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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第六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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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多日,我身子见好,傀儡师来找我谈心。

“三件事,”他比着手指,“第一,我收到消息,仇皇殿主那边已经有了动作,日前他亲往昆仑仙云栈,被江小鱼一剑挑落面具,如今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便是当年邪道第一人、仇雠的真正身份。”

“他去仙云栈,”我问,“所为何事?”

“坊间流传,江玉郎上门寻衅,报复不成,反被羞辱,最终携怨离去。”

“实情呢?”

“殿主要江小鱼拿丧神诀换江无缺。”

我吃了一惊,傀儡师复道:“不错,此刻江无缺身在苗疆,但是江小鱼不知情,放眼天下,除了你我二人与江无缺本人,恐怕也没人能拆穿殿主谎言。”

“所以小鱼儿答应了?”

“仙云栈前,当着江无缺妻儿的面,由不得他不答应。”

因此第一件事,是我爹欲将计就计成其好事。如果说,江小鱼与江玉郎联手寻宝,天下人眼里,小鱼儿大侠便与仇皇殿主再没有什么不同,其实谁都想要宝藏,只是有些人碍于颜面,有些人则不甘愿做他人的探路棋子。

如今小鱼儿当先锋,殿主又恶名在外,我爹便正好施一计螳螂捕蝉,等殿主将丧神诀拿到手中,孤苍雁大侠再以武林盟主身份黄雀在后。如此,既能夺了丧神诀,不被人指为觊觎宝物之徒;又能一举除了仇皇殿余孽、甚或小鱼儿这个帮凶,何乐不为?

因此在那以前,江无缺不能回到中原,因为他一旦现身,局面便会改写,而到时鹿死谁手,又需要重新估量。

“所以你爹的意思,”傀儡师转达,“是要你无论用何种方法,都要将江无缺稳住,令他无法回到中原。”

我沉默不语,对方便说起第二件事。

“五仙教圣物……”他道,“你应当也已猜出,解了你身上尸毒,毒窟中保住你性命,这些并不是你福星高照,而是你吞了五仙教圣物。”

“知道五仙教中人为何如此宽待于你吗?”傀儡师又问,“因你体内,残存着五仙教最后的圣物……”

建教百年,每一任教主都要于临死之际入禁地待死,但他们为的,却不是平静死去,而是求生。那圣物便是一剂神药,有缘之人服下,或可延年益寿——注意,这里用的是“或可”,即是说,当年走入禁地的那些人,或可生,却没有一人能够真的活命。

不久之前,最后一个知晓禁地确切方位的人,是前任教主。那时,她因惧怕毒誓诅咒,便将禁地所在告知与我,而我又拿了他们教中圣物,一口气全吞了入肚。

其实我也明白,与其说是灵药,不如说是一贴剧毒,甚至可能,尸蛊之毒便是以其为蓝本——而我之所以能够大难不死,不过是再一次验证了“以毒攻毒”这条至理。

“如今,禁地的位置只有你知道,五仙教的宝物全托付于你身上,”傀儡师问,“你认为,五仙教众人该如何待你?”

我苦笑,“自然是做成标本,送入禁地,待他们日后琢磨钻研。”

傀儡师点头,“左长老还为此送了你一个封号:五仙教圣女;抑或你他日想要做一教之主,只要不是真的掌权,也可以商榷考虑。”

“做了五仙教主,是否意味着一世不可离开苗疆?”我问。

“自然,你可是他们教内的圣物。”

“那第三件事呢?”我再问。

“这第三件事……”傀儡师笑了笑,“我已为你探过江无缺口风,他这八之间年的记忆,许是傀儡术年深日久,因此……”

我屏住呼吸,盯着对方唇形,听他清楚地吐出两个字:“空白。”

心一下子落到实处,这代表江无缺还记不起前事,也就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另一方面——“他这八年算是白活了。”傀儡师似在替我抱屈,“本以为傀儡之人尚有潜在意识,谁知他竟是闭目塞听,那么这多年来你为他所做一切,也别再指望回报。”

我不做声,要说这八年之间我为江无缺做过什么,无非是最后一刻选择了令他清醒。所以他没有道理感激我,也不必觉得亏欠于我,反而此刻真正让我觉得难堪的,是原来从头到尾,江无缺都不知道我对他有情——在他心里,记忆应停留在仇皇殿的那间囚室,那时我还是个不懂世故的半大孩子,或许在江无缺眼中,我永远……都只是一个孩子。

傀儡师临走之时,说了他对这三件事的看法。

其一,五仙教圣女是一项肥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探到的丧神诀虚实,如若圣女出马,必定事半功倍。而如有必要,更可将教主一位收入囊中,成为飞燕山庄于苗疆的一大羽翼。

其二,江无缺是一个信义之人,他既然记不得八年当中的曲折,也就不知道铁心兰未死,那么如果他反而知道有个人为了护他周全、而将自己委身于他,悲悯如他,又怎会将那人独留苗疆,自己逍遥而去?

话已至此,傀儡师含笑离开,他早已有了定论,又何需我做出选择?

……

不久后传来消息,说江无缺不见了。

直到那时,我仍在筹划:要如何开口,不顾女子的矜持,如何一击即中、令他势必留在苗疆,与我日夜相伴。

而在此之前,傀儡师曾几次三番催我,要我表明态度,否则江无缺一日到晚吃我的闭门羹、又如何能明白我心中想法?

或者他以为,我根本不想见他,而是迫不及待地要与他划清界线。

因此直到阎小四火烧眉毛地跑来告诉我,说江公子孤身一人走出五仙教,数日有余,却迟迟未归——连傀儡师都气急败坏地跑来质问,哂笑着说我终于满意了,好好的一个活人、到底被我给硬生生吓跑!

我那时,想他终于做出决定,是去是留、他选了离开,而我却并不如何失落,反而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失去最为珍视的人或物,痛感需要时间,或许要到很久之后,才会慢慢地浮现。

但是压在我心中年深日久的愧疚与罪恶感,每一次面对江无缺,却是只差了分毫,几近爆发。

我不知该如何骗他一世,让他忘记这八年来的种种血腥与羞辱。我也要背着心意、在他失神遥望远山暮雪时,压下脱口而出的冲动——铁心兰没死!那个仙云栈上与他举案齐眉的妻子并没有死,他愧疚了十六年,自仇皇殿开始,午夜梦回时最为蚀骨的梦魇,断崖深谷,妻离子散!

这些,一点一滴,如何地磨人,如何令一个隐忍坚毅之人无法忍受……我全部看在眼里,但我得到了他的信任,却是用欺骗与操控来回报……江无缺选得不错,他是应该离我越远越好,否则等哪一日真相揭穿,我怕自己还要厚着脸皮对他说:我是迫不得已,但我却是发自真心……

五仙教经历变故,人手稀缺,而傀儡师与左长老、仍是发动了半个教派的弟子为我寻人,一座山头、再一座山头……我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私心里,又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这刻更为挫败。

原来即使身在局中,对江无缺而言,设局的我,仍是如此不值得留恋。

一方面,我是真的希望他远远走开,不要再与我生出任何瓜葛,如此才能不被我利用;另一方面,我又不能让他轻易返还中原,罔顾我爹的命令,后果,却是我一日更胜一日的灰心与泄气。

短短数日,我已觉得不堪忍受,江无缺在身边时,我与他避不见面——见不到时,我才真的害怕,如果此生,走到这里,便已是二人的尽头……

就连老天都在开我的玩笑,冬日冷雨,却偏偏在那人走后,放出光芒万丈的晴日。

我每日爬到高处等候消息,看这个世人口中阴森诡谲的教派,日光下也只是碌碌的凡人,千树的繁桠,交缠的金蛇,拨乱反正后的革新气象……

第五日即将结束时,我掐灭心中微小的希望,接受现实。

但江无缺却再次站回到我面前。

穿着苗民最朴素单薄的黑衣,风尘仆仆,没有行囊包裹,与我设想得一般,孑然一身,说来就来。

说走便走。

他站在房檐前,向我招手。承受我前所未有的怒气,平静地解释:不是去而复返,而是从未选择离开。

我皱眉,这一日的夕照极好,房檐下,余晖优柔。

他问我可曾记得当年,两人苦中作乐,囚室中挨坐一起,无话不谈。

“这与你突然离开有什么关系?!”

他苦笑,有自嘲有艰涩。“没有关系。”他道,“我只是想见见当年的孙盈余,那时囚室中的话,我还有另一半,未与她说完。”

于是石阶前,两人并排而坐。

他很直接,一开口,便是十六年前。

“十六年前,我收到小鱼儿邀约,兄弟情深,安庆一聚。聚会时我心神不宁,待返家,才发现心兰落崖,云儿被擒。”江无缺起头的语调平静,单单从神情,我看不出他悲喜,甚至猜不透他言后用意。

“最初进入仇皇殿,我怨上天不公,源头在我,孽债却报在他人身上……我希望可以稍尽努力、令心兰与云儿安稳度日,却偏偏累人累己……”

“有一段时日,”他道,“我很怀念仙云栈的落雪,那间四壁凄清的囚室呆得不想再呆,甚至我也明白,江玉郎的矛头是我,若我死了,云儿尚可逃过劫难;但我若活着,江玉郎便有理由,一世拿一个孩子相胁……”

“这也是为何,你家人好端端地在宜昌开药铺,偏偏仇皇殿找大夫,将你的人生打乱。那时我已在求死,虽不明显,但为我诊治之人却是应对不暇,仇皇殿主怕我真死了,索性杀了那任的医官,找了下一任。”

“新来的大夫,”江无缺笑了笑,“有些乳臭未干……她还太小,人生尚未展开,什么风浪都未曾经历,便就要被我害死。我觉得很可惜,但我无法怜悯她,那时的我,已经没有余力去怜悯任何人,更何况……”他向我看来,“在对方眼中,可怜之人是我,该被怜悯的人,是我才对。”

凉风吹入后颈,霞光收敛,漫天晕红,转眼就要落幕。

江无缺的面色有些苍白,他的侧颜,被最后一丝柔软的光圈笼罩。“不论你是出于何种原因,”他平静道,“我很感激你,感激你昔日为我打探云儿消息,甘冒风险、将我救出牢狱……或许你只将它们当作怜悯,但是对于一个不见天日之人,那些怜悯,却足以铭记毕生……”

“那日仇皇殿后山,我是真的、已许久未见过日升与瑞雪……然而重获自由,最开心的那个人却不是我,日后折返囚室,最为焦虑忧心之人也不是我,甚至时至今日,睡梦中总会出现耳语,不依不饶全是要我坚持、不可放弃……孙盈余,”他将掌心覆在我膝头手背,“我并非你所想、对一切无知无觉……但我却不知道,又是否应将那些陪伴、只是当作陪伴?”

“曾经我身旁之人,无论远近亲疏,都会受我牵连获难,因此我从不觉得,自己活在世上,能够为任何人带去好处——只除了一人。”

“那个人,若她能因我的存在而得保性命,我很乐意接受傀儡之术。那日囚室中尚未说完的话,不是但求不见,而是惟有一愿,愿她平安康健、此生顺遂,还有……”

残阳如血,身旁之人缓缓掠起笑意,“还有,我不会后悔,用半生清明,去报答她的数载相伴。”

笑意平和,他微微低头,鼻尖有浅淡的光晕跳动。

而后他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递至我面前,“送给你。”

是一柄长凤为形的金钗,被苍白的手指握着,钗头光华由暗处慢慢浮现。

“阎王门宝库的藏品,当年小鱼儿捣毁其巢穴,许多门人便卷了财宝潜逃,而有一些人、避祸至苗疆……”

这也是为何,江无缺失踪数日,他是去寻访各处苗寨,只为这枚传闻中的——凤鸾金钗!

“凤鸾取夫妻之意,”他道,“孙盈余,你可愿意,让我为你戴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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