它真的很纠结,很纠结。小松鼠呆在树叶底下,望着左左,心里想着:“它为什么不飞走呢?它还要回来吗?它真漂亮,能成为朋友该多好啊。”
左左落回树顶,发现小松鼠藏在树叶底下,毛绒绒的尾巴轻轻地摇动着,它感到很温暖,它想到一个好办法了。它要告诉佩利。
伙伴们看到从天而降的左左时,内心里非常激动。左左没有好意思,但有了一个好建议:借单丹的红衣服挂在树顶上。待侦察完回来时,看到红衣服,就可以找到大家。
这个办法好!大家一致通过。
单丹痛痛快快地脱掉红色的外衣,搭在左左的翅膀上。
左左再次爬上树顶,小松鼠还在那里张望呢。左左把红衣服拴在树冠上的一根枝条上,打了个死结,牢牢地。接着给了小松鼠一个飞吻,飞走了。
小松鼠脸红了。它跳到红衣服旁边,鲜艳的红色耀着红光,渲染了它全身:“难道是宝贝,会发光的宝贝?放在这里安全吗?我给它看住吧!它肯定还会回来找它的宝贝的!”小松鼠叽哩咕噜地说了一堆心里话。它在树顶上穿梭了一会儿,想起了可爱的孩子们,赶紧回家了。
“轰隆隆,轰隆隆”--
夸张的雷声夹杂着闪电,突然在嗒达达森林上空卖力地表演。左左刚离开一会儿,暴雨就来了。排山倒海式,突袭而来。猛烈地、集中地、不可抗拒地,砸向森林。树叶被打翻了,树枝被折断了,老树被推到了。水,洪水,到处是水,水流。小溪,沟渠,凹坑,填满后溢出来,连成了一片汪洋。
佩利抱着一棵大树,双脚扣在树干上,尽量远离地上的水流。头上,衣服全湿了,活脱脱地落汤鸡。以索和迪瑞相互抱着蹲在一个土堆上面,头顶上搭着宽大的枝叶。单丹和右右躲进了一个小树洞,洞里积满了齐脚脖子深的水,她坐在右右的背上,双脚蜷缩着。
暴雨整整下了一个小时。嗒达达森林浇了个透心凉,几十米以下的树根也喝得想吐。地面上的大树们集体瘦身,将赘肉抖了个干干净净。鸟窝被无情地打翻了,可怜的鸟宝宝掉落到流水中,不知道被冲到那个小河里或者水沟里。
又过了一小时,地上的积水悄悄地不见了,还带走了不少的落叶。山谷里枯枝败叶临时拦截而成的小水塘,有几只青蛙跳了进去。
佩利松开僵硬的双手,嗖地一声落在地上。脚麻木得疼痛未知,关节失去了活性,动弹不起。他扶住膝盖,放松,缓慢地放松。
以索和迪瑞拿开盖在头顶的树叶,跳下土堆,帮着佩利搓,缓缓地搓。
单丹和右右从树洞里爬出来。他俩很得意,没有淋湿衣服。
暴雨过后,森林寂静得可怕。鸟叫虫鸣,树叶摇娑,这些天簌之音一股脑儿地被暴雨连根拔走了。刚刚舒展过来的树叶,还在使命地喘气。最老的、最嫩的,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这会儿能够挂在树枝上的,一定是青春旺盛的青年。暴雨的淫威下,森林的损失是巨大的。
看来左左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也无法得知它目前的处境,多亏它是一只精灵,智商比普通鸟儿高,想着放心一些。
被大雨折腾了半天,大伙的肚子又开始闹意见。左左不在,寻找食物的重担落在右右的身上。它吆喝了一声:“走了!”一溜烟消失在树林深处。
冷!
侵透骨子里的冷!
一层薄薄的雾气,披头散发般包围了过来,有点霸道,又有点温柔。打湿了大伙的头发,眉毛,脸颊,以及刚刚有点风干的衣服。
佩利用力地裹了裹外套,双手插在兜里,在空地上来回跳跃。
“佩利,打住,打住!你这个法不行。我们没力气蹦啦。想个法子生火吧!”以索在旁边大声阻止。
“生火?到处湿透了,但凡有点干的地也好呀。”佩利停不下来,一停下来,寒气从脚底下,从背心里,从心窝里往血液里灌,从而倾刻冷却了全部血肉。
“我有办法,你们过来!”单丹招呼大家往树洞那么走去,“你们看!这里有干燥的树叶。将大青石收拾出一块空地来。先用干树叶引火,再捡些压在最底下的没被完全打湿的枯枝,保证可能燃烧。”
“嗯,不错。雨也能带到好处。这里湿透了,反而可以生火呃。不用担心引起森林火灾哦!”佩利眼睛里已经看到跳动的火焰。
火红,一堆火红。美丽炫烂的火苗,随着枯枝燃烧发出的噼啪声,扭动着诱人的腰肢,一寸一寸向四周扩散着能量。被热气曲解了的空气,将簌簌发抖的身子笼罩在保护范围内。
寒冷一点一点从身体里剥离,冻结了的血液苏醒了,它将温暖输送到每个细胞。四个人从寒气中清醒。但是血液流淌所需的能量渐却在趋减少,新的折磨即将来临。像被人抽取了骨髓的酸疼,在乏力的肉体上漫延。娇嫩的脸庞上没有一点血色,热量从四肢的末梢开始减退。
“右右,救命呀!”佩利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嘶喊,根本没传出二棵树的距离。
“别费力气了。省点吧。右右会救我们的!”单丹低低地说。
眼前金光闪烁,视线根本无法聚焦,火堆疯狂地扭曲拉长,若即若离。很快,四个人奄奄一息地倒在大青石上。
“哎,真没用!这么快就倒下了!”拖着满身子水果的右右总算出现了。它望着倒在一地的四个人,不由得叹了口气。一个熟透了的野柿子在佩利的鼻子前晃动,清新的柿子香气唤醒了他的味觉。不知从那儿来的力量一把将柿子抢过来,一口咬掉了一大半,一秒后将另一小半吞进了胃。狼吞虎咽,过之而不及。又一个柿子进了嘴巴,接着下一个……
“柿子!我要吃柿子!”单丹从佩利的对面伸出了双手。右右拿了几个扔给她。单丹疯狂的吞食着柿子,就是一只贪吃的猪在咀嚼一只香甜的地瓜,嘴巴里配上嗯嗯的节奏。
以索和迪瑞这会儿,借个胆给谁也不敢去打扰他们,否则就是不要命了。他们一边大口大口地往嘴巴里填,一边伸长胳膊抢掉落在地上的野果,一副饿死投胎的神情。
右右守在一旁,忍住不让自己发笑。
“额”--
谁最先打了个饱隔。
“额,额”--
看来都饱了。
右右要往火堆里加枯枝,提醒大家往后移动一点,免得被火烧伤。“别,别,先别弄!我动不了,肚子快破了。等等,消化一下哦。别急,别急!”佩利连声阻止。
“哈哈,哈哈……”右右忍不住放声大笑。四个人忍俊不住,跟着笑起来。
“右右,你跑那里去了?再晚点回来可能再也听不到我们四个的声音了。”单丹打着饱隔问右右。
“附近没有果树,我跑到对面的山坡上找到了柿子,摘好了准备赶回来。没想到半路柿子溜倒下来,散了一地,一个又一个的找回来花了不少的时间。多亏你们的命长哦,不然这些柿子完成不了它们对人类的贡献。”
“森林太大,大家小心千万不要走散了。我刚才差点迷路,转来转去,都是一样的树,找了很久,才找到我事先做了记号的那棵,方才找到你们。”
单丹抱住右右修长的身躯,亲呢地在它身上抚摸着。她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集体。共同经历过生死悠关的时刻,所建立起来的感情是无法比拟。
“左左的情况不知怎么样?有没有躲过刚才那场暴雨?”她想起了左左,她最爱躲在左左的翅膀下取暖。
“是呀!但愿左左能够早点回来!”佩利的眉头拧在一起,打了死结似的。大家不约而同地抬头遥望着那件飘扬在树顶上的红衣服。
又在等待,不喜欢等待,却总在等待。
嗒达达森林,真大啊!飞翔在空中的左左发出内心的赞叹。突如其来的暴雨将它赶到一个山坡下,山坡下有一条通往北方的大路,路旁兀自立着一个草亭。路边的草亭在独孤星球上并不多见,左左的运气不错。排山倒海般雨水从天而降,四面八方陷入朦胧的雾气,眼前的草亭是最好的遮风挡雨的去处。左左拍打着双翅,以最快的速度飞入。
“好大的鸟,你们快看!”不待左左停稳身形,已引起了亭子里的避雨者的注意。几个彪形大汉,坐在地上,正在分食两只烤黄了的野兔。
“嗯,吃饱了吗?要不要抓来一起烤了吃?味道一定不错。”一个满嘴兔肉的络缌胡子的壮汉提议。
“好主意!”说完几个一起仰天大笑。
左左往外靠了靠。铺天盖地的雨水让它无处可逃了。前进是死路,退后也是死路。拼命看来在所难免。
三个壮汉摸了摸嘴上的肉油,从地上爬起来。他们兵分三路,朝左左围拢过来。
左左尽量往亭子边缘靠,尾巴已经在淋雨。空气中弥漫着要命的压迫力,几只尖利的魔爪在空中乱舞,配合着刺耳的尖叫声。左左使劲地收缩全身的肌肉,减少被敌人捉住的表面积。
“看我的。”冲在最前面的壮汉对着左左伸出了两只铁钳般的大手。
“哎呀!”几滴鲜血滴在黄色的泥土上,很快渗入深处,只留下几个圆形的黑印。三个壮汉湊在一堆,满脸努气地瞪着左左。
“没想到这家伙的爪子这么利害,我们得小心点。”三个人继续围拢。他们仿佛嗅到了烤鸟的香气,口角流出恶心的哈喇子。
以静致动,左左没有发起主动的攻击。三个壮汉不敢靠得太近,他们在等左左的破绽。时间停在这一刻,谁也不动。
“我们需要一件武器,空手博斗不是我们的强项。你们几个找个武器过来。”刚才吃亏了的那个壮汉朝着后面看热闹的几个壮汉嚷道。
一把砍刀模样的武器递到了前线。眼看刀刃就要挨上左左的脖子,突然左左凭空消失了,砍刀陷进深深的泥土里。
“哎呀!”几滴鲜红的血液从拿刀汉子的额头上滴落。他捂住伤口,发出像杀猪般的惨叫。
“过来,都过来,你们还等什么?看戏呀!”在一边看热闹的几个汉子加入了捕杀的行列。他们拿着各种武器,将左左围在中央。
“杀!”在号令声中,砍刀,锄头,铁锨,木棍朝着左左落下去。左左成了瓮中之鳖。各种扭曲变形的表情在它眼前晃动,它仿佛看到了一个个嗜血的怪兽。
“啊!”--
“去!”--
“滚蛋!”--
随着左左的双翅打开,围在一堆的汉子只看到了一团美丽的旋转的色彩。随即他们就倒下了,一个压在另一个的身上。
左左依旧停在原来的位置,它没有逃。外面是要命的暴雨,里面是要命的人。人的能力比暴雨弱得多,它有能力战胜。它有会飞的翅膀,有会伤人的利爪,还有会思考的脑袋。
倒在地上的人类,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看起来温柔可人的鸟类,它的能力却如此强大。他们在犹豫,犹豫要不要下手。摸了摸疼痛的后脑勺,揉了揉磕伤了的膝盖,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左左流露着可人的眼神,静静地等候着眼前的人类下一步行动。
一个人放弃了,两个人放弃了,三个人放弃了……汉子们都退回原来的位置。吃鸟肉的欲望被身上的疼痛冲淡。生命第一,健康第一,在不伤害自身的条件可以享受的东西是可以的,但是付出惨痛的代价去满足一点点的私欲真正得不偿失。汉子们收敛起想要征服左左的气息,回复到左左进来之前的状态,继续津津有味地分吃野兔。
暴雨肆虐,狂风肆虐,草亭里的两大派,相互警惕。
不知是风刮到了雨,还是雨吓到了风,狂风暴雨结盟战终于熄火。暴雨转移了阵地,狂风调整到最低等级。乌云散开,警报解除。嗒达达森林挺直腰身,傲然立足在肥沃的土地上。
左左抬头看了看天空,确定暴雨已经远循,扑打着翅膀飞出了草亭,留下一群惋惜的贪吃鬼在那里叹气。它沿着大道飞行了一段距离。大道穿过塔达达森林,到达了另外一片田野。这里应该是空间家族的地界。对,想办法将孩子们带到大道上,就不会迷路。左左决定赶回去。
再次飞越草亭,一阵尖锐的口哨声从底下传来。壮汉们已经步上了大道,他们开始自己的旅程,虽然没有吃到烤鸟,但也没影响到旅途的欢乐。左左仔细地察看地形。草亭距离红色衣服大约在五十里,这是从空中飞过去的直线距离。通过树林步行要复杂得多了,两个山坡,两条小溪,两块平地,两座小山,还有树,沟沟坑坑。以最快的速度前进大概要大半天的时间。左左再一次将地图绘入脑海,然后朝着红色的衣服飞去。
“你回来了!”松鼠一家站在树顶上欢快地跳舞。左左解下红衣服,有礼貌地回答:“我回来了,非常感谢你们!”
“左左,我们在这里!”当左左华丽的羽毛在空中展现的那一刻,树底下高分贝的喊叫声惊动了这里的左邻右舍。
这就是人类吗?他们的兴奋度用音量来表示的话,具备了动物界的最高指数。小动物们被感染到,一齐在树枝上,树冠上,树洞里跳跃,发出吱吱呀呀的尖叫,和谐着底下的人群。
左左受到了历史上最隆重的迎接礼仪。三个男子汉和一个女汉子分别依次与之拥抱,眼泪洒湿了颈脖上的羽毛。像是久别重逢,又像是死后重生。像一堆快要熄灭了的柴火,刮来一点火星,使整堆柴火重新燃烧,发出炫丽夺目的光彩。
左左将绘在脑海里的地图倒出来供大家参考。佩利找到目前所处的位置,分析制定出一条逃出嗒达达森林的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