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你,想和我离婚?(1 / 1)
雪花,白茸茸亮晶晶,一叶叶一片片飘落而下,玲珑剔透,耀眼别致,短短一小时便铺洒了皑皑一大片,宽敞明亮的阳台上似有袅袅白烟升腾,穿着鹅绒睡衣的小女人把一头乌黑的秀发理到一边,静坐在室外茶桌前品着一支通体雪白的香烟,她眼神迷蒙近乎呆滞的望着远方,秀美的红唇已然发紫,她却犹自未觉。
桌面上乃至她整个人都被包裹于一片婆娑的白色之中,一阵低鸣的震动声传出,她将手里的香烟泯灭在烟灰缸里并顺势拿起手机,荧屏上跳动着一个未知的号码。
一间照明设施淡雅,整体设施给人以舒适之感的咖啡馆里,两个有着亚洲面孔的女人相对坐在窗台前的一张饮料桌上,彼此表情平静。
“许久不见,你比以前木讷多了,”一个身穿条纹针织衫的女人脖间系一条纱绸款丝巾,高贵的皮草和华丽的包包颇有讲究的摆放在邻座。
“与你无关!”对面一个身穿米白色时尚风衣的女人内衬一件黑色立领衫,整体有一种干净,知性的气质。
“那好,说件与你有关的事,”唇红齿白的女人微微眯了眯眼,“三个月前,我接受了一位医术高超的外科医生主刀,被你废了的腿得以重见天日,至于他是谁?我想你应该心中有数。”
“无聊的话题不需要浪费过多的时间,直接讲重点;”女人不耐的轻瞥了对方一眼,尽管心中已然怒火中烧,还记得堤丽侃特绑架了尚未成年的两个弟弟,并以此来要挟她,对战良久,幸亏斯达纳特和新井的及时赶到使得营救计划峰回路转,而当年的她异常愤怒,拜托斯达纳特废对方一条腿…没想到,时至今日,尚艾,口口声声对自己誓爱到底的男人,他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居然解救了一个她恨之入骨的女情敌。
“你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难怪他会弃暗投明跑到我身边来诉苦?”女人冷笑着明讥暗讽道,“我怀孕了,孩子是他的,如果你够聪明就在他提出分手之前找好退路,毕竟夫妻一场,我其实并不愿意看到你们两败俱伤。”
“用不着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如你所说,我们是夫妻,任何事都会统一战线一致对外,而你属于外人,”她面色阴鸷的冷哼出声。
“都说眼见为实,如果你不是老年痴呆,就应该记得两个月前在非洲大漠上的篝火晚会,他紧紧的拥抱着我,就在你的眼前…”女人随手从提包内翻出一份文件沿桌面推向她,“B超图,这是…证据,至少它可以让你心服口服。”
“哈哈哈哈…”她轻轻飘了一眼那张有折痕的纸张,仰头大笑出声,良久良久,“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我。”
言毕,她弹也似的从座位上站立而起,动作极为迅速的抬手拎住女人的围巾,说时迟那时快,将女人拎提出桌外,星驰电掣间就朝对方挥拳劈腿攻去,然而对方也非等闲之辈,一只涂有红色指甲油的芊芊小手嗖的一带,把原本在桌面上摆放的咖啡杯,连水带杯的抛洒向她,“乒乓”一声响,杯碎水洒…
“看不出来,几年不见,你倒是学会韬光养晦了;”她双腿成弓步拉开,双拳紧握抬起在胸前,“虽然你功夫长进不少,却依然不是我的对手,今天我要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李心,你果然心思歹毒,居然对一个孕妇动武,更何况我肚里是他的孩子;”女人一头蓬松的卷发披洒在肩胛两侧,咬了咬嘴唇,轻蔑道。
“他的孩子?天还没黑呢,你尽做白日梦,天上下雨地上流夫妻吵架不记仇,我的男人我了解,就凭你…”她讥诮的回道,“头发长见识短的绣花枕头,再来十个他都看不上。”
女人的眼角放出狠厉的光芒,修长,笔直的腿脚想也不想就横踢过来,她一手截住对方的脚裸,一腿斜戳向对方腰际,再用力一带,“啪嗒”一声,对方可怜见的柔美身段顿时与光泽的木质地板来了一回亲密相拥,直引的周围的茶客们膛目尖叫。
然而她并没有见好就收的打算,弯腰再次拎起女人,利落的长腿屈起,以膝盖为力直截了当袭击对方小腹,目标明确,力道刚勇,次数不限,摆出一副弯弓射大雕的架势,不死不休。
“不不不…这位女士请你冷静一下,你没有权利这样做,知道吗,无辜殴打她人属于违法行为…”周边一位不知名茶客看不下去的,尝试着劝慰道。
“是吗?多谢提醒;”她深深喘息一口,再见将女人推甩回地上,无视女人穷凶极恶的眼神,一只中跟皮靴踩在女人脸颊侧的地板上,握了握拳头,“十年前你不是我的对手,十年后的今天仍旧不是,想知道原因吗?男人喜欢聪明的女人但不是聪明过头的女人…你属于后者。”
随后,在周围热心人拨打医院急救电话的时候,她泰然自若的拎起包包徜徉离去。
沿时尚明亮的客厅往上,那扇沉沉的松木门,雕刻齐密,光泽褐红,有种庄严肃穆之感,她拖着身心皆疲的脚步上楼,推门,落地窗前站立着一个俊逸高大的身影,男人穿一件咖啡色,休闲式的翻领西装,淡蓝色的牛仔裤有着精湛的走线,将本就修长的腿衬托的更加完美,男人缓缓转过身,亚麻色的头发依旧梳理过他光洁的额头,鼻梁毅挺,眼睛深邃,简洁纯粹,极富个性的释放着自己的洒脱。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相互对视一眼,男人眼帘微微垂了一下,轻咳了一声,“你…可以向我解释;现在…”
她正欲张口瞬间忽然不经意的瞄了茶几一眼,茶几上铺一张白色的,标准的A4纸,和一支碳素笔,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系列英文单词,要知道在黑色的实木茶几上一张白纸,在这种有着极度强烈反差的颜色下想不发现都难,她便提步朝茶几方向走去。
“唰——”一阵风似的男人先她一步将纸张拿在手里,毋庸置疑的反手藏到身后,眼神似执着又似躲闪的看着她。
“拿给我;”她抬臂把一只芊芊玉手伸向他。
“是我无聊时的随笔,权当练练字体没什么可看的;”男人眼神越发躲闪起来,捎带着耳根也红了。
闻言,她头微微一侧,眼睛轻轻一眯,双足惯力,气沉丹田,单臂缓缓抬起,宛如一条飘忽舒展的绸带般柔软而韧性,浅浅的凉意由脚底升起,她瀑布般及腰的墨发成倒扇形的张扬铺开,寥若星驰电掣的速度,那轻薄的纸张便利箭似的穿夺在手。
“李心,我恨你,恨你李心,离婚,这次一定要离婚;”她把纸张拿在眼前一字一句的念着。
“不…这只是我生气时随笔写的东西,你不可以把它当真;”男人湛蓝色的眼眸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她,神情紧张的解释道,“你知道人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乐,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我也会有生气的时候;这些东西只是我发泄时写的。”
“原来…这才是你的心声,”她欲哭无泪的苦笑出声,暗自感慨两人曾携手共同经历的九年风雨,没想到还真被堤丽侃特一语道中。
“又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的真心实意,我对你的甜言蜜语,你从不肯真正放在心上,然而吵架时一句气话你就咬住不放?”男人面色沉痛,嗓音嘶哑,双手因气极而挥舞不休,他目光愤恨的看着她,几近嘶吼的朝她咆哮。
“人生如戏,山盟海誓不过是过眼云烟…没想到这句戏台上的话竟然成真?”她眼睛疲倦异常的闭合了一下,随即打开,“主卧留给你,今晚我去艾德里安房间。”
就在她脚步轻抬欲将跨门而出时,早已失去理智的男人一个健步拦住她,双臂伸出,勒也似的紧扣住女人的肩膀用力一扔,只听噗通一声,女人娇小的身躯便横躺在地板铺就的羊绒地毯上。
“嘭——”男人转身离开,并狠狠带上了门板。
唯留她独自舔舐伤口,洁白的小手捂在唇边,眼泪不容分秒的溢流而出,或许是九年里他对自己的无微不至,或许是他对自己一直温文和善,无论怎样,九年的婚姻生活里他都没对她发过任何脾气,更不曾像今天这般将她整个横推倒地,总之不想还好,越想越委屈,哭,大哭,疯狂的哭,撕心裂肺的哭,只觉两耳嗡嗡作响,所有的知性,气质统统抛到一边,好像大河泛滥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止住哭泣,顶着红肿的双眼,酸涩的吸了吸鼻子,慢慢的爬到那张飘落的纸张前,捡起,站起身慢悠悠的走到电脑前坐定,开机,移动鼠标,打开浏览器,输入寻找优秀律师的字样,敲下回车键,搜索引擎开始极速运转起来。
几秒后一个希尔达。格林的名字映入她的眼帘,抬手狠狠擦拭过臃肿不堪的双眼。
竖日清晨那飘飘如絮的雪花照旧下个不停,华丽客厅的壁炉里定量的柴火汹汹燃烧着,男人开车送孩子上学后归来,漫步走进客厅,装束精湛历练的女人早已安然就坐,她不深不浅的品一杯香浓的咖啡,抬头望了男人一眼道,“坐下喝杯茶吧!”
男人无言,静静在她身边坐下,“对不起,昨晚我不该那么对你…请你原谅我…”
她轻轻抿了一口咖啡放下,“如果说婚姻只能建立在彼此仇恨的基础上,那么…我想,或许…就没有继续维系下去的必要了…”
男人猛然把头转向她,眉毛紧拧成结,“什么意思?”
她直腰把茶桌上一份文件平推向男人,“昨晚,我连夜起草了离婚协议书,虽然是我公平公开的想法,但作为甲乙双方你有过目并提出修改意见的权利。”
男人浑身一震,颤栗的,诧异的盯着她,一瞬不瞬,刹那间整个人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般,语气愤慨,悲凉,“离婚?你…想和我离婚?”
她淡淡瞥了他一眼,更正道,“容我提醒你斯科特先生,率先提出离婚的人是你,而我只是成全你;恭喜你,重获自由的机会就在眼前,签字吧。”
男人讥讽的仰头大笑,苦涩,悲悯,几近疯狂的把手里的纸张撕得粉碎,而后将碎裂不堪的纸张抛洒向她,宛如秋叶纷纷落般,从头到脚,她的头发上,肩膀上,膝盖上甚至咖啡杯内都蓄沾了碎碎的纸屑,“想得美?15岁那年我和你相识在邮轮上,随后我把人生最珍贵的第二个15年用来追随你,…结婚九年…现在我人到中年…”
男人忽然夺过她一只小手径自牵向自己的下巴,“有感觉到密集,张扬的胡渣吗?九年里我对你宠若至宝,而你呢?哪怕剃胡须这种简单的事情,哪怕一次,我从没享受过你亲手为我剃胡须这种待遇,知道吗?我恨你,因为你的视若无睹,因为你嘴里口口声声都是其他男人的名字,因为即便我无怨无悔呵护了你九年而你却执意要抛弃我…”
“好了,适可而止吧尚艾,”她闭眼叹息道,“在我和儿子的眼皮下搂抱其她女人,而我还能够隐忍不发,已经仁至义尽了,换言之,一切错误的根源在你,争吵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速战速决吧。”
“真该死,”男人恶狠狠把紧握的拳头击向桌面,“我以为那个黑头发的姑娘是你,因为她身上喷了和你一样的香水,又身处非洲,有谁能想到这是一个阴谋,堤丽侃特这个臭女人她一定是故意的。”
“抱歉,我不是三岁小孩子;”她轻蔑的回了句。
男人正欲张嘴解释什么,忽然门铃声响起,他收敛了心神去开门,门外站立一个西装革履手拎公文包的严谨男人。
“你好,我是希尔达。格林,本市婚姻官司胜算率最高的律师,受李女士之邀来到这里,当然从踏进这扇门板开始她就是我的雇主;”男人循循而谈。
“抱歉,只是我们夫妻间开的一个玩笑,其实大可不必赶过来,你可以选择继续待在这里浪费时间或者退出这扇门去寻找真正需要你的人;”尚艾微眯着一双幽深的湛蓝色眸子,态度不算友好的驱赶客人。
“是吗?我可不这么想,”男人侧步绕过他径直朝客厅走去,“李女士您好,我是格林,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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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写到这里基本已濒临收关,结尾,快了…还有为数不多的十几章。
小吾想问一句,有没有亲期待番外的?“尚艾,斯达纳特,新井,艾登,佤拉挪,格里芬;”希望小吾写那位男主的番外?请留言…或者大家看看结局就好了,我想知道你们为数不多在看文的藏友们的真实想法,有意见或建议请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