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读心（1 / 1）
也许上天安排了之前所有的磨难，只为此刻可以读懂一颗心。--作者
晚秋走进书房送进午餐，“你下午睡觉的时候，我想用车去次家乐福买些东西，你特别想吃什么？我去买原料。”
“去吧。”
“但走之前，我需要先给你擦洗一下后背，然后给你上药可以吗？”晚秋想到昨天的情景，自觉有些过分，说话也小小声，雨轩哼了一声：“只要别像昨天那么凶就行，小护工。”晚秋不好意思地笑了。
“还有，你希不希望把胡子，头发理一下，我可以在超市买理发剪刀和推子吗？”
“这你也会？”
晚秋不想回答为什么她会理发，可爱小时候的头发都是她理的，她不想提，雨轩看晚秋没有回答，察觉到晚秋眼神里瞬间流露的痛苦，“随你高兴怎么折腾我吧，有什么需要买的，你看着办吧。”
“好的。”
晚秋走了。雨轩看着晚秋匆匆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也许他失去了记忆反而是一种幸运，而晚秋又好像有了太多记忆，所以一直被痛苦地折磨着。
超市人不多，但如晚秋所料，葡萄酒正在为迎接新酒上架而促销，她正在选择，旁边一个年轻女孩，非常客气的打着招呼，“不好意思，我看你很懂酒，能不能帮我也挑一款？”
“好啊，你做什么用？”
“我请我的主管吃饭，他是男生，但别误会，我只是感谢，没有别的意思。”
“听口音北方的？”
“是的，长春的。”
“那来南方会很不习惯。”
“可不是。”
“那就这款吧，法国酒，虽然不是波尔多的，但是老藤出的酒，不过你晚餐做红肉还是白肉？”
“我就做牛排。”
“那这款很好，年份是2008的，马上就过了最好的饮用年份，容易转变，所以才被打折的，原价应该要五百左右，今天买一送一才398，我正好也需要一瓶，你刚工作，应该收入不多，你老板也知道，这款应该很有面子了，可以吗？”
“那敢情好。”
“另外我建议，如果餐前你们要喝一点的话，你可以买一瓶马丁尼，偏甜，餐前酒，适合你，男生也不会拒绝。也不会显得只喝红酒太单调，不过我还要和你去选酒杯，酒杯不能配错了。”
“谢谢你，大姐，我叫采薇，大姐你怎么称呼？”
“叫我晚秋吧。”
采薇特别感激地谢过晚秋，还把自己的名片给了晚秋，两人一起结账，晚秋说：“我东西多，你先结吧，你刷卡，我把酒钱和杯子钱用现金给你。”
“好啊，晚秋姐你人真好，改天我也请你吃饭。”
“你不怕我把你吃穷了？”
“才不会，姐，你肯定不忍心。”
刚回到别墅，王姐就急忙忙跑出来，“哎呦，你可回来了。”
“怎么啦？”
“华先生又发脾气了，刚才口型矫正师来了，没多久，我就看见她气呼呼地跑出去了，华先生一个人在书房里乒乒乓乓的，你快去看看吧。”
书房里已经安静下来，晚秋走进书房，关上房门。看到长发魔正垂头丧气地坐在台阶上，靠着雕花栏杆，听到她进来，把脸偏向里面，晚秋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捡起书，先放在地上慢慢整理。过了很久，长发魔嘟囔着：“你不问？”
“我好像不用问，我一会儿帮你打电话去道个歉。我知道你要生气的不是她，要赶走的也不是她。而是你觉得狼狈的自己。你的愤怒是对自己，不是对别人。”雨轩别着头不说话。
晚秋想了一下，“要不我把口型师的工作兼了好了，你还可以多给我点钱。反正你骂我，我就当自己是面镜子。”她清楚地感觉到雨轩笑了一下，于是抓住这个缓和的时机，忙说：“来先让小护工看看你胡闹的时候伤到自己没有？”长发魔听话地让雨秋检查，他的头上有一片淤青，应该是被书砸到了，手背上有两道很浅的血口子，其他还好，晚秋简单给他处理了一下，又开始整理书籍。
“家里谁对诗词这么刚兴趣，这有一堆全都是，还挺全的。”
“你以为就你看过诗经！”
晚秋正纳闷，他为什么这么说，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的调侃，糟了，当时胆大，居然用了首情诗，只好装傻：“什么诗经佛经，随便一说你可别当真，你真的诗词好，一会给你做保健的时候，考考你。”
“好，我赢了怎么办？”
“一首诗扣五元钱，你输了呢？”
“多给你十元钱。”
“好一言为定！”晚秋也是一时灵感，诗词歌赋有都有抑扬顿挫的韵调，只要有理由让雨轩多说，总比他跟口型师因为绕口令的事乱发脾气要强。
雨轩等着晚秋出题，晚秋说这样，“我说三个词，你猜引自哪首诗，或词，但你要把全诗背出来，才算你会。”
“好来吧。”
“白日黄河层楼。”
“我不是小学水平。”
“哎，你别掉以轻心啊，吐字也有要求的，不然就只能给五毛。”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想法折磨我，裁判权在你手里。”
“哈哈，知道就好，这次很难。”
“荷花，烟雨，笙歌？”
“荷花开后西湖好，载酒来时。不用旌旗。前后红幢绿盖随。画船撑入花深处，香泛金卮。烟雨微微。一片笙歌醉里归。·欧阳修采桑子。”
“春愁，樱桃，芭蕉？”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蒋捷一剪梅”
“青杏，墙外，无情？”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苏轼，蝶恋花。”
“昨夜，流水，春风？”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李煜忆江南。”
……
“好了，不跟你玩儿了，再玩工资全赔给你了，最后一个，绿竹，君子，戏谑。”
长发魔这下难住了，无论如何想不起来，看着晚秋一脸得意，也没办法，“总之我赢了，给钱。”
“你就不怕我再考你。”
“时间到。”
“抠门。夏天来了，你头发长会出汗很多，明天理发怎样？”
“嗯。”
“我觉得奇怪，你怎么会对诗词这么熟。”
“我喜欢。”
“有钱就是任性。”
“你呢？”
“没钱也可以任性。”
长发魔看着晚秋在房间里新放的一丛绿草，问：“这是什么？”
“是迷迭香，你轻轻碰一碰它，有股香味，这种草生长在地中海，有提神醒脑的功效，以后我都用它的嫩芽给你泡水喝。”
“它会开花吗？”
“很少开，即便开，也是白色的零星小花，它的花语是深爱和怀念。”
“在花园里种一些吧。”
“好的。”
日子就这样忙碌地过着，院子里的迷迭香长得非常茂盛，长发魔再也没有间断过康复治疗，和晚秋在花园里散步时间和路线也越来越长。
但是，长发魔马上就不是长发魔了，晚秋在阳光房里，正给他理发，“其实你的胡子也该理了，我从来没学过刮胡子，你得教我。”
“不用你，我左手可以的。”
“说到左手，我想问你是不是学过画画？”
“你怎么知道？”
“在你的衣柜里有很多习作，还有你手指关节上的茧印，你想不想练习手力，我觉得如果你愿意可以从左手开始，等右手训练的差不多了，再开始右手。”
“你觉得我能行吗？”
“当然，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我都对我自己都没有信心。”
“所以才需要我对你有信心。”
“什么逻辑。”
“逻辑也可任性。”
看着长发魔发丝间的手术疤痕，晚秋心里有种惋惜的感觉，又想起语安，雨轩看到晚秋走神，就问，“怎么了？”晚秋一回神，看了镜子里的长发魔一眼，说：“好，理好了，怎么样？”
镜子里的长发魔露出了帅气的额头。
“今天我有点累，胡子回头再刮，好吗？”
“好，随你。”
“你出去吧。”
“我需要打扫一下。”
“你出去吧。”长发魔突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晚秋不多问，先安静地退出房门。
雨轩手扶着额头，额头上冒出汗珠，他闭上眼睛，一阵阵恶心和头晕，坚持了一会儿，他站起身踉跄地冲进洗手间，呕吐着。
过了好一会儿，胃里实在没有东西可吐了，他扶着洗手池，漱了漱口，手抖得厉害，等他恢复了力气，他慢慢走回房间，躺倒在沙发上面，闭上眼睛。因为眼睛看东西重影，他一直都受着头晕恶心症状的困扰，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发脾气的原因之一。
晚秋站在门外，听着房间里的动静，沉思着。过了一会儿她给雨轩送来一份酸梅汤，只说是为了消暑。
初夏来临，雨轩更愿意在花园里坐着，晚秋总是给他准备好咖啡或茶，还为他下了很多听书的资源，晚秋看着雨轩在花园里喝茶听书的侧影，感觉这种与世隔绝一般的生活，虽然忙碌，倒也简单。只是雨轩的眼睛重视还是要解决的问题。因为她多次发现，雨轩有头晕，恶心的症状都是由于用眼引起的。
又一个周六，晚秋穿上轻快的运动装，跟雨轩说自己要出门，“今天回来吃晚饭好吗？”雨轩问，晚秋看着雨轩低垂着眼，以为他随口说说，随便答应了就往外走。
“你去干嘛？”
“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