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1 / 1)
“不要!”木雅从梦中猛地惊醒了过来,‘呼哧—呼哧—’喘着大气,而对着一片漆黑的房间,她连忙打开了床头灯,才只有午夜十二点半而已,闹钟铃声、高幂与李纹的身影都是她的幻觉。木雅拍了拍脸,撩起了衣袖,对了,这是有差别的。她现在明明穿的是长袖,而梦中的自己穿的是短袖。想起从前在寝室里陪着高幂看的恐怖小说,木雅下意识地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还好,上面没有什么淤青。最怕莫过于以为是梦,可醒过来后身上却留下了梦中的残酷痕迹。
“鬼怪什么的都是无稽之谈。”木雅拍了拍胸口,自言自语地说,“果然那些东西不过只是骗人的,但是如果真的是骗人的……”木雅眼神飘忽地想起了什么,然后摸了摸恶心透了的肚子,“那么这件事情还能成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疑惑,木雅的情绪很快从刚才的噩梦中脱离了出来,她想要去问个究竟,却又忍耐了下来,“还有两天就可以见分晓了。”
虽然老话说白天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但是马涛的胆子显然没有木雅大,要是他知道了这位表嫂能在做了如此吓人的一个梦之后,仍然是行动自如,一定会打心眼里佩服。可见老话有时候也不一定准确,做了什么的人因为心够执着所以也不怕恶鬼,什么也没有做的人因为脑补过度,就是遇到了活人也能被吓个半死。
山行好不容易翻过了群山峻岭,终于在铜钱问卦的指引下向着西南前行,在午夜时分找到了一处有光亮的地方。山行来到这个灰色的房子前,外头的篱笆并没有围紧实,也是怕打扰了附近的大小狗们,万一它们一不小心从美梦中惊醒迁怒了自己。山行就放轻了脚步,没有想到这个屋子的门没有关上。
‘扣扣——’山行敲了两下,稍稍推了一下门就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她的运气也够好,竟然大半夜地进了一个义庄,还是停着尸体的义庄。不要问她怎么知道,如果不瞎,就能看到正中央放着的两具铺着白布的凸起物,而在那下面还放着一块巨大的冰,让这里的温度比外头凉了几度。这个没有制冷系统的深山间,这样的保存尸体方法也算不错了。
坐在椅子上的景泽在山行推门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山行看到了景泽,也说不出是不是欢喜,她总算是找到这拨人了,但是眼下已经有人死了。山行刚起了一个头,说了一句‘请问——’,那个景泽边上的小伙子就睁眼又晕了过去。
山行把要到嘴边的话硬是转了一个弯,先象征性地关心了一下马涛,“请问他没有事情吧?”
景泽推了推马涛,见到他的眼皮在动,也是哭笑不得,这位以为是见鬼了,在装死呢。“他只是在排练见鬼的103式之以假乱真。没有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你该不会是旅游迷路到了这里吧?”
“你怎么知道。”山行的激动之情就要溢于言表了,害的景泽差点就要以为眼前的人是传说中干了地下工作许多年,一直身份不明,单线联系的情况下上家意外身亡,在历经劫难后见到了自己,也终于找到组织的革.命志士了。
“都说人生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不过景泽,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一位这样的故知,让你们竟然也能在义庄的尸体边,叙一叙别离之情。”屈仁志的声音在一边淡淡地响起,打断了两人之间寒暄。“这位半夜来客,我叫屈仁志,你不打算互通一下姓名吗?”
景泽被屈仁志抽风的热络弄得一闷,难道屈仁志是一见钟情了,从来也没有见过他主动与人结识,这个速度快的有些让人胸闷。于是,景泽也不客气紧接了一句,“我叫景泽,景色的景,同袍同泽的泽。”
“山行。山峰的山,行走的行。”山行也爽利地报出了姓名,没有半分遮掩。
景泽暗中挑眉,这倒与他们在车上见面的时候,山行不搭理人的态度有些出入。景泽忍不住问了,“是因为叫做山行,所以才要一个人爬过这么多山吗?这里都是没有开发的荒山,你一个人走进来不容易吧。”
山行点点头,这真是说到最关键的地方了,你们知道这里是荒山还往这里凑,害得她找了这么久,真想大叫两句,问问什么婚礼要在这里进行,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屈仁志再一次截断了景泽的话,他很直接地展开了话题,“暗夜行路,必有所求。你踏入深山之为了找什么线索吧。现在又死了两个人,不知道我们能不能交换一下已知的情报。”
山行惊讶于屈仁志的直接,而那人已经低头从包中拿出了那本大开面的记事本,翻到了刚才记录死因的那一页,做出了递给了山行的姿势,才发现气氛稍微有些冷场。
难得屈仁志好心地解释一下,“我认为聪明人说话不要浪费多余的时间。
你与我们一样来到这里,还是独自一人,若是为了旅游根本就不用在暴雨交加的天气入山,完全可以等到天放晴了再说。比起困在暴雨深山的危险,可见有事情值得你冒险。半夜走到了义庄,对着两具尸体,正常人就算不像是马涛一样吓昏过去了,但也应该有忌惮与恐惧之情,很明显这些你也都没有。反而很高兴见到了景泽,他在长途车上与你搭过话,那你见到他高兴的原因只能是你要办的事情与我们有关。
结合我们这里刚出炉的两具尸体,我以为你要来做的事情与人命也脱不开关系。只有担着人命,才会如此行路匆匆,才会冒险深入荒山,也才会在看到线索后那么开心。所以这是我的初步验尸报告,我给出了我的诚意,也希望得到你的诚意。”
山行这次接过了记事本,但她瞬间感到了亚历山大,这个轻若鸿毛的本子马上就要变得重若泰山起来。原来这个世间真的会有人省略了一切不必要的寒暄,就这样删繁就简地说话,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真是太轻松了!
景泽对于自己变成布景板的情况有些不满意,不过他松了一口气,还好屈仁志不是一见钟情,而是因为遇到了‘必然’而兴奋。山行的出现给这次意外死亡两人的案件带来了偶然后的必然,这才能补足屈仁志在逻辑上缺失的那一块。
“呼——呼——”在山行认真阅读尸检记录的时候,刚才假装昏倒的马涛不知何时已经打起了呼噜,也不知是不是情绪波动过大后的陷入深度睡眠,他这会子确是睡得正酣,嘴角还有了可疑的液体。
山行完全没有被破坏恐怖气氛的呼噜声打扰,看完之后转而问,“我能不能看一下那二位的尸体?”
景泽立即点头,从屈仁志的包中拿出了第三副没有用过的塑胶手套递给了山行,“你认为有哪里可疑?”
山行翻开了遮盖两人的白布,从头到尾又仔细看了一边,这两人的情况与屈仁志记录的没有什么差别。这时山行的目光落到了李纹的脚腕处,那个被蛇咬的痕迹往上一厘米左右,小腿前侧还有一条淡淡的勒痕,但是后侧却没有,“她在哪里被绊倒过吗?”
“昨天上山来的时候,被绊倒过。”景泽又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现在准确来说是前天上山的时候,李纹差点被横在路上的藤蔓绊倒。”
“藤蔓?”山行摇摇头,脱下了手套,坐到了一旁的位置上,“你怎么确定是藤蔓,不是别的类似于藤蔓的东西。你们有仔细看过了?”
景泽与屈仁志相互看了一下,也想不起来当时的情况了,因为那个时候正是要变天的时候,屈仁志看着天色,而景泽在记着整个行路的路线,对于身后的几人没有多加关注。屈仁志直接问到,“如果不是藤蔓,那么是什么?你到底知道什么?”
“如果我说说来话长,你们一定会要我长话短说。”山行找了一个比较不离谱的切入点,“我确实是为了命案来淇县的。不过要说线索,在没有遇到你们之前还没有特别的线索。从三个月前开始,有三个女子先后猝死了,她们身前的身体都很健康,但有一个共同点,都在死之前都在梦中梦见过九尾狐。同时已知有两位在身前都打算来这里旅游,看看殷商文化。雇主认为她女儿的死因不单纯,怀疑与这个地方有关,所以委托我来调查一下,是不是有什么邪术害人。”
屈仁志听到邪术害人四个字皱了一下眉头,他本想要说这个世间没有邪术,但是又想到了所谓的邪术也是科学的一部分,只是这部分用现在的科学理论还解释不了。
景泽看着山行明显有些疲惫的神色,猜测她这一路山路走得并不顺畅。也是,他们一行人由马涛带领入山也走了那么久,山行能在群山之中找到他们,实属不易。想要让她歇歇明天再说,那头屈仁志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那么见到我们之后,不对,应该是见到了新的尸体后,你有了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