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新绝代双骄3]经年 > 70 第七十章

70 第七十章(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莲花与白马 酒医之天象棋局 剑鞘(鼠猫)之二——鬼夫 三国之龙贯九天 [白蛇]法青 愿为君狂 女骑士 你始终孤独 神女谣 木铎含心:踏歌行

江无缺不将剑举在手里时,是一个温和到令人感觉如沐春风、甚至几欲融化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细致地去照顾一个女人,你便很难再记起他发狠时优雅沉痛的模样,却也正是如此,我这几日犹如置身水深火热之中,时时要提醒自己,这人对我好其实是另有目的的,他也早已是不复当初。

对于江无缺而言,赶路同时要兼顾的第一要务,是为我保暖。自南向北,大雪早已落了几轮,因此荒野之地露宿,走到哪里便会在哪里生起篝火,若是进了城镇,必要寻上等的客栈落脚,再为我请来大夫。

寻常那些资质平庸的郎中,我向来是看不过眼的,即便江无缺总认为能医不自医,却还是在两相比较下,发现我开出的方子更为可取。只是这方子上有几味药材,普通大夫是不敢乱下的,因为贵得令人跳脚。

我却只把处方递给那少年时养尊处优的公子,雪莲人参,珍珠鹿茸,不知他何处来的钱银抓药,却随他卖身典当还是做苦力,我管他去死。

至于江无缺穿衣用度,则是越来越见拘谨。他对生活品质的要求本身不高,更何况仇皇殿几年,有干净的饭菜享用已是福气,所以对比我吃补当吃饭,他自己一身粗衣麻布,却也从不挑剔自苦。

我是眼见着他日日清减下去的,连日来行路脚速不定,视乎我病况好坏,有时病得沉重,他夜行千里,也要寻到医方上的配药,因此忽然有一日我发现,原来五仙教中那段时光,他还是有些许红润可言的,不然如今也没有斤两再去削减。

我怕自己心软,便从不搭理他。心口上的伤不见流血,却也不见好转,伤口不能碰水,他夜夜为我淘布擦身。由脸颊,到手指,到脚心,一处一处,从不马虎,也不刻意避开哪里,这种时候是没有情/色可言的,像大夫对待患者。

烛光剪影,这一夜他坐在床边,温水浸过的软布再次为我擦净指根,将我的手摆在手里,没有放回,“这手,还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好。”他忽然道。

我眼皮跳了下,蓦地将手抽回。

他起身去换水,“我要饮酒。”我在他身后说。

这极短的几日,他早已习惯对我的要求百般包容,却饶是如此,回头时断然拒绝:“不可。”

“你懂什么?!”我瞪他,“尸蛊血寒,我体内此刻阴毒盘踞,最需性烈之物驱寒,你以为凭你每日那几两人血,就能为我抵御尸毒?还是你要去街边抓几个人来割喉放血,如此确是更好!”

江无缺被堵得说不上话,静立半晌,才道:“我去为你买酒。”

“速去速回。”我随口叮嘱,他背影正当迈过门槛,闻言一僵,稍顿后才端着水盆走出门外。

未几,便已提着几壶酒水返还。

一并向小二要了碗和杯盏,他在房中做了件极多余的事,将碗中盛满解酒的葛根水,上好的高粱酒则斟入极浅的小杯,一只手捏杯一只手拿碗,走到我床前。

我几欲被他气死,夺过酒杯一饮而尽,稍一低眼,便见葛根水已递至面前。

“解去酒性还有何疗效?!”我挥开他的手,令碗中的液体晃动,洒了他半副衣袖。

江无缺在沉默中,终是按我的意思,将整壶美酒奉上。

“你不陪我?”

他本是不擅饮酒,也不愿多碰酒杯,一开始只是顺我的意愿,静静坐在桌前自斟自饮,我则是倚靠在床上抱着酒壶猛灌。

渐渐地,房中的气氛变得十分微妙,四处都是酒香,咕噜咕噜是我灌酒的声音,除此便是寂静。

“喂,”我叫他,“江无缺!”

他转过头来,明黄的烛火映在他脸侧,衬得他整个人柔和起来。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我问,已是醉眼朦胧。

他点了头,却没说什么,酒杯握在手中,半天都不见他呷上一口。

“你不记得,如何知道我该死?”

他怔住,这几日无论从什么话题开始,深入起来,都会往同一个方向发展。我并不宽容、睚眦必报,因此晨昏定省提醒他那不久之前的往事,就好像在昨日,破胸的一剑也从未结束。

“怎么?”他安静坐在桌前,我便冷笑起来,“我险些死了,如今说你两句都不行,你倒真是金贵。”

他低下视线,静静听着,等我把该说的说完,才会轮到他开口解释。

但那些并不能算解释,只是反复的道歉,或者还有极深的自责,他坐在那里,面容清隽温漠,小心地叫我“孙姑娘”,小心地附和我话中各种讥讽挖苦,他并不是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为自己辩解,但他总是说:“那一剑,我确是错了。”

却又说不出自己错在哪里。

“你没有错。”我道,“你做的是任何一个常人都会去做之事,我骗了你,间接害了你半生,害得你变至如今模样,你要杀我,只是因为我仍想要害人,但你却最终留下我一命。助纣为虐、陷武林同道于不义、罔顾亲眷安危,这些才是罪大恶极,因此那一剑,任何人都不能说你是错的。”

“盈余。”他换了称呼,放下酒杯,神情似乎起了微小的变化,“那日之前,我始终不知道,铁心兰仍活在世上。”

“有什么区别?”我反问,“若是她已死,你我的亲事就会变作真的?你是为了什么娶我,在不知道昔日发生过何事之前,你做出承诺与我白首相依,那些又有什么意义?”

他不出声,我便将话说白:“江无缺我劝你别费心思,我不会被你感化,不会为你去背叛我爹,我也打不过你,逃不出你手心,所以你最好还是杀了我,因为立场对调,我一定会杀了你。”

“但我不是你。”他说这句话,声音很温和,脸色还是一如往常的苍白,眼睫低垂,语带坚定。他面前摆着未动的酒杯,换做我,一定会想着借酒浇愁,但他也不会。

他真是一个很无趣的人,明明有着最完美无瑕的个性,宽容,睿智,却看不穿这最简单的一道谜题。他以为他是在意我,手握凤鸾金钗时,他必定也是有所感觉,昔日囚牢,他说起那些相濡以沫就好像亲身经历。但他却记不起与铁心兰的点滴,他以为是我迷惑了他,但他也未曾怪我,他更认为是自己不坚,背叛了妻儿种种。

江无缺一定在想,他会为这个叫做孙盈余之人心软,一定是因为自己曾经将心偏向了她,他一定很愧疚,心灵出轨,忘情负义;他也一定很愤怒,因为事实上他从未认清过我,那些背叛就变得毫无意义,他只是在对着一个虚伪做戏之人付出真情。

他会想要杀我,有傀儡师一旁的煽风点火,但更多的应当是畏惧。他怕纵容我,便是对往昔的不忠,当他于禁地见到那样一只嗜血的怪物,他是以何种心情举剑?他一定会心痛,却一定不是他以为那般手刃心爱之人的刻骨铭心。

我怨他,不是他骗了我,而是他忘了我,但他也忘记了许多人,铁心兰,怜星宫主,还有他自己。

如今他不愿亲手伤我第二次,这代表他默认对我有情,他愿意代我向天下人解释,条件只有一个:劝我爹收手。他一定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此的决定代表一个转折,他不赞同我,却已经站在了我的身侧,而这一侧,是江无缺所有至亲之人的对立面。

“盈余,”他缓慢地斟字酌句,“我知自己伤你至深,但我并不知道如何做才是真正正确,至少那时我以为自己是对的,你在做戏,我也只是用同样的方法回报你,我以为自己必定狠得下心对你,因为我要保护我的家人,但如今我发现自己错了,并且错得离谱。”

“我也说过,你没有错。”

他用一种了然于心的目光望向我,他以为我又在挖苦他,他总以为默默承受我的恶言相向是他承认自身错误的最好方式,但这次我没有刻意挤兑他,我说每一个字都是真心。

江无缺,事到如今,他是否仍将我……

“其实很好笑。”我道,“你非要等我重伤之后以命回护,才能最终确信我对你是三分利用,七分真心,我知道你江无缺心中即便一分也是厚重,但你已经看不见了吗,虚情还是真意,你果真一点都不懂得去分了。”

他安静地皱眉。

我起身下床,酒壶在脚边踢翻,其中早已空得一滴不剩。随手拿了寒衣走到桌边,身后为他披在身上。

他的身体在忽然的触碰下僵滞,很快又放松下来。烛光脉脉,他抬手,将我搭在他肩头的手握住。“盈余,”他说,“你放心,我不会教任何人伤你,来日万象窟,我一定会找到方法保住你与你爹,没有人能伤你们父女,你不要怕。”

“我并不怕。”环手将他的肩头揽住,脸埋入他颈间。他并不躲避,也不厌恶我的靠近,像五仙教中那段时光,他会轻轻牵着我的手,虽然一切早已变得不同,他真是笨,笨得以为他可以保护我,却又如何知道我爹是否需要他的好意?来日万象窟,他会见到小鱼儿,还有江云,很快,他也会见到铁心兰,其实他什么都明白,却在这一刻如此郑重地说出承诺。

“你喝醉了。”我低声道。

“我只喝了一口。”他却答。

事到如今,他仍将我当作他的妻子,是因为没有人告诉他,在成为傀儡之前,他心中,早已藏有另外一人。

令一个人为情所困,至高境界,也不过如此。

傀儡师他真的做得很绝。

……

这一夜,江无缺喝了许多酒,到底没有耐住我的软磨硬泡,他喝到醉死,第二日醒来时,应是头痛欲裂。

清晨时,我坐在床前,一眨不眨地看他由睡至醒,看他慢慢张开眼睛。他因宿醉头痛,我探手去为他按摩,他笑了笑,又将眼睛闭起。

到这时,两人业已达成一种默契。由南往北的路走了大半,风雪铺天盖地,冰冻的土地,各怀居心却为着同一个目标的剑客、隐士、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抑或无名小卒……全都在这一刻齐集。

北域苦寒,却抵不过寻宝之人的众志与热忱,无境疆遇,更早已被各方势力插旗圈地,明里平静,暗地处波涛汹涌。

我与江无缺各戴上一副□□,不想引人注意。

边城小镇,小镇中孤零零一家客栈,如今人满为患。我与他来得早,每日坐在角落处用些点心,也都能收到许多消息。

当听人提起飞雁山庄,我会格外用心,身体也会不自觉绷紧。

江无缺便会伸手握住我的手,有时说“不用担心”,这几日他常说:“盈余,不必害怕,我只为确保云儿无事,非到必要时,不会去动你爹。”

他的声音很柔和,神情真诚平静,眼光中全是包容。

我知道有些话听过便罢,不能尽信。但我也知道自己绝不会怀疑这个人,他的手心如此温暖,他每日都会低声叫我:“盈余……”

终于有一日,宾客间开始疯传:江小鱼江无缺之子与仇皇殿主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武林盟主孤苍雁大侠为民表率,前来护宝……到了第二日,我一早醒来,发现自己暗中绘制、准备密呈给我爹的天女封印地机关图已是不见。

吱一声,门由外打开。

江无缺端着汤药进门,他昨夜又为我放血入药,如今面色青灰尚未恢复。见我醒来,他笑了笑,问道:“你气色不好,昨夜睡得不好?”

我皱眉,等着他走近,他放下药碗倾身扶我,我劈手过去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他被扇得怔住,别过头去,嘴角印出血迹,脸颊红肿。

“我真没想到,原来江无缺是这种人!”

他听后微微皱眉,手中药碗始终端得平稳,半滴未曾洒落。

目 录
新书推荐: 仙尊的校园崩坏日常 我!患癌老登,专治碰瓷小仙女 协议离婚后,他失控了 终以不了了之 高武,被女帝狩猎,护道人你也杀? 荒年一卦,我在八零屯粮养娃 卷王?躺圣?世癫,解药? 清冷美人不演了,她在七零横着走 陌生亲缘 落魄千金被渣?我转身成首富家宝贝女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