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矫枉过正（1 / 1）

细细的春雨和着柔风洒向大地，滋润着万物生长。包拯和公孙策在书房中，烛火跳动着，窗上印出二人的影子。

马汉悄悄地对王朝说：“王大哥，不对啊。大人和先生多长功夫没动了，要不我们进去瞧瞧？”王朝沉吟两下，说道：“在这儿等我，我去看看。”王朝轻轻地走向书房，轻轻敲门道：“大人，先生，厨房的夜宵好了。要不我给你们端过来。”过了好一会儿，包拯不平不淡的声音传来：“不用了。你去忙吧。”王朝正打算推门而入，听见包拯的声音，放下心来，答应着退下了。

等在后面的马汉吐吐舌头。王朝拉着马汉走远了，说道：“走，吃宵夜去。”马汉难得小声的说道：“大人生气了？”王朝点点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马汉心道，这倒是稀奇事了，来开封府这么多年，只见过先生对大人发火的，没见过大人对先生生气。

公孙策心中暗叫不好。包拯是一个敦厚温和的人，这样的人很少生气，但一生气起来就是动了真怒。

这是包拯第一次对公孙策动了怒，绕是公孙狐狸足智多谋，也难免乱了手脚。

“对不起。”难得公孙策老老实实道了歉。包拯的目光射过来，公孙策连忙装作抄公文低下头去，不敢和包拯目光对视。

“为什么不告诉我？”展昭当时处在危险之中，公孙策却隐瞒了自己。

包拯的声音很平淡，但作为包拯的同窗，公孙策怎能不知包拯声音里埋藏的怒气。

公孙策深吸一口气，说道：“怕连累你。”包拯站起来，背过身去，说道：“阿策，你是不相信我吗？”公孙策连连摇头，没发觉包拯背对自己根本就看不见自己摇头，

“包拯，二品官阶对于皇亲贵戚稀松平常，但对于我们这样的寒门来之不易。你为天下人主持公道，一直奋斗自此，郑氏兄弟之事从一开始就匪夷所思，神鬼混杂，展昭当时的处境实在太过微妙”

“你不相信我能还展昭一个公道？”包拯打断公孙策的话，背影隐隐透出颓然：“如果连你们都不信我，天下人如何信我？！”公孙策默默无言。

官场黑暗，展昭因为开封府主持公里已经难以独善其身，强敌环顾，一旦陷入如此尴尬的处境，不知有多少人落井下石，如果自己当年对官场有信心，也不会辞掉侍郎之职。

春雨细细地洒向大地，春风带着雨的气息扑面而来。包拯在等公孙策的答案，这个智计卓越却几乎不相信任何人的同窗挚友的答案。

面对倾一生之力辅佐的人，公孙策咬牙道：“从今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不瞒你，要死一起死。”包拯大喜，一把拉住公孙策的手，公孙策苍白的面容唰的一下红了，包拯感到失态，讷讷放开。

御书房。今上倒不意外看见包拯，毕竟包拯半夜三更跑来找自己的次数实在太多了。

“什么！”今上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黄公公连忙进来伺候着。今上一个眼色，黄公公带着门外的太监们远远退下。

今上平抚了自己的情绪：“包爱卿，你确信蛇灰被掉包了？”

“确信无疑。”今上的眉头皱了起来。太后失去了唯一的侄子昌平王，精神大受打击茶不思饭不想，身体每况愈下，御医也给不出治病的方子，众口一词太后年事已高，精神受到很大刺激，体质虚弱等等废话。

已经过去半月，太后仍不见好转。新提的禁军统领离奇死亡，报上说是自绝而亡，今上已觉蹊跷，但明令左右不可让太后知晓，以免太后病情越来越严重。

果不其然，问题就是出在禁军护送的蛇灰上。今上沉吟半天，说道：“暗中调查，不可让旁人知晓。”

“臣领旨。”包拯躬身答道，却没有退下。

“包爱卿？”今上开口了。包拯犹豫了一下，说道：“此事事关御医院院首赵谨德”包拯没有再说下去。

此事不可让旁人知晓，最终是为了不让太后知晓。赵谨德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要让太后不知实在困难。

好半天，今上没有开口。过了好一阵，今上缓缓说道：“暗中调查，一旦坐实，就地正法，风光大葬。”包拯一凛，躬身道：“臣领旨。”公孙策已然等在宫外。

包拯一言不发，携着公孙策便上了车。公孙策见包拯面色阴沉，知事关重大，二人一路无话。

回到开封府的书房，包拯长叹一声：“阿策，也许，不相信我，才是对的。”赵谨德是二品大员，医治皇家二十年，今上几句话，这个人的生死连过堂都不用就可以无声无息地死在包拯手上。

包拯心中一阵发苦，自己追求的公理和正义，在皇权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听完了包拯的述说，公孙策也是苦笑，却安慰包拯道：“今上知道你不是弄权的人，也知道你会公平地处理这件事，才会将生杀大权交与你。”包拯微微地笑，看着公孙策，心道你果然还是会安慰人。

王朝给展昭和白玉堂送完信笺，匆匆离去。展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白玉堂一把抓过信笺，匆匆读完，毫不犹豫地放在火上烧了。

“猫儿，”白玉堂的脸色在烛光的跳动下阴晴不定：“等这件事了了，和我一起归隐山林吧。”感受到白玉堂身上渐渐凝聚地戾气，展昭轻轻地握住了白玉堂的手。

戾气开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