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二十二)(1 / 1)
(一)
“带土!”卡卡西扯住了气得面红耳赤的少年,“等等!”
“你干什么?再不追上去就来不及了!”带土俨然快要失去理智,“你该不会和我说,要我为了任务先忍耐不追上去吧?别以为你是队长——”
“我还什么都没说。那些都是你擅自脑补的。”卡卡西打断了他,“先休整一下,订个作战计划再追上去。”
带土第一反应是否决,但是他的目光被卡卡西手臂上愈发狰狞的伤口吸引了,于是他的满腔怒火停滞了一瞬,然后就渐渐地熄灭了。
过了很久,他颤抖着声音开口,道:“……是我的错,如果不是——”
卡卡西抓住了带土抖个不停的的手,严厉地打断了他的自怨自艾:“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我们该如何救出琳。”顿了顿,他缓和了语气,轻声说:“而且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身为队长,我失职了。”
“你不用替我开脱了。”带土垂着头,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
“我没有在替你开脱。当时琳在我的左边,如果不是我的左臂受伤,我完全有机会把她夺回来。”说着,他的神情也有些黯然。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卡卡西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便态度强硬地开口:“为了节省时间,你来帮我包扎。我一只手包扎起来不方便。”
带土接过卡卡西手中的绷带,一言不发地开始帮对方包扎。
对忍者来说,受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且带土还曾经被琳抓去医院帮过忙,所以他包扎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不过,那包扎的效果是真的有碍观瞻。
当然,此刻的卡卡西也没有吐槽的心情——他哪里有空管绷带绑得好不好看。他试探性地活动了一下手臂,确认没什么大碍,然后开始和带土一起分析现在的状况。
“对方抓走琳,一是为了得到情报,二是为了引我们过去,所以她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生命危险。”
带土紧张的心情没有得到缓解,他问:“如果是为了情报的话,他们会不会动用非常手段,像是翻查记忆之类的?”
卡卡西思索片刻,道:“我觉得不可能。如果要使用那种忍术的话,他们需要一个良好的环境,和复数个施术者。他们现在没有那样的条件。”
带土稍微放松了一些。
“不过我们还是赶紧去救她吧,夜长梦多。”
一冷静下来,带土就想起了另外的事情。他犹豫片刻,问:“我们的任务……是不是和朔茂老师的有关系?他不会被影响吧?”
卡卡西有一瞬的恍惚,他想起昨天晚上父亲还告诫他要保护好重要的人,就像是料到了今天这种情况的发生。他叹了口气,说了句毫无关联的话:“那是我父亲,我相信他。他也会理解我的。”
带土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走吧。”卡卡西似乎有些明白父亲当初做出的选择了。他清楚地知道现在自己要去救同伴,心中一丝迷茫都没有。
(二)
两人很快赶到了敌人的临时据点。
这个用忍术做出来的山洞,简单粗暴到了难以直视的地步。他们两人强压着吐槽的欲望,低声讨论起该如何突入。
卡卡西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苦笑了一声,道:“不需要什么作战计划了。我想我们已经被发现了,偷偷潜入是不可能的了。”敢在这么空旷的地方建据点,他们肯定有某种探测敌人的手段。
就像为了是验证他的话,暗处有数支苦无朝着他们的方向飞来。卡卡西极快地抽出背后的刀,斩落了所有飞向他们的苦无。
然后,他皱起了眉头——他明明感觉到敌人就在附近,目之所及却没有人的踪影。
“带土!”卡卡西低声喊。
带土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和他背靠背站在了一起。
隐藏着的敌人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嗤笑。再度确认没有敌人的身影后,卡卡西咬着下唇,心里暗骂了一句——这种善于伪装的敌人,并不是他擅长对付的类型。
“卡卡西?”
“他攻击我们的时候,总是要暴露的。”卡卡西努力说服自己。
“哦?是这样吗?”敌人充满了讥讽意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带土紧紧地握住苦无,就像握住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原本想着,敌人应该会先对比较弱的他出手。没想到,在他警惕地防范着的时候,他背后的卡卡西却闷哼了一声。
带土慌了,下意识地转身关心同伴。
而他看见的是,卡卡西左眼处那道极长的伤口、他被鲜血浸透了的面罩、和他因疼痛而略显扭曲的模样。
带土一瞬间丧失了全部的思考能力。没能保护同伴的懊悔、和差点失去眼前人的恐慌牢牢的占据了他的内心,再加上对琳的担忧,这些强烈的情感纠缠在了一起。
而恰恰是在这个瞬间,一度消失的敌人又出现在他的身后,趁机攻向他,试图取他的性命。卡卡西听见了刀刃破空而来带动空气的声音,以自己最快的反应速度将带土拽倒,这才使他堪堪避过了那致命一击。
或许是觉得短时间内无法再次得手,敌人马上丢掉了沾上血迹的苦无,再次隐藏起了自己的身形。
卡卡西气急败坏地质问带土:“你在发什么呆啊?”
带土低着头,问:“你没事吧?”
卡卡西觉得带土的语气不太对劲,以为他被吓到了,便缓和了语气安慰道:“没事,应该只划伤了眼皮。”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带土一字一顿地说。
卡卡西抬眼看他,却在看到他双眼的那一瞬间,把自己想说的话忘在了脑后,“带土,你的眼睛……”
带土一愣,神态恢复了正常,“我的眼睛怎么了?”说完,他将护目镜推到了额头上,摸了一下眼睛下方,发现有可疑的湿润,不由得开口辩解:“这、这只是眼睛进沙的产物,我绝对没有哭。”
卡卡西有些无力,“你别闹。我的意思是,你好像开眼了。”
带土瞪大了眼睛,“是这样吗?我怎么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环顾四周后,他说:“视野好像变得清晰了一些。”
“……就这样而已?”堂堂写轮眼的作用就是能让视野变清晰吗?这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吧!
很快,带土的面色突变,将苦无向前送去。卡卡西正感到疑惑,下一秒钟,敌人因疼痛而扭曲的脸渐渐显露了出来。他这才发现,带土极准确地将苦无捅进了敌人的腹部,就好像他能看见一样。
在卡卡西看不见的地方,带土抬头冲敌人露出了一个笑容,而后面无表情地划开了他的颈动脉。
意志再坚定的人,大概也无法坦然面对死亡。现出身形的敌人露出了惊恐至极的表情,而他对于这人世间最后的印象,是少年那双血色的双瞳、以及蕴含其中的深不见底的寒意。
卡卡西被带土这幅冷酷无情的模样吓了一跳,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试图确认站在自己身前的这个人是他所熟知的那个带土。
带土回过头来,疑惑地问他:“怎么?”
卡卡西用力地摇了摇头,赶走自己的杂念,但是这个动作牵动了他脸上的伤口,于是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向后跌坐在树枝上。
带土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抓他的手臂以扶住他,结果却不小心握住了对方的手。
这个动作完全可以被理解成正常的握手。只是,带土因为感受到对方手心的温度而心跳变速;他马上反应过来,唾弃了一下在紧要关头还满脑子儿女情长的自己。即便如此,他脸上的热度却无论如何都褪不下来。
如果不是他正心虚着,他肯定能发现卡卡西此刻的不对。看到面色通红的同伴时,卡卡西本想出言询问对方是不是发烧了,但是他身体却抢在他说话之前作出了反应——虽然他自己真的不明白,这种心悸是因为什么?……总不能是因为看到了带土罕见的强势一面而被吓得心跳加快吧。
他们共同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他们都找回了自然的态度。带土早已习惯按捺自己的心情,而卡卡西则是姑且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我先替你处理一下你眼睛的伤势。”带土在卡卡西身边蹲下了,“我用写轮眼看了一下,这只眼睛……”
“已经没有用了,对吗?”卡卡西坦然地接受了现状。
“那你刚刚还说——”
“我刚刚只是为了安慰你,因为你看上去快哭了。”
“……谁要哭了!”
带土从医疗包里取出了纱布,很快就处理好了卡卡西眼睛的伤势——这动作熟练得和刚刚全然不同。
“写轮眼还能增加包扎技巧的熟练度吗?”卡卡西小声地吐槽了一句。
“一回生,二回熟嘛。”
言谈间,带土似乎已经变回了以往的模样。
卡卡西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三)
处理好了眼睛的伤势,带土用写轮眼确认了山洞里只剩下一个敌人。他们两人也不想采用迂回手段,力求速战速决,便直接从正门口走了进去。
他们走进去时,敌人正揪着琳的头发。她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狼狈,双眼无神,任由敌人将她的头往墙壁上撞。
带土的眼睛当时就红了——是真正意义上的红了。不但用出了写轮眼,而且他眼中的两勾玉还变成了三勾玉。
“冷静!”卡卡西说。
带土深吸一口气,稍微平息了一些心中的愤怒。
见他们年纪小,敌人完全没把他们放在心上,甚至还出言嘲讽道;“刚成为忍者就要丢掉性命,真可怜。”
带土想到了卡卡西的上忍身份,发出了一声不屑至极的蔑笑。
敌人踩进了这激将法的陷阱,怒道:“你算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卡卡西捕捉到了对方因怒火而产生的空隙,说:“上!”
下一秒钟,带土和卡卡西一左一右窜到了敌人的身边,试图从两个方向夹击他。那人反应极快,双腿一蹬便跳到了半空中,躲开了他们的攻击。带土和卡卡西也不惋惜,在地上借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直直地飞向了敌人。
三人一时间陷入了混战。
双方对峙的场面并没能维持很久,因为敌人很快就落入了下风——卡卡西和带土一起训练了这么多年,默契自然好得很。他们甚至不用眼神交流,就能猜到对方的下一步动作。再说了,他们的目的也不是在此打败这个敌人,而是要引开他,以便他们去救援琳。
眼看着打不过他们两人,敌人转身欲跑。带土和卡卡西都担心着琳,没有心情去追,便放任他走了。
带土扑到琳身边,用手在少女的眼前晃了晃,发现她并无反应,便猜到她是中了幻术。于是他扶着她的肩膀,结完印,喊道:“解!”
琳口中泄露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然后,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