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十二）（1 / 1）
（一）
“——你说鸣人能通过毕业考试吗？”
我紧张地抱着九尾，一不小心从他身上拽下了一撮毛。
他倒抽一口凉气，说：“他要是还不通过，我就要被你拽秃了。”
“你怎么这么冷淡！”我义正辞严地指责他，“鸣人平常对你那么好，连偷吃都不忘带你那一份，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他吗！”
他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晃着尾巴，慢吞吞地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有宇智波的小鬼照应着，不会吃亏的。”
我倒是不知道佐助能怎么照应鸣人。佐助的分|身术使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但是他从几个月前就和鹿丸他们轮番上阵帮鸣人恶补，结果鸣人到昨天为止似乎都还没学会。
“你冷静一点好吗，这也太丢我的脸了。”他把尾巴糊到我的脸上——我发现他最近越来越放肆了，等毕业考试风波过去以后，我一定要把他的九条尾巴打成死结挂在家门口示众。
在我幻想着该把他九条尾巴打成什么样的结的时候，他双眼一亮，“他们出来了。”
……所以他的淡定果然是装出来的嘛。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如获大赦的鸣人和面色淡定的佐助——这么些年下来我已经放弃纠正佐助的面瘫倾向了。据九尾所说，宇智波的男人一家都面瘫，他早八百年前就让我洗洗睡吧赶紧放弃宇智波拯救计划。
我把九尾粗暴地塞进了包里面，艰难地突破家长群，并挤到了他们两个的面前。
鸣人故作成熟地绷着张脸。
我忍不住伸手掐他的脸蛋，“恭喜毕业，今天带你们去下馆子。”
“你怎么就只捏我一个人的脸，”鸣人不满地抗议，“这么偏心，佐助会不高兴的。”
“谢谢，”佐助道，“我一点也不会因为没有这种待遇而生气。”
我一手扯着一个，把他们带出了人群。
走到僻静之处，鸣人仰天大笑三声。
“看他这样子，他是通过了？”我问佐助。
佐助点了点头，又嘲讽了一句：“尽管还是以吊车尾的成绩毕业的。”
鸣人面带不忿地扑了上去，于是两人又扭做一团。
负责围观的我为鸣人点了根蜡烛。小时候佐助绷不住，还偶尔会被鸣人气得炸毛。现在两人都长大了，可怜的鸣人连斗嘴都斗不过佐助了。
看着佐助带护额的样子，我心中颇为感慨。明明只是十二岁的孩子，但是已经要离开家人的身边踏上危险的战场了啊……
……刚才那群兴高采烈的家长真的明白成为忍者的意义吗？
佐助问我：“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是在沉思，不是胡思乱想。”
“……所以你在沉思些什么？”
“我在想——”我停顿了一下，灵机一动，道：“你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吧。”
佐助装模作样地整理着衣服，鸣人则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他：“的确有很多女孩在下课时间来找我们说话。”
——其实大部分女孩子想找的人只有佐助一个吧。
“班上成绩最好的女生也总是过来。”
“那是谁？”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鸣人似乎对这小姑娘印象很深刻啊？难得听他专门提起女孩子。
“春野樱，”鸣人说，“我之前和你提起过的。”
我拖长声音应道：“哦——”
“……你那是什么反应！”鸣人道。
“因为很少听你专门提起女孩子嘛。”上个我通过鸣人认识的女孩，还是曾有过几面之缘的雏田小姑娘。
“是吗？”鸣人歪着头。
我原本还想再打趣几句，但看着佐助的面色愈发阴沉，我决定转移话题。
“鸣人，你的护额呢？”
闻言，鸣人目光躲闪，耳尖略微泛红。片刻过后，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抬头看我，眼中写满了期待和兴奋，“小九——”
——都这么大了还喜欢撒娇，真是拿他没办法啊。
“把护额给我吧。”我对他伸出手。
他从口袋里掏出护额，十分严肃地将其交给了我。我摸着护额上的金属片，指尖扫过了木叶村的标志，心中的滋味复杂难辨。
我把护额给鸣人扎上了。
他咧嘴冲我笑得十分开心。
——真是容易满足的小鬼。
（二）
看着面前两个带着护额的少年，我竟有些难过。
我比谁都明白，佐助和鸣人无论哪个都绝非池中之物，今后一定会成为这世界了不起的人物。
这并不是出于我作为一个家长对他们的盲目信心，而更像是……一种预感。
我只是怕他们化龙之后，就再也回不到最初的地方了。
对于他们来说，木叶太小了。终有一天他们会离开我，踏遍这忍者世界的千山万水，在更大的舞台上大显身手。拯救世界什么的只是顺手而为。
而我，可能会永远受制于九尾的身份，一辈子也没办法离开这个村子。终我一生，可能连他们光芒万丈的样子都不得一见。
“——别想太多。”九尾突兀地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
“嗯？”
“你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心情也会跟着受到影响。”
“我只是在想像未来而已。”
“不知道你在瞎担心什么，”他不满地说，“他们两个一个是九尾人柱力一个是宇智波家的后人，哪有那么容易被|干掉。”
我有些发愣，“你该不会……是在安慰我？”
他在背包里扭动了一下身子，再没说话了。……大概是害羞了。
这时，鸣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面向我站着，极郑重地说：“等我成为火影以后，我会带着你们环游世界的。”
……啊？他怎么知道我内心那点小愿望的？
佐助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说：“你的心思太好猜了，看不出来的人才是傻吧。”
我心里那点感动顿时无影无踪。
“我没这家伙这么难伺候，”九尾从包里探出头来，“我不需要环游世界，我只想吃遍世间美食。”
我忍不住、再一次、吐槽他：“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他又把脑袋缩回去了。
鸣人忍不住说：“吃遍世间美食的前提就是环游世界吧……”
佐助近乎幸灾乐祸地说道：“鸣人，如果你真的成了火影，就不能随便离开村子了。你有见过三代在外面到处乱跑吗？”
“什么！”鸣人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佐助的嘴角露出了可疑的弧度——总觉得他最近越来越喜欢逗弄鸣人了——而后他继续道：“不但如此，成为火影之后还会有处理不完的公务，所以三代才一天到晚都泡在火影楼里。”
鸣人面色发青。
我看不惯佐助这么欺负他，出言安慰他：“不用担心，你还有佐助。”
佐助表情一僵，然后抬头瞪我，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来凑什么热闹”。
我无视他谴责的目光，对鸣人说：“你可以把要做的事情都丢给他，然后你带我们出去玩。”
“原来如此。”鸣人煞有介事地点头表示知道了。
佐助嘴角一抽，冷冷道：“你想得美。”
然而——只要鸣人诚恳地拜托他，他一定会同意的。我已经预见到佐助被鸣人压榨劳动力的未来了。
“没关系，我也可以找鹿丸帮忙，”鸣人笑眯眯道，“反正他脑子那么好用。”
“你想得太远了。”佐助向他泼冷水。
九尾附和道：“火影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就先开始考虑领导班子了，你这已经不是深谋远虑而是异想天开了。”
鸣人说不过他们两人，转头向我求助。
我粗暴地揉乱了他的头发，“你还会遇到更多的人的。”
“嗯？”他疑惑地看我。
“说不定……”我坏心眼地看了一眼佐助，“等你长大以后，会遇到比佐助更加厉害的人，以及比他更得力的助手。”
不等佐助说话，鸣人先断然否认了。
“——那种事情，不可能啦。”
佐助有些惊讶地看他。
我问：“为什么？”
鸣人张嘴想说话，突然对上佐助那专注的目光。他脸颊染上莫名的红晕，小声地说了句“没有为什么”。
我模糊地知道他的想法。
时光一去不复返。牢牢占据着他这段年少时光的大部分回忆的，只有佐助一个人而已。