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二章、家世(1 / 1)
谢安。白玉堂对着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发愣。
江湖代代人才出。每一代人才中都会有一个剑神。谢安无疑是江湖这一代的剑神。
二十五年前,谢安为救常胜将军李翼的遗孤,一次击杀西夏一品堂二十八名高手,身负重伤;十八年前飞鹰十三寨贪图钱财,在奸商万利的指使下,劫了运往黄河流域的赈灾粮,谢安独身一人,挑了飞鹰十三寨,几乎武功全废,幸得闵神医相救·····
三年前,谢安封剑,退出江湖,和无忧宫一样,如同江湖上所有的传说,神圣飘渺,不可侵犯。
第一次,白玉堂开始怀疑这份名单是不是血星辰的阴谋,又或是这份名单被人修改过。
官道上,两匹骏马飞驰。马上的月无暇心情不错,和焦急的展昭比,可以称得上好了。见展昭紧锁眉头,月无暇不由笑道:“展大人如此心焦,难不成是对我白贤弟有情?”
脸上一红,心道这月无暇还真是好闲情,展昭冷冷道:“白玉堂能有月公子这样的结拜兄弟,也是三生修来的。”
月无暇哈哈一笑:“展大人是在回避在下的问题吗?”
展昭怒道:“白玉堂生死未卜,月公子身为兄长,倒还有心情开玩笑。”
月无暇笑道:“谁说是玩笑,白贤弟若能得展大人之心,就算被愚兄算计得上刀山下油锅,也是心甘情愿的。”
展昭正色道:“我和白玉堂生死之交,不是月公子和血公子那种关系。”
月无暇更乐了:“展大人佛门出身,不通情爱,锦毛鼠可有得苦了。”
展昭哼了一声,策马疾行不再言语,一心挂念白玉堂的安危。
看着展昭越皱越紧的眉头,月无暇叹道 :“展大人不必如此心忧,白贤弟不是莽撞之人,谢安也不是轻易动手杀人的人。”
展昭忧道:“一旦谢安知道白玉堂发现他是薛家店的杀手·····”
月无暇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展大人以为谢安是什么样的人?”
展昭皱眉道:“不知道。以前知道,现在不知道。”一代名侠居然和臭名昭著的薛家店有联系,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月无暇叹道:“谢安一直是谢安,剑神一直是剑神,展大人多虑了。”
展昭迟疑了一下,问道:“血公子是否向月公子提起过,薛家店是怎样招募到谢安这样的人?”
月无暇道:“谢安从未被薛家店招募。”
展昭大怒:“难道谢安不是薛家店的人!!!”顾不得在马上,展昭又气又恨,唰的一剑过去。月无暇呵呵一笑,飞身躲过,飘然回到马背上:“展大人好急的性子。”
展昭却没什么耐性,电光火石之间已是七八招下来,月无暇笑道:“展大人好功夫,不知展大人还救不救白玉堂?”
展昭怒从心起,却无空计较,只得继续策马疾行。月无暇也跟了上来,悠悠道来:“我可从来没说过谢安不是薛家店的人。”
展昭愣了一下:“这是何意?”
月无暇道:“谢安的母亲,是薛家店的家传护法。谢安一生下来,就是薛家店的下代执法护法。”
薛家店。当谢安听到白玉堂说起这三个,倒茶的手不禁停下了。
不管是否情愿,一个人会被他的家世出身纠缠一辈子。谢安看着眼前的茶,茶是粗茶,却沁出茶叶特有的清香。
谢安苦笑一下,不得不面对白玉堂。
“是的,我是薛家店的人。”谢安淡淡地承认。
白玉堂沉默了,他从来没想到谢安会如此坦率,或是谢安的坦率让他不知所措。白玉堂闭上眼,想到金家周岁的幼儿:“拔剑吧。”
谢安看着白玉堂,精气内敛,一看就是内外兼修的少年高手,但其双眼布满血丝,杀气腾腾,精致的衣料反而更衬出精神上的疲惫,恍惚间,似乎又是一个方家家主方中信。
谢安沉默了。
见谢安丝毫没有迎战的意思,白玉堂深吸一口气,画影一横攻了上去。谢安一味躲闪,并不接招。画影的剑光如鹅毛大雪,向大地飘散,谢安身上却没粘上半丝雪花。一百招以后,白玉堂停住了,收回了画影。
他,杀不了谢安。
谢安的脸上仍是一丝苦笑。
“我杀不了你。”白玉堂冷冷地道:“但是你现在不杀我,以后我还是会来杀了你。”
谢安的衣袖随风飘动。
展昭终于找到白玉堂。白玉堂一动不动,展昭也不敢动。像是怕惊了白玉堂,展昭屏住呼吸轻轻地靠近,听见白玉堂沉稳的吐纳,展昭大大松了一口气,叫道:“白玉堂·····”展昭伸手去拍白玉堂肩膀,白玉堂直挺挺地倒下去。展昭刚放下的心一下又升到半空,惊叫道:“玉堂!”
见展昭凄凄凉凉的样子,月无暇解了白玉堂的穴,笑道:“就是被点了穴,展大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不会连这都没见过吧。”展昭怒目而视,就因这月无暇一路拖沓,白玉堂才独身一人与谢安交战。谢安一代剑神,白玉堂就算是少年英才,也难挡其锋。
白玉堂站了起来,见到展昭,冷冷地道:“展大人是要来追缉白某归案的吗?”
见白玉堂故伎重施,展昭丰润的脸怒色顿起,猫眼圆睁,喝道:“白玉堂!”
“如若不是,白某可要告辞了。”白玉堂一纵身,又是要走。
月无暇飞身拦下,只见两道白影在空中闪过,白玉堂和月无暇已然拆了几招。月无暇道:“白贤弟的武艺大为精进,不过对付谢安,还是略有不足啊。”
进退间,白玉堂道:“月兄过奖了,白玉堂根本就过不了谢安三招。”月无暇哈哈一笑:“白贤弟倒是直来直往,不知有无愚兄可效劳之处。”
白玉堂见走不了,索性不再与月无暇纠缠:“不劳月兄,白玉堂立志独自扑杀此獠。”月无暇飘身而下,姿态华美:“谢安是执法护法,连薛家店主都是他的对手,白贤弟实在逞强了。”
听到白玉堂一番胡言乱语,展昭忍无可忍,怒道:"如何扑杀?用你自己的命?四位兄长和大嫂生死未卜,现在岂是意气用事之际?"白玉堂愣了。
见白玉堂有回转余地,展昭接着道:"白兄不要展某介入此事,现在也晚了。当见到薛家帖那一刻,展某已决心和白兄共进退。"
白玉堂叹道:"展昭,谢安武功深不可测,你这是何苦?"展昭坦然道:"你我生死之交•••••"月无暇不适时宜地哈哈一笑。展昭怒目而视,月无暇怏怏,白玉堂苦笑。
回程路上,一行三人很是沉默。
展昭开口打破沉默:“白玉堂,谢安•••••"
白玉堂坦然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月无暇叹一声:“当年与白贤弟相交,本以为贤弟不拘一格,想不到白贤弟也和其他人一样·····”
白玉堂讽道:“难道都和月兄一样,身为名门之后,与邪魔外道卿卿我我。”
月无暇面上一寒:“如此说来,白贤弟是认为谢安该杀了?”
白玉堂不语。
“那谢安,不过是出身薛家店,从未枉杀无辜,所作所为不愧为一代名侠,就因为家世渊源,所以他就必须死?”月无暇长叹:“一沾上邪魔外道,就人人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